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月,卻明。
無風,卻寒。
屋內
乾杯聲下,卻各懷鬼胎。
行天一“大方”地收下了隨地起價的“大白菜”。
林海“欣慰”地收起了從天而降的“大寶石”。
對於好東西,且還是有用的,不管是人還是鬼能有的心情應該只有一種,那就是偷笑,好東西必須藏着掖着,拿出來炫耀就可能變成別人的了。
仰頭灌下這杯定心酒,林海也不再矯情,放下酒杯拍拍胸脯道:“多謝兄弟好意,要是以後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話一出,唬得行天一愣愣地,這麼點好處就熱血澎湃了。不過心裡倒沒看輕林海,還不如說很滿意。像他這樣的人精放屁容易,但想讓他說句實話卻很難。可就是如此的傢伙居然會這麼較真,行天一對這漢子也算有點刮目相看。
豪爽地拿起酒壺,給兩隻根本沒有休息過的酒杯再次續上酒後,行天一舉杯道:“幹!”
“幹!”
沒有多餘的話,也沒有多餘的表情,所有的東西都匯聚在一個幹字上,所有的東西都流淌在各自的靈魂裡。
......
破爛到極致的小屋下,豪爽的乾杯聲不絕於耳。
倒在地上的三鬼組醜態各異,王達流着哈喇子,把手和腳搭在了張善人身上。張善人則大大咧咧地仰天打起了呼嚕,而最不堪地就數齊雄了,抱着張善人粗壯的手臂**道:“婆娘,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三鬼的格格不入很快就打破了桌上二者喝酒的氣氛。
林海頭痛地看着地上的三兄弟,試着踹醒他們,可實是血酒太兇,不論他怎麼踹,地上的三白癡愣是沒些反應。
“刀兄,讓你見醜了!”
行天一擺擺手,不以爲意道:“不礙事,以他們的能耐能不迷失已經不錯了,不用在意!”
對方的大度讓林海心中一定,先不說自己賺了個大便宜,就他能容忍三個蠢貨的醜態,此人定非等閒之輩。
“不過,來此途中我有一疑惑,不知林兄可否解答?”行天一見準時機,在林海愧疚的同時拋出了問題。
林海一愣也沒深究,便道:“請講!”
“不知那盤踞在外的兇物是何,實力怎樣?”
“這...”林海臉上出現了踟躇,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似得。
“林兄,莫非...”氣氛在瞬間緊張了起來
林海慌忙地擺手道:“刀兄,別誤會,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只是在想該不該說!”
“但說無妨!”
“好!”林海深吸一口氣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堅定道:“抱歉,刀兄,我什麼都不知道!”
“林兄何意?”前後的反應差讓行天一覺得可疑。
林海何嘗不明白,可事實就是這樣。一上來說實話肯定不信,現在繞個彎說還是不信。可事實就是不知道,你就是想知道我也沒法告訴你,但不說明白大概頭就保不住了。出於無奈,林海只能兜着圈子一步步地說明。
“刀兄,進來時可曾被它察覺?”林海神秘道。
“不曾!”
這爽朗,這自信,讓林海愣了半天不知如何是好。本來想兜個圈子增加點說服力,可人家根本不給你兜圈子的機會。
“沒想到刀兄藏得那麼深!”言語中有着無奈,也有着震驚。
“彼此,彼此,繼續吧!”行天一回了個哈哈。
“好吧!長話短說,它的出現在我們之後 ,可也就是這樣罷了。”
“爲什麼?”
兇獸是有極強的領地意識,即使是在納鬼窟之後出現,但也沒理由放任這些異類的存在。
“不知道!我們曾派出些傢伙找尋原因,可再也沒回來過!”
“死了?”
要說鬼的生命力有多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很強。普通的刀劍根本無法傷鬼分毫,就算行天一原先所謂科技結晶也無法傷害鬼,除了殺人如割草外。不過鬼的生命力也很脆弱,比如說一個小鬼,一得道高僧或是道士就能把它收了!但那也只是收了,而不是殺了。
“不知道,但他們再也沒出現過就是了!”
