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摟着一個漂亮的胡女,手伸在半解的羅衫中摸索着,那胡女吃吃的笑着,卻又不敢躲,欲拒還迎的架勢惹得袁術蠢蠢欲動。他將胡女拉倒,將酒倒在她豐滿的胸口,然後湊了上去,伸出舌頭舔着,慢慢的向下滑去,一手忙亂的解着自己的腰帶,正準備跨上去,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
緊接着,他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袁術大怒,沉下臉,剛要斥罵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子,卻發現眼前這個不是自己的手下,他定睛一看,頓時臊得滿臉通紅,連忙推開那胡女,手忙腳亂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訕訕的笑道:“劉修……大人,你怎麼來了。”
劉修撇了撇:“好雅興啊,果然是四世三公,家學淵源,連玩女人都花樣百出。”
袁術尷尬不已,揮揮手,讓那胡女趕緊出去,一邊故意大呼小叫的讓人安排酒菜,不時的還打罵兩句,以掩飾自己的失態。過了好一會兒,他纔回過味來,臉色一沉:“不對啊,你負責西部戰事,怎麼跑到高柳來了?”
劉修一擺手,郝昭把袁紹的信遞了上去。袁術拆開一看,臉色有些複雜,既有些喜歡,又有些落寞,好半天沒說話。
“袁本初在和鮮卑人血戰,你在這裡玩鮮卑女人,也算是爲國效力了。”劉修用馬鞭推開案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過,你這功勞可沒法兒往戰報上寫。”
“得啦。”袁術忽然沉下臉叫了一聲:“你不會是跑到這兒來就是爲了拿我開心吧,快說,有什麼事?老子我沒時間,也沒心情和你閒扯。”
“你忙什麼?”劉修反脣相譏,“要不,我等你辦過女人再和你談?”
袁術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眼中怒氣一閃而過,卻又忍住了,只是喘了兩口粗氣,在屋裡來回轉了兩圈,最後站在劉修面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拱了拱手,“劉大人,劉大人,我知道我們以前有過節,我也知道你對我們袁家沒什麼好感,可是這次……”他猶豫了一下,撩起衣襬跪在劉修面前,耷拉着腦袋,咬着嘴脣,鼓了半天的勇氣:“請你無論如何幫個忙。我袁術……我袁術求你了。”
劉修吃了一驚,沒想到袁術會來這麼一手。他沉默了片刻:“袁本初現在只能以步卒對付鮮卑人,行動速度大受影響,他的軍糧很可能撐不到回來。你立刻把手頭整理一下,能拿出多少糧,全部送到塞外去。”
“唉……”袁術應了一聲,剛要起身去辦,又想起一件事:“誰來押送,我沒人啊。”
“我。”劉修指指自己的鼻子。
袁術愣了一下,用狐疑的眼光看着劉修,似乎擔心劉修在騙他,要把這批軍糧私吞了。他考慮了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求之不得。”劉修哂笑了一聲:“讓我看看袁公路在戰場上有沒有那麼彪悍。”
“且。”袁術不屑的哼了一聲,他不是想去顯示威風,他是想看着劉修。他立刻派人去辦理,然後轉回來,和劉修對面而坐。他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不服氣。袁紹遇到了意外,向劉修求援,卻連一個消息也沒給他送,他反而要通過劉修的嘴才知道詳情,不免有些喪氣。他坐在那裡,不時的打量劉修一眼,一臉的不爽。
酒來了,劉修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呷了一口。“袁本初這次只要能活着回來,就是大功一件,你們袁家又發達了。袁公路,你不高興嗎?”
