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星期週末放假,女孩都會回到鄉下老家,給隔壁沒生意酒館老闆講城裡的新奇見聞,從老人嘴裡換一些真假參半的魔法趣事。
一個是用善意的謊言哄騙別人認真讀書的老頭,一個是在城市上學放假捨棄繁華都市回到鄉下的女孩,對於相伴了十幾年兩人來說,和親生爺孫沒什麼區別,只是差了一份無關緊要的血緣而已。
如果洛倫和赫敏兩個小巫師沒有誤打誤撞戳破老人的謊言,兩年後,謊言也會不攻自破,難道那時候老多德真的會關掉酒館,跑到愛麗絲找不到的地方躲起來?
他怎麼可能捨得?
對愛麗絲來說也一樣,儘管她心心念唸的巫師夢徹底破滅,但她很清楚,比那些虛無縹緲的魔法更重要的,是某個騙子老巫師十幾年的陪伴。
聽到中午吃土豆燉牛腩,還是老騙子親手做的土豆燉牛腩,眼淚不爭氣地從嘴角流出來,半推半就地跟洛倫和赫敏走了。
只是剛剛纔當着老騙子的面哭鼻子,被兩人重新帶回酒館,女孩不禁有些臉皮發燙。
土豆和牛腩燉出香味的時候,差不多剛好12點。
巫師的做菜方式總是比麻瓜簡單輕鬆一些,最繁瑣複雜的備菜階段,巫師只用揮揮魔杖,清潔咒就能將食材洗得乾乾淨淨,切割咒會利落地將牛腩地切成均勻的小塊,幾分鐘就能完成。
老多德認真鑽研過這道菜的做法,吸納了多種菜譜的精華,不是崇尚食材本味的原教旨主義,也不是追求味道複雜多樣有層次的後現代主義,他既要又要……
每一個步驟都很講究,牛腩切塊焯水撇掉血沫,燉之前先用薑片炒制,土豆切成不規則小塊,桂皮香葉等香料混合炒制,激發香氣,添加精鹽、黑胡椒、黃豆醬等醬料,最後才混在一起,咕嘟咕嘟燉上一個小時。
新鮮牛腩肉香濃郁,牛油漂浮在表層,清亮誘人,幾種香料氣味主次分明,香味順着鼻子往腦袋裡鑽。土豆是老多德自己種的,肯定沒用魔法,大小不一,形狀也歪歪扭扭的,燉軟了形狀,吸滿牛肉的味道。
洛倫咀嚼着軟爛的牛腩,肉縫裡吸滿湯汁,還有沙沙的土豆碎,一時間覺得土豆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赫敏偏愛吃土豆,尤其是碾碎了,泡在湯汁裡的土豆,綿綿軟軟,沙沙鹹鹹的。
愛麗絲一口牛腩一口土豆,吃得嘴脣油亮,爲了能多吃點,只好讓肚子裡那點委屈騰出空間了。
酒足飯飽,老多德咂嘴品味着威士忌,看着愛麗絲有些侷促地收拾餐具去洗刷,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在實處,眉頭舒展,面帶笑意地對洛倫問道:
“洛倫,赫敏,你們剛剛畢業,瞭解霍格沃茨最近發生的事情嗎?”
“你想知道什麼,多德先生?”
“我看報紙上說,鄧布利多教授因爲公開發表虛假言論,企圖煽動恐慌,掀起動亂,被威森加摩革職了?”
“這件事情非常複雜,報紙上只報道了部分被刪改後的事實,我想你已經知道部分克勞奇複雜的事情……魁地奇世界盃決賽當晚發生動亂,食死徒小巴蒂·克勞奇趁亂脫逃,聯合神秘人襲擊了瘋眼漢穆迪,潛伏進霍格沃茨,經過一年的謀劃,最終在爭霸賽決賽當晚完成了神秘人的復活儀式。”
洛倫斟酌着回答道:“鄧布利多公開發出警告,但是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貪念權力,貪戀現在的安穩,拒絕相信神秘人捲土重來的事實,所以污衊鄧布利多校長,革除了他的許多職務。”
“伏地魔啊……”
老多德點點頭,表情若有所思。
聽到他鎮定地直接稱呼神秘人的名字,赫敏有些驚訝地問道:“多德先生,你不害怕那位黑魔王嗎?”
“有什麼好怕的,我今年已經七十歲了,父母很早以前就去世了,無兒無女,也沒什麼值得圖謀的財產,躲在偏僻的山腳小村,難道食死徒還會專程來找我麻煩嗎?” 老多德喝下杯底剩餘的酒液,笑着說道:“而且還有鄧布利多教授呢,上一次他能擊敗伏地魔讓他垮臺,這次會有什麼意外嗎,或許還會更快,我幫不上忙,但我選擇相信他。”
“多德先生,你比魔法部部長更有智慧。”
“只是多活了幾十年而已……”
老多德看了眼廚房,端着空酒杯起身朝廚房走去,“你們聊,我去廚房找愛麗絲說說話,那孩子還在鬧彆扭……”
洛倫和赫敏不想聊天,在門口光滑的大理石臺階上並排坐着,伸長雙腿,仰頭看着遠山頂峰的一抹潔白,那是常年不化的積雪。
天空是純淨的藍色,幾朵散漫的白雲位置低矮,彷彿爬上山腰一伸手就能摸到,想象中是棉花一樣柔軟的手感。
有人看着看着就覺得脖子累了,決定採用更省力的方式看風景,腦袋懶洋洋地往旁邊一靠,蹭了蹭找到個最舒適的位置。
鼻息間全是赫敏身上的芬芳,清清淡淡的,幾縷調皮的頭髮垂在他的側臉上,酥酥癢癢的,但是懶得擡手捋開。不到五分鐘,眼皮開始打架,眨着眨着就睜不開了。
“別在這兒睡覺。”赫敏抖了抖肩膀,輕聲提醒道,“現在睡多了晚上會失眠的。”
“沒關係,正好我晚上不想睡覺。”
“?”
……
混血巨人魯伯·海格盤坐在巖洞裡,嚼碎剛採摘的草藥敷在面頰的淤青上,疼得呲牙咧嘴,但是看到旁邊吃飽喝足,逐漸沉睡的巨人,臉上不禁露出幸福的微笑。
格洛普今天乖巧多了,只是簡單揮了幾個勾拳,沒有再拎着他的腿扔出巖洞。
他肯定已經認識自己這個哥哥了。
或許也有一點烤肉調料的原因。
總之事情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可惜布斯巴頓即將開學,奧利姆急着趕回去處理學校事務,已經離開了,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沒人分享這份喜悅。
海格揉了揉痠痛的胸口,樂滋滋地幻想美好未來。
不知道鄧布利多會安排誰來接應他,等回到霍格沃茨就好了,格洛普會喜歡那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