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修把步卒列陣于山谷中,兩翼的騎兵安排在兩側的山坡上,雖然山坡並不高,畢竟對騎兵來說往下衝容易,往上衝要困難一些。然而誰也沒有想到,檀石槐逆其道而行,偏偏選擇了右翼的騎兵陣地作爲突破口。
這樣一來,不僅打破了劉修以步卒對敵的計劃,而且利用了劉修的疏忽,搶佔了先機,打了董卓一個措手不及。董卓因爲多年的征戰本能,不等劉修的號令就下達加速,可以說這是一個非常明智的決定,他已經落後了,如果再等劉修的命令,只怕檀石槐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
以玄武營的精湛騎術,這段緩坡雖說有些影響,但絕對不至於影響太多,面對這樣的精銳,如果他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讓戰馬奔跑起來,他就死定了。
李傕、牛輔等人也都大驚失色,下意識的跟着董卓開始衝鋒。他們由上而下衝鋒,多少能利用一些地利,只是事出倉促,陣形大亂,和隊列整齊流暢的玄武營一比,他們顯然非常狼狽。
董卓目眥俱裂,征戰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可怕的對手,不過這時候他已經沒有時間想太多,倒持戰刀,順手操起強弓,只是眼睛一掃,兩隻長箭就呼嘯而出。
檀石槐詫異的看了一眼董卓,戰刀輕輕一撥,兩隻箭就像斷了箭的風箏,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他用刀一指董卓,微微一笑,一刀撥開一柄刺到目前的長矛,刀沿着矛柄滑下,一下剁下了那個西涼騎士的首級。
董卓駭然變色,卻沒時間多想,戰刀揮起,大喝一聲,向迎面衝來的一個玄武營騎士劈了下去。那騎士舉盾相迎,“轟”的一聲巨響,盾牌被董卓擊得四分五裂,碎片在空中飛舞,那騎士吃了一驚,稍一遲疑的功夫,李傕飛馬趕到,一刀砍下了他的手臂。
兩軍相撞,迸出朵朵血花。董卓反應及時,利用坡勢勉強加起了速度,但是在有備而來的玄武營面前還是吃了大虧,一個接一個的戰士因爲速度不夠而被對方撞倒,玄武營的整體實力也遠在他們之上,董卓和李傕等人雖然咬緊牙關死戰,不惜代價的衝擊對方的陣勢,企圖纏住他們,給劉修留出調整的時間,但是玄武營還是很快衝破了他們的堵截,衝上了山坡,順着坡勢向北狂奔,直奔後軍的韓遂。
一個回合,漢軍右翼騎兵崩潰。
董卓在李傕等人的保護下,奮力砍殺,不知道砍倒了幾個鮮卑人,直到眼前突然一空,才發現自己已經奔到了山坡之下,衝過了玄武營的戰陣。他一邊控制着戰馬轉向,一邊向後看去,這一看,讓他心痛不已。
淺綠的山坡上,橫七豎八的躺着數不清的漢軍戰士,中間點綴着一些玄武營的戰士,粗粗一看,比例至少在十比一以上,雖說事出倉促,但是玄武營強大的戰鬥力也可見一斑,縱橫草原的鐵騎果然名不虛傳。
“迴轉!迴轉!”董卓猛踢戰馬,加速向玄武營追去。
“大人——”牛輔臉色發白,連連搖頭,示意董卓他們傷亡太大,再打會有全軍覆沒的危險。董卓大怒,擡手就是一個耳光:“戰陣之上,豈能退縮。玄武營如此強悍,我們如果不人人死戰,焉有活路?”他一邊控馬奔跑,一邊沉聲大喝:“隨我衝鋒,退後者,斬!”
