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子宸在昏睡中醒來。
剛纔對方放迷煙的時候,他早有準備,但也沒有什麼預防措施,只能硬生生把那些東西吸進去。
但是這一次,他醒來的更早。
他對藥物有一定的抗藥性,迷煙這種東西對他的作用性並沒有那麼大。
從小的時候,何伯就會訓練他這方面的耐藥性,所以他剛纔纔會醒的比老馬更早一些。
這一次對方用藥量沒那麼大,他又在那之前把刀片扎進了肉裡,用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醒的自然也就更早了。
他還是不動聲色,躺在那裡沒有動。
因爲這車廂裡的動靜,前面的人都能聽到。
而且,他現在也不是完全清醒的,頭腦還是有些昏沉,沒辦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行動。
刀片扎進肉裡並沒有拔、出來,這限制了血液的流淌,但也讓他一直保持疼痛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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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要用這種疼痛讓自己好歹保持着頭腦的半清醒,免得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就算行動受困,但也不能一點應急能力都沒有。
他小時候也被何伯拉出去跟鐵手他們一起訓練過,全部都是最嚴苛甚至可說是變態的訓練。腿受傷之後,他就沒辦法再練習了。
但是,在顏愛蘿出走的三年多裡,他的精神特別空虛,總覺得必須不斷的做事才能填滿被挖空的內心。
所以,他除了努力工作去做成顏愛蘿想做卻沒能做成的事之外,還又恢復了嚴苛的訓練。
各種訓練,怎麼折騰怎麼來,累得筋疲力盡了,卻更想顏愛蘿了。
但是,不做點什麼,又沒辦法讓自己獲得疲勞時刻的安寧,他還是一點點的折磨着自己。
現在,這些折磨終於派上用場了。
不過是一點迷、藥,一點疼痛,根本算不了什麼。
鬱子宸半清醒的想着,聽着外面的聲音,算着時間。
現在,他大概應該已經到港口了。
鬱子夜看來是要把他從海路運走,再找個地方藏起來。而那個隱藏他的地方,應該就是鬱子夜之前所待的地點。
鬱子宸之前一直想要找到鬱子夜的老巢,卻每次都失敗了。
這一次,很可能就要成功了。
只是,他現在該回去,警告顏愛蘿,鬱子夜已經假扮了他。
鬱子宸心急如焚,想着在他們把他從這裡轉移出去的時候就趁機下手。無論如何,先逃走再說。
港口有他的人,只要能從這個車廂裡出去,離開不是問題。
只是,過了一會,感覺車子已經停下了。
他以爲對方是要來把他跟老馬帶出去,已經做好了襲擊的準備。但是,沒有開車廂門,沒有轉移。
他感覺到整個車廂都被吊了起來,車廂也上下晃了兩下。
不好。
鬱子宸劇烈的動起來,試圖掙脫開。
這些人根本不用轉移他,而是把他跟老馬帶着車廂一塊送上了船。要是再不出去,一旦到了海里,他就很難找到機會回來了。
……
顏愛蘿的病房裡,血液噴濺出來,灑在了牀單上,也灑在了兩人的衣服上。
鬱子夜臉上依然帶着陰冷的笑,手緊緊抓着顏愛蘿的手。血液就從兩人的手指間滴落下來,一點點的落在ru白色的牀罩上,就像盛開了一朵朵梅花。
鬱子夜另一隻手抓住了顏愛蘿的胳膊,強迫她鬆開手,還勸道:“你還是不要做這些小動作,因爲,我真的不能保證會不會馬上殺了鬱子宸。你還是想他活着的吧?”
刀片沒有扎進鬱子夜的胸口,被他的手擋住了。但他也用力往後推去,同樣割傷了顏愛蘿的手指。
鬱子夜低頭看了看那些血液,笑道:“我們的血混在一起了,真是浪漫。”
顏愛蘿的手沒有抖,鬆開了刀片,手指上傳來疼痛。但她也只是緊緊抿着嘴,沒有發出任何一聲痛苦的叫聲。
她知道現在不是動手的好時機,但她就是要讓鬱子夜知道,她有動手的能力。
“你想要什麼?”她冷冷問道。
鬱子夜把刀片擦了擦,又塞在了她手裡,還笑道:“沒什麼,我跟你說了,我要享受鬱子宸的生活。目前來說,就是這樣。”
顏愛蘿呵呵冷笑:“我叫保鏢進來,你馬上就可以進警局,還享受生活?你當所有人都是傻子?”
鬱子宸也不着急,分析道:“我不怕。你都不怕鬱子宸會客死異鄉,我又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了,你以爲這一次只有我一個人來嗎?”
他眨眨眼,對着顏愛蘿調皮的笑着。
但這笑看得人噁心,顏愛蘿心中一凜:“還有誰?”
鬱子夜指了指外面:“你的兒子,很可愛,我很喜歡。我真怕你在告發我的時候,會忍不住讓收買的殺手先把他殺了。先刮花了臉,再打斷胳膊腿扔去乞討怎麼樣?”
“你敢!”顏愛蘿激動地差點從牀上蹦起來。
顏慎行是她的軟肋,那麼可愛的孩子,誰也不許碰。
鬱子夜就喜歡看她激動的樣子,跟着笑道:“怕什麼,我當然敢。我早就買好了人手,每天跟他們發信號。只要我一天沒發出信號,他們就會收到我轉過去的定金。
然後把你兒子跟你爸爸還有你的朋友一個個的全殺掉。放心,我很公平,只要是你在乎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愉悅的笑着,但說出來的話卻如同惡魔。
“雖然他們會死的比我晚一點,也未必會真的每一個都步我的後塵,但我不在乎。反正我已經死了,不用付尾款,成功率什麼的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他不在乎,但是顏愛蘿在乎。
她有太多在乎的人,這些人每一個都會成爲她的軟肋,成爲他要挾的籌碼。
這樣一個滿身弱點的人,是怎麼僞裝的那麼堅強,還跟他作對的?
鬱子夜期待的看着她,希望能看到她痛哭繼而求饒的表情。
雖然會覺得很意興闌珊,但也是他的目的。
“怕嗎,想哭嗎?還是說,你不相信我有這麼瘋狂?”他呵呵笑着,一張跟鬱子宸一模一樣的臉卻更顯得邪惡又陰森。
但是,顏愛蘿註定不會在他面前痛哭流涕。
她只是迅速平復了心情,平靜的問:“所以,你想要什麼?我怎麼相信你真的做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