袁術的臉抽搐了一陣:“高興。”
“可是我看不出你有什麼高興的意思。”劉修哈哈一笑,“其實呢,我也知道,你是嫡子,他是庶子,可是不得不說,袁本初的能力比你強。”
“那是,大家都這麼說。”袁術強忍着怒氣,極力保持着最後一絲鎮靜,不想中了劉修的挑撥。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年頭怎麼說是一回事,怎麼做又是一回事。”劉修站起身,用馬鞭撣了撣衣襬,“是不是有能力,最後還得看誰做的事好,做的事多。你要是能把袁本初從鮮卑人手裡撈出來,我想他以後就是再威風,看到你也要矮三分。”
“多謝指點。”袁術撇了撇嘴,一仰脖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不過,我能做的也就是看好倉庫,不要被老鼠鑽了進去,現在嘛,承蒙你提醒,讓我跟着你給他送救命糧去,然後看着他大破鮮卑人。”
“不然。”劉修搖搖頭,“如果你願意,你可以親率一支大軍去解圍。”
“大軍?”袁術的眼睛有些紅了,“就我那兩百親衛?”
劉修搖搖頭,伸出一隻手,在袁術面前晃了晃:“五千步卒,五千精騎。”
袁術嚇了一跳,好一陣子纔回過神來:“你開什麼玩笑?”
“不是玩笑。”劉修微微一笑:“我準備把北軍和五千西涼精騎交給你指揮,同時再配一個名將給你做助手,你看我夠意思吧?”
袁術大喜,隨即又警惕的看着劉修:“那……你有什麼條件?”
劉修眉頭一挑:“條件?沒什麼條件,我就是看不慣袁本初,他原來是我的下屬,現在搖身一變,比我還高几級。我很不爽,所以要幫你臊臊他。”他頓了頓,又說:“當然了,如果你實在過意不去,以後有這樣的機會,多想想我,我也非常歡迎啊。”
袁術左思右想,雖然不敢全信劉修說的話,可是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對的。他欣然答應,熱情的請劉修喝酒。準備好了糧草之後,他會合了皇甫嵩和曹操等人,押着軍糧起程,一路向北奔去。
……
袁紹且戰且退,接到劉修答應接援的消息後,他立刻通告了全軍,聽說有援軍在後面接應,軍心大定,他們耐心的與鮮卑人廝殺,一次又一次的打退了鮮卑人的攻擊,雖然因爲速度的延緩,他們即將面臨着斷糧的危險,但是心裡有希望,他們並不慌亂,有條不紊的向南退去。
檀石槐敏銳的感覺到了其他的變化。按照他的設想,他不用每次都全力攻擊,只要對漢軍保持壓力,拖延他們的行軍速度,讓他們整天惶惶不安,處於緊張的氣氛之中,再加上面臨斷糧的威脅,漢軍的崩潰是遲早的事情,到了那時候,漢軍會只顧逃命,再也沒有心思結陣對敵,剩下的就是一面倒的屠殺,就是鮮卑人縱馬馳騁的時候了。
漢軍遲遲沒有崩潰,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他一方面讚歎袁紹治兵有一套,另一方面也加強了敵情偵察,他覺得漢軍之所以沒有崩潰,很可能是他們知道有援軍即將到來,所以心裡不慌,陣腳不亂。
只要擊敗援軍,漢軍就會徹底絕望,不戰自潰。
在快要到達天馬原的時候,檀石槐接到了消息,漢軍果然有援軍,是袁紹的從弟袁術率領的一萬步騎,押送着大量的糧草,正以最快的速度向北趕來,估計再有兩天,就能在落日原附近和袁紹會合。
檀石槐召集衆將議事,決定親率玄武營襲擊袁術。
慕容風表示了擔心,他說袁術雖然是個不成器的紈絝,但是一萬步騎卻不可小視,步戰是漢人的優勢,步騎合擊,也是漢軍最拿手的戰術,大人的玄水營雖然驍勇,可是以三千人襲擊一萬人,是不是太冒險了?
同時,他還有另外一個擔心,這裡離漢人的邊塞只有不到千里,漢軍除了有袁紹之外,還有劉修,劉修最擅長的就是千里奔襲,他如果也在附近,那怎麼辦?