將士們不敢怠慢,跟着他開始向山上衝,在奔跑中,他們不斷的聚集起來,在董卓身後形成攻擊陣形。鮮卑人發現了他們的動作,不免有些詫異,一個百夫長吹響了號角,隨即撥轉馬頭反衝過來,董卓毫無懼色,縱馬上前,直奔那個百夫長,迎面一刀狠狠劈下。
這一次,他全力以赴,戰刀帶着風聲,擊碎了那個百夫長的盾牌,百夫長身子一仰,坐不穩馬背,飛了起來,不依不饒的揮起了戰刀,卻無能爲力,被李傕的戰馬撞中,口吐鮮血,倒地不起,很快被馬蹄踩死。
百夫長被殺,玄武營的將士都有些意外,但是他們依然無所畏懼的向進了漢軍的陣勢,雙方攪作一團。董卓連聲怒吼,一連斬殺七名對手,終於又站到了坡頂。
此時此刻,玄武營的主力已經在檀石槐的率領下與韓遂攪殺在一起。韓遂的陣勢搖搖欲墜,卻還在頑強的支撐着。
董卓抹了一下臉上的血,大聲喝道:“擊鼓,我們再殺過去!”
鼓手敲響了戰鼓,只剩下不到三百的西涼騎兵在董卓的率領下向玄武營的身後追去。
劉修看着策馬狂奔的董卓,鬆了一口氣,他以爲董卓已經掛了呢,沒想到他還活着,還有勇氣追殺玄武營,看起來形勢還沒有惡劣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擊鼓,爲董大人助威!”劉修一擺手,戰鼓聲再次炸響,董卓戰意更盛,咆哮着向玄武營追去。檀石槐聽到身後的戰鼓聲,回頭看了一眼,不禁皺了皺眉頭,董卓的強悍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在遭受到如此重創的情況下居然還敢追過來,也算是不容易。
在他的可側,劉修的中軍騎兵已經轉過了方向,正在準備加速,一旦他們也衝了過來,玄武營就會陷入三面包圍,形勢不容樂觀。
“突進!”檀石槐視若不見,下令猛攻,玄武營將士齊聲呼吼,再次發力,擁着檀石槐呼嘯向前。檀石槐左手持矛,右手持刀,舉手投足之間,連殺數名漢軍將士,勢如破竹的衝破了韓遂的陣勢,然後撥轉馬頭,沿着山谷向南奔去,直奔劉修的中軍。
韓遂盔歪甲斜,捂着鮮血淋漓的手臂,心有餘悸。檀石槐的攻勢太犀利了,他拼盡了全力也沒能擋住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檀石槐向中軍殺去。在這種地形上,玄武營的速度依然讓人吃驚,他們的騎術讓所有的人驚豔。
“文約,不要愣着,咬住他們!”董卓飛馬而過,大聲叫道。韓遂這纔回過神來,連忙整合隊伍,與董卓併力追擊。
劉修站在指揮台上,看着接連攻破了右翼和後軍的檀石槐和他身邊的玄武營,歎爲觀止。這纔是騎兵的巔峰,和他們一比,幷州鐵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感慨雖感慨,劉修的心卻異常的平靜,他一面觀察戰陣,一面命令親衛騎開始衝鋒,同時命令步卒轉身攔截。
檀石槐和於扶羅迎面而來,相距百步。檀石槐舉起手,狂呼一聲:“分列!”
戰旗招展,號角長鳴,玄武營再一次展示了他們讓人咋舌的騎術,狂奔的騎士突然分成兩列向兩側的山坡衝去,於扶羅大吃一驚,卻來不及轉向,只能和玄武營交錯而過,和追趕過來的董卓、韓遂迎面相撞。在他們的身後,玄武營再次合二爲一,並且藉着山坡重新加速,馬不停蹄的向劉修和還在重新列陣的步卒衝殺過去。
看到這一幕,劉修目瞪口呆,脫口而出:“我靠!”二話不說,跳下指揮車,揪着荀攸的衣領就往東面的山坡上狂奔。盧夫人和王稚不敢怠慢,也跟着跳下指揮車,向劉修追去。
許禇卻沒有跑,他大喝一聲:“列陣!”一千虎士同聲以刀擊盾,大聲應和。張修剛剛轉過馬頭,見鮮卑人來勢太快,自己已經來不及加速,也急了眼,大聲命令道:“下馬,列馬陣!”
