原先太清殿位置上的那道裂縫,筆直的延伸而下,直至太極道場的前面才停了下來。
幾天之前才被楚山主動過手的整座太清山的中心位置上,裂縫開始不斷向兩邊擴大。
那道金光猶如海平面上的太陽,躍然而出,在山巔之上顯得格外好看。
這光芒照耀着,足夠熾烈卻又顯得十分溫暖。
此刻所有人仰頭都能看到那樣東西,出世了,趙長鏡雙目瞳仁含着金光,心頭暗歎一聲,霎時間身周響起颯颯的聲音,一道道人影加快速度從身邊衝了過去。
“人還真是有夠多的啊。”趙長境看着身旁沈兄苦笑一下又道:“莫不是當年被滅的七幫十六派的殘餘勢力都來了吧?”
三千道藏竟就這樣現世了,是他趙長鏡萬萬沒想到的,來的如此突然沒有一丁點的緩衝時間。擺明了一場廝殺,是無論如何也避免不了了。
而且這人也忒多了點,沈兄看着前方嘆息一聲道:“可不好說,說不得還有那些隱秘勢力插手。”
聽的趙長鏡張口結舌,兩人快走了幾步之後,纔回過神來扭頭認真的看着沈兄臉頰說道:“我對你先前所說,咱們就是來走個過場的話,深以爲然。”
即使是走個過場,也好歹見識一下大場面不是,否則白來太清山走上一遭。說話間,趙長鏡二人也加快了腳步。
當他兩趕到山巔之上,太極道場前的時候,放眼望去已經圍了太多的人,而所有人的視線都越過了中間正在煉丹的楚山主,看向了後面飄浮在空中的那道金光。
眼中帶着渴望,卻沒有誰率先動手,畢竟不管是誰只要此時稍有異動,都會成爲衆矢之的,被打成篩子。
慢慢的收回眼神,衆人的視線才落到了太極道場上,對於眼前這位朝廷新貴,紫薇山主,沒有人去打擾,畢竟雙方目的不同。
明顯的楚山主對身後的東西沒有想法,要想,早就下手了,豈能等到他們,所以你煉你的丹,我取我的三千道藏。
雙方井水不犯河水,可不願爲他們等人再多豎敵人,還是如此強大的敵人。
反觀那些圍在四周的道士,也沒有絲毫的詫異,對他們這些人的到來也並不阻止。
約莫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後,一位道士從中而出,開口朗聲說道:“諸位來此無非是想要取那東西,我紫薇山沒有阻攔的道理,你們請便,莫要打擾到山主煉丹就好。”
話語說罷,諸位紫薇山道士讓出位置,將楚牧圍在中央。
聞聽此言,衆人面面相覷放下心來,卻也更加的警惕身邊之人。越拖越危險,總這麼等着也不是事兒,站在前邊的幾人,稍稍又往前挪動了些腳步。
察覺紫薇山的道士果真沒有異樣反應之後,衆人無不大喜,加快腳步朝着前方臺階上太清殿的位置,狂奔而去。
一人動,大家皆動。
突然,背後一男子揮拳朝跑的最快的那人打了過去,拳勁還在空中,楚牧身邊的道士雙目一凝,四指併攏一掌便按了下去。
實力超出太多,揮拳的男子壓根兒來不及躲避,胸膛捱了一掌,應聲拋飛,重重的摔在了白玉地板之上。
躁動的人羣一靜,那道士收回手來說道:“先前便已言明,不得打擾山主煉丹,以此爐鼎爲界,丹爐之後任爾等如何爭搶皆不插手,可這丹爐之前,誰若出手,便是站在了我紫薇山的對立面。”
說完,衆人果真老老實實的,當中某些人,倒不是真怕了那道士,主要是那位山主坐在那兒,由不得他們不掂量掂量自己,人最怕拎不清。
之後的路,他們走的小心翼翼,當所有人都邁過了那火爐方圓一丈之後,終於有人忍不住又出手了。
使的是暗器,三根毫毛般細的銀針,不過是在空中一閃而逝,頭前一人便悄無聲息的扭倒了下去。
瞪着雙目,死前眼裡還充滿着對三千道藏的慾望。頸後現出三個細小的血洞,無人知是誰出的手,如此鬼魅的暗器與手法,他們心裡同時想到了一個門派。
不管是與不是,他們的心底都提了小心。但這倒下去的第一人,就像是根導火索,受不住這種恐慌的氣氛,很快就有人再次出手。
有了第一個人,就會有第二個人,越來越多的人直接被戰局裹挾了進來,不管是誰,只要身在局中,你便避不開。
饒是趙長境兩人想要先看個熱鬧,也莫名其妙的捱了數下,自然不能白挨,很快就反擊回去,衆人皆如此,大混戰由此拉開。
如此下去別說是三千道藏,便是小命都得交代在此,虧的是趙長境沒有熱血上頭,迅速冷靜下來。伸手一拉還在與人死磕的沈兄,就往圈外脫身而去。
稍稍遠離了些,趙長境這才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汗珠,望着場中,此刻身在局外,他們看的格外清晰,其中有那麼幾人實力強勁,遠超旁人。
“看出來了嗎?”沈兄揉了揉自己受傷的胳膊肘,盯着場中最耀眼的那幾位輕聲問道。
“啊,瞧出來了,左邊那個一襲水綠青衫的女子,腳步靈動,雙掌迅疾猶如穿花蝴蝶一般,多半是空樂派的靈鷺飛仙手,風袖鴛鴦步也練的極具火候,在這樣的混戰當中再過合適不過。”趙長鏡輕聲說着。
沈兄微微頷首,顯然也認同他的看法。
接着又伸手指向了另外一邊,只見那處一位高壯大漢,猶如鶴立雞羣一般,雙手握拳大開大合,帶起凌冽風聲。
看着這位,那真是巧了,趙長境面上輕笑一笑說道:“那高壯點的大漢,皮糙肉厚一雙肉掌左衝右突,多數攻擊落在身上都和撓癢癢似的,恐是鐵山派金精功。”
說起鐵山派,趙長境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前段時間在晴川縣的時候,他還親手結果了一位鐵山派的弟子。
當然,不遠處那位正在大戰中的鐵山派弟子,自是比當初那些人厲害多了。
想到這兒,突的一張臉龐出現在了趙長境的腦海裡,嘴裡呢喃說着:“劉掌櫃的到這兒,究竟是幹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