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對劉修越看越順眼,喝完了酒也捨不得走,就在刺史府中接着聊,他雖然只做了一年多的幷州刺史,但是之前跟着張奐在幷州打過仗,對幷州北疆的情況瞭解得比較多。聽劉修說他要在三封一帶屯田,他知道朝廷重整北疆邊防的決心不小,而面臨的困難更是不可小視,他盡其所知,對劉修詳細的說了自己的擔憂。
劉修感『激』不盡,謙虛的受教。兩人越說越投機,詳談到下半夜,董卓也不走了,就和劉修抵足而眠,第二天才起程趕往河東上任。
劉修親自把董卓送出晉陽二十里,一直到龍山下的大營才停住。
大營在段煨和張濟的安排下已經駐紮完成,劉修進了大營,立刻找來了趙雲等人,一方面把董卓講的情況向他們做了轉述,另一方面問他們誰願意去三封查看一下地形,接下來要在三封一帶屯田駐兵,那裡究竟什麼情況,需要做些什麼準備,必須要有一個人先去搞清楚。劉修接下來要走很多地方,等到三封可能需要一段時間。
袁紹臉『色』不太好,神情很疲憊,眼裡還有些血絲,看樣子昨天晚上又接待賓客到很晚,一時沒什麼反應。韓遂猶豫了一會,剛要說話,趙雲開了口:“大人,我去吧。”
劉修非常滿意,三封那地方是個要害之地,不僅要能攻,還要能守,是需要趙雲這樣的人去才行。他隨即改任趙雲爲別部司馬,帶着本部人馬立即出發。別部司馬雖然也是司馬,但是有獨立領兵權,相對來說更重要一些。
王允很快帶着刺史府的一些掾屬趕到了龍山大營,經過昨天的那次較量,他現在知道劉修不是那種輕易認輸的人,而且劉修也說了,他的目的就是驅逐鮮卑人,保幷州平安,這與王允本人的志向也有幾分相符,只是劉修打算具體怎麼做,他還需要問個清楚。
劉修雖然不喜歡王允,但是也沒有『露』出什麼不快,他把自己的困難一五一十的說給王允聽。我現在只有兩千人,天子給了我五千人的編制,我要在幷州徵招至少三千人。長水營是騎兵,所以要徵的兵也應該以騎兵爲主,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把長水營變成以遊牧民族爲主的騎兵營,我要大量徵收漢人做騎兵。
王允聽了這句話非常滿意,他立刻說道,大人放心,我幷州毗臨邊疆,善於騎『射』的人並不少,要徵個三千人並不是太大的問題。我也覺得如果全由匈奴人或者烏桓人做騎兵,以後難免會生事端,必須要有我們漢人自已的騎兵才行。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話裡透出的意思,他是連涼州人都不太相信,就是因爲涼州人中羌胡特別多,包括董卓本人都有羌胡的血統,他們血液裡就是蠻人,就是不安份的主。
王允又說,太原北去就是雁『門』,雁『門』有個樓煩縣,以前曾經是北狄人,現在經過幾百年的文化,他們已經是大漢子民了,他們還是半耕半牧,『精』於騎『射』,當年還是高祖皇帝打天下時的主力,現在人數雖然不如從前了,但徵招一個曲應該是綽綽有餘。
王允接着又向劉修解說幷州的形勢,諸如各郡縣現在是什麼情況,哪裡有鹽池,哪裡有鐵官,哪裡的百姓適合當兵,哪裡的百姓現在基本都成了賊,一個縣只有幾十戶人家。他讀的書多,考慮事情也更『精』細一些,比起董卓把重心放在軍事上要更全面一些。劉修聽了之後大受啓發,覺得這個雖然有些擰,可是本事確實也不小。
劉修提出要在晉陽建學堂,設文武兩科,請蔡邕和段熲分別擔任文武先生,王允有些不以爲然,但是也沒有反對。他倒是對劉修要求從各郡的監獄裡先選一些人入軍營的事比較熱心,立刻着手去辦。
中午時分,郝昭趕到了大營。劉修和王允瞭解過了,郝昭的祖父郝潔原來也是個名噪一時的名士,因爲反對大將軍樑冀,被迫逃亡,樑冀派人追捕,他自已估計逃不掉,就擡着棺材到樑冀府前上書,書入樑冀『門』,他就飲『藥』自殺了。樑冀後來沒有殺他全家,但是郝家的名聲敗了,郝昭的父親沒多久也鬱悶而死。當時郝昭纔剛出生不久,家裡沒有成年男子,郝家自然是敗了,這次郝昭來赴宴,還是求了王允好久的。