騎士們雖然被鮮卑人神奇的騎術震驚,可是長期以來的訓練還是讓他們聞令下馬,緊緊的拽住馬繮繩,將戰馬聚集在一起,準備用密集的馬陣來阻拉鮮卑人。
看到這一幕,檀石槐暗自嘆惜了一聲,再次發出命令,玄武營將士右轉,從漢軍已經失守的右翼騎兵的陣地上繞了過去,避開了張修的馬陣和許禇的步陣,射出一陣箭雨,揚長而去。
隨着玄武營的馬蹄聲漸漸遠處,山谷中一片死寂,劉修和賈詡等人互相看看,都覺得不可思議,在這種地形上,騎兵居然能施展出這麼流暢的戰術,這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
“大人,立刻收攏大軍,于山坡上列陣!”面色發白的荀攸大聲提醒道:“騎兵鮮卑人佔優,步陣卻是我們佔優。”
劉修同意,立刻下令所有人一起到趙雲的陣勢上列陣,除了趙雲所部,所有人都下馬步戰,抱成一團,不給檀石槐各個擊破的機會。玄武營不愧是玄武營,既有強大的攻擊力,又有讓人瞠目結舌的靈活性,以漢軍目前的騎術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就和高手對陣一樣,你就算有強大的攻擊力,可是速度和反應都比對方差一截,很容易落入被動挨打的局面,既然如此,不如採取鐵桶戰術來遏制對方的靈活性,等待一擊致命的機會。
爲了防止再被檀石槐使出聲東擊西的手段,劉修列了一個圓陣,外圍是盾牌、長矛,裡面是弓弩手,騎兵隱於陣中,擺明了放棄騎兵對攻,要用步卒和檀石槐死磕。
劉修揹着手,在陣內不緊不慢的走着,郝昭捧着他的頭盔,緊緊的跟在他的後面。劉修心裡雖然很緊張,但是他非常好的掩飾住了自己的情緒,和將士談笑風生,還和董卓開了幾句玩笑,盡一切可能的讓有些慌亂的將士們心情平復下來。經過剛纔那一戰,不少人都有些怯戰心理,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董卓久徵沙場,知道劉修這麼做的用意,他爽朗的大笑道:“大人,要怪只能怪你的酒太好了,昨天喝得有些多,今天被檀石槐鑽了空子。不過沒關係,現在我酒醒了,要和檀石槐好好再戰一場。”
“你啊,就是貪杯。”劉修指着他,佯作無奈的搖搖頭:“是不是覺得這酒不要錢,所以就放開了肚皮喝?不過話又說回來,我還真沒看過你這麼大的酒量的。”
“哈哈哈……沒辦法,幷州的酒好,可是太貴,平時喝買的酒,心疼啊。幷州的將士們,你們是不花錢喝酒的,體會不到我們這些人的苦啊。”
“大人,以後你也到幷州做太守就是了。”一個幷州將士大聲叫道:“那也可以喝免費的酒了嘛。”
“好啊,這個建議非常好。”董卓大聲笑道:“劉大人,你看行不行?”
“行,不過,我要看你這次能殺多少鮮卑人再做決定,我的酒只給勇士喝。”劉修轉過身,對將士們大聲說道:“將士們,不管你們是幷州的還是河東的,或者是西涼的勇士,這一仗打贏了,每人賞酒一甕,斬首一級者,再賞一甕。我說話算數,絕不食言。”
李傕一下子跳了起來:“大人,斬了檀石槐,賞多少?”
