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人酒過三巡,沒有一句關於電影投資的話語,全是污穢惡語,盡興之後,一幫人立馬集體把場地轉移到了顏月溪再厭惡不過的地方——陽光會所,顏月溪幾次想離開,最終還是被起鬨的喬嘉陽他們硬拉了去。
其實他們人人都帶着女伴,安婉則全程陪在喬嘉陽身邊,顏月溪就被孤立的坐在旁邊看着這一切,顏月溪明白在自己跟陸銘川正式離婚之前,這些人怎麼也不敢造次的太厲害。
陸銘川在這,顏月溪倒是也不例外,畢竟是他常去的地兒,撞見也在意料之中。只是這次身邊卻沒了白雨柔反而是另一個一身青秀的姑娘,有些眼熟,像是那部戲裡一個格外出彩的角色扮演者,卻一時想不起來。奧,對了,白雨柔已經懷孕三個月了,陸銘川怎麼捨得她來這種地方。
那女孩子倒是落落大方“你們可以叫我初見。”
這下子顏月溪倒是想了起來,終於記起了她的名字叫葉初見,於是客客氣氣的稱呼她“葉小姐。”
只沒成想這位葉小姐卻是能說不能做的主,規規矩矩的坐在陸銘川身旁,離陸銘川隔了一段,不拿酒杯,也不跟別人應承什麼,手都緊緊絞纏在一起,不讓陸銘川碰到。
陸銘川倒也不生氣,反倒是很寵溺的看着她,“不要緊張,我會照顧好你的,定不會讓他們欺負你”。
顏月溪覺得有些好笑,一直以爲陸銘川心心念唸白雨柔三年,這次還一心逼迫自己簽字離婚給她個名分,現在卻又對這個新人流露百般呵護的樣子。不由的想起幼年時,陸銘川的爺爺軍人出身酷愛騎馬,有一次帶着陸銘川和顏月溪去馬場,滿眼都是青草地,縱情馳騁,有種無拘無束,只有碧藍天際,無憂無慮。呼呼的風聲從耳旁掠過,陸銘川放聲高歌。
那時候她個子小,連自己蹬馬鐙上馬都辦不到,陸銘川用力託着她的屁股往上推她,最後她終於騎上了一早從他那搶來的那匹小白馬,她開心的唱起歌來,一路從《笑紅塵》唱到《當》,最後嗓子的撕裂啞了,可是那時候卻很快樂。
當時教顏月溪騎馬着實讓陸銘川頭疼的很,無奈爺爺喜歡顏月溪,硬把這個艱鉅的任務強給了陸銘川,於是陸銘川很不願意的犧牲了自己的課下和週末,風雨無阻的陪着顏月溪去騎馬場。顏月溪記得,自己每次被陸銘川扶上馬背,只要馬稍微動彈一下,自己就嚇的哇哇大叫,害得騎馬教練也嚇出一身冷汗:“顏月溪……你拽緊繮繩,放輕鬆,你這樣會嚇到馬的。”
最後顏月溪還是從馬上翻了下來,膝蓋處血肉粘成一片,索性沒傷到骨頭,顏月溪倒在地上,半晌沒動,陸銘川緊緊抱住顏月溪小聲哄着“沒事的,我給爺爺打電話了,爺爺的醫生馬上就到了,有我在,定不會讓你有事的,不要緊張,我會照顧好你的,不會讓那些馬再欺負你。”說着,陸銘川小心放下顏月溪,拿起馬鞭狠狠的抽打那匹摔下顏月溪的馬。
喬嘉陽有些喝大了,吐了安婉一身。顏月溪說:“我陪你去洗一下吧。”
安婉有些意外,連聲說:“顏,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你們好好玩,別掃了興。”
“我陪你去。”顏月溪很堅持。
陸銘川沒太在意:“那你們去吧。”隨口囑咐邊上的服務生帶路。
顏月溪只是想找個藉口開溜,等安婉洗乾淨出來又覺得有點不妥,於是又折了回去。
走廊裡有一些粉絲認出了安婉,於是一堆人圍了上來索要簽名。安婉沒什麼架子,樂呵呵的幫她們簽名,顏月溪靜靜的在旁邊等着,她好像已經習慣了被冷落排除在外,突然覺得有些可笑。安婉很年輕,眉目如畫,臉小而精緻,上鏡一定很好看,雖然沒拍幾部片子,卻得到了楊姐的力薦,接替白雨柔出演女主角。
回包廂的路上,安婉皺起眉頭:“早知道能演這部戲的女主不會那麼容易,經紀人要知道我喝了那麼多酒明天鐵定會過敏一定會罵死我。”
安婉很怕她的經紀人,據說是行業內出名的臉酸心硬,捧紅無數大牌,所以有一些人脈,安婉怕他怕到要死。
顏月溪一時好奇:“經紀人不知道你來?”
“是啊,顧總跟我說這個投資拉不來,電影可能要泡湯,這可是我第一次擔任女主,真的不忍心錯過,就答應了顧總來陪着吃飯,我經紀人知道了是肯定不讓的,估計寧可錯過也不會答應我來參加這種酒局。”
二十出頭的年紀還是有一些孩子氣,作鬼臉狀:“經紀人對我的包裝的外部形象是青春玉女,這次也是犯了他的忌諱了,可我真的太喜歡這個劇本了,感覺就是爲我寫的。”
這麼一說,顏月溪覺得安婉其實也是個蠻有趣的姑娘。
到了包廂門口,顏月溪突然開始胃疼起來,壁牆上一閃一閃的霓虹,閃的顏月溪有一些暈。
顏月溪讓安婉轉告顧澤自己還是決定先走了,路過一個包廂門口的時候,裡面的氣氛好像異常高漲,恰巧這時候包廂門開了,包廂裡兩個醉醺醺的男子相互攙扶着走出來,包廂內依舊是燈光狂亂音樂震響,裡面的人似乎到HIGH到了極點,在顏月溪看來卻是羣魔亂舞。
走廊裡的燈光越來越閃爍,音樂聲好像都有些飄忽了,那兩個醉醺醺的陌生男子一路尾隨着顏月溪,兩人在背後竊竊唏噓,商量比劃着什麼。
顏月溪只想早點離開這,幾次有意避開兩個男子的搭訕,腳下卻加快了步伐。
Waiter路過問她“小姐,你需要什麼嗎?”
顏月溪要了杯熱茶,剛一口氣吞下,她就身子一歪倒,那兩個男人瞅準時機,從人羣裡躋身出來。
顏月溪把杯子一撂,就往大廳走去,大廳裡音樂正是勁爆到最高潮,聽起來震耳欲聾,所有人作水蛇狀扭曲着身體,她只覺得渾身發熱,意識似乎越來越迷糊,不知不覺也已經隨着強勁的節拍開始舒展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