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徹徹底底看清楚時,我朝着張路撲了過去,矇住了她的雙眼。
張路暴怒:“我X取向正常,你個污婆放開我。”
我哭笑不得,將她撲倒在後座上:“你竟然跟姚醫生說污段子,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吧。”
張路瞬間轉笑:“原來你還會吃醋,聞一聞還挺酸,但是你快放開我,我好像看見喻超凡了,會不會是我沒睡醒魔怔了?”
我瞧了一眼車窗外,霸姐挽着喻超凡的手朝我們走來,我趕緊吩咐姚遠:“開車走,快點。”
姚遠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霸姐已經來到了眼前,張路也推開了我從車上爬起來,在倆人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張路笑嘻嘻的開了車門走出去撲向霸姐:
“黎黎說帶我見個豪姐,果真不一般,霸姐,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路,是黎黎的閨蜜。”
霸姐就喜歡落落大方的女人,拍着車窗對我說:“曾黎,你這朋友豪爽,我喜歡。”
張路帶着笑意問:“霸姐,這是誰呀,介紹一下唄。”
喻超凡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幾乎羞愧的擡不起頭來,霸姐笑着介紹:“小凡最近出了點事情,所以有點影響他帥氣的臉龐,但是沒關係,在我眼裡,男人身上有疤痕纔像個真男人,小凡,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
“喻超凡,你怎麼會在這兒?”
相對於張路的假裝不認識,姚遠是直腸子,根本沒有轉過那個彎來。
張路立挽着姚遠的胳膊:“姚醫生,你認識他?”
我也在後面掐了姚遠一把,姚遠恍然大悟:“哦,之前他來過醫院,我們認識,你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霸姐一小拳頭掄在喻超凡的胸膛:“沒事,小凡現在身體倍兒棒,我們走吧,開車過去都快中午了,你們都吃早飯了沒有?”
我們寒暄了幾句後,霸姐開車在前面帶路,我們緊跟其後。
張路依然很活躍,接着和姚遠開玩笑,似乎絲毫沒有受到剛纔那一幕的影響,姚遠卻已經沒有心情再陪張路逗樂,只是神色憂鬱的看着我。
我也是可憐兮兮的看着張路:“你能彆強顏歡笑嗎?”
張路破口大笑:“拜託你們好不好,我和喻超凡早就不是情侶關係了,況且這年頭,狗改不了吃屎,要糟踐自己的人,一百頭牛也拉不回來,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你們也別戳穿他,人生如戲,全靠他的演技。”
老話說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對於喻超凡而言,可能他需要出賣自己的身體和青春來換取唾手可得的物質,每個人對生活的追求都有不一樣的方式,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好與不好只在於心,不在於口。
但喻超凡的演技確實極其的拙劣,張路一直都在忙着燒烤,和霸姐也是一見如故的感覺。
而他的眼神卻一直跟隨在張路的左右,惹的霸姐當着我們的面問:“小凡,是不是覺得張路既年輕又漂亮啊?”
傻子都能聽出這句話裡的意味,偏偏喻超凡卻傻乎乎的點頭:“她確實很美。”
我都想拿塊豆腐砸死他,所幸霸姐也不生氣,只是問我:“曾黎,你這朋友有對象了嗎?”
我心虛的看了一眼姚遠,點頭道:“有了,說起她的男朋友,你可能聽過名字。”
霸姐來了興致,追問:“哦,是誰?”
我十分輕鬆的吐出三個字:“傅少川。”
喻超凡的臉色瞬間一變,極其的難看,霸姐卻恍然大悟:“久仰,原來她是傅總的女朋友,怪不得形象氣質都絕佳,而且這性子也討喜,我見過傅總一次,不過是在飛機上,有媒體等着採訪他,是個了不起的人物,看不出來你身邊有這樣的資源卻還自己親力親爲的跑市場。”
我急忙解釋:“霸姐,親兄弟都要明算賬,這個資源跟我跑市場沒有關係,請你不要多想,那個,他叫什麼名字來着?”