“檀石槐?嘿嘿,你要多少,我給多少。”
“那我就當仁不讓了,大夥兒別跟我爭啊。”李傕胸脯拍得咚咚響,那誇張的架勢好象檀石槐已經是他的俘虜了。將士們被他們的話逗得開懷大笑,緊張的氣氛有所緩解。張飛又添油加醋的給他們講起當初生擒槐縱的故事,說得大夥兒樂不可支。
劉修最後說,大家放心,我們不是孤軍奮戰,我們的任務就在這裡堵住檀石槐,徵北將軍和皇甫嵩大人都在不遠的地方,等我們把檀石槐打得筋疲力盡,他們就會來包圍檀石槐。不過,我不想讓他們撿這個便宜,我要自己把檀石槐幹掉。論騎戰,我們可能吃點虧,可是要論步陣,我們是絕對有優勢的嘛。你看,檀石槐一看我們列成步陣,都不敢來了。
一席話,說得士氣大振。遠處的檀石槐一直沒有動作,似乎也驗證了劉修的話,將士們漸漸的心定了,拿起隨身帶的乾糧和酒水飲用,恢復體力,準備再戰。
檀石槐遠遠的看着漢軍的新陣,遲疑不決,他知道面對這個陣勢,玄武營沒有太多的優勢,當然了,他可以揚長而去,想來劉修也不敢追,可是這樣一來,他殺劉修爲槐縱報仇的希望也就落空了。更重要的是,這次如果讓劉修跑了,下次恐怕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他權衡了一下雙方的兵力,覺得擊破漢軍的戰陣還是有很大機會的,他看了看天色,太陽快要落山了,如果這一次不能徹底擊破漢軍,他就必須退到一個安全的距離,甚至可能放棄這個機會。漢軍主力離此不遠,他們隨時可能趕過來支援,玄武營再驍勇,兵力差距太明顯,他的勝算極小,只能放棄。
檀石槐下令將士們休息片刻,準備最後一次攻擊。
戰場上暫時安靜下來,雙方都在積蓄力量,迎接新的戰鬥,同時在等待着自己的援軍。檀石槐給彌加、素利送出了消息,劉修同樣給皇甫嵩送出了消息,但是到目前爲止,誰還沒有得到迴音。最後的決戰即將開始,誰的援軍先趕到,誰就有更多的機會。
檀石槐和劉修都沒有想到,他們的援軍已經交上了手。
皇甫嵩最先接到劉修的消息,得知劉修率軍準備攔截檀石槐,他立刻召集衆將議事。他說,劉大人將和檀石槐交手,不管誰勝誰負,檀石槐在短時間內都不可能趕到這裡,這是我們擊敗鮮卑人的機會。徵北將軍已經擊潰了鮮卑人的主力,現在給我們剩下的就只有彌加和素利,我們能放走他們嗎?
當然不能。不管是西涼騎兵還是北軍五營都激動起來,特別是北軍五營,在經過了最初的慘烈戰事之後,他們已經迅速的克服了恐懼,渴求一戰。步兵營、射聲營和屯騎營的部分將士已經親身經歷了戰事,越騎營和長水營還沒出手呢,特別是長水營,北軍五營之中他們可是最有發言權的,如今兩個前任長水校尉都立了大功,曹操作爲現任長水校尉怎麼甘心到戰場上走一趟,卻沒有出戰?
意見非常統一,袁術、何苗帶領步兵營和射聲營看守糧草,皇甫嵩率領五千西涼騎兵和長水、屯騎、越騎三個北軍騎兵營出擊。
一聲令下,七千多騎兵衝出大營,向三十里外的彌加、素利殺了過去。
在之前的戰鬥中,皇甫嵩一直沒有出動騎兵,只讓步卒和鮮卑人接戰。彌加他們下意識的認爲漢軍只是步卒厲害,沒把漢軍的騎兵放在眼裡,覺得聽從檀石槐的安排,離漢軍三十里已經足夠安全了,誰也沒想到皇甫嵩不動則已,一動就是迅猛無比。等彌加得到漢軍來襲的消息,漢軍已經到了十五里之外。
彌加不敢怠慢,立刻列陣相迎,雙方戰作一團。漢軍騎士積累了幾天的殺氣,這次全部爆發了出來,與鮮卑人展開了殊死的搏殺。西涼騎兵在皇甫嵩的率領下曾經在北海大敗鮮卑名將慕容風,士氣之盛自然不在話下,長水營在幷州連戰連勝,精氣神也沒話說,就連沒有上過戰陣的屯騎營和越騎營也不甘落後,他們在張郃和淳于瓊的率領下長驅直入,奮力砍殺。
