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穴兩旁突然貼上柔軟細膩的手指,不輕不重緩緩的按壓,陸東庭倏然睜開了眼。
蘇窈因爲側着身子,他這樣一睜開眼,她便對了個正着。
他就那樣不動聲色的盯着她,眉眼很厲,深眸依舊如同黑曜石般,街道兩旁的路燈有昏黃的暖暈投進車廂,印得他的眸子也如同火光一樣,時明時暗。
對於蘇窈主動的體貼,他沒有拒絕,也沒有因此緩和了剛纔的陰鬱。
蘇窈知道是他突然的不善是因爲什麼,所以她主動的討好沿。
根據她以前的經驗,陸東庭雖然陰晴不定,但是真正大怒的時候,並不多,甚至有時候因爲他的喜怒不形於色,都不能察覺他情緒的變化,但通常討好他,是最受用的。
陸東庭突然笑了一聲,微不可查的一抹笑從他嘴角劃過,來不及捕捉,以至於蘇窈沒法深究那抹笑是怒是嘲紡。
他淡淡的問:“我就這麼好打發嗎?嗯?”
最後那個嗯字,雖然很輕,但帶着迫人的咄咄意味。
蘇窈沉默了一下,確實沒人喜歡被打個巴掌再給顆糖,她手上的動作未停,避重就輕的回答,“不喜歡嗎?你喝了酒,應該不舒服吧?”
車上放着車載音樂,安靜的車廂除了清淺的呼吸聲,便是音響裡傳來的舒緩調子,在這樣躁動的夏日夜晚裡撥動心絃——
“……Please/don’t/let/me/go,I/just/wanna/stay,Can’t/you/feel/my/heartbeats/giving/meaway……I/can/feel/your/heartbeats/giving/you/away.”
【請別讓我離開,我只願爲你停留,難道你沒有聽到我的心跳,出賣了我……我可以聽見你的心跳,出賣了你。】
蘇窈以前聽過這歌,到了高|潮時細細的聽,結果到這幾句時,才終於反應過來這是首有將愛未愛的味道,表達心動的情歌。
着實不適合她和陸東庭。
她手指已然頓住,而她下意識看向陸東庭的眼,正專注又灼灼的看着她,眼底彷彿見不到底的無底洞。
對視了幾秒,蘇窈心跳失速,猛地收回手,退回到自己位置上安安分分的坐着。
她看向窗外,心緒久久不能平復,就像年少那些瘋狂又小心翼翼的歲月裡,她幹過的那件瘋狂的事,躲在陰影裡,做那個有一片赤忱之心,卻又不敢暴露在光線下的偷|窺者,每次都覺得刺激又滿足,心動無以復加。
而現在,她就像偷偷摸摸做了小動作被逮了現行一般,無法平靜。
歌曲後面的歌詞,如傾如訴,卻讓蘇窈感覺更羞恥啊。
陸東庭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毫不在意,悠然一問:“怎麼不按了?”
蘇窈盯着窗外,憋啊憋,憋了半天,說了兩個字:“手痠。”
“才這樣就手痠了?”陸東庭好整以暇的問,看來心情已經是好了不少。
而蘇窈總覺得他說得別有深意,接下來應該還有一句,以後可怎麼辦?
想到成人世界的那些事,蘇窈耳根發燙,心想自己又不是什麼純情少女,做也做過了,爲什麼老是因爲言語上的曖昧而不自持?
蘇窈佯裝鎮定的說:“以後我再多練練就好了。”
陸東庭要笑不笑的眯了眯眼,沒有在說話。而那首令她簡直要暈眩的情歌終於結束。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蘇窈打開車門要走,陸東庭突然問:“婚禮這段時間比較忙,你要不要先暫停公司的工作?”
