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愛蘿的手緊緊的握着一把小刀,刀尖放在鬱子夜的脖子上,已經劃出了血痕。
她的手很穩,這是特意經過鍛鍊的結果。
何伯之前教過她防身的功夫,還教她怎麼去拆穿別人的僞裝,且教育的很嚴格,她學的用心學到的東西也多。
現在拿着一把刀放在鬱子夜的脖子上,一點也沒有害怕。還把力度掌握的很好,隨時都能控制着力道扎進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而鬱子夜則是詫異了一瞬,就把雙手舉了起來,雙眼始終帶着笑意看向她,神情也很愉悅。
“我從不知道,你對我也這麼瞭解,竟然這麼快就能認出我。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笑的得意,說的肯定,似乎並不介意自己的脖子上正架着一把刀。
“呸!”顏愛蘿嫌惡的唾棄:“我是喜歡你,喜歡你快點下地獄。少廢話,鬱子宸呢?你把他帶到哪兒去了?”
事情跟他們計劃的不太一樣,所以她很擔心。
萬一鬱子宸出了事,該怎麼辦?就算殺了鬱子夜,也換不回她的男人。
鬱子夜的心情依然很好,看着她着急的樣子更覺得可愛:“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放心,我已經把他扔到大海里了。”
說到這裡,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樣,笑的更加愉快:“對了,之前他不是想把我扔到海里嗎?現在我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是不是覺得很開心?”
他說完就哈哈的笑起來,身子自然也跟着微微抖動。而顏愛蘿的手始終拿着刀子保持不動,刀片自然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傷痕。
殷紅的血珠從被割開的皮膚下流出,雖然不多,但看起來也很嚇人。但他還是跟沒有感覺一樣,還在自顧自的笑着。
顏愛蘿確信,他真的是瘋了。
在一個瘋子面前能怎麼取勝?只有比他更瘋狂了。
顏愛蘿定定的看着他,在看到那些血之後就移開了目光,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只是眼神更加堅定。
她就這麼平靜又有些嘲諷的看着眼前瘋癲的男人,看着他在那裡跟個瘋子一樣的笑着。
當他笑的差不多了,她又問道:“我再問一次,我的丈夫鬱子宸呢?”
她說着,還猛然用力往下壓,讓刀片下的血流出的更多。
而鬱子夜也停止了癲狂的笑,只是表情早就沒了僞裝出來的平靜,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瘋狂的變態笑容。
“我早跟你說了,他死了,掉進大海里,淹死了。實在抱歉,你沒辦法給他收屍了。我讓他們拋屍的地方有食人魚,那裡的魚,很兇的,最喜歡的就是活人的血肉。”
他的聲音很低沉,就跟從哪個陰詭地獄裡發出來的一樣,聽起來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加上他猙獰的表情跟嗜血的眸子,看起來更是如同地獄裡的惡鬼一般恐怖。
啪!
他的話音剛落,顏愛蘿就用另一隻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同時冷笑道:“少用這種話嚇唬我。我跟鬱子宸最後聯繫是在四個小時前。
你要綁架他再把他帶走,還要扔進海里,已經很緊迫。就算他現在在海上,也絕對進不了有食人魚的區域。你以爲食人魚到處都有嗎?”
她不能慌,不能被鬱子夜僞裝出來的面孔嚇倒。
鬱子夜僞裝鬱子宸肯定還有其他目的要達到,要是就這麼把人殺了,太不符合鬱子夜的風格,有些事情也不好繼續。
所以,鬱子宸現在頂多是被抓住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這本來就在他們的計劃中,只是出現了比預料中更多的意外情況,所以她現在必須冷靜,必須面對眼下的局面。
鬱子宸不在家,她就是整個家裡跟公司裡的支柱,她不能倒。
這一巴掌是給鬱子夜一個警告,讓他收斂點,她並不是那麼容易欺騙的。
而鬱子夜難以置信的看着她,手在被打的臉頰上輕輕摸了摸,好像還能感覺到剛纔被打的感覺。
這感覺,很奇怪,但是,他很喜歡。
他又是笑了笑:“你就這麼打我,不怕我把鬱子宸吊起來折磨?你打我一巴掌,我可以還給他一百巴掌。”
他沒殺鬱子宸,也確實打着這樣的主意。
他受過的苦,要那個好哥哥十倍百倍的都嘗過,才能讓他心裡舒服一點。要是就這麼殺了鬱子宸,豈不是太便宜了他?
而且,事情要進行的順利,也確實還需要鬱子宸活着。
等事情都進展順利,鬱子宸徹底沒用了的時候,他再考慮要不要殺了他。
顏愛蘿現在管不了這些,只是反問:“所以,我丈夫還活着。你把他送到哪兒去了,冒充他想做什麼?”
她知道問不出來,但還是要問,不問纔是不正常。
而鬱子夜也不着急,不緊不慢的說:“我冒充他,當然是想過過他的日子。從小到大,我都特別羨慕他。他聰明,有朋友,不管走到哪裡都是衆人關注的焦點。
你知不知道,作爲他的平凡弟弟,我真的很想知道,萬衆矚目被人捧在神壇上究竟是什麼感覺。”
他說的很嚮往也很真情實意,看着好像一個天真的弟弟,真的只是在仰慕哥哥的生活一樣。
但是,鬱子夜的目的怎麼可能只有這麼簡單?
他是想要奪走鬱子宸的一切還差不多。
顏愛蘿讓自己儘量平靜一點,又問道:“所以呢,你已經被拆穿了,不怕我殺了你?”
她的手又往下壓了壓,是真的很想一刀子捅死他。
而鬱子夜根本不怕,只是笑道:“殺了我,你就永遠都不可能知道鬱子宸在哪裡了。但凡有一點點希望,你也不會放棄的。”
他從來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女人不可能殺了他,更不可能舉報他。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在我面前僞裝。”顏愛蘿憤怒的問着,氣憤他的囂張跟肆無忌憚。
鬱子夜笑着說是,又伸手在她的胳膊上擋了一下:“你的刀子,可以拿下來了。一直舉着胳膊多累啊,看到我都心疼。”
顏愛蘿冷聲笑了笑,但也只能無奈的把刀子抽了回來。
但就在鬱子夜放鬆警惕的那一刻,她拿刀子的手猛然換了個方向,對着他的胸口紮了下去。
鮮血四濺,染紅了牀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