經過半個時辰的苦戰,鮮卑人抵擋不住了,他們開始敗退,並最終崩潰,彌加和素利在親衛營的保護下殺出一條血跑,落荒而逃。皇甫嵩以死傷兩千餘人的代價斬首三千餘級,俘虜一千多人。
皇甫嵩隨即下令留下一部分人收拾戰場,其他人趕去支援劉修,他知道檀石槐的厲害,生怕被檀石槐偷襲,小心的把斥候派出五十里,以免措手不及。他同時讓人通知袁術,鮮卑人已經被擊潰,大營安全了,請立即安排關羽馳援劉修。
皇甫嵩沒想到,關羽已經出發了。就在他們剛剛出營之後不久,關羽和袁術發生了衝突,關羽要率領重甲士去支援劉修,袁術卻要他留下來幫着守營,雙方沒說幾句,關羽拂袖而去,打倒了看守輜重的何苗,搶了兩百多匹馬和輜重,帶着重甲士揚長而去,把袁術氣得七竅生煙,暴跳如雷。
夕陽下,檀石槐展開了攻擊,他沒有派玄武營強攻漢軍陣勢,而是讓玄武營繞着漢軍陣勢射箭,不停的挑撥着漢軍的火氣,希望能找到漢軍的破綻。鮮卑人在陣前飛馳,不時的有人衝出陣列,在馬背上表演着花哨的騎術,向漢軍陣中射箭。
在鮮卑人的挑釁面前,漢軍有些沉不住氣了,有的人開始還擊,但鮮卑人打馬如飛,他們很難命中目標,而鮮卑人出列的卻是箭術高明的射手,幾乎每一次弦響,都有一名漢軍戰士受傷甚至斃命。
劉修擺擺手,示意將士們冷靜,不要被別人所趁。他叫過趙雲和郝昭,輕描淡寫的說道:“去,給鮮卑人一點教訓。”
趙雲、郝昭躬身領命,帶着弓箭走到了步卒陣中,注意着遠處奔馳的玄武營,時間不長,一個玄武營騎士衝出了戰陣,在奔馳的戰馬突然站了起來,然後翻了一個筋頭,僅以雙手撐着馬鞍,倒立在馬背上。玄武營將士爆發出一片叫好聲,就在這裡,趙雲擡手就射,那個倒立的騎士應聲落馬。
玄武營的叫好聲嘎然而止,漢軍卻士氣大振,叫好聲一片。
又一個玄武營騎士衝出了隊列,直向漢軍陣地撲來,拉弓搭箭,正準備發射,郝昭後發先至,一箭射中他的胸口,箭上蘊含的力量帶着那個騎士從馬上飛了起來,摔落塵埃。
“好!”漢軍再次爆發出叫好聲。
玄武營的將士火了,接連幾個人衝出戰陣,其中有一個衝到了董卓的面前,董卓冷笑一聲,擡手一箭,將他射倒在地,然後輕蔑的唾了一口唾沫。
檀石槐見漢軍中也有如此箭術好手,不敢再試,放棄了挑逗,一聲令下,一個百夫長帶着一百多名騎士撥轉馬頭,如潑風一般向漢軍衝了過來。
強攻開始。
漢軍陣中弓弩齊射,鮮卑人伏在馬背上,催馬狂奔,幾個騎士中箭落馬,但更多的人卻衝了過來,縱馬踏向漢軍。
“殺!”兩柄長矛從盾牌中刺出,戰馬被刺個正着,轟然摔倒,砸得盾牌手站立不穩,頭暈眼花。後面的將士一面用身體頂住他們,一面攻擊馬背的鮮卑騎士。那騎士雖然驍勇,接連砍傷了兩個人,可還是很快被一柄長矛刺中,倒地身亡。
轉眼間,更多的鮮卑騎士衝了過來,一個騎士從受了傷的戰馬上跳了起來,藉着馬的衝勢,飛躍過步卒的陣勢,在地上打了個滾,撲向弓弩手,弓弩手們措手不及,被他砍傷了幾個,一時陣勢大亂。趙雲見了,轉身一箭,將那個騎士射倒,後面的步卒隨即穿過弓箭手的陣勢,一陣亂刀將那個騎士劈死。
步卒陣前喊殺聲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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