蘇窈心下警惕,本能的以爲是陸東庭想讓她離開東盛。
似乎是看穿了蘇窈心中的想法,陸東庭又緩緩補充,“婚禮過後再回來,過段時間事情公佈出去,肯定不怎麼安寧。”
蘇窈想,她現在只是個助理,突然搖身一變成了陸太太,恐怕是要引起一片譁然,那時候再待在公司也不方便,而陸東庭這麼說,多半是想再她會東盛的時候給她換個職位。
蘇窈,“那就等公佈之後我再停手上的工作吧。”
陸東庭也沒有拒絕。
————
葉棠茵是個行動派,在第二天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着手婚禮事宜,從會場的鮮花到婚禮當日的安保,逐一有條不紊的安排着。
那日葉棠茵說,她只需要在婚禮當天做個漂漂亮亮的新娘就好,她以爲葉棠茵只是說說而已,她肯定也要幫忙,但葉棠茵還真是說到做到,只和葉霏苓兩個人一起緊鑼密鼓的籌備着。
但有些選擇上面還是要蘇窈去做參考意見,比如說婚禮的請柬樣式,用哪些東西做伴手禮,尤其重要的就是婚紗,這被葉棠茵列爲重中之重。
她從網上找了一些大師級的具有代表性的婚紗作品,讓蘇窈選個樣式做參考,然後她轉告設計師,到時候出了樣稿再給她看看。
tang
蘇窈不由得擔心,“要不然就不用私人訂製了吧,買一條現成品也可以的。”
葉棠茵一口否決了,“那不行,我兒媳婦的東西,必須樣樣都是最好的,”葉棠茵說着,繼續翻婚紗照片給她看,說了句:“這些東西,我這輩子都沒有過,所以我知道它有多重要,如果不完美,將會有多遺憾……”
葉棠茵說這話時,掩飾不住臉上的失落與黯淡,她說到這裡頓住,察覺到自己多言了,立刻閉了嘴,“來來來,繼續看。”
蘇窈猜到肯定是跟陸東庭的父親有關,陸翰白比陸東庭小三四歲,是私生子,而葉棠茵似乎連一場像樣的婚禮都沒有過……她也是個被深深傷害過的女人,而現在卻有如此好的性格,很難得。
最終蘇窈選定了一張,葉棠茵將圖發給設計師,並催促她快點完工。
陸家這邊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在他們主動公佈之前,要求婚禮的各合作方不能將任何消息透露出去,陸家財大勢大,背景擺在那兒,怎麼說便嚴格遵照執行。
而在這段還未向外公佈婚訊的日子裡,蘇窈還被外派和陸東庭去新西蘭出了一趟差。
走之前,葉棠茵知道了,於是好言好語的跟兒子打商量,“我親愛的兒子,新西蘭是個好地方,順便拍套婚紗照。”
陸東庭對此嗤之以鼻,“拍什麼婚紗照。”
蘇窈之前也沒想過這件事,葉棠茵說風就是雨,我說照你就必須要給我照,立刻開始耳提面命的訴苦,“我當媽的要在一個月內給你操持婚禮,幫你忙上忙下,你不聞不問不感恩就算了,讓你拍套婚紗照你都不願意了?你見過誰的婚禮上沒有婚紗照的?難道放你陸大爺出訪分公司的活動照?”
