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真的就這麼放他離開?”空間的另一邊,倪藍獸用那只有四個指頭的爪子饒着腦袋:“大人如此器重他,也是大人一直以來在尋找之人,爲何又輕易放手他。”
倪藍獸的神智顯然不還到人類那麼複雜的地步,起碼還差得很遠,它無法理解自己主人的一系列行爲,但都只能聽從主人的意思,將一切交給主人去處理。
而它,最終只能將原因歸結到唐淵身上:“一定是他後來的言語惹大人不喜,所以才被大人冷落,也是活該,本來帶回魔域怎麼說都可以當個魔域聖子,受萬靈敬仰,這麼機緣本倪藍盼了不知多少萬年,現在出現了這麼個機會,被那小子的狂妄無知給斷送,也真是活該啊!”
倪藍獸默默被那不識天高地厚的小子感到惋惜,更多的更是對那人之前對自己的無理還有蠻橫感到惱怒與氣憤。怎麼來說它都是堂堂上古遺種,堂堂倪藍獸!
雖如今它的實力被這秘境限制,也不能妄自破壞這禁地的禁制,破壞中年男子的全程部署和計劃,怕是幾條命乃至幾萬條命都不夠死的,它可擔待不起。
不然就憑這下界的下位面的丁大點力量構成的小小組合型陣法禁錮,就算它破解不了,也能依靠自身的強大肉身還有力量強行破除,直接碾成粉末。
而就它這種可以俯視萬靈萬物的至高存在,稀有而強大的魔獸,竟然被個無名小子給小看,捏在手裡任意錯捏。
一想到當時的情景,就倍感恥辱和羞憤。
“若不是本倪藍當時被他的那些不合情理的現象給怔住半會,本神獸一定要他好看!”暗自咬牙生恨,恨不得再來一次,一定不會再出那種醜態,在自己最重視的人面前!
一定不能被大人看扁,以後還如何在大人身邊立足,萬一……萬一轉頭覺得自己不行,換一個隨從呢……
倪藍獸陷入了深深的擔憂。
“大人,要不我將那小子再抓回來,讓他知曉我們魔族的厲害吧。那種本就弄不清是非曲直又敢大言不慚地詆譭我們的人類,就該得到應有的懲罰,這次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瞧瞧。”倪藍獸很想挽回自己的顏面,還有在大人心中的分量。
可那中年男子如同沒有聽到一般,反而開口問道:“你知道他之前爲何能衝破你的‘指引’,破除一切迷障嗎?”
“!!”倪藍獸驚容,想起了之前的那一隻手突然躥出來的畫面,那種震驚至今無忘,確實是讓身爲這秘法的主導者的它最爲困惑。
因爲只有它才知道自己這能力有多麼無解,有多麼強大,百試百靈,爲何會在這麼一個連修煉都算不上的低等生靈上失手呢?
本就不曾想通的它被中年男子這麼一來回提醒,更加苦惱起來:“大人……小的不知……”
“起初本座也未想明白,如今到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猜想?”倪藍獸碩大圓溜溜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也只有這個理由可以最爲合理,最能解釋爲何什麼都不是的他能夠走出你給他製造的‘夢境’。”
“爲何?”倪藍獸更加好奇了起來:“難道是因爲大人說他身上隱藏的魔性?”
“不是。”然而這次中年男人緩緩搖了搖頭:“此事跟他有無魔性沒有一絲關聯……”
“那……大人指的的是……”
中年男子神色中多了一份凝重:“本初之人!”
“本初之人?大人……”
“你認爲你倪藍一族的在夢境上的掌控能力真的那麼好突破?”中年男子說道。
倪藍獸自己有多大能耐自己當然清楚,那本爲自己最爲拿手的好戲竟然……至今它也無從想明白,就算放任十幾個上百個靈脩高手來給他,也休想走出自己親自佈置的夢境,更何況他。
“小的不知,原本不應該會……小的確實沒出差錯啊!”
“不是你出了差錯,而是他本就不再任何人可以掌控的範圍內。”中年男子肅然說道:“你想知道本初之人麼?”
“這是一種天下間集某種天時地利人和孕育而生的一類人,這類天受天地庇佑,而心志堅定,尋常的精神操控和迷惑根本不可能完全將之控制。他還算弱小的,現在僅僅身爲凡人的軀殼就能掙脫出你佈下的夢境殘片,若是踏上武道巔峰,那麼……”
聽得倪藍獸也一震膽寒起來:“大人……那小子,真的有那麼厲害?”
男子遠遠看了一眼那少年消失的地方,小聲默唸道:“也許吧,若他能活過那場劫難吧……生死劫!”