與上次不同,遭受了重創的各部落大人們現在發現慕容風雖然也打了敗仗,受了傷,但是慕容風受傷的不是腦子,他還和以前一樣厲害,也和以前一樣受到大王的信任。如果聽他的提醒,上次不會吃那麼大的虧。
慕容風的擔心,也是他們的擔心,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戰鬥,他們深知檀石槐對於這支由各部落聯合起來的大軍的重要性。沒有大王,就算是慕容風也不能將他們完全團結在一起。
“劉修?他雖然已經趕到了雲中,但是他一直沒有出塞,我看他沒有協助袁紹作戰的意思。”檀石槐胸有成竹的笑笑:“我也不會讓他有這個機會,我已經下令紅日部落逼近光祿城,做出進攻的態勢,迫使他不敢出塞。”
“可是紅日部落實力不足,劉修未必會把他們當回事。”
“是的,所以我準備派一些人去幫他。”檀石槐銳利的目光在衆人面前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虎部落大人柯最的臉上,“柯最,你去一趟。”
柯最大喜,立即起身答應。
慕容風沉默了片刻,繼續說,就算劉修抽不出手來,可是我還是以爲大王以三千人馬襲擊一萬漢軍步騎太冒險了,請大王多帶一些人馬去。現在袁紹已經筋疲力盡,我們就算少上一萬人,他也不敢出擊,可是大王如果多一萬人,獲勝的把握就更大一些,也能更快的結束戰鬥。
衆人都表示同意慕容風的建議,希望檀石槐多帶一萬人去。檀石槐考慮再三,也答應了,他命令東部鮮卑的彌加和素利跟着他,其他人都留下,聽從慕容風的指揮。他再次警告諸部大人,他不在的時候,慕容風就是大軍的唯一指揮者,任何人不得違抗他的命令,否則等他回來,一定嚴懲不怠。
衆人轟然應喏。
檀石槐帶着一萬三千騎兵,悄悄的離開了大營,繞到袁紹的背後,邀擊袁術。與此同時,柯最也帶着虎部落的大軍離開了大營,一路向西,和和連以及紅日部落匯合,準備佯攻光祿城,吸引劉修的注意力。
隨着大軍離開營地的還有數不清的斥候,他們奔向四面八方,打探消息,有的遠及邊境。這其中有一個長了一臉絡腮鬍子的鮮卑人一路向南,狂奔一天一夜,在第二天深夜叩響了雲中塞的大門。
雲中塞長張揚看着這個疲憊不堪的鮮卑人,莫名其妙,這是來投降的嗎?
那個鮮卑人一把扯到了臉上的假鬍鬚,摘下了頭上的皮帽子,露出一頭披散的黑髮。張揚眼神一緊,“漢人?”
……
和連看到柯最,非常高興,不過隨即又不高興了。“大王把兵權全部交給了慕容風?”
柯最點點頭,“大王自已去截擊袁術,讓其他人都聽慕容風的指揮,還說誰要是不聽慕容風的命令,回來後一定嚴懲不怠。”
和邊的嘴邊抽了一下,手在懷裡摸了摸,綿軟的信紙被他放在懷裡時間太久了,已經有些溫,上面的話卻清醒的在腦海裡迴響。
父既不慈,子何必孝?
“大王對那封信有沒有說什麼?”和連舔了舔有些乾的嘴脣。
“我聽人說,大王和慕容風在湖邊談了一陣,然後就把這封信撕了。”柯最偷眼瞧了一下和連的臉色,接着說道:“大家都說,這一戰過後,慕容風可能會成爲西部大人,原來狂沙部落的牧場將會劃給他。”
落置犍落羅的眉毛挑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和連冷笑一聲,沒有再說什麼。柯最等了一會,試探的問道:“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攻擊?”