被葉棠茵念得不耐煩,陸東庭好不容易鬆了口,跟蘇窈離開的那一天,葉棠茵直接打電話給蘇窈下死令,“窈窈啊,媽媽給你們約了一名攝影師到新西蘭,你們出差前的最後一天記得去拍婚紗照喲。”
言語中大有沒有婚紗照,操持婚禮這事我也就撂挑子不幹了的意思。
於是在新西蘭的最後一天,陸東庭跟蘇窈去美如仙境的新西蘭拍了一套中規中矩的婚紗照。
陸東庭從來不喜歡這些東西,整個過程的表情可以想象。
離婚禮還有半個月的時候,請柬和伴手禮均已製作完畢,迅速將請柬和伴手禮發往海內外親戚,以及東盛的合作伙伴手中。
也以這種方式,公佈了陸東庭和蘇窈的婚訊。
陸家畢竟是有影響力的大家族,消息一出,界內譁然。
在當今這樣網絡發達的信息時代,微博上立刻有人扒出了這個蘇窈是何等人物。
將17歲清純的照片找了出來,和現在做對比,甚至取了一個標題——陸太太,曾經的高冷小姐,現在的妖冶交際花。
因爲蘇窈回國後出現在大衆視野的次數很少,被拿出來比較的照片正是她參加祁老生日宴時穿的那件紅色吊帶裙。
蘇窈一大早吃早餐的時候,顧漣漪拿着手機從房間裡出來,嘴裡哼哼唧唧的念着:“現在的小學生就是作業太少。”
顧漣漪覺得交際花那個詞是非常帶貶義的,而且大衆只會看圖說話以偏概全,未免偏頗?現在大衆的視線又很容易被影響,現在微博下面出現了一大片評論,都在吐槽陸東庭怎麼娶了個這樣不端莊的女人。---題外話---zang~沒想到我更新了吧,今天第一更,還有五千字會合爲一更在晚上發出來。
正文 087.陸東庭打開門,對面走出來一個穿軍裝的男人(5000)
快餐網絡時代,大家通常看到的都是表面,沒有誰有功夫去挖掘你這個人是什麼樣子的,事情的真理又是什麼,反正都是陌生人,罵一罵你又怎麼了?反正隔着屏幕都不知道誰是誰。
蘇窈看着有些話確實也不太開心,她又沒法去計較沿。
外面驚雷滾滾,烏雲壓空,雨簾如同瀑布,空中早已漫起白霧,近遠景一片晦澀朦朧,暴雨時節的雨下得毫不溫柔,總是擺出一場雨就要淹掉整個城市的架勢。
顧漣漪走來跟蘇窈面對面坐在餐桌上,隔着被霧氣薰白的窗戶,看着外面的雨幕。
顧漣漪出神好久纔開口問:“你愛陸東庭嗎?”
蘇窈頓了頓,扭頭看了看顧漣漪,隨即又將視線移開,沉默着不知所想。
愛嗎?
她還記得那次喝醉了她做的好沉一個夢,還原了她曾經在日記本里寫下歌詞的那個場面——若不是因爲愛着你,怎麼會夜深還沒睡意;若不是因爲愛着你,怎會有不安的情緒。
她自己寫下來之後,心驚膽戰的叉去了那兩個愛字。
連義無反顧的年少時光裡都不敢輕易說的字,現在她更說不出口紡。
蘇窈直接把問題拋給了顧漣漪,“你愛寧欽嗎?”
顧漣漪動了動喉嚨,似乎雨天的時候總會萌生出愁緒,可她沒有猶豫的回答了:“愛啊。”
“很好。”蘇窈笑了笑。
顧漣漪起碼不會遭受‘守着愛怕人笑,還怕人看清’的困擾。
————
姜初映拎着包站在東盛大廈前等司機開車過來,陸老讓她出去談一項法律合同。
她站在那兒,冷風呼嘯,雨勢愈濃。
突然包裡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一看,季遠驍。
“喂。”
季遠驍聽見這邊嘩嘩的雨聲,登時語氣有些冷,“這麼大雨,你在外面?”
“董事長給了任務,司機就快來了。”
“陸家的人派你做事,真是心安理得。”季遠驍這話意有所指,這個陸家可不單純指陸長南,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姜初映好笑,“心安理得?我是拿錢做事,不是白做的,東盛給出的薪酬,遠遠超過了我的能力。還有,我現在幫東庭做的事,也都是有回報的。”
季遠驍倏地忍不住冷嘲,“是啊,回報,但卻不是你最想要的。”
姜初映握着手機的手不自覺一緊,沉默着沒有說話,雨水濺在她的腳上,冰涼透骨。
季遠驍突然有些不忍,即便如此,還是殘忍的問:“你收到請柬了嗎?”
姜初映擡起頭,看向遠處的LED巨屏,可迷迷幻幻的,如同霧裡看花太不真切,她幽幽的答:“收到了。”
她可是陸老身邊的大狀,受器重的紅人,東盛律師部的部長,請柬怎麼會少了她的份?
今天一早請柬和價值不菲的伴手禮和喜糖均已放在了她的辦公桌上。
她記得很清楚,淡紫色的外殼,中英文版本的‘陸東庭&蘇窈’兩個花體名字,早已如同燙金字體般刻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
風格這麼清新大氣的請柬,肯定不會是陸東庭選的,他也不愛管這種事。
季遠驍的聲音通過電波再次傳入耳裡,“你在聽嗎?”
