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愛蘿扶着鬱子宸在這裡練習了一會,走了幾圈,兩人都累的氣喘吁吁。
她要撐着鬱子宸的身體,也累的出了很多汗,小臉紅撲撲的,看着很粉.嫩。
“鬱先生,等你找到專家做了手術,你的腿肯定能百分百恢復。”
她說的很高興,好像已經看到了那一天的到來。
而鬱子宸看着她紅潤的臉,問道:“怎麼,你看起來比我還高興?”
他對於今天的練習並沒有太大感覺,就算出了汗,也一臉冰冷,弄的汗水都好像是潑了冰水一樣。
顏愛蘿笑道:“當然高興了。看着你在我的照料下好起來,我也很有成就感。”
鬱子宸的臉色黑了黑,轉着輪椅就走。
“我不是你照顧的病人,就算好了,也沒有你的功勞。”
顏愛蘿自覺失言,趕緊追上去,說着對不起,各種花式跟他道歉。
鬱子宸過了好一會纔給了她一點好臉色。
兩人又去湖邊找了個平坦的地方,擺上毯子,拿出做的三明治,一塊吃飯。
鬱子宸吃了一口,就知道這裡面大部分都不是她的手藝。
“是何伯準備的吧?”他直接問道。
顏愛蘿笑道:“對啊,大部分都是何伯準備的。我只是負責把他們組合在一起,然後包上保鮮膜。何伯手藝真好,做的煎蛋還有泡菜味道都很好。”
一直以來都是廚師做菜,她也是第一次吃到何伯的手藝。
鬱子宸又吃了幾口,輕聲說:“那幾年,都是他做飯給我吃。他不放心我吃別人做的。”
那幾年,該是他媽媽過世而他成年前的時候。
趙花然一看就不是個好後媽,不害死他就不錯了,又怎麼可能對他好?
在鬱家老宅,何伯爲了保護他,一定也做了很多的努力。
顏愛蘿跟着點頭:“我記得何伯是當年一直跟着伯母的老人,是吧?他對你真的很好,對我也很好。”
“嗯。”鬱子宸看了她一眼,小聲說,“他是愛屋及烏。”
說完後,還看着等她的反應。
顏愛蘿還以爲他說的何伯愛屋及烏,是指對他母親好繼而對他這個兒子也好,所以,也跟着點頭。
“沒錯,何伯真是忠心,對伯母好,對你也好。我之前的保姆對我也很好,只可惜,她家裡有事,回老家去了。”
顏愛蘿吃了一口三明治,還真懷念以前的保姆。
鬱子宸看她根本沒明白自己的意思,不禁朝天望了望,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估計這女人,等個十年八載的也不可能理解他的意思。
兩人在這邊吃了飯,時間就到了中午。
鐵手幾個就過來,說院子收拾好了,請他們過去休息。
顏愛蘿跟着走,發現在樹林裡還有個空曠的地方,一個二層樓的小院子就建在這裡。這院子不是很大,只是爲了度假或者暫時休息用的。
小樓青磚黛瓦用的徽式建築風格,建在樹林間,看着很雅緻。
裡面格局跟鬱子宸的別墅不同,一樓房間更多更大,二樓纔是給傭人們住的房間。
因爲這裡用電不方便,就沒安裝電梯,所以他的房間就設在了一樓。
一樓大廳裡有一張水墨畫,畫的很有意境,就是這裡的景色。顏愛蘿想看看落款是誰,就靠近了點。
鐵手立刻說:“顏小姐,你……”
但是話沒說完,就被鬱子宸瞪了一眼,他只好把話收了回去。
“怎麼了?”顏愛蘿疑惑的回頭問道。
在鬱子宸的威壓下,他只好搖頭:“沒什麼,就是,看得時候小心點。”
原來是怕她把畫摸壞了。
“放心吧,我不會動,只是想看看,這是誰畫的。畫這副畫的人,一定很喜歡這裡的景色,只是,當時她的心境有點亂。”
顏愛蘿一邊看着,一邊說着。畫上沒有落款,看不出究竟是誰畫的。
鐵手沒敢再說話,已經退到一邊。
鬱子宸倒是問:“你從畫上看出什麼?”
她走的遠了點,靜靜的觀察了一番,斟酌着說:“就是覺得,畫畫的人當時心情有些亂,對未來似乎有些迷茫。不知道該繼續,還是該回頭。”
說完,又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學過名畫賞析,但學的不精,都是亂說的。你就當我胡說八道好了。”
只是,她回頭的時候,卻發現鬱子宸看着畫癡了。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神色複雜,眼眸也微微眯起,接着嘴角揚起了似嘲諷又似自責的笑。
“她畫這副畫的時候,確實很迷茫。只可惜,那時候我不懂,看不出她的糾結。”
顏愛蘿見他那懷念的眼神,又看了看這幅畫紙張的年頭,頓時猜出,這很可能是鬱子宸的媽媽畫的。
她只知道鬱子宸的媽媽當年跟鬱勝關係不好,後來似乎是鬱鬱而終。
那她畫這幅畫的時候,鬱子宸還很小。那麼小的孩子,就算再聰慧,估計也看不出母親的糾結,更沒法從深層次理解母親的隱忍跟痛苦。
等他媽媽走了之後,又過了許久,他大概才能想明白這些事。這時候,他必然會後悔。
要是他早些長大,早些看出母親的糾結痛苦,給她鼓勵跟幫助,或許事情會是另一個結局。
顏愛蘿看着他沉浸在過往中,不禁覺得心疼。
無論多麼風光的人,背後也有不爲人知的痛苦。
她又走回來,看着那副畫,輕聲說:“雖然這畫看着有些糾結,但也能從中看出希望還有她對世間的熱愛。
她把景色畫的這麼美,一定是因爲她愛着這個世界,或者是愛着這世界裡的某個人。我媽媽以前說過,只有你對這個世界有留戀有愛,才能在畫作中表現出來。”
接着又自嘲的笑道:“只可惜,我技術太差,根本畫不出這種意境。”
鬱子宸的媽媽,不光畫技高超,也很有靈魂。在她那微弱的印象中,那是個很溫柔也很知性的女人。
只可惜,走的太早了。
而鬱子宸沉默半響,突然說道:“你安慰人的時候,技術很差。”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顏愛蘿直接承認了,也不打算爲自己辯解什麼。
不過,能把他從思緒中拉出來,她也算達到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