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洪蒼和榮天朗一路交談,我們的車很快就開到了山腳下,等駱洪蒼把車開到一個狹窄的拐角之後,‘滴滴’的按了兩下車喇叭,隨後前面的大.麻雀的那臺車一腳剎車,停在了路邊。
‘吱嘎!’
駱洪蒼輕點剎車,把車橫在了路中間,直接將狹窄的山路堵死,伸手拔下車鑰匙以後,拿着槍對榮天朗比劃了一下:“我繼續幫你把戲做下去?”
“算了吧,我這個人怕疼,而且今晚還有正事要做,就不勞煩你動手了。”榮天朗聽完駱洪蒼的話,擺手拒絕了一句,隨後從副駕駛座椅後面的掏出一副手銬,直接把自己的手銬在了後座的扶手上:“你這個人有點意思,要不然,留下幫我吧,我知道我這裡的廟小,留不住你這尊真神,如果你能幫我把車良恭留在這邊的尾巴掃清,價碼隨你開,怎麼樣?”
“算了吧,你今天既然能把車良恭的家人交到我手裡,說明你對於清掃王浩辰這些人,早已經做到了心中鐵板一塊,有沒有我都沒什麼必要,而且我即使留下,我身後的人也不會把手伸向Y縣的。”駱洪蒼直言回絕。
“可惜了,我身邊如果要是有你這麼一個人的話,今天的計劃,至少可以提前五年。”榮天朗被駱洪蒼拒絕以後,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惋惜,隨後繼續道:“既然你幫了我一個忙,那我就不妨再多說一句,其實你們今天劫走的那些人裡面,那個小男孩並不是車良恭的兒子,而是被他領養的一個孤兒,他是車良恭步下的一步迷棋,爲的就是給外人造成一種他們家裡人重男輕女的假象,還有那個老頭子,也不是車良恭的父親,如果你們談判的時候,他如果提出了先把女人接走,打算把兒子和父親留給你做籌碼,千萬別上了他的當。”
聽完榮天朗的話,我再次皺起了眉頭:“車良恭這個人,也太賊了吧。”
“你的話我記住了,謝謝。”駱洪蒼聽完榮天朗的話,微微點了下頭,神色凝重了不少,看他的眼神,肯定也沒想到車良恭還埋了這麼一部暗棋。
“你應該知道,我告訴你這些,不是爲了一句謝謝。”榮天朗話音落,身體後仰,靠在了座椅上。
駱洪蒼聽完榮天朗的話,拿過了他的手機,撥通了自己的號碼,等鈴聲響了一下之後,低頭編輯了一條短信,發到了榮天朗的手機上:“我會給你留幾個人,但是他們絕對不可以出現任何意外。”
“放心!”榮天朗聞言,眼神中閃過了一抹光彩。
‘咣噹!’
駱洪蒼跟榮天朗說完話之後,我們倆直接走到了前面那臺車邊上,駱洪蒼敲了敲車窗,看着裡面的小番:“你帶四個人留在Y縣,幫榮天朗處理一些事情,需要的時候,他會給你打電話。”
“明白!”小番聽完駱洪蒼的話,一句多餘的話都沒問,直接點頭應了一聲。
話音落,我和駱洪蒼也坐到了前面大龍的那臺車裡,我們上車的時候,車良恭的父親、妻子和兒子都在這臺車上,隨着我們打開車門,車良恭的妻子緊緊的把兒子抱在了車裡,那個老人也擋在了他們母子面前,看見這一幕,我忽然覺得有些可笑,因爲這三個人裡面,除了車良恭的妻子,剩下的老人和孩子竟然都是僞裝的,而自從我們抓人開始,這一家子就全都照顧着這個男孩,而刻意去忽略了車良恭的親生女兒,如果不是榮天朗提醒了我們一句,他們的行爲,已經絕對足以混淆我們的視線了。
“蒼哥,咱們現在怎麼辦,往哪走?”大龍看見駱洪蒼我們倆上車,轉頭問了一句。
“走便道,直接回安壤。”駱洪蒼話音落,就開始閉目養神,沒再說什麼,看見他這副模樣,我也把車窗微微敞開了一條縫隙,開始自顧吸菸。
……
因爲我們回去的時候是走的便道,所以比來的時候耗費了更多的時間,一直到天色徹底黑了下去,也沒看見目的地,百無聊賴的我,直接靠在座椅上開始睡覺。
雖然在車裡睡覺很不舒服,但是我這一覺倒是睡的還挺踏實的,隨着車輛一陣顛簸之後,我從昏睡中醒來,看了一眼外面熟悉的街景,時間都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我打了個呵欠,扭頭看了看,車良恭的妻子和父親仍舊一臉警惕的模樣,懷中那個小男孩也睡着了,我看了看身邊同樣在睡覺的駱洪蒼,伸手拍了一下大龍的肩膀:“咱們這是去哪啊?”