姜初映不知道他之前說了什麼,回過神來,“我的年假下來了,今天忙完,我會去休假。”
“你……”
“放心吧,婚禮之前我會回來了。”那麼重要的場合,她纔不會缺席。
掛了電話,姜初映盯着手機屏幕,許久纔打開短息,在收件人那裡輸入了那個人的名字,然後編輯內容。
【請柬已經收到了,祝福你。還有,喜糖很……】
有雨水飄到屏幕上,一滴兩滴,模糊了手機屏,如同她的視線漸漸變得模糊,手指微不可絕的顫抖着,她最後那個‘甜’字許久都未打出來。
等司機將車開來,她拉開車門進去,才終於編輯完短信發送了出去。
過了許久,車已經停在了目的地,她收到了兩個字:謝謝。
姜初映驀地紅了眼眶,死死攥着手,直到關節泛白。
謝謝。
就像臺上的演員完美謝幕,而她只是作爲一個幕後工作人員,收到一句謝謝也該滿足了吧?
前面的司機見她盯着手機發呆,好心提醒,“姜律師,已經到了。”
姜初映回過神來,“謝謝,你把車開去停車場吧,我待會兒直接下來。”
她說完,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撐着傘下了車。
————
在陸東庭和蘇窈婚訊發出的同一天,東盛宣佈融資3.2億到蘇氏地產在香港的第一個建築項目中,並且不會在其中持有股份。
不持有股份,相當於就是送了三個多億給蘇氏,是
tang聘禮。
陸家出手闊綽,除了震驚金融界以及衆位網上的吃瓜羣衆之外,蘇淮生纔是笑得最滿足的那個人。
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又怎樣,光是陸家給的聘禮,他就已經追回股份價值的一半。
蘇窈看着最新財經雜誌,其中足足用了三個跨頁來分析了這次陸家和蘇家的聯姻,稱陸家給出的聘禮不過是陸家資產的冰山一角,而蘇家和陸家的地位比起來,本身就是小巫見大巫,在這次的聯姻中,蘇家是佔足了便宜。
撰稿人從這次婚禮直接分析到上城未來的金融市場走向,因爲陸家並未公佈婚禮賓客名單,所以還順帶猜測了這次會有多少商界大亨和政界一把手來上城參加婚禮。
關於賓客名單,葉棠茵往陸家大宅跑了好幾次去詢問陸長南的意思。
最後定下來的時候,她看着賓客名單中的一欄,仍然頭大,她問葉霏苓,“妹,你說我們請孟家的人來真的合適嗎?”
葉霏苓也皺眉,“合不合適都要請啊,孟老司令以前跟咱爸是戰友,外界都知道。而且,當年東庭跟孟家姑娘婚事不成,又不是我們的錯!這次東庭結婚,要是不請,外界媒體肯定又要拿當年的事做點文章,說我們心虛了!”
“況且,哥哥在部隊也要跟孟家人打照面的,總不能撕破臉皮吧?這個叫做婚事不成,仁義在。陸長南雖然人老了,但是這件事考慮得還是很周詳的。”
葉棠茵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了,當初本來陸孟兩家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媒體都抓到了風聲,以爲差不多這親是定下來了,結果出了那件事……事後還想把鍋扔她們家東庭背,她這個當媽的當然心裡會有疙瘩了。
“萬一孟家姑娘來了可怎麼辦?”
葉霏苓,“得了吧,孟家的人又不傻,讓那姑娘來,鬧出事情了他們孟家不照樣丟臉?他們家心裡肯定也介懷當年的事啊,最多派個代表來。”
葉棠茵想來想去,還是放心不下,“婚禮那天我得讓公關公司那邊幫我留意着。”
“話說,蘇窈知不知道這事啊?”葉霏苓擠擠她,“其實蘇窈這姑娘看着大氣,就算知道了這些陳年往事,她估計也不會介意吧?”