和連看了落置犍落羅一眼,落置犍落羅慢悠悠的說道:“我們遠道而來,兵力又不足,如果強攻的話,損失肯定不少,還是穩妥一點,到山上砍些大樹,做些攻城器械,然後再攻城吧。反正我們只是佯攻,沒有必要出死力,只要把大軍擺在城外,讓漢人知道我們來了就行了。”
柯最連連點頭,表示附和。
和連沉默的喝着酒,突然說了一句:“慕容風要是離開了中部鮮卑,虎部落就成了中部鮮卑實力最強的部落了,看來我以後還要多向大人討教討教纔對啊。”
柯最連忙舉起杯:“願爲王子效勞。”
和連露出笑容:“聽說虎部落的虎都有個戒備森嚴的地牢,連老鼠都跑不出來。我非常好奇,希望有機會去參觀一下。”
“王子說笑了,那不過是關押不聽話的奴隸的地方罷了。王子如果想看,我當然敞開大門歡迎。”
兩人相視一笑,舉杯相碰,一飲而盡。
……
“檀石槐去了落日原,就帶了三千騎?”劉修眨着眼睛,用懷疑的目光看着那個紅日部落的商人:“你們這個情報準確嗎?”
“請大人放心,絕對準確。”那個商人用一口流利的漢語說道,“大人有所不知,這三千人是大王的親衛營,叫玄武營,所有的將士都是從各部落精選出來的,裡面還有不少部落大人的子弟。大人你也知道的,我們鮮卑人崇尚勇武,沒有一手好武藝,以後是沒辦法繼承家業的,所以這些人的武藝可都不差,又經過大王的親手教導,他們都是高手。”
“都是高手?”劉修笑嘻嘻的搖着頭。
“當然了,他們不能和大人相比,可是和別人比,他們絕對算得上高手。”那個商人很鎮靜的說道,“三千親衛營,三十個百夫長,六個五百夫長,三個千夫長,都是從大王的貼身親衛中選出來的。這三千人全部穿着和你們漢人不相上下的鐵甲,配備從你們漢人手中買去的環刀和鐵鐙,戰鬥力絕對和一萬精騎不相上下。”
劉修失望的聳聳肩,“這麼厲害,那我還是離他遠一點,不要去惹他吧。我總共才一萬人,可不想和他拼光了。”
商人微微一笑,“大人擔心的非常有道理。如果正面對攻,你們的確沒有什麼勝算,可是,如果你們在背後突然出現,那勝算就非常大了。”
“背後?我怎麼知道他會走哪條路。”
“大人不知道,我知道啊。”那個商人單腿跪倒在地:“願爲大人效犬馬之勞。”
劉修摸着下巴,沉思了好一會,點了點頭,“好,你讓我準備一下。另外,還得你們王子幫着遮掩一下,我們在光祿城好好打一場,別被人發現你們王子消極怠戰。”
“大人妙計。”那個商人諂媚的說道:“我家王子說,大人英明,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的,他願意全力配合大人,以報達大人對他的無私幫助。”
……
落日原,皇甫嵩看了一眼遠處的天邊,忽然舉起手,下令全軍停止前進,立刻列陣備戰。袁術坐在戰馬上,東瞅瞅,西望望,沒有發現任何敵情,他想去問問皇甫嵩發現了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閉緊了嘴巴,只是目不轉睛的看着皇甫嵩的神情,希望從中看出一點端倪。
大軍立刻行動起來,北軍的三個騎兵營在左邊列陣,皇甫嵩的五千西涼騎兵在右邊列陣,夏侯淵率領步兵營在最前方,依託輜重車,豎起了一杆杆兩丈長的長矛,將矛鐏插在土中,最前面的戰士蹲在地上,雙手緊握矛柄,後面的戰士將長矛架在他們肩上,腳踩着他們的矛鐏,再後面的戰士依次行事,三排戰士行成一道由長矛組成的樹林。
步兵營的身後,王匡率領射聲營打開了一百多輛輜重車的車廂,露出了裝在裡面的強弩,將士們將一支支弩箭擺在旁邊,弓箭手將箭箙裡的箭拿出來,一支一支的插在面前的土裡。
關羽抱着加裝了長柄的斬馬劍,坐在輜重車上閉目養神,重甲士互相幫着穿戴鐵甲,一邊說着閒話,不時的低聲笑兩聲,神情非常輕鬆。
袁術被他帶領的將士簇擁着,站在被輜重車圍了三道的大陣中心,兩輛高大的輜重車被拼在一起,豎起了一個簡單的指揮台。皇甫嵩站在指揮台上,手搭在眉上,擋着西面的夕陽,神情平靜,看不出任何臨戰前的緊張。
袁術忽然有些羨慕,皇甫嵩和他差不多大,可是這份指揮若定的從容卻是他做不到的。一路上,他也花了一些心思和皇甫嵩套近乎,但是效果不佳,他很快失去了耐心,現在看來是他的力度不夠,皇甫嵩能得到劉修的讚許,應該是個值得花力氣拉攏的將才。
“我說義真啊,你爲什麼面對着陽光立陣?你怎麼知道鮮卑人一定會從西面來?”
