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靜姝看着身姿挺拔的男人下了車,然後嘴角帶着淡淡笑意將副駕駛座的門打開,接着是一身盛裝的白若夏走了下來。
兩人笑看着對方,即使隔得很遠,也可以感覺到他們之間淡淡的溫情。
喬靜姝咬了一下嘴脣,眼神微不可察地黯淡了一瞬,可還是出口說道:“沈先生和白小姐好雅興。”
蕭笑站在白若夏身後,有些不敢看喬靜姝。畢竟在藝術領域,喬靜姝的影響力要大過蕭笑的,蕭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搶了喬靜姝的工作,這任誰聽了都會傳出些不是。
女人大都相看生厭,尤其是美貌的女人。
白若夏捏了捏蕭笑的手,回笑道:“喬小姐這麼晚了還要回去麼?”
“我……”喬靜姝看了一眼自己手邊的大行李箱,嘴角抿了抿,忽然笑看着兩人,“白小姐真是會開玩笑,白小姐把我給辭退了,我自然得回去,這裡房價昂貴,可不是誰都住得起的。”
她一面說着,一面瞧了瞧沈其睿的反應,後者面上冷淡得很,不曾正眼瞧她。喬靜姝心裡失笑,她本是喬家大小姐,現在卻鬧這麼個烏龍。不過是說了蕭笑幾句,就讓白若夏找了理由選擇蕭笑讓她鼎鼎大名的喬攝影師離開……
兩人面對面,都笑着,卻讓人感覺有些劍拔弩張的氣勢。尤其是白若夏,平日裡溫潤嫺靜,偶然露出這麼強勢的氣質,倒讓人有些意外。
不自覺的,白若夏挽上了沈其睿的手臂。她是一個很少主動的人,這一次主動伸手拉住了他的,讓沈其睿覺得很是驚喜,連忙反手加大力度拉住了她的,手指還玩笑一般在她的掌心上撓了撓。
白若夏垂下眼簾,其睿這人,這種場面還有心思跟她鬧。喬靜姝各方面都很優秀,但她跟她的氣場合不來。反倒是心思簡單的蕭笑更讓她青睞。
動了動手指,白若夏想要脫離沈其睿的掌控,可一個女人的力氣怎麼會比得過男人的?無論她怎麼努力,都完全沒有辦法將自己的手拔出來。
沒辦法,她只好轉頭瞪了他一眼,想要他鬆開自己的手。
沈其睿看了她一眼,佯裝不知,反而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靜姝不打擾白小姐和沈先生了,有機會再見。”兩人這樣肆無忌憚的小互動,讓喬靜姝臉上的笑意越發深沉,凝着眼睛看了一眼白若夏,忽然利落轉身就走了。
有機會再見,不管有沒有,總會再見的。喬靜姝勾脣,在夜幕中,坐上了喬家專用的車輛回去。
喬靜姝的離開,讓蕭笑鬆了一口氣,十分感激地拉着白若夏的手說道:“若夏姐,謝謝你。”
白若夏一左一右被人拉着,夾在蕭笑和沈其睿中間,有些哭笑不得。
她抽回被沈其睿握住的手,拍了拍蕭笑按着她的手,皺了皺眉:“喬小姐看起來也並非那麼可怕,你也別太擔心了,我相信喬小姐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說是這麼說,但是白若夏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關於蕭笑和喬靜姝的爭執,
她也是一知半解,問蕭笑,蕭笑不肯說,而白若夏恰好聽見了作爲前輩的喬靜姝一些不大客氣的諷刺,便沒讓喬靜姝留下來。
蕭笑擡起頭來,忽然看到沈其睿黑着一張臉,藍色的眸子緊盯着自己,不屑一顧又帶着傲慢神情。她往後退了一步,鬆開白若夏的手,“若夏姐,我忽然想要上廁所,我先回去了。”
說完不等白若夏做出反應,就揹着相機跑進了酒店。
白若夏低頭笑了笑,提着裙襬也要往裡走,低頭,卻見腰上多了一隻寬厚的手掌。沈其睿不着痕跡的攬過她的腰,兩人並肩走進酒店。
有了沈其睿酒店前那一瞥,晚餐桌上,蕭笑是再不敢湊到白若夏桌前去了,於是淪爲和晏楚一桌。看到晏楚走進餐廳時,蕭笑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想要換個地方,又被晏楚用眼神盯了幾眼,便不敢再動了。她腿上的巴掌印還疼得很哩!
