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不停的想起門鈴,我剛要起身去開門,蔡芝就先我之前走了過去把門打開,就聽她對着外面說:“進來吧。”
我好奇的轉過頭去想要看看是誰,卻瞧着袁媛站在門外。緊跟着袁叔從後面站了上來,手裡拿着水果籃遞到蔡芝面前,恭敬的說:“我們是來道歉的。”
“道歉?道歉有用的話,拿法律來做什麼?”蔡芝不屑的看了外面的人一眼,說。
“小蔡你消消氣,今天晚上我特意領着袁媛上門來鄭重的像宋婷道歉。”袁叔說着,把袁媛往屋內一送,說:“我實在是沒有臉在進來了,讓她來和你們說吧。”
蔡芝看着已經進門的袁媛,撇了撇嘴也沒有辦法的樣子,“你也真是夠不要臉的,爲了不坐牢,竟讓你老爹拖着病重的身體拉下臉來替你求情,我也是醉了。”
袁媛愣愣的盯着我,不說話。
蔡芝拉着她走到我面前,“你以爲你道完歉,就能磨滅你給宋婷帶來的傷害嗎?你也是當女兒的人,你知不知道那天,丫丫親眼看着你欺負她媽?”
袁媛還是恨恨的盯着我,不說話。
“跪下!”蔡芝一聲呵斥,用力踢在袁媛的腳彎處,她瞬間就跪在了我的面前。只聽蔡芝繼續吼道:“給她磕頭,道歉。”
袁媛在蔡芝的威懾下向我下跪,並沒有讓我有多少快感,也沒有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就勝利了。反而是,無盡的悲涼從心底滋生。我忽然有些後悔,剛纔應該阻止他們進門的,我忘了那天給我帶來的傷到底頭多痛,痛到此時此刻,我還在爲那天的屈辱瑟瑟發抖。
“磕三個頭,再說聲對不起,這事兒就算完。”蔡芝威脅着袁媛,“你可以選擇站起來走出這個門,但是你不要以爲宋婷放過了你我就會放過你。你別忘了我是主持人,我有一萬種可能讓你被唾沫星子淹死,你信不信?”
我想逃離這個現場,不想讓那天到人和事再幹擾我一分鐘。但是卻被蔡芝將我看穿,死死的拉住我的手:“宋婷你別想走,今兒要不出這口惡氣,我蔡芝就白做了你的姐們兒!”
袁媛的眼神裡,多了委屈和憤怒,還有一絲絲的不甘心,但是,她還是緩緩的將頭埋了下去,一下又一下,在最後小聲的說:“對不起。”
蔡芝滿意的點點頭,再次一腳踢到她的身上:“你可以滾了。”
我和于思成離婚的事之間,已經沒有了再商量的可能性,他這次的表現已經讓我失望到了極點,早就不再是我心中想要的那個丈夫摸樣了。隨着我肚子越來越大,再耗下去到時候打官司可能時間精力都跟不上。在諮詢過相關律師之後,我就打算上法院起訴離婚了。
晚上蔡芝下班回來,我把這些天諮詢的結果告訴了她,有些擔憂的問:“你說,我勝算的可能性有多大?”
“百分之一百。”蔡芝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既然你很快就要離開那個渣男,並且要回丫丫的撫養權,那不如今天晚上,我就提前爲你慶祝一下吧?”
“幹嘛?”我收好手裡律師事務所的資料,問。
“樑東偉請我們吃飯,在豪源大酒店吃海鮮,怎麼樣?逼格夠高吧?”蔡芝衝我打了個響指,圍着我面前轉悠着說:“不過大姐,這要進五星級酒店了,你這眉毛可要修修,還得畫個漂亮的妝,再換上一件夠檔次的衣服。”
蔡芝根本不管我的反應,說完就拉着我坐到她的化妝間,我才說:“我不是很想去。”
對於樑東偉請客我是有想法的,拋開那天我們倆的尷尬情況不說,畢竟蔡芝好不容易對一個男人有好感,我去當那個電燈泡做什麼?
“不準說不去。”蔡芝霸道的開始替我化妝,“來,我教教你怎麼做個精緻的女人,別一天到晚跟個黃臉婆似的...”口無遮攔的蔡芝毫無徵兆的就說出了這句話,房間裡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尷尬了兩分鐘,她拿過粉撲繼續拍了拍:“得得得,我啥也沒說。”
化好妝之後,蔡芝又爲我把頭髮拉直,選了一條純白色的真絲連衣裙給我穿上。然後像是審視一件工藝品似得,說:“嗯不錯,真是個漂亮的孕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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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19樓旋轉餐廳的時候,樑東偉已經在靠窗的位置等着了,見到我們之後禮貌的握了握手,便紳士的請我們入座。
因爲那天的事情,我根本不敢擡頭多看樑東偉一眼,整個吃飯的過程中都很尷尬。後來見蔡芝和他不停的天南地北的在聊,我也就索性閉了嘴,低頭悶着吃我自己的。爲了給他倆創造機會,在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我藉口說這兒悶先離開了餐廳,到一樓大廳裡坐着等他們。
我剛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就瞧着于思成從一輛路虎車的駕駛位走下來,然後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打開車門,非常紳士的迎了位漂亮女人下車。那女人緊緊的挽着于思成的手,小鳥依人般的靠在他肩膀上,朝着酒店走來。
我心裡一沉,捂着臉坐到靠近前臺的位置,成功的偷聽了他們的房號後,就鬼使神差的從另外一部電梯上了樓,躲在電梯拐角的位置,親眼看着于思成自然的攬着那個女人,走進了房間。門關上的那一刻,我內心哪怕僅存的一絲幻想,徹底破滅。
我一度認爲和于思成婚姻的根本問題是穆娟,因爲她的攪合和多疑,才讓我們不得不走到今天,可是現在我才發現,自己從根本上就看錯了人。
只覺得額頭和後背不停的冒着冷汗,很快背心一陣陣的涼意。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把手腳都扣得緊緊地,指甲開始嵌入肉裡,但我絲毫感覺不到半點疼痛。
我想要撥通於思成的電話,問問他在做什麼,看他還不願不願對我用謊言;想要上前敲門,從裡面脫出光着身子的于思成和那個女人,讓他們也在衆目睽睽之下受盡屈辱。最後我什麼也沒有做,就站在門外隔着門,聽裡面斷斷續續發出的聲音,嘩啦啦放水的聲音,女人對於思成親暱的呼喚聲,到最後變成喘息聲和倆人浪到極致的對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