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窈見他清雋立體的五官中參雜了幾絲疲憊,爲何遲到的這種問題便也問不出口。
蘇窈開了一瓶令她肉痛的好酒,親自將透紅的液體注入他面前的高腳杯。
這間餐廳,雖然不是天價,但是爲了能配的上陸東庭的身份,投其所好,訂這麼一個位置,她也花了不少錢。
陸東庭安靜的看着她倒酒,那側着的半張小臉被餐廳的燈光映襯着,柔軟的五官線條如同鍍了一層羊脂白玉般的光邊。
蘇窈放下酒瓶,將手帕擱在一邊,望了一眼陸東庭,他眉峰很厲,即便疲憊,看起來也充滿了冷硬的攻擊性。
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隨後半倚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打量了她兩眼,“說罷,這次又有什麼事?”
蘇窈挺直着腰背坐着,姿態優雅,精緻的脣角微揚,“陸先生這麼喜歡過河拆橋嗎?”
陸東庭挑眉。
蘇窈用湯匙攪了下開味濃湯,精緻的眉眼微垂,“前一天陸先生你纔跟我在樓梯間吻得難捨難分呢,第二天就調我的職,讓我從好端端的市場部職員變成了個打雜的……”
她在這裡停住,擡眸瞧了眼陸東庭,似笑非笑中帶着點隱隱的慍怒,“太不厚道了。”
陸東庭一臉閒適,絲毫不爲所動,語氣卻是陰測測的,“所以呢,又想擺出你那屁都不是的視頻跟我談條件?嗯?”
蘇窈一愣。
陸東庭在美國生活了十幾年,英語算是他的半母語,她也聽見過他有時候中英混雜的表達方式,但是從沒聽過他用英文爆粗。
“你言而無信。”
“我對你承諾過什麼嗎?”陸東庭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語氣咄咄,“你想留在東盛,我讓你留了,你還想怎麼樣?”
蘇窈沉默了一下,“你何必調我職,我說過了……”
“你說過什麼了?說你留在東盛只是爲了工作?你真以爲我會信你那拙劣的三言兩語,也看不穿你那點小丑挑樑的把戲?”
陸東庭臉色愈發陰鬱,而蘇窈面色卻漸漸發白。
早知不是撒嬌賣乖再灑幾滴眼淚就能謀算他幾分幾毫的,只是今天花了大價錢請他吃頓飯,又怎想得到這人是哪裡不順心不順意了,火氣異常大,估計就差個發泄口了。
她偏生就不怕死往上撞了槍口,三兩句被他罵得狗血淋頭。
見蘇窈悶着聲不開腔,陸東庭意識到自己語氣可能對她來說太重,便緩了聲音道:“女人還是安分點招人喜歡。”
蘇窈覺得陸東庭陰晴難辨,算了,早知他不好相與,又何必太放心上。
她笑了笑,“陸先生喜歡安分的女人?”
蘇窈重新揚起的笑靨,如花綻放,美麗優雅得恰到好處,陸東庭看着她,眉眼深邃不知所想。
蘇窈薄脣輕啓,語調散漫,“太安分的女人,通常沒什麼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