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到正在竈臺邊打轉的丹橘,劉元臉上露出一絲有趣的笑容,誰能想到這位看上去年幼無知,水靈可人的姑娘,竟是魔門聖女。
不僅如此,還被送入了聖手宗北毒山,與其妹妹冬竹一樣,也是聖手宗這代的下山行走。
任誰能想到,向來成對立關係行走天下的醫谷毒山弟子,如今竟是一對看上去如此人畜無害的雙胞胎姐妹。
最關鍵的是,這樣的丹橘,竟還有一手廚藝。
如果丹橘這魔門聖女外加毒山傳人的身份暴露出去,便不知還有多少人敢吃這飯菜了。
“忙着呢?”劉元跨步走進屋內,反手將廚房的門給關上。
“嗯呢。”堂堂魔門聖女,做着這些事情,竟然甘之如飴。
掌櫃的進來之後,她連頭也不擡,嘟着嘴還哼着小曲。
若是那些人看見丹橘如此一面,可能更多的是會揣測劉元這個掌櫃的是何樣人物了。
不過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他如今的武功,還真不是丹橘的對手。
具體差多少不知道,反正上次得了鄭東西的提醒,劉元打算和丹橘練上幾手。丹橘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怕把掌櫃的傷着,此事便不了了之。
這話可能是事實,但從一個小姑娘的嘴裡說出,讓劉元很是受傷。練功從未有一天懈怠,荒刀各兩式,不敢說登峰造極,也已然練的是爐火純青。
“小橘子,那把菜刀你研究的怎麼樣了?”劉元看着插在木匣裡的那把隕星廚刀問道。
聽掌櫃的說起這個,丹橘終於擡起頭來,順手抽出那把刀拿在手裡,前後看看:“你說這個。”說着還皺着眉頭比劃兩下。
不知怎的,劉元總覺得這把刀比在他手裡時要亮上不少,隱隱的還有些微光。
“沒什麼獨特的啊。”丹橘刷的一刀切在了菜墩子上,看的劉元心頭一顫,伸出一指在刀背上輕敲一下道:“不過這材質倒的確是稀奇,就連我也不知。”
連丹橘也不知道,那這刀肯定很有秘密。
“說來掌櫃的你這把刀是從哪兒來的,不會是劍闕山莊吧?”丹橘睜着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誰知道呢,也許吧。”劉元哼哼兩聲糊弄過去,總不能說一陣金光閃過,這刀從天上掉下來的吧。
如今客棧步入正軌,劉元就是徹底的當一個甩手掌櫃也放心,得去做他自己的事了。
但還有些事情得對丹橘交代一番,重點提到了回峰派的事情,如果實在是個不穩定因素,乾脆清理了也行。
一切讓丹橘以他們幾個的安全爲重,劉元着重提到了丹橘自身,這姑娘是魔門聖女,還是個路癡,躲到他這家客棧,指不定哪天便被找上門來。
其中有多少恩怨糾葛,劉元沒細打聽,總之讓她萬事小心。另外,關鍵時刻,能幫得上的,幫柴聽山一把。
私下要交代的事情交代完畢,便走出門去將鄭東西冬竹兩人都叫了來,此次劉元這一走,還摸不清楚要多久。
話便多說了些,眼看着時辰不早了,劉元揮揮手。
收拾好的行李,還有那包的像個燒火棍似的‘瞭然’都背在背上,去了後院將劉竄風從馬廄裡牽了出來。
“掌櫃的路上小心。”幾人在身後,朝着劉元牽驢離去的背影道。這個擔憂倒是有必要的,如今天下不太平。
沒急着走,還得去縣衙一趟,有些意外的是,縣衙內竟然沒有柴聽山的人影,劉元突的纔想起先前不知發生了什麼急事,柴聽山被叫走了。
在廳堂坐着等候,一杯茶還沒喝完,耳朵一動聽到了衙門口的動靜,嚯,回來的人還不少。
劉元頓時放下茶杯,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等着柴聽山。
這一等,就又等了兩刻鐘的時間,纔看見柴聽山大步走來。
“久等了。”柴聽山隨意坐下後又道:“剛從祁芒來了一批投誠的人,這會兒才稍稍安頓下來。”
祁芒,乃是甘濟道與君臨道接壤的一處縣城,聽起來二者相距倒是不遠,但實際上快馬也得三天,更別說什麼到晴川來了。
初聽祁芒兩個字的時候,柴聽山還愣了,想了一會兒,纔在陳斬的提醒下反應過來。
一番交流下來,簡單的弄明白了來龍去脈,纔將城門前這一大羣手無寸鐵的普通人給迎了進來。
正如柴聽山先前所猜測的那般,這些人還真差不多是逃難的。
原來甘濟道那邊也不太平,短短時間內,竟然冒出了好多造反的勢力。而眼下這幫子人,就是祁芒縣的百姓縣官還有縣備等人。
說來這祁芒縣令也是個‘能人’,遇到造反的勢力,竟連一點抵抗也沒有,連夜棄城而逃,還不忘了組織起要離開的百姓。
一路上遇到的逃難人又多,隊伍便猶如滾雪球一般的擴大。
像他們這樣的人,算是逃兵,就算是找朝廷,縣令等人也得落個小命不保的結局,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思來想去,一不做二不休,縣令便想到了在君臨道起義的柴聽山,這可不就來了。
過程還是比較順利的,那位縣令也像是知無不言,但柴聽山總覺得那人還有話隱瞞了沒說,沒做到言無不盡。
具體甘濟道如今是個什麼情況,柴聽山還打算待回到衙門之後,詳細詢問一番,緊跟着便得知了劉元到來的消息。
略一思索,猜到劉元是爲何事而來,便放下手中事情,先把劉掌櫃的事情安排了再說。
“哦?祁芒啊。”劉元唸叨一遍,沒多問,說明自己的來意之後柴聽山點了點頭道:“人早就點齊了,如今正在縣衙內,一會讓亞金領你去,認識認識,便可出發了。”
“好,那這便告辭了。”劉元不多逗留,抱拳就朝門外走去。
踩着縣衙的石子兒路,劉元卻想起了祁芒的事情,祁芒縣不是重點,他因而想到了甘濟道。
甘濟道啊,他可沒忘了,當初在太清山上結識的驚靈幫幫主女兒莫瑤,正是甘濟道人。
那日是幫內出了大事,依稀還記得是與其父親有關,也不知怎麼樣了。
呼出一口白氣,劉元仰頭望着湛藍的天空,只能默默祝福那個睫毛長長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