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總裁,我只是個小小的文秘,你若不去,我也沒辦法,不要忘了天勝集團是姓厲。”簡初擡頭就看到厲容銘正歪着頭打量着她,眸眼裡的光有戲謔,也有那份獨屬於他的摯傲。
她不由得頭痛起來。
此時面前的這個傢伙怎麼看起來都像個小孩子般在撒着無賴,可明明,現在是出事的危急關頭。
她想掉頭離開,再也不管這個事情了。
按說這些與她有什麼關係呢,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了,愛管不管吧。
她轉過身來,擡起了腳。
厲容銘劍眉下的二股光凝成了一柄利劍。
“女人,聽好了,下次發生了這樣的事,要吸取教訓,你不能去決定別人,尤其是你上司的事。”厲容銘看逗得她差不多了,就回復了正經的口吻。
憑心來講,今天這個事情,她處理得是很不錯的,一個沒有臨場應變經驗的文秘能把事情處理成這樣,已經是很不錯了。
他不應該要求過份,不是麼,可面對着她,他總會生出一些無理取鬧的舉動來。
可簡初就不是這樣想了。
他認爲厲容銘就是故意爲難她,是個是非不分的任xing傢伙。
她站住了腳步。
果然,又聽到厲容銘說話了:
“工人鬧事就讓他去鬧好了,我的公司從來都沒有虧欠過農民工薪水的事,想要來調查那就儘管來吧,現在鬧出了這樣的事,只能是他自作自受,想讓我低頭,沒可能。”厲容銘在辦公椅上坐了下來,有些置氣地說道。
簡初聽着這話,特別是那句‘想讓我低頭,沒有的事’,心底竟生出一陣寒意森森來,似乎是在向她訴說,他不會向她低頭般。
她秀眉皺得深深的,清晰地說道:“厲總裁,你聽好了,前一段時間的毒nai粉事件那是鬧得沸沸揚揚的,天下皆知,結果有幾家百年老企業,說倒就倒下了,現在農民工欠薪的事情,政府部門是嚴厲打擊的,你有一萬個理由,或者有大量真憑實據,可以證明你是清白的,但現在事情發生在恆宇地產裡,有鮮血染紅了地面,而且還有大量的媒體親眼目睹了,此時,你還想高姿態,高規格的處理這件事,那是不可能的了,我這是忠告,你愛信不信。”
其實這世上有很多事情,真的未必就是你做過的,但發生了,就要積極處理,簡初也相信財大氣粗的天勝集團不可能會去拖欠這點農民工工資,頂風作案的,但現在就是發生這樣的事了,很有可能是栽贓陷害,即使是這樣,當事人都要積極處理,安穩家屬與不明真相的媒體,否則很有可能陷入無限的糾紛中去。
厲容銘當然也懂這個道理。
“嗯,你的理由聽上去不錯。”突然,他沉吟着,嘴角勾了勾。
其實私心裡,他已經認可了簡初所說的,就是不想聽她的指揮故意撒下xing子而已。
“厲總,其實這樣的危機事件,每個公司都會發生,有的公司因此平安度過了,但有的公司卻是因此而陷入了緋聞中,最後是形象盡失,媒體與大衆甚至是受害者並不十分關注事件本身,更在意的是責任人的態度,如果你一意的冷漠,傲慢,推委,只會增加公衆的憤怒,把事件加大影響,這對於你即將要爭取的星海音樂廳承建,還有爲公司造勢的選美活動,都會是個強烈的打擊,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簡初看他口氣鬆懈下來,就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厲容銘雙手放在辦公桌上,雙眼望着她,深沉的目光,如海般幽深莫測。
離伊已經給他查到了蛛絲馬跡,他有能力,也有氣勢可以在短期內查到背後指使的兇手,而且他可以快速出手把原兇揪出來給予狠狠打擊。
他是個驕傲的男人。
沒有必要對一些栽贓陷害低聲下氣。
但是簡初的話似乎也對,畢竟這事發生了,而且發生在他的地盤裡,不管是不是有人陷害,這事的影響都不好,此時如何平息下去媒體與大衆的質疑似乎更重要。
但是,因爲選美活動,有政府部門在背後撐着,現在的媒體大多都是向着他的,想要讓這些媒體閉嘴似乎並不是難事!