霸姐立即滿面笑容的拍着喻超凡的手臂說:“叫他小喻就行。”
我招呼喻超凡:“小喻,你幫忙搭一下帳篷吧,等下誰要是累了就可以歇息一下。”
喻超凡被我支開後,我本來想趁機和霸姐談一下關於九家連鎖店的事情,但霸姐卻拉着我問:“曾黎,你對星城的房價瞭解嗎?我準備給小凡買一套房子,就在河西,我給你看圖片,就是這樣房子。”
這房子我看着眼熟,張路也湊過來看,臉色頓時僵住了。
霸姐還在興沖沖的問:“你們覺得怎麼樣,小凡挺喜歡這套房子的。雖然說是一個二手房,但是前面那個餘小姐買了房子之後都沒住進去過,只是轉了一手罷了,嚴格算起來還是一手房,你們給點意見唄,這兩年星城的房價漲的驚人。”
我從張路的眼神裡看出,這套房子便是喻超凡買來給他們做婚房的,原先房本上寫的是張路的名字,只是張路和喻超凡分手後,把喻超凡的一切都還了回去。但是不知從多久開始,這房子的主人就變成了姓餘的,我猜想應該就是餘妃了吧。
像喻超凡這麼多情的人,應該是不忍心看着餘妃陷入困境,於是也慷慨解囊,以自己微薄的力量來幫助餘妃度過難關。
帳篷那邊,喻超凡心不在焉的和姚遠聊着天,眼神卻一直驚恐一般的看着我們。
張路很平淡的說:“霸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霸姐收了手機,接着燒烤。
“你問,我就喜歡跟你們這樣的年輕人在一起,感覺自己也年輕了許多。”
張路呵呵笑了兩聲:“你跟小喻在一起多久了?準備結婚嗎?還是玩玩而已?”
霸姐將我倆湊了過去,小聲說:“這種事情哪能往結婚上湊,我和那死鬼在一起這麼多年,夫妻之間早就沒有激情了,但是人生還得過,婚姻還得繼續,這種事情又不是無休無止的要,小凡現在缺錢,而我寂寞,我們只是各得其所,對於結果都是心照不宣的。”
這麼時髦的思想令我感到詫異。
張路倒是能接受,只是好言相勸:“既然只是玩玩而已的話,給錢就是了,何必動真格的買房子呢?”
霸姐神色無奈:“現在的年輕人拼搏都不容易,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我賺那麼多的錢做什麼,不就是享受嗎?我一個人享受不完,我上無老下無小。銀行裡也存夠了養老錢,剩下的怎麼開心怎麼花,每一個跟我的年輕人,我都不會虧待,我對我家那死鬼的要求也是一樣,別人小姑娘都不容易,別虧待就好。”
我對霸姐簡直是大跌眼鏡,張路壞笑着看着我:“黎黎,你現在的存款也夠你揮霍下半輩子了,你給妹兒留下幾百上千萬便是。剩下的也跟霸姐學習唄。”
霸姐哈哈大笑,卻十分嚴肅的教育我們:“你們別學我,我是破罐子破摔,我活到這把年紀了,哪裡還會有愛情這種東西降臨我頭上,可你們不一樣,你看那位,目光一旦觸及到你身上,眼神裡的小火苗都能燎原了,可見你會擁有愛情的,不要學我,不要泄氣,給別人機會的同時,就是打開自己的一扇窗,外面的天地那麼廣闊,多走走看看欣賞欣賞,一輩子不長,每分每秒都極其珍貴。”
張路見勸不動霸姐了,試探性的問:“那套房子不算大,應該不貴吧?”
霸姐豪氣雲天的說:“不貴,挺便宜的,精裝修加停車位,一共才一百二十萬,比我的預期便宜八十萬,我還準備給小凡買輛車,你們有推薦的品牌嗎?”