劉修讓郝昭演示了一番,見他雖然年輕,但是力氣不小,不僅弓馬純熟,而且能左右開弓,的確是個好苗子,便決定收下。郝家反正也敗了,沒什麼值得留戀的,劉修便讓他把老宅給變賣了,帶着他的母親和弟妹一起住到刺史府裡來,他的弟妹正好可以在學堂裡讀書,他母親可以給人漿漿洗洗,掙些零『花』錢,再加上郝昭的薪水,養家是沒什麼大問題。
郝昭感『激』不盡。
時間過得飛快,眨眼間已經進入臘月,劉修見晉陽學堂的事正在進行,一時半會不會有什麼結果,便決定到邊疆走一趟,一方面實地看看北疆的形勢,另一方面也慰問一下守邊的將士,特別是要到匈奴人的駐牧地去看一看。王允覺得非常有道理,決定陪劉修走一趟。
於是劉修帶着袁紹和韓遂兩司馬,加上新徵招的三百多人,踏上了北行之路。董卓說話算數,一到河東就讓人送來了鐵錠,再加上晉陽郡武庫裡的存貨,劉修手頭總算湊齊了五千人的盔甲用鐵,只是要想打造完畢還需要一段時間,現在勉強能把現有的人員裝備齊。
進入雁『門』境內,雁『門』太守王澤趕來迎接,他和王允算是同宗,大概是先前得到了王允的通知,知道這個新來的刺史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所以他的態度非常好,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五百樓煩人,這些人裝備齊全,劉修一問才知道,這是王允吩咐的,有一大部分錢還是王允籌來的。
劉修暗自嘆了一聲,這王家的實力真是強悍啊,在太原招的三百多人就有一半是王允的面子招來的,現在又一下子送來五百樓煩騎士,而且是裝備齊全。這是北軍還是王家軍啊?
由雁『門』西行,在君子津渡過黃河,便到了西河郡,離南匈奴的駐牧地美稷不遠了,這裡已經是內『蒙』古高原的南界,美稷的地點相當於後世的準格爾旗,這是一片水草豐茂的河谷地,作爲漢朝收容匈奴人的收容所已經上百年了。
使匈奴中郎將田宴派來了安集掾史張修迎接劉修,同行的還有南匈奴單于派來的左賢王呼徵,呼徵四十多歲,正是年富力強,手下二百騎也是膘『肥』體壯,威風凜凜。相比之下,張修和他手下的五十個漢軍就有些寒酸了,不僅衣甲陳舊,連胯下的戰馬都瘦弱不堪,沒什麼『精』神,和匈奴人走在一起簡直像叫『花』子。
劉修早就聽王允說過北疆的情況不容樂觀,可是沒想到居然會這麼慘。匈奴人是到漢地來避難的,現在倒好,主人家過得比客人還慘,難怪後來匈奴人會起輕視之心。
王允冷眼旁觀,劉表卻皺了皺眉,有些不安。劉修這次以長水校尉的身份只帶着長水營出征,天子沒有給他專『門』派一個監軍,他就兼領了監軍的身份。一路上,他一直保持着中立,既不和袁紹走得太近,也不幫着劉修應付袁紹,王允出現在劉修身邊以後,他也同樣處理。
但是現在看到漢軍和匈奴人境況的懸殊這麼大,他不免有些擔心起來。匈奴人如今遍佈北疆,大漢強大的時候,他們是大漢的看『門』狗,大漢衰弱了,他們會不會變成吃人的狼?
對王允表現出來的態度,劉表很不贊同,他第一次覺得王允作爲幷州名士,世家子弟,在這件事上缺乏應有的眼光和見識。
到了美稷之後,田晏和南匈奴屠特若屍逐就單于出迎,單于是個近六十的匈奴漢子,長得非常壯實,上馬下馬的動作很利落,看得出來身體很好。他穿着厚厚的『毛』皮,卻敞着懷,『露』出結實的『胸』膛,笑起來聲音非常響亮。
“大人遠來辛苦,請裡面坐!”單于行了禮之後,熱情的走上前來,準備要挽劉修的手。劉修擡起手臂擋在嘴前輕咳了一聲,不動聲『色』的讓開了單于的手,劉表上前一步,攔在單于面前,沉聲道:“陛下有詔。”