葉棠茵一拍大腿,驚道:“我不知道啊!”聽葉霏苓說着介意不介意的,她給自家妹妹打比方,“你設想一下,要是你們家程閆跟你結婚之前,差點跟另外一個女人定下婚事,你會不會介意?”
葉霏苓眨了兩下眼睛,猶豫了,“這個……這個其實……如果他並不喜歡那個女人,就還好。哎呀,你想那麼多幹什麼,你自己想想當年把孟家姑娘介紹給東庭的時候,東庭正眼都沒看過幾眼,跟現在蘇小姑娘能比嗎?”
葉棠茵一想頓時眉開眼笑,“對哈!”然後喜滋滋的感慨着有緣無分有緣無分啊。
兩姐妹心中大石落下,又樂呵呵的繼續準備婚禮。
而被葉家兩姐妹覺得和陸東庭簡直是郎才女貌的蘇窈,此時在家中洗完澡,順便敷了個面膜,突然有人按門鈴。
今晚顧漣漪出去了,便本能的以爲是她沒有帶鑰匙,徑直跑過去拉開門,“你怎麼又不帶鑰……”
看着外面長身如立的男人,蘇窈的話生生嚥了回去。
其實她沒有去公司的這幾天,都沒有再見過陸東庭,他不打招呼,突然就找上門來,還是讓她有點不適應。
剎那的侷促後,蘇窈已經恢復正常,衝他淡淡一笑問:“你怎麼來了?”
男人英挺的五官,依舊冷峻,但似乎短時間不見,他瘦了些,五官更加的棱角分明,如同刀削斧刻般,輪廓線條更加立體。
陸東庭偏頭往裡看了一眼,“你一個人?”
“嗯。”蘇窈乖乖的點頭。
然後陸東庭就直接推開她要走進去,蘇窈拉住他,“等一下,我買了男士拖鞋了。”
陸東庭看了眼手腕上那幾只瑩白的手指,又退回去換了拖鞋。
陸東庭換了鞋往裡走,蘇窈亦步亦趨的跟上去,“你來幹什麼?”
問完後,覺得自己的話,好像有些不合理,妻子問丈夫來自己家裡幹什麼,真是非一般的怪異。
果然,陸東庭挑眉反問,“我不能來?”
蘇窈本能的搖搖頭,又故作輕鬆的聳聳肩,“不是,我只是想說,你有什麼事?”
陸東庭理所當然的往沙發上一坐,“要結婚了,你怎麼更見外了?”
“有嗎?”
蘇窈看着他大爺似的,體內的奴性爆發,還去給他倒了一杯水,好生伺候着。
等她剛放下水杯,還沒直起身,左手就被他一把拉過去,蘇窈嚇了一跳,一邊往後退一邊要抽回手。
陸東庭皺着眉將她拉回來,“你躲什麼躲?”
蘇窈,“……”
突然,陸東庭指尖變出一枚鑽戒,蘇窈登時腦袋裡閃過一片白光,求婚?
但是下
一秒,沒有所謂的求婚,陸東庭直接將戒指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然後還轉了轉,看看鬆緊度合不合適。
蘇窈看着自己無名指上那顆純淨剔透的鑽石,並不是誇張的鴿子蛋,切割的形狀非常別緻精細,在那暖黃色的落地臺燈燈光下,曜而生輝。
蘇窈動了動手指,鑽石的棱角因爲角度和光線的原因,折射出角星形狀的光芒。
“挺合適的。”陸東庭說。
蘇窈看了他一眼,收回被他牽着指尖的手,她盯着戒指,眼眉低垂,審視了半晌,脣角勾起淺淺的弧度,“挺好看的,你媽媽選的?”