張路乾笑::“買路虎吧,一般的男人應該都喜歡路虎。”
霸姐一拍張路的肩膀:“果真是年輕人有話題,我上次帶小凡去看車,他一眼相中了一輛路虎,那就買路虎。我把錢給他讓他自己去買,這幾天我要出一趟國。”
聽霸姐說要出國,我瞬間急了:“那九家店...”
霸姐低頭一笑:“就知道你着急這件事情,放心吧,我同意引進你的產品,但是我和餘妃的合作不可能終止,畢竟小女娃娃陪我家那死鬼睡過了,不過我會按照你的計劃一次性拿貨五百萬,一年爲期,如果你的銷售量遠遠高於餘妃的產品,那我明年就不會再與她合作,畢竟她的想法太有侷限性,小家子氣,不適合我這樣的女人。”
這麼爽快就搞定了一個單,我五味雜陳,燒烤結束後,霸姐提前趕往機場,讓我們順路把喻超凡帶回去,她家死鬼要與她同行,所以不太方便帶着喻超凡。喻超凡肯定是抗拒的,奈何霸姐說完後開着車揚長而去。
張路坐在後座上冷笑:“小喻,上車吧,這關山古鎮很難有車載客,況且你們現在這麼難,賺點錢不容易,能省則省,更何況我們陪你演了大半天的戲,回到市區你好歹也請我們喝瓶水吧,唾沫星子都費了老半斤了。”
喻超凡被羞的紅了臉。還是姚遠拍着他的肩膀說:“上車吧,這方圓十里打不到車,走路出去也要很久,生活已經很辛苦了,別再自討苦吃。”
每個人說話都不客氣,我坐在副駕駛喊着姚遠:“你到底開不開車?不想開車的話由我來。”
姚遠急忙上了車,向我道歉:“莫生氣,是我太磨嘰。”
張路打開車門再次催促:“快上車吧,你這小胳膊小腿的纔剛好一點就這麼折騰,哪經受得住啊。”
喻超凡到底還是上了車,只是一路都在沉默。
我們也是沒人說話,車裡放着歌,快到失去的時候突然傳出冷漠的那一首小三,唱到精彩部分的時候,我準備去關,張路卻跟着哼了出來,我回頭看了一眼他們兩人,喻超凡低着頭看不出表情來,張路卻是笑的很誇張。
我們都不敢哼聲打斷張路,在轉彎的路口。張路大聲喊停車,我以爲是她要下車,急忙解了安全帶準備隨時陪她,結果她紅着眼對喻超凡吼:“還不下車嗎?還要送你去哪兒?家裡?牀上?”
喻超凡身軀一震,隨後慌張開了車門,在昏黃的路燈下,從我們的眼前落荒而逃。
張路在車裡毫無預兆的嚎啕大哭,姚遠都不敢開車,我伸手遞了紙巾給她,張路又哭又笑的對我說:“真可悲。我竟然愛過這樣一個極品人渣,開車去游泳館,我要去游泳,我要洗刷掉所有的恥辱。”
我指了指車窗外飄着細雨的天:“要不,你去淋場雨?”
張路破涕爲笑:“曾小黎我前世跟你有仇嗎?我要是淋雨生病了,誰幫你照顧女兒,你剛簽了五百萬的單,不得趕緊帶着貨物鋪下去,你要做的就是打敗餘妃,壞人不能逍遙自在的活着。沒事,你們不用這麼看着我,我哭一場就好,這眼淚不是爲了渣男流的,是爲我自己,我曾經竟然傻不拉幾的相信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纔會賣肉,呵呵,我真是瞎了眼,豬頭蒙了心。”
我們開車去了游泳館,張路一圈又一圈的遊着,直到精疲力竭差點嗆了水,姚遠姿勢優雅的下了水將張路拖上岸來,我拍着張路的臉:
“要給你進行人工呼吸不?”
