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這些聲音不停的傳到我耳邊來,讓我所有的思維都在這一刻停止了下來,什麼想不到什麼也聽不到,就連我爲什麼敲響了門,我也不知道。
等我有意識的時候,于思成已經裹着浴巾出現在我面前了,在見到是我後也愣住了。我失去了控制一般衝了進去,裡面的場景,和我想象中的沒有太大的差別。酒店的大牀上,一個女人正裹在被子裡靜坐在牀頭,臉上還未消失的紅暈,以及地上凌亂的衣服,都表明剛纔這兒正經歷了一場激戰。
“宋婷,你跑這兒來幹什麼。”于思成走到我身後,拉起愣住的我就要往外走。
我儘可能的掙脫開他,嘴裡罵着:“于思成,你丫就是個畜生。你自己幹着見不得人的事情,你還有臉和你媽來指責我。”
體內好像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告訴我,如果今天不和這對狗男女幹一仗,就對不起那天我在街頭受過的屈辱。然後我把所有的憤怒都轉嫁給了牀上的女人,不管于思成怎麼拉我都衝過去,想要把她拖下牀,讓整層樓的人都來看看,狗男女到底長什麼樣!
只是,我忽略我只有一個人,在我衝上前抓住那女人的時候,于思成竟然甩手給了我兩耳光,然後說:“宋婷,你今天是不是要在這兒鬧?”
“我鬧?”盯着這張陌生的臉,不受控制的,眼淚就順着流了下來。
于思成看着我微微有些隆起的肚子,皺着眉頭,說:“怎麼還沒有去做手術?這野種的孩子,你該真不會打算生下來吧?”
“你——”我忍住眼淚,“于思成,你敢不敢在我生完孩子後,和他去做個親子鑑定?如果孩子是你的,你又怎麼說?”
于思成瞪着我,附在我耳邊小聲的說:“你以爲,你還能等到孩子出生?”
我一口氣踹不上來,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狠心的男人。
恰好女人這時候已經穿好了衣服走了過來,站在我面前盯着我看了又看,冷笑着說:“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黃臉婆的樣子,還要漂亮那麼一點點。你就要和思成離婚了,如果你還有半點不甘心的話,那麼今天你所看到的,該讓你徹底死心了對吧?”
“你不要臉。”我碎了一口在她的臉上,粗魯的罵着髒話:“你個賣x貨。”
“呵呵。”女人輕輕的拍打着我的臉:“我會讓你爲你今天的魯莽付出代價的,你信麼?”
“呸。”
“要不,我們就走着瞧?”女人面帶着詭異的微笑,說:“我叫陳燦,如果你不服氣隨時可以來找我。”說完,把我往于思成那兒一鬆,厲聲命令他:“還不快讓她消失在我面前。”
“對不起啊燦燦。”于思成低頭哈腰的像條哈巴狗一樣應完,拉着我就往外面拖,一直拖到酒店大門口,惡狠狠的警告我:“你要敢再胡鬧,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先生,請你鬆手。”樑思成的聲音響起。
緊跟着,就聽到蔡芝在旁邊大罵:“于思成,我c你祖宗。”
于思成見來了幫手,連忙轉身回了酒店。
“樑先生,網球今天就不打了,我要先陪宋婷回家,改天我再約你?”蔡芝不安的和樑東偉說,“對了,修車的錢......”
“沒事,我走了保險。”樑東偉淺淺的笑了笑,眼神從蔡芝身上挪到了我這兒,有些憐憫的看了我一眼,說:“宋小姐好好養身體,我們改天再約。”
我明明知道他是在說和蔡芝改天再約,低着頭說:“謝謝。”
樑東偉離開後,蔡芝聽我說了剛纔發生的事情,說什麼都要回頭再去找于思成算賬,可是再回去的時候,1601早就退房了。蔡芝這纔不甘心的又拉着我往回走,一路碎碎唸的罵,總有天一定要手撕了于思成。
整個晚上,在酒店看到的聽到的那一幕幕,在我眼前耳邊來回的播放。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於思成會背叛我,從來沒有!就算他呵斥着讓我跪在他媽的面前時,我都認爲那是他爲了不讓他媽傷心,而不是真的不愛我想要兇我;就算他拿出那份我不簽字的離婚協議擺在我面前時,我都認爲那是因爲他太聽他媽的話了,而不是他真的想要和我離婚。
可是現在,我才發現我竟然一點都不瞭解于思成。
他爲什麼會開路虎?那麼貴的車,到底是他的還是那個陳燦的?還有,他爲什麼帶陳燦去豪源開房,那兒的房費,可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他于思成,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他爲什麼要瞞着我?我在他那兒這麼多年,到底充當的是什麼角色?甚至,他媽指責我和袁叔的事情,是不是有什麼原因?或者是,在蓄謀什麼?
我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事到如今,我只希望這就是單純的誤會。
可正是因爲今天的事情,我忽然有些不想要起訴了。律師說過,丫丫的撫養權我能爭回來的可能性就只有一半,畢竟我現在是屬於失業的狀態。所以如果我不這麼快起訴,我再找找于思成和陳燦的證據,就像蔡芝說的,這可就是我能勝訴的法寶啊。
正當我爲這件事徘徊不定的時候,婆婆穆娟第二天就上門威脅我來了!當時敲門是蔡芝去開的,她站在門外還有些客氣的問:“宋婷是住你這兒吧?”
“是。”蔡芝見到是穆娟,雙手撐在門框上:“不過,我家裡恕不接待牲畜。”
“哎呀呀呀。瞧不出來你這看起來小有名氣的主持人,怎麼還口臭呢。”穆娟搶在蔡芝要回話之前,說:“你讓宋婷出來談談離婚的事,要不,我可就找她外婆談了啊。”
聽穆娟提到外婆,我連忙就從臥室衝出來,“蔡芝,我和她談。”
蔡芝衝穆娟做了個鬼臉轉身離開了。我站在門口,並沒有把她請進來的意思,說:“想說什麼,就這樣說吧。”
穆娟沒有繞圈子,直接說道:“宋婷,你和你袁叔的事情,我也就不追究了。既然你無心把思成當一家人,那就這樣散了吧。還是之前我和思成說的,打掉孩子你就把房子拿走,要麼你就淨身出戶,你看着辦吧。”
“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只要丫丫。”我說。
“丫丫不可能給你。”穆娟明知道我現在這樣的情況,他們是不能主動起訴離婚的,所以對我用了激將法,冷着臉說:“如果你想要公平爭取丫丫撫養權,那你就主動起訴離婚。”
“有本事你就讓你寶貝兒子去起訴啊。”蔡芝在旁邊聽不下去了。
“呵呵。”穆娟笑了笑,沒理會蔡芝繼續對我說:“宋婷,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如果這件事不想要你外婆來參與的話,那你就聯繫思成簽字協議離婚,或者找律師起訴吧。”
毫無疑問,她就是來警告我的。她明知道我外婆75歲的高齡,還要照顧我癡呆的母親受不起這般刺激。所以爲了不讓她們鬧到我外婆那兒去,我肯定會主動起訴的。
“宋婷,你要端正你自己的家庭地位,你和別人不一樣,你上有兩個老人。就憑她們對你的愛和希望,不是你想怎麼玩就能怎麼玩得起的。”穆娟輕聲細語的說:“話我就說到這兒,好歹你自己斟酌,好好做出選擇,可不要因爲這件事給你一生留下什麼遺憾。”
說完,穆娟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