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腐不堪!”本壓抑着滿心歡喜轉眼間卻勃然大怒:“想不到你也是這種粗鄙之人,鼠目寸光!”
“天地生萬物,其萬物就有其存在的意義,又有何本就該死之人,該被滅的族類!只不過是你們人族狂妄自大勢起做大後的一種自我保護罷了!”
“利己!若如說着萬界萬物中有哪裡生靈哪一物種最爲殘暴最爲陰險,還遠遠輪不到魔族,你們人族的纔是最爲噁心的那一個!你可別忘了,你們當中有多少人都帶着那些虛僞的面具,自命不凡自詡清高,打着浩大的正義凌然的旗號去行着那些骯髒之事。需要本座一一給你講解一遍麼?”
中年男人眼中涌動着冷芒:“輪起無情,誰有出其右!拋開別人傳遞的觀念,那些大是大非,你親眼所見的如何,你自己應該清楚吧。所有的真假都要用自己的眼睛自己內心去判斷真假,辨別善惡,而現在的局面是什麼?哪一個哪怕是你只要跟魔沾染上定點關係,不問前因不問後果,就應斬殺,以證大道,這就是理。”
“說白了,不過就還是實力帶給所有人的狂妄與自大,給他們的殘忍披上一層正義的外衣,讓其他被矇蔽的人或者甘願被矇蔽雙眼不願睜開眼的那些懦弱的老一輩的一處戲碼,給他們看自我安慰自我欺騙罷了!”
“而魔,到底是什麼!如今怕是沒人能說得清了吧……”他噓噓落寞下來:“着實,本座給的第一個問題就沒指望你能回答得上來,回答得通透,但本座想聽你心底的聲音,一個作爲外來人,一個有着全新觀念的新生青年來解讀你所看到的和自己理會的,卻沒想到……所有的希望意思本座的臆想罷了……”
唐淵:“……”
他的落寞不知爲何唐淵認爲本能地覺得不是假裝的,也沒必要假裝,聯繫他的一番感嘆,他確實回答得有些草率,正當氣頭上的他,可自己剛被人做了那麼過分的事,若是再來一次,相信自己,自己還還是會這麼說的,所以也無須後悔。
唐淵:“你想說的就這麼多了麼?”
“罷了罷了,既然你本就有魔性,不知何處得來的因果,那麼怎麼說都算是與本座有些緣分,那麼本座不再追究之前你的無理,答應的大機緣大造化也會給你,算是本座給後輩的一點見面禮吧。”中年男子沉聲說道。
“什麼!?”唐淵大驚,有些不敢相信也理解不到他到底在說些什麼,什麼‘魔性’、‘後輩’完全聽不懂:“你到底在說啥,什麼魔性!?我跟魔又何時有過本分關係,你別唬我!”
唐淵顯然也不是裝的,他大急不驚,甚至有些失措。
他可很清楚在這世道下“魔”是一種怎麼樣的存在,怎麼樣的地位,一旦自己和魔沾染上關係,即便沒有沾染,只要有一點不切實的傳言被宣揚出去,那都可能給自己帶來臆想不到的滅頂之災啊!
況且……他確確實實沒有!他可是剛來到這世界不久啊,哪裡會跟魔有什麼關係。要硬說有關,那也只在幾日前同學院衆人的礦脈祖地斬妖除魔有關吧,可那也都是作爲一名大陸武者該做的義務啊,再正常不過的,更是與魔針鋒相對,水火不容纔對啊,自己又怎麼可能……
魔性!?
第一次聽到這次的他整個人都蒙圈了,他有八層猜忌是這中年男子在唬他,誆騙於他,出於某種目的不但沒有殺他,更想拉自己入夥,成爲魔的一員。
可自己又有什麼能讓這麼一個大魔頭看中的呢?
難道……是自己的“噬靈”的能力?
更當初的玉面狂少一樣垂涎自己的超能力,想收爲己用?
雖然有不算漏洞,解釋不通透的地方,但暫且也只能這麼去理解了。
“說實話,像你這樣從那異世界到來的小子,偷渡者,本座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剛在猜疑半天的唐淵被他一句話又弄得驚聲不斷起來:“你還遇到過其他的?”
