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看着徐遠舉真的朝自己走了過來,齊琪驚駭之餘,尖叫聲瞬間充滿了整個機艙。
“出了什麼事?”
駕駛艙裡的飛行員也忍不住走出來一個。
“沒事兒,狗叫!”
秦衛擺擺手,示意飛行員可以回去繼續工作。
“你說誰是狗叫?”齊琪再次憤怒無比。
“叫聲猶如刮骨鋼刀,不知道還以爲殺豬呢。我說是狗叫已經屬於讚美了。”秦衛頭也不回地說道。
“姓秦的——”
“齊琪。你要是再胡鬧,我一下飛機就給教務處打電話,讓你回去。”路小佳突然站起來斥責道。
“哼。”
這個威脅顯然比較有用。齊琪瞪過去一眼,收斂了起來。不過坐下的時候還是氣呼呼的。
“小丫頭挺厲害呀。”
周恬一直都沒說話,這時候卻湊到秦衛耳邊笑嘻嘻地說道。
“你別誤會。?”秦衛連忙解釋:“你也在收容院呆過,也見過這這丫頭片子。她舅舅是巴縣縣長。你也曉得,我的產業大都在那片兒呢,而且葉元龍那幫人都跟這丫頭的舅舅交情很好。所以這死丫頭就成了百無禁忌的人物。我要是招惹了她,她就能找她舅舅或者葉元龍那些人;別人惹了她,葉元龍那幫人幫忙一說,我還不好不出面……根本就是個無解的難題。”
“那怎麼又要一塊兒帶着去雲南呢?”周恬又問。
“學校選的。我又能怎麼辦?”秦衛苦嘆,“別看她咋咋呼呼的,物理系的高材生呢。”
“物理?”鄭蘋如一直在旁邊偷聽,聞言不禁大爲驚訝,“我看這小丫頭,還以爲她是文科的呢。學的竟然是物理?”
“想不到吧?”秦衛苦笑,“我也想不到。”
“這小丫頭研究的是什麼?”周恬又問道。
“我也不知道。”秦衛撇撇嘴,“好像是什麼半導體和晶體管兒之類的吧。”
“不明白。”周恬搖了搖頭,不再問了。
“不過好像是真的研究物理的呢。”鄭蘋如湊到她耳邊,輕聲調笑道。
“去。”周恬不好意思地輕打了她一下。
……
飛機不久之後就到達了目的地昆明機場。
秦衛這回是來上任的。
早先,他就已經有了一個雲南生產建設兵團副司令的頭銜,也早就打算離開重慶那漩渦,跑昆明來曬太陽了。只是在重慶的事務總是沒完沒了,才一拖又拖。不過現在總算好了。雖然還兼着空軍總司令的職務,但空軍那邊的事務自有他人處理。實在不行還有周至柔,他在有需要的時候或者有計劃的時候提前通知一聲就可以了。而近期日本人又跟蘇聯死掐了起來,梅津美治郎被裕仁一通狠訓,發了瘋一樣猛打海蔘葳;阪垣徵四郎也在巨大的壓力下向鐵木辛哥所在的伊爾庫茨克發起了進攻。不過據傳聞,梅津美治郎是真打實幹。阪垣徵四郎卻聽從了自己參謀長石原莞爾的建議,只是做了做樣子。吆喝聲大。子彈都沒用兩發。
可不管怎麼樣,光是梅津美治郎對海蔘葳的進攻也足以拖住日本人的腿腳。這種大規模的攻城戰所消耗的物資根本就是個天文數字,以日本人的家底兒也只能勉力支撐,自然也就不可能再支持其他方向的大戰。這樣一來,中國戰場上出現了難得的平靜,日本人雖然屢屢吃虧。卻並沒有太大的動靜。
而外敵暫時沒有動靜,內部也就更沒有多少事兒了。唯一讓秦衛有所注意的,就是戴笠收拾了丁默村和王天木。這種過河拆橋的做法確實是有點兒不地道,也有些損害他秦大長官的信用。可這也不能怪秦衛。更不能怪戴笠,怪就怪丁默村和王天木等人不識擡舉。本來這幾個人已經是罪大惡極,按理該殺的。秦衛給了他們機會,讓他們戴罪立功,他們也都照做了,算是找到了機會回頭。可偏偏就是在這回頭的時候他們又犯了戒……近九噸黃金,這幾個人硬生生地從中貪掉了三分之一強。再加上戴笠和軍統的部分人員貪污的,一下子就去了一大半。戴笠當然不可能自己出頭把這事兒頂了,也就只有找他們來“出頭”。
