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到酣處,那趙姓公子猛的站了起來:“我趙某此次來乃是爲見識下這杭州風土以及杭州的文人,既然鄙人求黃宗羲黃先生以及吳劉良吳先生不得見,便也在這小小麗春院顯露一把,今日所在諸位,如有一人能對上趙某一副聯子,趙某願賠上百兩白銀,若有一人能以楹聯考住趙某的,趙某願將200兩白銀奉上,還請勞煩諸位金口了。”
正在飲酒的其他客人不由的都停下的酒杯,幾個北方出身的商旅直接就不滿的罵了出來:“哪家的小王八羔子,論學術去找你家師傅去,這又豈是你賣弄文采的地方?”這裡飲酒的衆人皆爲商人,能識字已是不錯,又怎會對他的楹聯?趙公子句話分明就是要借衆人的粗鄙來體現自己的才學,衆人焉能不怒?
那趙姓公子遠遠的撇了那商旅一眼:“我趙某乃不屑與你這等粗鄙之人費口角,”說罷對臺下拱拱手道:“趙某可出題了,還是剛剛那題目:遊西湖,提錫壺,錫壺落西湖,惜乎錫壺。有對上者,小生願以白銀百兩相酬!”
臺下衆人傻了,他們是商人,說起來怎麼賺錢都是行家,但是說起這楹聯詞對可都是外行,而且看這公子出手闊綽,家裡必定不凡,衆人也就不敢貿然施以老拳。
那趙公子環視四周,發現沒人回答,心裡便也得意了幾分:“承蒙各位承讓了,我願以杭州彙集天下文人雅士,必爲不凡,今日一看,不過爾爾啊,這百兩白銀,諸位不要也罷。”
“誰說沒人能對的上來,你且聽好:登南山,披男衫,男衫丟南山,難善男衫。這下聯如何?”出聲者正是嘉慶,前世他爲在酒吧裡吸引女生,這等對聯可背了不少,這千古一聯雖沒有衆人都認同的絕對,但是網上亦有不錯的下聯,他之所以這樣突兀的對出這個聯子乃是因爲那百兩白銀,有了那百兩白銀他就可爲韋春花贖身,不必過這等下等人的生活了。
四下落座的的商旅鬨然叫好,衆人都看那個賣弄學識的小白臉不順眼,既然有人跳出來唱反調,那當然就叫好嘍,有幾人甚至直接吩咐下人賞了銀錢下去。
嘉慶忙一個個的謝過打賞的客官,擡頭對那趙公子說道:“公子,不知咱這下聯對的如何?這百兩的銀票咱還沒見過呢。”
那趙公子冷哼一聲:“聯子還算得體,念你小小年紀還曉得看書的情面上,這銀子賞你也無妨。”說罷從袖筒中掏出一張銀票丟了下去。
嘉慶忙接住飄落的銀票,朗聲說道:“謝趙爺打賞。”現在可不是講面子的時候,這100兩銀子用處可就大了。
“你若再對出一個,我便給你白銀200兩,如何?”那趙公子扶這琅玕說道。
“全憑趙爺安排。”200兩,這可是連出去做生意的錢都有了,嘉慶當然要搏一把。
“好,聽好了上聯:玉瀾堂,玉蘭蕾茂方逾欄,欲攔餘覽。你且說出下聯來,不論工整與否,本公子都給你白銀200兩。”那趙公子心裡也有不服,一個小小烏龜也懂得楹聯?剛剛那聯肯定是哪裡聽來的,我再出一個副絕對,看他如何。
嘉慶一聽他的楹聯便樂了,他也曉得那公子肯定是不信他能對的出來,這第二聯同樣是個千古絕對,當然,他也絕對背過。
嘉慶假作思考一會便有朗聲道:“清宴舫,清豔荷香引輕燕,情湮晴煙。公子看如何?”這下聯乃是光緒年間一個進士所對,這趙公子是斷然不會過的。
那趙公子沉吟良久,又自袖筒摸出兩張銀票丟了下去:“勉強可算的通順,這銀子獎你也罷。”
那吳姓公子一看自己的貴客被人折了面子,便不由的怒上心來,他亦朗聲說道:“弱小烏龜,不識三代夏商周!”
嘉慶一聽也火了,這楹聯之事乃是舉子間的玩笑,哪有他這等辱及出身的?便也朗聲回道:“迂腐才子,只讀四詩風雅頌!”
四下的龜公以及客商們鬨然叫好,有些個客商甚至直接掏出了十兩二十兩的銀錠賞了下去,嘉慶忙四下鞠躬告謝。
那吳公子臉色頓成了豬肝色,且不說他給嘉慶用楹聯給回罵了回來,就說四周客商的叫好就是拂了他的面子,氣急攻心,吳公子也不管這還是麗春院了,張口就罵道:“烏龜滿身青甲!”
四下裡的龜公連帶老鴇都變了臉色,這吳公子是來找茬的嗎?怎的三番五次來尋衆人由頭?這煙花之地,龜公也是你一個小小書上能叫的了的?頭次可是說是你不懂規矩,這次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老鴇麪皮抽了一抽,有點想要發飆的衝動。
嘉慶也是怒上心來:“好啊,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相讓於你,你卻屢次施辱於我,這次便是饒你不得,他便也朗聲回罵道:“蜘蛛滿腹經綸!”
“好!”這下便不止那些個客商,連四下的龜公老鴇都拍手叫好,周圍的奴僕們一個個的都對吳公子三人冷眼以對。
那茅公子一看四下情景不對,忙扯下吳公子的袍袖說道:“吳兄不要和這小小龜公一般見識,我等隨可將這麗春院給抄沒了,但是令尊一向家風甚嚴,若知我等出入此地必會大發雷霆,我等也需回去了,吳公子切莫和這小子一般見識,我等還是趕緊離開的重要。”說罷又對老鴇拱手道:“今日多爲叨饒了,我們這便離去。”
老鴇也一臉的送客的意思說道:“我們這小店承接不了吳公子這等貴客,那就贖不遠送了,姑娘們,送客。”說罷,嫋嫋婷婷的轉身上樓去了。
那五公子還想發作,但被那茅公子一把拽住袍袖拖了下去。
“公子,咱還有400兩銀子沒賞呢?”嘉慶忙攔住他們的道路說道。
那吳公子氣的戟指嘉慶說道:“你這小烏龜莫要欺人太甚!”
“咱一個小小奴僕怎敢欺瞞公子,這位趙公子說了,一個聯子200兩,小的又對出了兩個,您看這銀子是不是?”嘉慶也不吭不卑道,他身後的幾個平時交情較好的龜公也都不動聲色的靠近了幾步,大有你不付錢我就打人的意思。
“趙兄,你且扶了吳兄先行一步,我與這小傢伙理論一番。”那茅姓公子忙將兩外兩人往外推道。
“好,茅兄小心,我等在吳兄府上再見。”那趙公子說罷便攙這吳公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