單于一愣,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不自然。田晏卻心知肚明,立刻撩起衣甲,毫不猶豫的跪了下去,雙手分開,伏在地上。如今是寒冬臘月,美稷早就下過好幾場雪,地上被紛『亂』的馬蹄踩成了雪泥,又髒又冷。單于穿着漂亮的皮襖皮『褲』,有些捨不得『弄』髒,可是一看劉表手中的節,再看看劉修面無表情的臉,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撩起衣襬跪了下去。
劉表鬆了一口氣,將天子嘉獎單于的詔書讀了一遍,勉勵他配合劉修行動,反擊鮮卑人,同時又賜了一些御用物品。
單于大喜,這時也不介意衣服髒不髒了,換了一副笑臉,很主動的說道:“大皇帝真是太客氣了,我們匈奴人承『蒙』漢朝大皇帝的恩賜,能在美稷住着,大皇帝每年還要賞那麼多錢財禮物,我們應該爲大皇帝分憂啊。大人,我兒子本來已經要起程趕往京城拜見大皇帝,就是因爲聽說大人來了,他一定要見見大人,這才耽擱了時間。”
大漢有慣例,匈奴人每年歲末都要派一個『侍』子,由使匈奴中郎將派一個從事護送入朝朝奉,這個『侍』子要在洛陽呆一年,直到下一年由另一個『侍』子換回來,實際上就是人質。今年即將入朝的『侍』子就是呼徵,呼徵是單于的長子,很可能是下一任的單于。
“慚愧慚愧。”劉修一路上還真對呼徵沒太注意,只覺得這傢伙蠻壯實的,但是也很驕傲,沒想到他馬上就要入朝了,只是因爲影仰自己才拖延了時間。至於這裡面有幾分是真,有幾分是假,他也不太敢肯定。
單于哈哈大笑,重新上前請劉修入營,這次劉修沒有拒絕,和單于互挽着手臂進了大帳。單于設宴爲劉修接風。他在席中說,自從入塞居住以來,我們一直就是漢人的好朋友,無數次一起出塞攻擊鮮卑人,我兒子呼徵和槐縱『交』過手,對槐縱非常佩服,聽說大人生擒了槐縱,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劉修這才明白,他哈哈大笑,把樓麓拉到跟前對呼徵說,我是生擒過槐縱,可是真正殺了槐縱的英雄卻是這位來自白山的英雄,你應該景仰他纔是。他是上谷烏桓大人難樓的兒子,現在是我的親衛騎司馬。
樓麓既驕傲,又有些不好意思,紅着臉連連謙虛。呼徵大驚失『色』,樓麓是上谷烏桓大人的兒子,居然給劉修做親衛騎司馬?單于也有些吃驚不已,不敢相信劉修的話,直到樓麓把頭上的頭盔摘掉,『露』出髡頭,他們纔將信將疑。
樓麓有些小『激』動,把當日寧城一戰說了一遍,對劉修大誇特誇,匈奴人聽得一愣一愣的,特別是對劉修臨陣斬殺竇歸一事,他們覺得非常不可思議。竇歸的祖父竇統做過雁『門』太守,和單于並肩作戰過,單于對竇統的印象非常深,一直以爲世家子弟是高高在上,不可戰勝的,沒想到居然被劉修打處落『花』流水。
匈奴人看向劉修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敬畏。
宴後,劉修請田晏喝茶,問起了美稷的情況。田晏連連搖頭:“太難了,我都快撐不住了。”
劉修示意他詳細說說。
田晏說,今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本來呢,匈奴人是來逃難的客人,我們纔是這裡的主人,可是現在呢,主人窮得沒飯吃了,來逃難的客人卻越養越『肥』。你知道幷州有多少人嗎?幷州總共不到六七十萬人口,而且幾乎都集中在上黨、太原、雁『門』三郡。美稷屬西河,西河一郡才兩萬人,而僅是在美稷的匈奴人就有五萬多,他們駐在五原、朔方各郡的人總共加起來近五十萬,比漢人只多不少,你說這幾個郡究竟誰是主人?我現在之所以還能憑着這千把兵鎮住匈奴人,一方面是有曼柏的度遼將軍營,和西河派來協助的西河長史所領的兩千人,另一方面也是因爲匈奴人『摸』不清我們大漢的底細,如果讓他們知道大漢已經衰弱到這個地步,他們遲早會生變的。
根據我從安集掾史張修那兒得來的消息,單于的兒子呼徵好象聽到了什麼風聲,對張修他們很不客氣,如果讓他到洛陽走一圈,等他了解了洛陽的實際情況,到時候他還會把我們放在眼裡嗎?
