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爲有些慌張的原因,宋溪並沒有好好的看地,站起來的時候踩到了石子,身體邊上一扭,腳踝一疼,失去了平衡,朝草地上摔去。
還好容澤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她,不然又要摔一跤。
不過,宋溪腳歪了並沒有叫出聲來,只是冷吸了一口氣。
她朝着冷着臉的容澤乾笑了一聲,討好的問道:“五叔,你怎麼會在這裡?”
“騎馬。”容澤聲線頗涼。
“……”宋溪有些接不下話,她當然知道來馬場是騎馬,不然來馬場看馬玩?
雙眸隱隱的透着一絲怒氣,容澤不看宋溪,走到一邊將他的那匹黑馬牽過來,然後又走到宋溪身前,一聲不吭地直接將宋溪公主抱了起來。
“五叔!”宋溪氣勢很弱的呼了一聲,掙扎着想要下去,但在觸及那雙寒眸的時候,頓時噤了聲。
容澤將宋溪放在了馬背上,然後利落的翻上了馬,坐在了宋溪後面。
他伸出雙臂將宋溪困在胸前,然後冷聲道:“坐穩。”
宋溪立刻挺直了背,頭往上一揚,“哎喲!”
頭與容澤的下巴撞到了一下,宋溪痛呼出聲,連忙伸手揉着額頭。
宋溪心中暗暗叫苦,罵着自己怎麼那麼笨呢,連忙道歉道:“五叔,對不起。”
一邊說着,一邊側過臉去,身後摸向容澤的下巴。
容澤臉一偏,躲開了宋溪的手。
宋溪手僵在空中,然後只能悻悻的收回。
“五叔,我……”宋溪知道容澤可能生氣了。
“……”容澤一聲不吭,調轉馬頭,朝着馬場門口的方向而去。
兩人還沒有到馬場門口,便見到了謝暖暖。
謝暖暖只是在摔下馬的時候,腳上有些擦傷,其他的什麼事都沒有,她主要是擔心宋溪,見了坐在容澤身前的宋溪,謝暖暖就放心了。
謝暖暖打量着宋溪背後的男子的同時,容澤也在打量謝暖暖。
這是兩人第一次正視見面。
“暖暖。”宋溪想要下馬,她想陪着暖暖走,坐在五叔身前,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緊張,而且五叔還生氣了,非常壓抑。
只是下馬的動作卻被容澤果斷的制止了,只是察覺到容澤看了她一眼,宋溪便乖乖的留在了馬上,想到自己腳歪了,也放棄了下馬的想法。
這時,容澤從馬上翻了下來,去牽繮繩。
宋溪望着容澤的背影,眨了眨眼。
謝暖暖是個聰慧的女人,她挑了挑眉,踩着馬鞍,上了馬背,在宋溪耳邊安慰道:“我沒事。”
只是雙眸中卻劃過一抹凜冽,謝暖暖已經察覺到這馬場意外並不是一場意外。
容澤在前面牽着繮繩慢慢走着,謝暖暖則和宋溪在馬背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不過,宋溪總是忍不住偷偷瞧容澤,這些謝暖暖都看在眼裡。
謝暖暖壓低了聲音,附在宋溪耳邊道:“還沒看夠啊?”
話語輕快,分明含着一絲揶揄。
宋溪立刻像受了驚的兔子收回目光,否認道:“我纔沒看五叔。”
謝暖暖頓時輕笑出聲。
宋溪臉立刻漲紅,揉了揉頭髮,覺得自己是不是摔壞了腦子,不打自招。
“好呀,你沒有在看你的五叔,你只是在看草地。”謝暖暖好心的爲宋溪解釋,惹得宋溪不滿的瞪了她一眼。
“他生我氣了。”宋溪有些緊張了吸了口氣。
“沒有啊,我看好好的。”謝暖暖看着好友眸子裡的着急,心裡卻升起一股擔憂。
宋溪回道:“真的,你沒看到五叔的眼神,好冷,他生氣的時候眼神都能把人凍成冰渣渣。”
謝暖暖安撫道:“沒事,等會兒我跟他幫你解釋。”
“好……”宋溪有些蔫,頓了頓,又道,“算了,我自己解釋,不要連累你。”
謝暖暖回了聲:“好。”
不久,三人便到了馬場門口。
陳星已經在那裡等着他們了。
場主見到三人有些狼狽的模樣,連忙迎了上來,問道:“謝小姐,宋小姐,小容先生髮生了什麼事?”