“!!”倪藍大驚,完全不知主人所說的生死劫指的是啥,但他所看到的絕不是身爲已個魔獸倪藍的自己能看到的:“生死劫……”
……
唐淵在人海中擠來擠去,好巧不巧,找到了幾道熟悉的身影,笑容逐漸明朗開來:“人熊人虎!”
看到平安無事的隨行之人,他一直不放心的擔憂也沉澱了下來。
“大人!”兩人見到自家大人也迅速趕來,臉上都帶着按捺不住的狂喜:“大人沒事吧!看到大人平安無事,我倆終於算是可以放心了,不然還真不知如何回去與大當家的交代。”
而眼中的情誼,更多的卻是彼此之間的羈絆與信賴。
黃人熊:“我就說嘛,大人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
“你還說!你以爲每次都可以這麼幸運麼!?還好咱家大人有上天庇佑,是天選之子,不然換作是誰,那都……”黃人虎及時喝止,憂心忡忡的,眼裡依舊有些後怕:“大人,以後你斷不可做如此危險之事了,屬下真不知道大人要是有個什麼不測,屬下……我兄弟倆該如何……”
“哈哈哈哈,沒事沒事,我這不一點事都沒麼。”他笑着寬慰道。
知道他倆還在擔心自己斷後的事,確實有些意外發生,但所幸都過去了,也讓他有了一切其他的際遇,也不知是好是壞,反正都已經過去了,也無須與人提起,畢竟……是關於魔的,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別是惹火燒身,害人害己。
“其他人呢?”唐淵隨後問道:“還有,這位是?”
唐淵將視線轉移到隨黃氏兄弟一同過來的一道穿着淡黃色長袍略顯有些富貴的人影上打量了一番,剛光顧着與他倆交接,到有些沒在意。
“這位是……”黃人虎似乎瞭解得並不詳細,總結此人身份之際被人家很隨和地接應着說了介紹。
“在下邢道榮!是河北四豐家邢家的後人,家族最初以經商遊歷起家,後再河北四豐家安駐下來,在此安身立命,後又開立武館,以強身練武、引人修煉爲立身之本,經營之道,開啓了現在的邢家。故此,在下也能奉家族裡族叔們的號召,大膽進這秘境嘗試一番,纔有幸偶遇黃氏兩公子,實屬在下畢生之榮幸。”
唐淵上下觀量了許久,這個叫邢道榮的青年,似乎頗爲普通,就一般有些背景小家族勢力的後輩,倒一時間看不出個別的所以然來,便不在有諸多疑心。
而他更關心的,是其他人的安危當下。
黃人虎繼續說道:“至於其他人,我們出來時見到了與少爺同行的那位史棣敷史公子,可……”
“可怎麼了……”唐淵那個着急啊,不是因爲擔心史棣敷會怎麼樣,而是這黃人虎特麼不知道更誰學來的壞毛病,說話說一半的,真的是可以急死個人:“趕緊說!”
“史棣敷公子他……他還看前方的大屏幕前守候那同來的小姐,在觀望戰局。”黃人虎結結巴巴終於說完整了。
“那你怎麼不早說,還慢慢吞吞的,帶我去找他!我也想知道阿玲姐還有我家憐兒到底怎麼樣了。”唐淵火急火燎拉着兩人趕緊走上前。
心中還是有很多疑團,但也來不及想,先看看人怎麼樣了纔是正事。
“史棣敷!”唐淵叫喊了一聲,看着前方雙手環比立於人羣中的少年,只見他面色也許之前有些沉重而現在滿是寫意,從一直盯着的大光幕中抽離出視線,瞟了一眼趕來的唐淵。
“史棣敷,她們人呢!”唐淵上來就直接問道。
“自己看。”史棣敷淡淡地指了指前方的大熒幕,原來這些聚集過來的全部參加者並不是偶然,而是此處可以通過這奇妙的不知什麼原理凝聚的一層水霧化作一個個大熒幕,可以顯示上一關情景,讓這些已經通關的選手看看自己關心的後來人戰況。
唐淵:“這……”
直到此時唐淵才大驚過忘:“還有一關!?”
“大人,您說的都是哪裡話,我們不都是過了前兩關纔到這的嗎?這是第三關關口啊!!”黃人熊插話道。
“三關!!三關!!”唐淵大驚不已,原來自己在第三關了!
可自己明明才過第一關啊,這應該是他的第二關,可……他比人家比所有人都少了一關!!
難道之前的偶遇魔頭算作一關麼?
不可能啊,那絕不是這本身既定的關卡,他斷定!
“那爲何……爲什麼會……”唐淵如失了魂一樣不斷連連低語:“難道是他!那個中年男人將我直接送往此處的?如是這樣,我到還要好好謝謝他了。”
雖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他的內心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反而愈發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