白若夏看着兩人之間的互動,微微揚起櫻脣,和沈其睿坐下,眼神不時瞄着蕭笑和晏楚的反應。
只見蕭笑一直垂着頭,晏楚吃着飯菜,兩人之間完全零交流。
她一副探究的神情,讓桌前端坐的男人挑了挑英挺的眉,往右挪動位置,擋住了白若夏的視線。
男人懶倦地往椅子上輕靠身子,修長好看的手擱在桌前,曲起來的食指不時敲打着桌面,藍色而幽深的眸光定定地看着白若夏。
白若夏被沈其睿這麼一瞧,有些莫名其妙,收回看對面桌的目光,有些心虛的給沈其睿挑了他喜歡吃的白豆腐。
“我在你面前,就這麼沒有魅力麼?”他勾起薄脣,身子往前一傾,帶着些危險的意味。今天好幾次,白若夏的心思都只放在了蕭笑的身上,一個瘦弱的小姑娘比起他來,好像更能吸引白若夏,更能讓白若夏情緒波動。
關於這點認知,讓沈其睿比較不爽。
白若夏眨了眨眼,她瘦下來後臉並不尖銳,一雙清澈的眼睛又黑又亮,發懵的樣子讓沈其睿不忍說什麼責備的話。
她喉嚨動了動,收回筷子,要說話時沈其睿卻站了起來,主動跟蕭笑換了位置。
蕭笑一臉糾結,又慶幸又擔心,無辜的眼睛一直往白若夏的方向瞅。
白若夏擡手按了按眉角,沈其睿這動不動就吃醋的脾氣真是好難掌控,現在連女生的醋都要吃。女人都愛八卦,她不過是想看晏楚和蕭笑的八卦而已,他就氣成這樣。這往後,她去了公司上班,兩人還能好好過麼?
思慮着,白若夏沒有留沈其睿。
沈其睿想的卻是隻要白若夏高興,她喜歡蕭笑就讓蕭笑同她一塊兒吃好了,他已經是她的丈夫,他忍着。
可那張棱角分明的臉繃得厲害,下巴的線條都變得有些凌厲。
蕭笑不敢動,晏楚亦然。
幾人就那麼僵着,酒店的侍應生看了,都暗道一個腦袋兩頭大。
最終,是白若夏走了過來,四人坐到了一桌。
一頓飯吃得有些壓抑,蕭笑小心
翼翼,白若夏要照顧沈其睿情緒並未四處亂看也沒有搭理蕭笑,沉默得厲害。
好不容易沈其睿放下了筷子,兩個女生也放下了碗筷,晏楚捱不過對面兩個女生敵意的目光,也終結了自己的晚餐。
沈其睿站起身,牽着白若夏離開。
蕭笑不敢跟上去,低着頭看地板。晏楚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把一隻藥膏遞到她面前,把蕭笑嚇了一跳,“你要做什麼?”
“……”晏楚按捺住想要拍人的衝動,把藥膏往她懷裡一塞,十分嫌棄的說道:“腿上的印子擦一下,明天穿長褲。”
說完留給蕭笑一個瀟灑的背影。
蕭笑氣得在他身後張牙舞爪,又不得不忍住,看着那藥膏,覺得晏楚還算有良心就忍住了。至於他說什麼穿長褲,她憑什麼要聽他的?
回到房間,白若夏已經累得不行,原以爲還同之前一樣跟沈其睿分開睡,誰想她裹着浴巾走出來,便見沈其睿好整以暇的倚着窗,見到她出來,放下手裡的紅酒杯,闊步朝她走來。
白若夏目光不自然地看向另一邊,不敢與他對視,考慮了一下,咬着嘴脣說道:“其睿,你怎麼還不睡?”
“我怕睡了你就跑了。”沈其睿的語氣不像開玩笑。
白若夏深呼一口氣,“我不會的,明天還要拍一天的照,你快回去睡吧。”
她說着,手推了推沈其睿的肩膀,反被他握住。
沈其睿眉頭輕擰,嘴脣迅速地靠近了她,然後十分霸道地吻了上去。
良久,白若夏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呼吸過來,用最後僅剩的一絲力氣連忙將他推開,喘着氣趴在他的懷裡。
沈其睿也有些呼吸不勻,嘴裡卻道:“若夏,回國後你越來越怕我,告訴我原因。”
聽到沈其睿這麼一說,她沒有從他懷裡擡起頭來,輕嘆了一聲,任由沈其睿將她抱上牀。
“其睿,我們還需要磨合,你給我一點時間。”他體貼的替她掖上被子,坐在牀前,目光溫柔的注視着她的臉,白若夏心裡軟了,握住了沈其睿的手。
他脫離沈家,按理說應該身無一物纔對,可此次婚禮,卻處處極盡奢華完美,酒店的人又唯她馬首是瞻。白若夏多的是惶恐,對他一無所知的惶恐。
沈其睿凝重的眉頭擰得更深,他在她額上落下一個晚安吻,才說道:“近日是我忙於婚禮的事,疏忽了你我之間最重要的東西。”
“什麼?”
“你已經成爲我的妻子,很有必要參與我的生活,而不是被我全然保護起來。”沈其睿笑了笑,大手輕撫着白若夏的臉。
她動了動脣,擡起手按住沈其睿皺起來的眉,對他笑起來,“你要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一樣。”
沈其睿胸口一震,藍色的深眸裡揉碎了星光一般亮了起來,她是相信自己的,所以回國後對自己的事不開口,其實是在等他主動說吧。
聊了幾句,沈其睿在白若夏牀前坐到她睡熟,才離開她的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