張路麻溜的從地上爬起來:“燒烤的時候喻超凡那麼噁心的人弄出來的烤魚你都吃,趕緊漱口去,不然我一輩子都嫌棄你。”
我沒好氣的回她:“你以前還親他抱他呢,我都沒嫌棄你,你竟敢這樣對我。”
張路捶着胸口喪氣:“我以前竟然做過這麼噁心的事情,神吶,別救我,殺了我吧。”
我想。經過這件事情過後,張路應該徹底看清楚了喻超凡的真面目,不管出於何種目的的作踐自己,都是不能原諒的,世上道路千千萬,總有一條真正的康莊大道,只不過相對於捷徑而言多了些崎嶇和蜿蜒。
而喻超凡選擇走捷徑,我們誰都沒有資格評論什麼。
張路徹底放下過後,我看得出來堆積在她心裡的陰影散去了很多,而我鋪貨過後。又馬不停蹄的開始了別的出差之旅,張路明知我是用工作來麻痹自己,可她卻沒有阻止,反而是姚遠竟然破天荒的脫下了那身白大褂,穿着休閒輕便的運動裝跟在我身後,我走哪兒,他就跟哪兒。
我來到廣東的第二天,姚遠差點就跟着我進了女廁所,從女廁所出來的那幾個妹子嚇的花容失色,我不由的捧腹大笑,當天就對他下達了逐客令,強行將他的房間退了之後,他一臉無辜的蹲在我的房間門口,從包裡拿出了礦泉水和麪包,像個小乞兒一般的賴上了我。
我打開門蹲在他身邊問:“拜託,你是救死扶傷的天使,你就應該拿起手術刀去迎接無數生命來到這個世上,而不是蹲在我的房門口浪費光陰。”
姚遠艱難的吞了口麪包,指了指自己胸口:“曾黎,快幫幫忙。我噎住了。”
我邊拍着他的後背邊埋怨:“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無賴,我記憶中的姚醫生好像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紳士,從來都不會給人一種緊迫感的。”
姚遠朝着我壞笑:“這麼說來,我給了你一種緊迫感?那就好,相比起沒感覺而言,任何一種感覺都代表你心裡有我。”
我一把將他推開:“你這麼無賴,你家裡人知道嗎?”
姚遠起身,遞給我麪包:“嘗一口吧,我覺得味道還行,我家裡人都沒嘗過,我都沒捨得給呢。”
我真是服了他,白了他一眼後指着門口的那個包:“拿進來吧,我幫你買了下午的票,你現在還可以在我的房間裡磨蹭兩個小時。”
姚遠關了門跟了進來,說着俏皮話:“兩個小時,朕做不到啊,朕的戰鬥力可沒那麼強。”
我轉身就給了他一拳:“警察叔叔說得對,不能讓陌生人進屋,你要是再油嘴滑舌半句的話,我就把你趕出去。”
姚遠哀聲乞求:“我是奉老佛爺的命令陪着你的,反正要麼她陪你,要麼我陪你,你選一個吧。”
要是張路在我耳邊叨叨叨的話,神吶,那我還是選姚遠吧,這傢伙骨骼清奇幽默感十足,關鍵時候還能解乏解困。
不過半天時間,張路在微信上強迫我把姚遠留在身邊當保鏢,我同意了,結果下樓去開房的時候,前臺說今天沒房了。
我心中有一萬匹草泥馬在奔騰着,而姚遠卻眉開眼笑,似乎對這樣的結果毫不意外。
我嘟着嘴:“那就只好讓你睡在附近的小旅館裡咯,我晚上和嶽總約好了一起吃飯,這個單是餘妃談不下來的,我決定好好試試,所以,我現在要回房收拾收拾去,你自己該幹嘛幹嘛去吧。”
姚遠挽着我的手臂:“不如今晚我打地鋪。”
我一拳揍過去:“你想的美,睡門口還差不多。”
姚遠揉着胸口控訴:“你現在是越來越暴力了,可我怎麼就越來越喜歡你了呢?”
我又好笑又好氣,還沒來得及埋汰他,身後就多了一句神回覆:“因爲你有受虐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