田晏憂心沖沖,唉聲嘆氣。
劉修『摸』着下巴沉思不語。到了美稷,他不過走了半個幷州,可是情況已經讓他很驚心了。他從上黨、太原、雁『門』一路走過來,還沒有感覺到匈奴人有那麼多,可是到了西河,再聽田晏這麼一說,他知道情況非常嚴峻。說得難聽點,由此向北,與其說那幾個郡還是大漢的地盤,不如說是匈奴人的地盤,匈奴人已經實際控制了那些地方。
“你們有什麼看法,都說說。”劉修對王允和劉表、袁紹、韓遂等人說道。這四個人都是讀過書的,相對來說見識要高明一些,也許能有什麼啓發也說不定。
王允不吭聲,平靜的喝着茶。劉表也不說話,但是臉『色』相對來說比較沉重一些。他本來就有所擔心,現在聽了田晏這麼一說,擔憂更深一層。袁紹和韓遂低着頭,各想各的心思。
劉修的目光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王允的臉上,心裡非常不高興。王允已經做了好幾年的州別駕從事,他對這些情況不可能不熟悉,先前不提醒,現在不出聲,說明他一直在考驗自己,甚至可以說,他一直在看他的笑話。至於劉表,他雖然是個主記,只管些文書來往,其實他還是個監軍,不方便發表言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袁紹和韓遂大概也有着自己的心思,袁紹的想法應該和王允差不多,而韓遂是涼州人,他應該有所想法,只是在這麼多人面前不想說。
“看來大家還沒有成熟的意見,那就先考慮一下,什麼時候想和我說再來吧。”劉修沒有勉強他們,揮揮手,示意他們散了。
王允有些意外,有些詫異的看了劉修一眼,正好迎上了劉修冷峻的目光,他下意識的閃了一下,又示威似的看了回去,嘴角還有意無意的挑了挑,然後拱手施了一禮,轉身出了『門』。
袁紹和劉表先後出了『門』,韓遂留在最後,他想了想:“大人,我有些愚見,但尚未思慮周全,請容我思量幾天,屆時再獻與大人。”
“嗯,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看來一點沒錯。”劉修淺笑着拍了拍韓遂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擔心。韓遂心中一熱,連忙再拜,又向田晏施了一禮,轉身出去了。
“你這幾個司馬,各懷鬼胎啊。”田晏呷着茶,戲謔的對劉修說道:“讀書人就是心眼兒太多,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不像我們手下那些粗漢,只要一頓拳腳,全都老實了。”
劉修笑笑沒說話,心道你那是簡單,可是你沒想想段熲在軍中那麼威風,到了朝堂上卻差點被人玩死,刀當然不能放,拳頭也要硬,可是光有拳頭和刀是成不了事的。
“我要徵兵,你看怎麼合適?”劉修直截了當的說道。
“徵兵,你養得活嗎?”田晏反問道。
“我既然敢來,當然有我的把握。”劉修不動聲『色』的說道:“但是,我不想再像雁『門』和太原那樣徵兵,那些人最後能不能聽我的,我都搞不清。”
田晏也笑了,劉修手下有八百新徵的兵,只是在他看來,這些人大概聽王允的更多於聽他劉修的。他揪着頜下『亂』糟糟的鬍鬚,輕描淡寫的說道:“這還不簡單,到五原、朔方那邊去徵,那裡沒什麼大的家族,不會有人和你奪權。”
“那邊人口那麼少,能徵到兵嗎?”
“哈哈哈……”田晏忍不住放聲大笑,他拍着劉修的肩膀說:“那邊呢,種地的百姓是不多,可是馬賊多,你要是能把這些馬賊給收編了,別說是五千人,就是一萬人都沒問題。這些馬賊常年在草原上打劫,不僅劫過路的商旅,就是落單的鮮卑人他們都敢劫,騎術、武技都是沒話說的,地形也熟悉,只要你能製得住他們,養得起,這些人都是好兵。”
劉修想起了閻柔,心道這的確倒是個法子。現在剩下的問題就是錢糧,天子是給了一百萬石米,又讓曹『操』做運輸大隊長了,可是全靠外地轉運終究也不是個事,如何才能做到本地解決纔是正理。看來這次到北邊不光要看看邊境的形勢,更重要的是要找到合適的屯田地點。
一想到屯田,有件事他還是很欣慰的。在他的印象中,山西是黃土高原,遍地黃土,滿眼溝壑,可是到目前爲止,他看到景像卻與記憶中的相差甚遠。幷州雖然山多、丘陵多,真正適合耕種的土地有限,但是水土流失還遠沒有那麼嚴重,到處是青山綠水,沙漠非常少,只有零零星星的一點,不少地方很適合放牧,是個養馬的好地方。
可惜的是,這麼好的地方,現在卻大部分成了匈奴人的牧馬場。
山西曆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左控河北,右控河西、關中,背靠『蒙』古高原,面臨黃河天險,易守難攻,此前晉國雄起,楚人不敢北向,三家分晉,魏趙也一直是秦人的心腹大患,後世李淵就是從太原起家,建立了大唐帝國。中原掌握了山西,就是扼住了草原上的遊牧民族南下的咽喉,遊牧民族一旦攻佔了山西,取洛陽就易如反掌。
怎麼才能把這麼好的土地控制在自己手裡,對劉修來說,這不僅是一個迫在眉睫的生存問題,更是一個關係到後世子孫的戰略問題。
“把曹洪叫來。”劉修對郝昭說道。
郝昭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時間不長,他又急匆匆的跑回來了:“大人,曹大人和匈奴人吵起來了。”
劉修一愣,曹洪這個人向來是求財不求氣,雖然小氣,但很少和人發生爭吵。怎麼一到美稷,他倒先和匈奴人發生了衝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