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禹航一凜:“發生什麼事了?你現在在哪?”
“有人在追我,有人在追我……他在用車子撞我……啊……”
一陣劇烈的碰撞聲,無比尖銳的通過電波傳了過來,伴着陸瑤驚恐的尖叫聲,鑽進他的耳膜。
“你現在在哪?”
意識到事情嚴重的他,沉聲喝問。
“我在來平市的路上。”
“哪條路?我馬上過來。”
“銅海灣路……啊……”
伴着一聲慘叫,他的眼皮跟着狠狠跳了跳,手機頓時變成了盲音。
那邊出事了。
有人在追殺她?
爲什麼?
就因爲她有那個阿jiang的照片嗎?
傅禹航凝神想了想,先謹慎的將手機上另一個號碼給卸了,藏起,而後,抓起手機和車鑰匙往樓下而去。待坐到車裡,一踩油門,就往銅海灣路而去。
十幾分鍾後,他在路上看到遠方起了火,繞過環島後,看到兩輛警車,正停在路當中,一輛火光沖天的車子正在路邊熊熊燃燒。警車上的交警,一個在附近拉起了警戒線,另幾個正用滅火器對着車子滅火……
那是一輛白色奔馳,頭部變形,大火已將它燒得不成車形,車頭扁得不堪入目,可見當時撞得是何等的慘烈。
他見過的車禍也算多的了,如此慘烈的車禍,這是第一回見,看着看着背上不覺就起了一層層的寒慄子,瞧這光景,裡面的人怕是……
周圍圍着一些過路人,可能是附近的居民,一處處簇擁着,對着那出事的車輛指指點點。
他把車往邊上停住,下了車,湊過去看,隱約的私語聲傳入他耳朵:
“也不知道被燒死前死絕了沒……”
“太可憐了,燒得肉都要熟了……”
“真是奇了怪了,車子這麼一撞,怎麼會起這麼大的火?”
“是啊,這火是怎麼來的?”
“還有那肇事車,真是黑良心,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幫忙救人,就這麼逃之夭夭,真是太滅絕人性了……”
他的心止不住往下沉,不知不覺就穿越了警戒線,想往駕駛座那邊探看,卻被一個交警給攔住。
“這裡出車禍了。嚴禁跨入警界線。”
交警看到他想圍觀,揮手驅趕。
“對不起對不起……”
他馬上折回到警界線外,遠遠的望着,駕駛座上被燒着黑乎乎的遺體,始終保持着那樣一個形狀。
四處一打量,這個地方,很偏僻,出了事也不易發現,來往車輛也不多,附近有個老小區,裡頭多是退休老人,就算瞧見這樣起火的車禍,也不知要如何救火,所以,這場火纔會燒得這麼旺。
如此一燒,她帶在身上的東西就一起赴之一炬了,那個阿jiang的廬山真面目,怕是再難看到了。
他很是遺憾的陷入了沉思,心下的好奇心那是越來越重:那些被秦老師藏起來的東西,得多麼的見不得光啊……
思量罷,他折回上了自己的車,給阿海去了電話。
“傅哥,有事?”
“嗯,幫我查一下,就這半個小時左右,銅海灣路出了車禍,一輛白色奔馳本地車車牌號爲456Z被撞飛起火,按理說不該起火的,你介入一下附近的監控,看一下有沒有可疑車輛。”
“好。我這就查。稍等。”
兩分鐘後,阿海回覆:“傅哥,七點四十八分時,平山路上的監控顯示有白色奔馳轉入銅海灣路,但之後的視頻出現故障,無法看到銅海灣路上發生過什麼,四個監控器,哦,不,是銅海灣路附近所有的監控幾乎陸續出現癱瘓狀況,到目前爲止,都沒有恢復正常……”
“明白了……”
對方故意的。
傅禹航懂的,自己這是遇上高手了。
他這邊才掛了電話,窗外有人敲響了玻璃。
他把玻璃搖下,探出頭去,是楊凡過來了:“楊隊,什麼事?”
“這正是我要問你的。你怎麼會第一時間出現在這裡?”
這個經驗老道的刑警盯視他的眼神,總帶着探究之色。
“半個小時之前陸瑤給我打過電話……說有人在用車撞她。”
他實話實說。
這是沒辦法瞞的,警方肯下會查她最後一次通話記錄,而他又正好出現在這裡,所以,就算現在他什麼也不說,到時,這個楊隊還是會查到他頭上的,倒不如乖乖的交代。
楊凡目光一閃:“她爲什麼要打你電話?而不是選擇報警?”
“這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
他一臉我也很懵的模樣。
“下來下來……”
楊凡衝他招手,探進車還把車門開了。
傅禹航只得下去:“楊隊,還有什麼事?”
“據我所知,前幾天,你和秦芳薇跑去上市見過陸瑤吧!”楊凡一臉琢磨之色的盯着他:“你們去幹什麼了?”
“就是我老婆身世的事情,我們去問了問。”
“問到什麼了沒有?”
“沒,她和我老丈人關係不好。當年我老丈人收養薇薇沒問過她同意,孩子是怎麼來的,她不知道。”
“那她今天找你只是和你說她被人撞了?”楊凡表示很懷疑:“你什麼時候和她關係這麼密切了?”
