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總算是回過神來了,看看時間確實不早了,趕緊走到桌邊坐下:“我已經洗過了。”
譚默聽了沒什麼反應的盛了一碗稀飯放在蘇染的面前,又給自己盛了一碗,自己先吃了起來。
蘇染食不知味的攪拌着碗裡的稀飯,眼睛卻一錯不錯的看着譚默。
終於譚默感覺到了她的注視,放下碗筷看着她,蹙眉問:“怎麼,這些你不喜歡吃。”
“沒……”
話還沒出口,就被譚默打斷道:“家裡就這點東西,湊合吃點,下次多買點愛吃的放冰箱裡。”
蘇染覺得自己有些凌亂了,這話裡的意思是:譚默以後常做早餐嗎?
最後這個問題她沒有問出口,譚默顯然也不準備告訴她答案。
譚默上班一向很早,今日因爲做了早餐已經有些遲了,所以兩人的這頓具有紀念意義的早餐卻是匆匆忙忙的就吃完了。
等到蘇染坐在公車車上去上班的時候,她還因爲這突然的衝擊而回不過神來。
“蘇染,你來了。”公司的同事友好的跟她打招呼。
蘇染微笑點頭:“早上好。”
週一的早晨總是比較忙碌,蘇染雖然是個插畫家,有時候可以將畫作拿到家裡自由創作,不過爲了保密性,或者及時協調工作的進度,大部分的時間還是要在公司上班的。
剛剛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還沒來得急整理辦公桌上的稿件,隔壁跟她負責同一組插畫創作的於夢就將腦袋湊了過來。
“蘇染,你的《幽夢繫列》畫的怎麼樣了?”
於夢是個二十四五歲的女孩子,有一雙很大的眼睛,人也張的俊秀美麗,只是嘴角時常勾起的笑總讓人覺得不太舒服。
蘇染嚇了一跳:“畫的差不多了。”說完頓了頓問:“你畫的怎麼了?”
“我?”於夢反問,嗤笑了一聲:“這兩天去普陀山玩了,還沒動手呢?”
蘇染楞住了:“今天不是要交上去初審嗎?
你不怕領導罵你。”
於夢似乎就等着這句話似的,嘴角掛起了讓蘇染覺得不舒服的神秘笑容,湊近過來小小聲的說:“我要跟你說的就是這個事情。”說完故意賣了個關子,這才慢悠悠說:“本來我也挺擔心的,但是昨天晚上正巧讓我看了一出好戲,咱們的方大領導今天請假來不了了,說不定一個禮拜都不能出門見人了。”
蘇染這次是徹底傻住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她一點消息都沒有。
而於夢顯然是很滿意蘇染的反應,也不多吊着,譏諷的說:“你還不知道吧。我昨天晚上正巧去一五星級酒店找我一小姐妹,卻不成想看到一出好戲,咱們的方大領導偷腥被老婆給抓了,當場大鬧了一番,嘖嘖嘖……”於夢遺憾的搖了搖頭,配合着她的表情語氣說:“那場面你是沒有看到,真是相當的精彩,我們的方大領導整張臉都給他老婆的指甲給劃了三道,血淋淋的真是沒法見人了,自然也就不能上班了。好在當時也沒哪個認識的熟人,不然真是裡子面子都沒了,我當時在一個小角落裡,方大領導也沒看見我,我一看當時那情況,就知道這方嘉城今天肯定不會來上班,他那麼死要面子的人哪裡敢頂着那副尊容出門吶。”
在於夢得意顯示自己有先見之明的時候,蘇染卻沉默了。
因爲她聯想到了自身。
方嘉城風流不羈這是大家都有風聞的事情,但卻從來沒有聽見鬧出過什麼事情出來,蘇染唯一想到的就是很同情他的妻子。
生生的被逼成了一個怨婦。
若是自己……
蘇染打了一個激靈,有些不敢去想,哪天自己也去抓姦是否也會如這般的鬧騰,也會如此的歇斯底里,也會如此的心如死灰。
她甚至想都不敢去想。
“蘇染,你發什麼呆啊?”
“沒,沒什麼?”蘇染回神說:“只是覺得方嘉城的老婆真可憐。”
“嗤……”於夢不屑道:“你這發的是哪門子的同情心啊
,這現在社會的男人,哪個在外面不偷的,大家心裡有數就行了,做女人要聰明起來,別早早的結婚就當個賢妻良母,該玩的玩該鬧的鬧,趁着年輕漂亮有資本,找個有錢的男人吊上,這輩子也就吃喝不愁了,你也別想着男人會對你忠貞,除非那男人是窮鬼,再說了這年頭窮鬼也砸鍋賣鐵的玩女人,現在不實行同甘共苦那一套,等你共苦完了,同甘的永遠是別的女人,與其做那苦的,倒不如撿現成便宜的,我說蘇染你可別傻啊!別早早嫁了啊。”
蘇染聽了心裡一個咯噔,她結婚的事情公司的人除了方嘉城還沒人知道,那還是她履歷上寫的,如今聽了這樣一番話,真的是讓她從心底裡發寒起來。
她沉默了半天才問出一句:“難道就沒有例外嗎?”
於夢已經在忙別的事情的,忽然聽到這麼一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然後嘲笑蘇染。
“有的,就像世界上都是四條腿的癩蛤蟆,但畸形的三條腿也有那麼萬分之一,這好男人自然也有那麼個萬分之一,只是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沒那麼命好碰的上。”
於夢因爲撿了便宜心中正得意,說完也就不再搭理蘇染了,開始拿起自己落下的工作,塗塗畫畫起來。
卻只餘下蘇染好似置身在夢裡,眼前又浮現了那根金色的長髮,那麼的刺眼、刺心。
困擾她的不僅僅是譚默有沒有真的出軌,更多的是害怕變成於夢嘴裡方嘉城的妻子那般,變的那麼不堪入目,變的讓旁人聽了只有幸災樂禍,卻沒有半點的同情心。
渾渾噩噩的到了下班的時候,當走出公司寫字樓的時候,她才呼出一口氣。
看着下班高峰期人來人往的鬧市,她想世界上每個人都不一樣,她不會允許自己變成那樣的女人,只要她夠理智,夠清醒。
只是後來她才明白,當你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是永遠無法另自己保持清醒的。
忽然手機響起短信提示音,蘇染拿出來一看:有聚會,不必等,譚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