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給我們講講巨人的消息,上山需要注意的事項……”
“巨人那些傢伙都是沒腦子的大塊頭,如果說那些傢伙和巨怪有什麼區別,大概是他們不掄棒子,會說幾句簡單的人話……當年他們族羣跟着食死徒迫害巫師,巴蒂·克勞奇施行鐵血手段,允許傲羅們動用不可饒恕咒清繳巨人,神秘人倒臺以後,那批兇性最強的手上沾了巫師鮮血的巨人基本被擊斃了,活下來的罪行比較輕,被嚇破了膽,狼狽地逃進山裡躲起來了。”
老多德停頓了一下,微微皺起眉毛,似乎在回憶當年的事情,“傲羅們本來想追擊到底,徹底剿滅這些危險生物,但是山裡的霧氣濃郁不散,各種危險而珍稀的神奇動物混雜在裡面,清繳起來很麻煩,最終是鄧布利多主持威森加摩召開了討論會,決定饒過他們,將他們圈禁在山裡。”
“我們還以爲巨人逃出國外了。”
“不列顛是個島國,四周都是無邊無際的海洋,巨人能逃到哪兒去?”老多德灌了一口酒,“那些傢伙不會魔法,也不像別的神奇動物有什麼天生的魔力,只是塊頭大,皮糙肉厚,耐打一些,但再耐打也耐不住窒息,海水灌進鼻子裡還是會淹死,扛不住鑽心咒和奪命咒……估計是被打怕了,這些年挺安分的,在山腰挖了一排一排的洞穴,靠着果樹和野物慢慢穩定下來,沒有繼續製造麻煩。”
“性格怎麼樣,能溝通嗎?”
“野人能有什麼好性格?”老多德搖了搖頭,“不會主動走出聚居地攻擊人類,但要是有人誤入他們的地盤,多半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巫師不激怒他們還能順利離開,麻瓜就不一樣了,這些年陸陸續續有些不要命的冒險家失蹤在山裡,誰知道哪些人進了他們的肚子?”
“他們吃人?!”赫敏語氣驚駭,臉色蒼白。
“也不一定是爲了填肚子,畢竟正常人類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可能是抓起來玩弄折磨,弄死了順手丟進嘴裡,跟小零食一樣。”
仔細算算,剛纔愛麗絲也提到過,過去五年共有十三起攀登失蹤事故……
不清楚有多少人喪生在巨人聚居地,這數量不算多也不算少,大概跟山林裡的野獸,例如狼羣和野豬造成的傷亡人數差不多。
可惜了艾爾弗麗達·克拉格會長和格羅根·斯頓普部長的一片苦心,要知道,在一百年前的第一屆巫師議會時期,會說人話的巨人可是被劃分爲人類族羣,比人魚還高一等。
“以前的情況比較嚴重,還有麻瓜傳言在山裡看見怪物的消息,後來魔法部來人施了麻瓜驅逐咒,情況就好多了。”
老多德聲音裡透着對巨人的嫌棄,看了看兩個面孔稚嫩的小巫師,還是不太放心:“總之,如果你們要到巨人的地盤找人,最好別驚動他們……其實我建議你們別進山,如果你們的朋友有麻煩,報給魔法部處理最好。”
“謝謝您的關心……”
洛倫語氣鎮定,對這位慘遭他們背刺,心情沮喪卻還是打起精神關心他們的老巫師,他懷着真切的感激:“不過我們有自保的能力,山地環境很適合一些特殊魔法發揮作用,比如便於隱藏的幻身咒,阿尼馬格斯,哪怕真的被巨人發現,我們也能通過幻影移形直接離開,不會有生命危險。”
阿尼馬格斯……
幻影移形……
沒有生命危險……
老多德在心底嘀咕着這些魔咒。
按規定,小巫師到17歲就能進行幻影移形考試,但這並不意味着17歲的巫師都能掌握幻影移形,恰恰相反,能順利通過考試的纔是少數。還有難度更大的阿尼馬格斯,靈活的動物形體的確很適合山地環境,但有多少巫師能掌握阿尼馬格斯?哪怕他常年縮在鄉下,消息封閉,也清楚不列顛境內不會超過兩隻手的數目。
老多德還有別的猜測—— 這位小巫師只說了隱藏和逃跑的魔法,沒有提正面應敵的手段,他可不相信能掌握阿尼馬格斯和幻影移形的巫師沒什麼攻擊魔法,以兩人顯露出的天賦,什麼咒語都有可能。
說不定是不可饒恕咒呢。
現在的霍格沃茨畢業生都是這個水準了嗎?
真離譜。
老多德心裡的那點擔憂慢慢消散,甚至分了一部分留給山裡的巨人。
“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進山,山路崎嶇陡峭,爬起來費時費力,山裡面霧氣又濃,稍不注意就會迷路,不如在酒館休息一個晚上,明早我送送你們吧。”
“那就太感謝您了,先生!”
“你們倆選了個幸運日遠行……”老多德指了指旁邊的半扇牛肋排,慢吞吞地站起身,“我們這個偏僻小地方,要買到新鮮優良的食材可不容易,這牛肋排前面還有些牛腩肉,切成塊做土豆燉牛腩,愛麗絲最愛吃了。”
聽到「土豆燉牛腩」,洛倫抿了抿嘴,表情複雜。
赫敏輕輕笑道:“需要我們幫忙嗎,先生?”
“不用,你們去外面逛逛吧。”
“逛逛?”
“嗯……”老多德提着牛肉轉身朝廚房走去,遮掩住有些羞澀的老臉,“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遇到了愛麗絲,記得告訴她中午吃土豆燉牛腩……”
“好的,多德先生,我們知道了。”
洛倫和赫敏嘴角勾起淺笑。
任誰都聽得出來,老巫師一大早出門採購食材,不是因爲沒生意的酒館儲備告急,不是因爲自己嘴饞想吃點好的,更不是預料到今天會有客人登門,只是在外上學的女孩放假回老家,恰好這女孩愛吃土豆燉牛腩而已。
被託付了重要任務的兩人走出酒館大門,在破破爛爛的鄉間小路閒逛。
路面坑坑窪窪,不平整的石板下面藏着泥水陷阱,稍不注意就會濺在褲腳上。
山腳的偏僻村落只有十幾戶人,前幾年又搬走了幾家,幾乎看不見年輕人,只剩些不願意去鎮上住的老人,慢悠悠地修剪門前庭院的花草。
冷冷清清,平平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