“換句話說,它並不在乎你們的存在,也不在乎你們在幹什麼,但它卻不容許你們觸犯它,我可以這麼理解嗎?”
“正是!”
不安定的問題也得到解決,林海暫時也算鬆了口氣。偷眼打量下行天一,對方好像也沒繼續問下去的興致。於是拿起酒壺,打算用酒把話題岔開。可當他提起酒壺的時候,卻嚇了一跳,不見蹤跡地晃了晃,並沒發出該有的聲音。
(難道?)
酒意瞬間清醒,同時他意識到了尷尬。靈機一動,林海故意搖了搖酒壺,然後嚇了一跳,自然地打開壺蓋,眯眼看了看。再把酒壺轉過來,對着杯子用力地倒了倒,只見一兩滴酒水順着壺口不情願地滴答而下,扭曲着掉進了杯子。用手輕拍壺底,卻再也倒不出一滴。他無奈地看了行天一一眼,略微地有些爲難。
“刀兄,來來來,趁新鮮,吃菜吃菜!”林海不愧是當頭的,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
熱情雖掩蓋了尷尬,但行天一一聽到林海說到新鮮兩字時,嘴角不禁抽了幾下。畏懼地看着近在眼前原汁原味的佳餚,行天一頓時就蔫了。僵硬地轉頭瞥了眼外面發黑的“夜色”,擺擺手,淡淡道:“多謝林兄好意,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進去了。”
林海正巴不得找臺階下,一聽行天一自己提出要走,心裡是更樂開了花。臉上露出着震驚,爲難道:“既然刀兄去意已絕,我也不好挽留,請讓我與刀兄同行如何,有個領路多少方便些,這夜路或許不是很好走!”
行天一隻道林海講的是客氣話,便回絕道:“多謝林兄好意,只是...”後面的話行天一沒直說,單單用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三鬼。
看着倒在地上的三笨蛋,明明就喝了那麼點酒,居然還沒醒來。林海也爲了難,假如這三個不中用的東西醒着,少他一個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可現在三廢物全趴下了,他就不得不留在這裡,先不說公,於私他都安心不下。
行天一看懂了他的爲難,只是笑了笑道:“留下吧!”說完便走開了。
望着恩人蕭瑟的背影,林海心中有些是過意不去。“刀兄,請稍等!”
行天一剛走到門口,轉身疑惑道:“林兄,還有何要事?”
“要事算不上,只希望刀兄帶上這牌子。”說着林海便從褲腰上解下一塊牌子遞給行天一。
行天一不知其意,也接過了,入手有點冰涼,好像是什麼金屬製成的。用手掂了掂,很是輕巧,卻看不出是何材料而成,便問道:“這是何物?”
“此乃納鬼窟專用令牌,是用來證明身份的,窟內行走的話帶着它方便些,還請刀兄收下。”
行天一心中甚是高興,有這玩意能有效地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更可況自己初來乍到,自然有不明白的地方,能低調還是要低調的,能走後門還是走後門方便。
對於好東西,行天一也不廢話,直接把令牌掛在了褲腰帶上,笑着道了聲謝。
林海只是愧疚地擺擺手。
行天一原以爲這事完了就可以走了,但看看林海的臉色還是有點不太好,直接就問,“林兄,還有何事?”
林海這才意識了到自己的失態,緊了緊拳頭道:“不知一事當不當講!”
“但講無妨!”
“我雖深知刀兄非同尋常,但我勸刀兄進去後還是不要太張揚!”
“爲何?”行天一不明白,不張揚是什麼意思,人家打我也不還手嗎?行天一深知在這裡彰顯實力的重要性,就像林海幾個,要不是自己的實力鎮住了他們,他們纔不會那麼客氣!
林海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了,但他還是壓制着焦躁,用盡量平靜的聲音道:“窟裡有怪事發生。”
行天一一愣,便問道:“什麼怪事?”
“不清楚!”
“??”
這算什麼,有怪事卻說不知道,難道沒什麼現象嗎,沒現象你怎麼會知道有怪事啊,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完全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