顯然這些都是這男人在他記憶力窺探到的信息,自己作爲異世界的穿越者已然不是什麼十分隱秘的秘密了,至少在這人面前就不是。
那沒有回答,隨手將一本黑色的東西扔了過來,重重得砸在唐淵身上,被他抱着接着。
“什麼東西!”唐淵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全是黑色,還有一些簡單而久遠的奇怪紋路痕跡,這很顯然是一本書,但其外觀和重量遠遠超越他所見到的任何一本。
“這是本座當年無意中得到的一本煉體秘籍,具體等階本座也記不清了,但層次絕對不會比你修煉的任何一種差,你拿去吧。”中年男子傲然地說道。
既然他都說這品階不明但絕對不差,那就一定不會差,更重要的是,是他當年修煉果的。
試問這麼一個強者,當年必定也是萬年不出的天之驕子修武奇才吧,不管他是否爲魔,是魔是佛不過都是一句話,他雖然剛纔那樣說了那些過分的話,但他心內還是有一杆秤,時刻在全量着萬事萬物的重量。
魔不過也是一種另類的生靈存在方式,而魔道未必就不是一種道,萬般大道,海容百川,爲何就不可能容下一個魔道呢?
以唐淵的理解上來看,魔道不過是一種劍走偏鋒,走得路線比較極端比較另類被世人絕大多數數人理解不了或者接受不了的道,也絕對伴隨着高風險,但爲何還有那麼多的人入魔,因爲在這高風險的同時,所直接得到的收穫,那瞬間得來的力量,是任何常規功法所無法賦予的。
這就是魔的魅力,魔道的吸引,吸引着那些常常想走捷徑,或者不得不變強,得到強大的力量。
魔,其實一直都存在人的心中,只要有慾望,只要有貪婪,任何人都可能入魔。而現在,只要是練功稍稍有些走火入魔的跡象,就會被人或者自己強行鎮壓,不會讓其出現無法控制的局面。
這也是當初魔爲何被衆人所不能接受的一點之一,因爲在化魔的同時,也意味着理智的喪失,所負面情緒所控制,根本分不清敵我,唯有被慾念吞噬的殺念。
“這是一本魔典?”唐淵引以爲戒,不爲所動的樣子,警惕地問道。
“呵呵,本座即便想讓你入魔,也不會做這種無聊的小把戲。”男子冷笑一聲:“放心吧,這是一本平淡無奇的常規功法,可以入你們修煉者的品階之列的,不會出現什麼影響心性的弊端。況且,你也不必處處防我,我若是想讓你強行化魔,本座需要這麼麻煩嗎?”
似乎覺得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唐淵漸漸放鬆下來,摟好了那本黑書,打開第一頁隨意翻看了下。
“《大日垂天手》!!”他看到第一頁就赫然寫着這麼幾個大字,霸氣和凌然之意迎面撲來,眼前突然出現一道人影,簡略地演繹着什麼,似乎是一套拳法,而再一看又像什麼修煉的法門,高深莫測,而又僅僅抓住了唐淵的目光,如此如醉!
他從看的第一眼就被其深深吸引,那一招一式,還有最終成型的威面,簡直不要太……
“炫啊!!”唐淵欣然感嘆一聲,神色從與從剛剛的震驚中抽離出來,再看向面前這人也不是那麼厭惡,似乎順眼了幾分:“真的是送的我?”
唐淵將書一合,僅僅摟在懷中,但也沒有因物喪志的模樣,瞬間變回了原本的鎮定。
“不錯,心性尚可,可造之才!”男子肯定了一聲:“本座決不食言,你記住了。即便世人對我,對魔對再大的說辭,說的再不堪。你只用記住,在我這,我對你說的一切話都會實現!!”
說完,他驀然回頭,一揮手。
一道空裂縫傳來巨大的吸力,如同空間無意中破了一個洞一般,將唐淵吸走……
“等……等等!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茫然中唐淵被扯入那空間裂縫之中急忙呼喊出最後的話語。
可等不來另一面的回答,就已然被徹底吸了進去,在空間破碎的地方迅速修復合攏的最後一秒,如做了一場夢一般的他耳邊響起了另一個男人的回答:“墨染!”
他知道,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也許在這世界的某個地方,就是一個身份與地位的象徵,是一個絕對話語權強者的無上威望。今日一別,雖不願來日還會與他與魔有任何交集,但……
“總會有再見的一天吧。”唐淵看着手中的厚重的黑色,沉思道。
然後將此物收入那一直被他收藏不可讓人見到寶物的地方……空間陶罐。
空間一閃,黑書消失在手中,而他的人也被傳送了出來。
而出來的地方不再是那片竹林,而是另一片白皚皚的空間。
前方,前方還是看見密密麻麻竄動不休的人影,而更多的是駐足下來再看着什麼,看着更前方的一片不斷閃爍的光幕。
“那到底是什麼!?”唐淵隨便找了個經過身邊走過的參與者問道,想必也都是連過兩關才落入這片空間的修煉者吧,抱着同一個目的來的尋寶之人。
可連問了兩三人,都沒有一個人理睬他,最多的那個人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三秒,也轉頭什麼也不說,淡然走去。
那種刻在骨子裡的目中無人還有清高,真的是……
唐淵從未適應過!
想必以後也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