“因爲這樣我們就迎着陽光,刺眼,鮮卑人揹着光,看得清楚啊。”曹操騎着馬走了過來,接過袁術的話頭,笑道:“袁公路,這麼怕死,躲在最中間?”
袁術臉一沉,“你才怕死呢,我這是保護中軍。”
“哈哈哈……”曹操放聲大笑,“有這麼多西涼勇士保護,還用得着你?”他搖搖頭,不屑一顧,“我可聽說本初在北疆的時候手刃過不少鮮卑人,連刀都砍斷了。你也到北疆來了一趟,如果手沒沾血就回去了,以後不要在我面前吹牛。”
“你放心,我到時候殺的人不比你少。”袁術已經快要暴走了,他一向看不起曹操,今天被曹操當着這麼多部下的面擠兌,實在是忍無可忍。
曹操不以爲然,衝着皇甫嵩很隨意的拱了拱手:“義真,北軍三營已經準備完畢,隨時可以出擊,不過,這敵人在哪兒呢?”
“在那裡。”皇甫嵩指了指天邊。
袁術和曹操一起向那邊看去,卻什麼也沒看到,只看到幾隻野狐從不遠處狂奔而去。曹操臉色一變,撥馬就走。袁術還沒看明白,他身邊的橋蕤卻倒吸一口冷氣。
“幹嘛?”袁術莫名其妙。
“看那些狐狸。”橋蕤指着那些落荒而逃的狐狸說道:“狐狸一向謹慎,如果沒有大動靜,它們不會這麼不顧一切的奔跑,肯定是大軍來了。”
袁術這才恍然大悟,一拍額頭:“老子真笨,我剛纔還想着射兩隻狐狸來做個手套呢,沒想到這是敵人來了。”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間,遠處煙塵大起,撲天蓋地的鮮卑人從天邊涌了出來,像沙漠裡的風暴,迅速的逼近。馬蹄聲像是一聲悶雷,驚天動地。
皇甫嵩不動聲色,輕輕的舉起了手,鼓手用力敲響了戰鼓,低沉而緩慢的鼓聲在原上炸響,所有的戰士都收起了笑容,守在自己的崗位上,等待着戰鬥的開始。夏侯淵站在兩面盾牌的後面,緊緊的盯着越來越近的騎兵。王匡一手握弓,一手從箭箙裡抽出一枝鳴鏑搭在弦上,拉滿了弓,箭矢斜指前方。
隨着鮮卑人越來越近,鼓聲慢慢變得急促起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有關羽依然悠閒的坐在輜重車上,輕蔑的看着狂奔而至的鮮卑人。
五百步,三百步,二百步。
王匡鬆開了手中的弦,鳴鏑帶着尖嘯衝上了天空,劃出一道優美而致命的圓弧,轉頭向下,象一隻魚鷹,刺入鮮卑人的狂潮之中。
“嗡”的一聲響,一千多張弓弩幾乎在同時發出怒吼。
“舉盾——”彌加伏在馬背上,厲聲長嘯,同時從馬鞍上摘下了圓盾,遮在髡頭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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