陸東庭抿着薄脣,還是一副冷淡難相與的模樣,他薄脣輕啓,“喜歡就好。”
“其實沒必要給求婚戒指的,反正以後都是戴婚戒。”
陸東庭一言不發的起身,直接立在她跟前,很近的位置,近到她能清晰聞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鬚後水味道。
陸東庭身上的低氣壓她是可以感受到的,越是如此,她越是平靜笑着回視他。
陸東庭一把勾起她的下巴,他面無表情,以至於聲音都是沉冷的,“給你,你就收着。”
哪那麼多廢話。
就是這個意思。
蘇窈明白了,笑着點頭。
反正想着又惹他不愉快了,不管有用沒用,總歸還是要安撫一下的。
她迎上陸東庭沉沉的目光,踮起足尖伸手攬住他的肩膀,在他下巴處吻了一下,輕細的聲音柔而不膩,“謝謝,我很喜歡。”
她輕輕鬆開他,但下一秒,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橫亙在她後腰處,緊緊往他身上壓去,同時低頭又狠又重的攫住她的脣舌。
一切都來勢洶洶,蘇窈又處於被動地位,愣了一下之後,默默承受。
突然,陸東庭的另外一隻手撫上她腰側,順着腰線往下,貼着她的臀|部揉了一把,蘇窈瞬間掙開了眼睛。
都說男人接吻不老實,不是摸胸就是摸屁股,實踐是真理的來源,廣大女同胞總結下來的,果真都是血淋淋的真相。
蘇窈拍拍他的肩膀,“你手幹什麼?”
陸東庭一雙深眸裡隱隱蘊藏着翻滾的波浪,隨時準備她一浪掀翻。
他回答得理所當然,“當然是摸你,不然還能幹什麼?”
他一邊說着,一邊扣着她的臀往往上一提一按,毫無縫隙的貼着他膨脹灼熱的某處。
蘇窈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結了婚,對內對外,她都是他的妻子,沒有理由拒絕他的求|歡,可他不能接個吻就……
她頓時手忙腳亂,臉如火燒,“你就不能忍一下。”
“爲什麼要忍?”陸東庭嗓音喑啞,順勢在她耳垂處咬了咬,手上的動作未停。
畢竟是成熟女性,這具身體也經過人事,蘇窈被他撩撥得渾身難受,喉嚨乾啞。
“馬上就是婚禮了,你就不能等幾天?”
蘇窈是怕顧漣漪突然回來,她畢竟不是獨居,她纔沒那個臉皮在和閨蜜共同生活的地方做那種事。
她推搡着他,“待會兒漣漪回來了,不好。”
陸東庭伸手就是往她屁股上掐了一把,黑着臉,聲音陰冷:“你再找藉口試試?”
“痛……”蘇窈吃痛,仰起臉羞憤的瞪了他一眼。
陸東庭似乎是猜到了她在想什麼,可這種事,並不好人。他將她往上一託想要抱回房間裡,突然玄關處響起鑰匙轉動的聲音。
蘇窈趕緊推開他,“放開我,漣漪回來了。”
蘇窈心怦怦跳,如同偷-情被抓一樣,退開後看着陸東庭有反應的某個地方,直接將他往自己房間裡推,“你先去冷靜冷靜。”
剛把房間門拉上,門打開,顧漣漪回來了,她在門口拖鞋,突然看見玄關處那雙黑色皮鞋。
她擡頭看着臉色緋紅,呼吸急喘的蘇窈,頓時笑得像個女流-氓,將鑰匙在手上轉了轉,倚着鞋櫃說:“看來我回來得不是時候。”
蘇窈呼出一口濁氣,懶得理她。
顧漣漪賊頭賊腦的往蘇窈那間房一看,清了清嗓子,故意大聲說:“那我回房間了,不打擾你們了。”
蘇窈橫了她一眼,顧漣漪笑了兩聲,回了房。她剛關上門,蘇窈這邊房門就開了,看着已然面色沉靜,矜貴清冷的男人,蘇窈思及剛纔差點擦槍走火那一幕,將臉轉向了一邊。
“媽讓你明天去試婚紗。”
“好。”
陸東庭盯着她烏黑的發頂,沉默了一秒,淡淡說:“我先走。”
蘇窈將陸東庭送走,頓時才鬆了一口氣。
而陸東庭這邊剛走出蘇窈家,對面的防盜門突然開了,裡面走出一個穿着正式軍裝的男人,手裡夾着一定軍帽。
陸東庭盯着那人,驟然眯了眯眼。---題外話---第二更,五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