第一次,他對自已的判斷有了猶豫,竟然是因爲面前的這個女人。
正在此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
“厲總,不好,今天發生的這起惡xing跳樓事件,竟然在風凰衛視與某個官方電視上面開始報道起來了,這二個新聞頻道那可是資深傳統的頻道,這樣報導下去,對我們的企業形象可不好。”市場部總監周穗火急火撩地緊急打來了電話。
厲容銘一聽,臉色這才真正變了,迅速打開了電視。
果然,電視畫面上正在播報着這則新聞,似乎還有添油加醋之嫌。
“可惡。”厲容銘的手握緊了,臉色鐵青,一拳砸在辦公桌上,“不問青紅皁白就這樣播報出來,把農民工欠薪案罩在我們公司的頭上,真是用心險惡。”
“楊力,給我準備律師團,我要起訴風凰衛視與g市電視臺,告他們緋謗。”他撥通電話,咬牙切齒地說道。
說完把電話狠狠摞在了辦公桌上。
簡初站在旁邊一聽,心驚膽顫。
今天到場的媒體只不過是一些三教九流的,已經被她打發走了,那這二個電視臺又是從何而知道的消息。
事情走到現在,其中的複雜不難想象了。
這背後一定有黑手,推手,說白了,也就是有人想要整垮天勝集團。
血氣方剛的厲容銘一定是暈了頭,竟然會自負到要去告這二個電視臺,要知道這風凰衛視與g市的電視臺那可是資深傳統的媒體,若要與它們扛上了,這不是把自己掉進坑裡嗎?
“厲總,萬萬不能這樣。”簡初急了,立即不怕死地阻止了。
此時的厲容銘仍然在怒頭上,理智盡失。
“無知的女人,你懂得什麼,出去。”他怒聲喝道。
如果說剛開始還打算接受她的意見,只是逗她玩玩而已,那現在,已經超出了他的底線,他平生行得正坐得端,最討厭這些無故污衊了!
可偏偏簡初死腦筋,要與他扛到底。
“不行,你必須去醫院探望傷者,並且把所有發生的事公平公正,坦然的面對着媒體,接受公衆的質疑,樹立正面的形象,只有這樣,纔有可能儘快平息這個事情,絕不能去告那二個電視臺,不能在這個時候與深入到民心的傳統媒體發生衝突,否則,只會越陷越深,引起大衆的反感,這正好達到了想要陷害懲治你們公司的人別有用心的目的。”簡初毫不含糊地阻止他,滿臉的嚴肅。
這個時候,她真不能看着厲容銘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做出這樣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來,她有責任阻止這個事情,不讓它惡化下去。
畢竟她還是厲家的少nainai。
這個身份沒有讓她忘記責任所在。
“死女人,你不怕死麼,連我都要阻止。”厲容銘大怒,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簡初並不害怕,頭揚得高高的,一臉的倔強與理xing。
與厲容銘對着幹,已不是一次二次了!
簡初早有經驗了。
“哼,我早就死過一次了,不在乎多死一次,但今天我絕不會看着你一條道走到黑,人,有傲氣是好事,但有時也必須要學會低頭,必須要學會做面子功夫,不管你信與不信,這次你都要聽我的。”她小臉昂起來,滿臉的大無畏。
“你……”厲容銘面對着簡初這種不怕死的韌xing,氣得說不出話來,一會兒後,他鬆泄了下來,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冷聲問道:“你連我都敢對抗,不想要這份工作了麼?”
“工作?”簡初秀眉飛揚,冷冷一笑:“厲總裁,我現在還就告訴你,三個月後,我就會自動辭去這份工作,我還真不稀罕。”
三個月後,她就會正式向厲容銘提出離婚,連家都不要了,甚至連面前的這個男人都要拋卻了,還要這份工作幹嗎呢?
不過,她現在卻不會說出來,腦海裡閃過樂辰逸的影子,現在還沒有達到目的,但這個期限只能是三個月,她,不允許自已呆得太久。
什麼,她竟然要走?原來是存了這個心思!
合着她早就一心一意想要離開這裡了吧。
厲容銘窩着一肚子火,肺都快要氣炸了。
他那顆驕傲的心再次受到了打擊,整張臉脹成了豬肝色。
原本他是巴不得她走的,越快越好,可現在聽到這話從她的嘴裡泄恨似的說出來,竟然是那樣的刺耳,心裡竟很難受。
“想走?門都沒有,在我沒有完全對你失去興趣前,你是逃不開我的五指山的。”厲容銘重重一拍桌子,臉上是怒極的笑,咬牙切齒,“就算被千夫所指,我也不能讓你如意。”
本來,這樣的事如果好好說,或許他不會發這樣的火,可簡初在這個時候說出來,讓他非常的不爽快。
“不可理喻。”簡初恨恨看了他一眼,算是高估了他,原本以爲,他一個優秀的企業家,怎麼說做事也要顧全大局,從整體出發,而他,竟然因爲是對她的嫌惡,以至於當她採取決策時,他毫無道理的全盤否定,還惡意藉此來報復,以至於現在頭腦發熱,做出了錯誤的決策,而且根本不聽她的,把她當成了敵人。
太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