容澤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場主,待謝暖暖下了馬後,便徑直走到了馬前,又抱住了宋溪。
“五叔,我自己可以走的。”宋溪總覺得不好意思,扭捏着反抗。
容澤也不知道怎麼了,被他壓抑得很好的怒氣,立刻就衝了出來,他立刻把宋溪放在了馬上,然後走開,等她自己下馬。
宋溪微微一愣,本來以爲容澤會強勢的抱着她走的。
“還不下來。”
這是從剛纔見到謝暖暖到現在容澤說的唯一一句話,話語了不夾雜一絲感情,好像堅硬的石頭,但落入宋溪耳中卻像是一聲沉沉的悶雷。
宋溪心一顫,扶着馬背,擡腳,想要直接縮下來。
謝暖暖想要扶她,卻無奈容澤站在了扶宋溪的位置,而且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想要讓開。
她這次倒是看出來,這男人的確生氣了。
宋溪咬着牙試了一次,可是腳踝真的很疼就是了。
她偷偷的瞄了一眼容澤,見他完全沒有看他,而是和陳星低聲說着話,莫名的又有些委屈。
抱都抱了,又把自己放回馬背上,這幾個意思啊。
咬着銀牙,宋溪倔強的擡腿,管他呢,痛就痛,終於把腿給翻到一邊,往地上滑去的時候,卻下意識的放開了繮繩,然後馬只是稍微動了動身體,她的身體就再次失去了平衡。
宋溪欲哭無淚,只怪自己大意無用。
但是她還是沒有和大地親吻,成功的再次落入了某個男人的懷抱。
“笨。”
“……”宋溪又是一愣,以爲自己耳朵幻聽了,她偏頭望向容澤,見他冷俊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不知道怎麼表達此刻內心的無語。
容澤穩穩的抱着宋溪往馬場外走,陳星卻留在了馬場。
出了馬場,容澤將宋溪放在了副駕駛座上,然後自己坐上了駕駛座。
“小溪,你們先走吧,我還有些事,等會兒再走。”謝暖暖朝着看過去的宋溪揮揮手。
宋溪有些擔心謝暖暖,“你還是跟我一起走吧,送你去醫院。”
“沒事兒,這種小傷,我回去擦擦藥酒就沒事了,你先走,不要管我。”說完,謝暖暖不再同宋溪說話,而是直接轉身進了農場。
宋溪好看的秀眉皺了一皺,若有所思的看着謝暖暖的背影。
宋溪不是傻子,方纔只是心思不在事情上,現在頭腦清楚了不少,自然也是想到了今日她和謝暖暖的馬八成有問題。
偏頭望向容澤,莫非陳星留下來就是爲了查馬的事情?
宋溪看着容澤冷凝的側臉,不敢開口說話。
忽然,容澤側過身來,幽深若潭的黑眸與宋溪緊張的明眸相對。
“五叔……”宋溪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低低的喚了一聲容澤,便垂下了頭。
容澤還是不說話,氣氛壓抑得很,車上又一直有他和宋溪,宋溪只能哭喪着臉。
“知道錯在哪裡了嗎?”容澤此刻完全像個長輩一樣,等待着宋溪找出錯誤,承認錯誤。
“我不該來騎馬。”宋溪弱弱的回道。
“……”迴應宋溪的是一陣更加壓抑的沉默。
宋溪動了動腦子:“我不該沒跟你說就來馬場。”
“……”還是沉默。
宋溪默,又道:“我……五叔……”
實在不知道什麼答案容澤才滿意,宋溪只得喊他。
宋溪的腦袋垂得更低了。
容澤忽然停下車來,力道適中的捏着宋溪的下頜,強迫她與他對視,“真的不知道?”
他朝前傾了身,縮短了兩人的距離。男人的氣息驟然接近,惹得宋溪紅潤的臉蛋更是抹上了一層紅雲。
宋溪連忙搖頭,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
容澤冷哼一聲,放開宋溪的下頜,卻驀地擡起了她的左腳。
“呀,五叔!”猝不及防,宋溪痛呼一聲。
“知道痛就好。”沒想到這麼一個淡漠的人竟然也能說出這樣的風涼話來,宋溪脾氣也來了點兒,扯着腳,想要脫離容澤的掌控。
這次,容澤極其順從的放過了她,然後握着方向盤。
幾秒後,車揚長而去。
宋溪這才發現原來的容澤早就發現了她的腳歪了,她還以爲他不知道了。想到容澤竟然因爲她腳崴了沒跟他說而生氣,心中的悶氣似乎消散了不少。
容澤先帶着宋溪去醫院檢查了腳踝,醫生說了沒事,只是接下來的幾天不能到處走動,要靜心在家休養。
然後又給宋溪開了些跌打的藥,吩咐按時敷用,順便在醫院出了一次。
這期間,容澤一直陪在宋溪身邊。
敷好藥後,醫院裡。
容澤將藥袋遞給宋溪:“拿着。”
然後,他徑直走到了宋溪身前,蹲下了身。
宋溪有些驚詫,盯着容澤的背直髮愣。
容澤見她還沒趴上來,皺着眉頭道:“還不上來。”
宋溪訕訕的笑笑,顯然五叔的氣貌似還沒有消。
可是她一點兒也不覺得他的話語霸道和冰冷,落入心房,反而暖暖的。
她情不自禁地偷偷一笑,然後踮起腳尖,將身體貼在了他寬廣的背上,手順勢圈住了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