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牟遠走進房間,季潔的心一直在不停的打鼓。
“這房間真不錯。”牟遠很從容地走進房間,又走到窗邊,窗口鄰着海,推窗便可看到墨似的天空中閃亮的星星。在都市生活的人,難得看到那麼晶亮繁多的星星,好像灑在天鵝絨上的鑽石。海浪在夜色中顯得很平靜,輕輕的拍打着岸邊搖曳着的白色船隻,配合着夜色,此情此景,世界上的一切不快都會遠離。
可季潔沒有那麼輕鬆,她心裡惴惴不安。
牟遠回頭笑着看她,“怎麼不過來,看,外面多美。”
季潔仍然笑的極不自然,“的確很美。”她躊躇着不敢向前。
沒多久,熱情的老闆娘手裡端着兩杯紅酒和點心來敲門,用優美好聽的法語對牟遠說着什麼。牟遠同樣微笑着和老闆娘交談。
牟遠的確是個優秀的男人,最初季潔只是覺得他陽光溫和,可是不知何時,他變得斯文優雅,和牟言一樣身材頎長,雖然,他沒有牟言臉上那樣硬朗的線條,可是,至少他們都像他們母親林月茹的五官,精緻英俊,有很多相似之處,只是季潔卻覺得他們兄弟二人完全不同。
看着牟遠和老闆娘禮貌的交流,季潔神思飄渺。
“她說什麼?爲什麼給我們送酒?”
等老闆娘走了,季潔恍然回神,問着牟遠。
牟遠笑着說:“哦,她對我說,她這家旅館一直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凡是來她店裡的情侶,她都會送這套情人酒。”
“情人酒?”
“對啊,粉紅色的情人葡萄酒。爲了,爲了增加情人之間的……”牟遠有些羞澀不知如何說下去纔好。
季潔的臉也倏地紅了,忙躲開牟遠的視線,轉身走向陽臺。心底還在掙扎着。驟然間,自身後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擁緊。
季潔渾身一顫,僵凝地一動不動。
“季潔……潔兒……我也想像你媽媽那樣叫你,可以麼?我的潔兒,你不知我有多愛你。”說着,牟遠的下巴抵在季潔的肩頭,“潔兒,你喜歡月亮嘛?”在她耳邊溫聲細語。
季潔的心狂跳着,她緊張又害怕,聽他突然問起月亮,不禁挑起眼睛,看着天空中那輪皎潔的月亮。
“誰都喜歡月亮,不然怎麼會有那麼詩人寫月亮,一寫就寫了千百年?”季潔淡然回答。
牟遠從身後攬着她的腰,將她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身上,就好像只要一鬆手,會把她丟了似的,小心翼翼。
“可是,你知不知道,月亮太過耀眼,而耀眼的東西往往不會長久,就像煙花,炫爛耀眼,卻轉瞬即逝。月亮也會陰晴圓缺,變幻莫測,讓人琢磨不定,但是,它旁邊的星星就不同,無論什麼時候看到它們,都依然如故,雖然光芒不及月亮輝煌,卻比月華永恆。”牟遠說完這一大段話。
他們陷入沉默,季潔漸漸地意識到牟遠話中的意思,他在說牟言是月亮,而他就是光芒甚微的星星。是這樣麼?他想告訴她什麼?
她不置可否,難道,他知道自己愛着的是牟言?這個念頭讓她一陣心悸,她竭力掙開他的懷抱,轉身面對着牟遠。想從他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睛中看到答案。
原本在她眼中那抹冬日中和煦的暖陽,何時有了這般堅毅的神色?她居然一直沒有發現。
“牟遠?”她微揚起臉,凝視着他。他的眼神微沉,“難道,你不期盼一份永恆的愛麼?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可以給你這樣的永恆。”他仍兀自說着,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季潔仍然在他臉上找着答案。她懷疑地看着牟遠,可是她不敢問出口。
牟遠盯視着她的眼睛,那雙眼睛中放射的光芒讓他心痛,他知道她一定是在猜想是不是自己已經知道了一切,繼續溫柔地說道:“潔兒,我就是那顆星,或許沒有月亮光華奪目,但永遠都會在你身邊,守護你,愛你。”
季潔不用想都知道牟遠接下來會做什麼,他眼底的迷離,是男人對女人的渴求,她剛一要閃躲,卻發現他已將她緊箍在懷中,動也不能動了。
牟遠低頭,吻住她的柔脣,越吻越深,越吻越濃,越吻越渴望。不知何時移開她的脣,自頸間向下遊走。
天!季潔思緒極端的混亂,大腦在該與不該中爭氣,但是,她知道如果繼續下去,她就不能回頭了,她先是微微地推了推牟遠,以爲他會停一來,可是牟遠沒有停,他在她雪白的玉頸親吻,雙手在她的脊背間婆娑輕撫,呼吸漸漸急促。