本來,丁默村和王天木等人雖然前科太重,可這回反正也算是有功。所以,老蔣還專門招呼了戴笠,只要這幾個傢伙將他們私藏黃金的地點交待出來,就可以免死。可丁默村等人開始死活也不交待,受了刑之後,卻又故意“矇騙”軍統。蔣介石和戴笠自然不可能知道丁默村和王天木也不清楚自己的黃金其實在還沒藏好的時候就已經被人半道截去了,而且丁默村和王天木派去掩藏黃金的人也一直都沒有蹤影,他們就料定這是兩人在搞鬼。於是,老蔣大怒,親自下令,將丁默村和王天木等人秘密逮捕槍斃,對外則宣稱是爲了保護這幾人不受日本人的報復而改名換姓,送到了他處執行任務去了。而除去這兩人,故意隱匿那批黃金的總數,意圖從中貪污的周佛海,則乾脆就被老蔣調去了青海擔任省主席。表面上,青海剛剛經歷了一場小小的動亂,馬家軍又被調下了高原,川軍剛剛接手,局勢有些混亂,周佛海是去那裡擔當大任的,可實際上誰都清楚,在那裡,自有川軍潘文華等人好好地伺候這位政治投機商。
而這些事情處理完之後,秦衛也就無事一身輕,感覺在重慶越來越沒有存在感,乾脆就向老蔣請辭。老蔣挽留不住,只好放人。不過念在秦衛現在也是堂堂的民國二級上將,總不好去當個二線部隊的副職,所以,又給加了雲南警備司令部副司令兼滇黔綏靖公署副主任的頭銜。當然,這些職務雖然不是虛職,卻也實在不到哪兒去,可以什麼都不管,又好像什麼都能過問過問……
“諸君,秦衛已經到了。”
昆明。
一個名爲“南國大酒店”的旅店內,旅店經理趙元次看着眼前幾個打扮各異的人,神情肅穆。
“這個人的身份我就不用多說了。諸君都知道他是什麼人,也都知道他在歷次跟帝國的戰爭中擔任了什麼樣的角色……但我還是要告訴大家一件事:這是一個連天皇陛下都指名道姓要取他性命的人。”
“課長,所有人都已經安排到位。”客房部經理李洪陰沉着臉,邁着八字腳向前走了兩步,“我們這兒是從機場進城的必經之路。只要他來,我們就讓他永遠在躺在這裡。”
“很好。”趙元次點頭,“諸君!我們爲帝國盡忠的時候到了。命令所有人,把炸藥、手雷,所有的武器都拿出來。……這將是一場惡戰。我們可能……都將在這裡玉碎。但是,這也將是我們最高的榮耀。”
“秦衛是軍統的大頭子,聽說比戴笠還要高級。他會不會有所防範?”房間角落裡,戴着瓜皮帽,留着細長的小鬍子,一副正宗中國奸詐小商人模樣的劉福祿也突然開口問道。
“這一次的任務是土肥原將軍越過梅機關直接向我下達的命令。在此刻之前,知道這一情報的只有兩個人。而且上面也沒有派來其他人,所有人手都是昆明呆過至少兩年以上的……軍統就算是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得到情報。”趙元次道。
“秦衛是中國少有的上將級軍官,連龍雲都親自去接機。他們的車隊必然極爲龐大。怎麼判斷他坐的是哪一輛車?”又有人問道。
“只要是轎車。全數用炸藥或者手雷炸掉。我們在樓上埋伏,肯定可以做到這一點。”趙元次道。
“全部炸掉?”衆人一驚。
“沒錯。”趙元次鄭重地點頭,“全部炸掉。連龍雲、楊傑等人都一齊幹掉。”
“喲西……”
“課長,分發武器吧。我已經等不及了。”李洪獰笑道。
“不能着急。我們要等到車隊進城,並且即將到達酒店的時候才能開始行動……”趙遠次走到窗前,把窗簾掀開一條縫朝外看了看,“外面現在全部都是滇軍士兵。如果我們太早行動,會引起他們的注意的。”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劉福祿問道。
“大家先各自辦各自的事情。呆會兒車隊到了之後,我會摁下酒店的消防警鈴。到時候,酒店的客人必然會大亂,大家就可以趁機來領取武器……”
“鈴鈴鈴——”
趙元次話音未落,外間就突然響起了刺耳的鈴聲……
“怎麼回事兒?”
衆人大驚,不過趙元次總算鎮定,及時安撫下衆人的心緒,走到門前,附在門上仔細聽了聽,卻只聽到外面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而這時,外面人們的叫喊聲,像是什麼“起火啦”、“快跑啊”、“救命啊”之類的聲音也傳了進來,不時的還夾雜有女人的哭聲之類。
“真起火了?小泉君,你去瞧瞧。”
趙元次朝衆人點了點頭,又朝劉福祿下令道。
“是。”
劉福祿應了一聲,來到門前,小心翼翼地順着趙元次拉開了門縫朝外瞧了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