一般來說,女人遇上這種事,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告知自己的男人,如果那個男人指望不上,那就只能報警,而陸瑤選擇的是和傅禹航打電話,這太說不通。
“哪來密切?要不是因爲想問她我老婆的身世,根本就不可能去找她。今天她會打來電話,我也挺驚訝的……”
沒說實話,那些事,他不想通過刑警隊來查。他們的介入,只會讓他舉步爲艱。
“楊隊,還有別的什麼問題嗎?”
楊凡又定定掃視他一圈:
“基於你是最後一個和陸瑤通電話的人,麻煩請到刑警隊作一下筆錄,把你知道的如實的再說一遍。”
“沒問題。”
他全力配合。
一個上午,傅禹航因爲陸瑤的車禍致死在刑警隊耽擱了,警方那邊已經排除是意外車禍,而是故意謀殺,因爲車上着火是人爲投擲炸彈引起的。
這個事情是楊凡對傅禹航說的,在警局,是這個傢伙親自對他作的筆錄,最後還說了說警方的最新發現。
他這麼說是有目的性的。
“基於秦牧才死沒多久,秦牧的前妻也緊跟着死於非命,而你和秦芳薇也遭遇了類似的遇襲,這一切足可以說明你們的處境很危險。秉着市民的生命安全高於一切的原則,我希望你可以全力配合我們警方,把你們知道的通通告知我們,如此,我們才能更好的保護好你們……在這裡,我建議你們自發申請持別保護……”
由於之前上級指示,對於傅禹航和秦芳薇的貼身保護改爲暗中保護,現在他沒辦法對傅禹航進行近距離跟隨,這幾天,他們已經有好幾次從他們眼皮底下走失。這對他們破案很不利。如果傅禹航肯申請特別保護,他們就可以對他倆進行全面監控。
“您的建議,我回去會和我太太好好商量的……中午了,我得去買菜了……楊隊,我能走了嗎?”
四兩撥千斤,他把這件事搪塞了過去。
當傅禹航坐上車駛離刑警隊,跟在背後的楊凡一邊目送着,一邊把小遊叫了過來,叮囑道:
“好好盯緊了他。這個人肯定有問題。”
*
傅禹航先回了一趟家,用另一個號碼接收了一個短消息,拿到了超市儲物櫃的密碼,而後將那個號碼藏好,正準備離開時,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他站住,深深看了一眼,纔將手機擱到耳邊:“喂,哪位?”
一個處理過的沙啞聲音傳了過來:“傅禹航,不管你查到多少,停止你手上的排查,陸瑤就是一個血淋淋的警告。如果你執意查下去,那麼,接下去,你和秦芳薇就會重蹈她的覆轍。”
不容他插話,直接掛斷。
果然不出他所料,陸瑤的死,當真是一種警告,他們這是想要阻止他繼續往下查。
越是如此,這背後所隱藏的問題越大。
暗暗思忖着,他打了回去,可惜,那號碼已經關機。
對方這是要把一切危機扼殺在搖籃裡,爲了芳薇的安危,他似乎得暫緩行動,否則,把他們逼急了,他和芳薇就會有危險。
就這時,手機再次響起,號碼來自米咖,一接通,那女人就叫嚷了過來:“哎,小傅,你家女人太不得了,打起靶來神準啊……學什麼都一學就會。天吶,太不可思議了……”
如此誇讚,不覺叫傅禹航微一笑,心情一下柔了,緊張感跟着緩和了。
“嗯,她的記憶力很強大。”語氣是那麼的驕傲:“米姐,你讓她聽一下……”
“等一下,她在接電話……小秦,怎麼了?誰打來的,臉色怎麼變這麼差?”
電話另一頭傳來了米咖的急問。
傅禹航聽着一凜。
下一刻,話筒裡就傳來了秦芳薇略顯緊張的聲音:“喂,傅禹航,有事嗎?”
“薇薇,你剛剛是不是接到威脅電話了?”
他猜測着。
“你怎麼知道?”
秦芳薇震驚之極。
“那人和你說什麼了?”
他不答反問。
“他說,不管你查到什麼,馬上停止,陸瑤就是一個血淋淋的警告,如果你執意查下去,那麼,你和傅禹航都不得好死……”
秦芳薇複述着,語帶驚色:
“這是出什麼事了嗎?陸瑤怎麼了?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快說呀……”
“死了。剛死。是人爲謀殺。”傅禹航回答:“我也接到了類似的警告。”
“怎麼會這樣?”
秦芳薇不由得失聲低叫,聲音緊跟着就發顫了起來。
“所以,我想暫緩調查,這樣,你今天就在俱樂部好好練習,香港之行我們暫緩,秦老太爺那邊先不去了。對方在暗,我們在明,太吃虧。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自我保護好。逼得太緊,他們會直接拿我們開刀。”
“話是如此,可是,這件事一天沒個了斷,我們就多一天的危險……”
“我知道,所以,你需要好好的練。只有你足夠強大了,才能對抗各種危機。”
“好,我知道了。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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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下電話,傅禹航再次出了門,目的地:麥德龍。
現在,他只能把希望寄託在那幅字畫上了,但願可以通過它,讓這些迷團得到突破性的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