不,不可以這樣。季潔心底的聲音在告訴她,她必須要推開他。
“不,牟遠,不要這樣。”季潔終於說了出來,牟遠心顫,他似乎能預料出季潔要說的話,這個時候她的反抗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心痛的無法呼吸。所有的壓抑化成他的吻,越吻越激烈,越吻越深,季潔的反抗也越來越大。
“不,牟遠,我不能嫁給你。”如晴天霹靂真襲心臟,那一刻,他覺得他的心跳曾停止過。可他沒有停下來,不顧一切地親吻着季潔。
季潔哪裡推得動他,嘴裡喊着:“牟遠,你在我心裡不是這樣的。”
這句話極大的刺激了牟遠,他驀地停下來。
“不是?我在你心裡是什麼樣的?”牟遠顯得很激動。
“是,溫和,陽光,禮貌,寬容對生活充滿希望,愛情至上的人。”
愛情至上,他的愛情在哪裡?牟遠嘆息。
“可是,你已經答應嫁給我了,我也一定會娶你,我們見過了雙方的父母,只差一個儀式,我牟遠不會負你,潔兒,難道你感覺不到我的真心嘛?”牟遠說着。
季潔咬了咬嘴脣,正色對牟遠說:“牟遠,我不能嫁給你……我知道這很殘忍,但是我沒辦法繼續下去了。其實,我,我愛的是……”她的嘴再次被牟遠堵住了。
這一次他的吻狂熱而執着,帶着隱忍的痛苦,他不能聽她說下去,他受不了,他可以裝作不知道,永遠裝作不知道。
季潔用力的掙扎,終於逃離了他的吻,“牟遠,不要這樣。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好,一次又一次的給你希望,我也同樣痛苦,同樣在掙扎,希望你能原諒。”
牟遠的吻仍然在他的臉上紛落,她很努力纔將這段話完整的說出來,希望牟遠可以停下來,這樣強求的感情,她相信牟遠是不會要的,可是她不知道當一個男人用全部身心去愛一個女人的時候,理智也會脫離他們的大腦,愛,永遠都是這樣無法理解和用語言表達的感情。
“牟遠,牟遠,你停下來。”季潔繼續掙扎。
“潔兒,我愛你,從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讓我如此失去理智的去愛,不管你愛誰,我都不在乎,只要我愛你。你是我的,我們就要結婚了,你是我的未婚妻,我要你,今天晚上就要你。”牟遠情緒異常的激動,男人的某種本能驅使着他想去掠奪懷裡的身體。
季潔感受得到牟遠滾燙的身體,她害怕,越發用力掙扎,但是她感覺到毫無用處,牟遠輕輕向上用力,季潔的腳便脫離了地面,被牟遠抱着,幾步就走到了牀邊,季潔更加緊張而害怕,她大喊着:“不要……不要……”
脣又被牟遠堵住,雙雙跌入牀裡。
那個溫潤如玉的牟遠,怎麼會變得這般兇猛?而相反本就強勢的牟言從來這樣的時候對她都是剋制和溫柔的。人性的另一種潛在性格大概是無法用正常的思緒去推理判斷。
牟遠已經扯去她的衣裙。季潔哭着狂喊:“牟遠,你不能這樣,你不是這樣的,對不起,是我不好,一再的傷害你,可是你不能……”說到這兒,季潔咬住了嘴脣,任淚水決堤,難道這是她應該付出的代價麼?因爲她很壞的戲弄了牟遠的感情,不,她不是戲弄,她只是沒有想明白,一切都像有隻無形的手,推着她前行,是另一個自己?還是她曾經自私的靈魂?無論是什麼,她都知道這一次,她真的逃不過了,美人計,擦邊球,最終她還是要喪失自己,她終於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沒有道永遠免費的午餐。
嬌嫩而完美的身體就在牟遠身下,她的每一寸肌膚都觸痛他的靈魂,天,她怎麼可以如此完美?
“我愛的是你的哥哥!”季潔終於不顧一切地脫口而出。
就在他可以佔有她身體的那一瞬間,就在他想征服她一切的一瞬間,這句話如驚雷般響徹在耳邊,她還是說出來了,他停止了所有的動作,看着身下的季潔梨花帶雨的臉,心如刀絞,碎裂的疼痛讓他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停下來了,季潔繼續哭喊着說:“我愛牟言,從他救我的那天開始我就知道我愛他,答應你的求婚只是爲了氣他,你是好男人,好丈夫的人選,又愛我,可我不愛你,我只把你當作朋友,我甚至無法忍受和你親吻,難道你真的要一個這樣的妻子嗎?”
她感覺到身上那個身體在顫抖。
“對不起,牟遠。我知道我應該爲此付出代價。”她緊閉上眼睛,放鬆了緊繃的身體,似乎在等着他接下來的侵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