“蒼哥說讓我直接往城北開,到地方再叫醒他,但是沒說去哪。”大龍聽完我的問話,呵欠連天的回答了一句:“飛哥,你腳底下有紅牛,遞給我一罐唄,開了一路的車,我感覺眼睛都花了!”
我笑了笑,打開一罐紅牛遞了過去:“要不然你靠邊停車,我替你一會吧。”
“沒事,現在都已經進城了,沒多遠了。”大龍接過紅牛喝了一口,強打着精神迴應了一句。
看見大龍困得迷迷瞪瞪的樣子,我也不再繼續睡了,同樣打開一罐紅牛喝了幾口,開始陪他聊天提神,過了差不多半小時的樣子,我們的車已經開到了城北一帶,我伸手推了一下駱洪蒼的胳膊:“蒼哥,別睡了,到家了!”
“啊,知道了。”駱洪蒼被我叫醒之後,睜開眼睛清醒了一下,隨後看了看四周的街景:“大龍,能找到火化場嗎?”
“哪?!”大龍聽見駱洪蒼說出的地名,一下就精神了:“蒼哥,這大半夜的,咱們往那邊去幹啥呀!”
“聽我的,往那邊開吧。”駱洪蒼打了個呵欠,點燃了一支菸。
……
又過了二十分鐘左右,我們這邊的車隊全都拐進了通往火化場的道路上,周圍的景象漆黑一片,偶爾一陣風吹過來,還不時有冥幣在燈光下飛舞盤旋,大龍看着周邊荒涼的景色,和已經進入視線的火化場,明顯有些發毛:“蒼哥,咱們接下來還去哪啊?”
“順着這條路,一直往裡走。”
聽說駱洪蒼讓大龍繼續往裡面開車,我瞬間猜到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你要去周坤當初開賭場的那個莊園?”
駱洪蒼聽見我提起這個地方,點了點頭:“怎麼,你也知道那個地方啊?”
聽見駱洪蒼問起這件事,我做了個深呼吸:“當年周坤的雙腿,就是被王國豪廢掉的,那天晚上,是我陪他一起來的梨樹溝這邊,而且我最早跟張宗亮在一起的時候,也被周坤的人抓過來過,我本以爲事情過去這麼多年,周坤這個人已經成爲了歷史,沒想到,你竟然也記得他藏身的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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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忘了,周坤當年可是房鬼子的傀儡,說起來,梨樹溝的這個莊園,還是房鬼子給他蓋的呢,只是這個地方屬於違章建築,並沒有明確的歸屬,所以房鬼子倒臺之後,也沒人注意到這個地方,當年周坤選擇在這裡開賭局,就是因爲隱蔽,所以咱們在這裡藏人,也會比較安全。”
“……”
駱洪蒼我們一路閒聊,大家很快就趕到了周坤那邊開賭局的莊園,時隔多年,這個莊園裡面的魚塘已經乾涸,變成了一個散發着惡臭的污水坑,後面那個小二樓也長滿了爬山虎,不少玻璃都破碎了,黑洞洞的宛若一張張巨口。
‘咣噹!’
等我們這邊所有的車都停穩了以後,駱洪蒼率先推門下車:“到地方了,所有人都精神一下!”
‘咣噹!嘭!’
聽見駱洪蒼的話,大.麻雀和希佑也推開了車門:“我們這裡有吃的和水,還有蠟燭,都過來領一下,一會咱們分一下組,大家輪流休息!”
大.麻雀說話間,他旁邊的青年也開始從車裡往外拿東西,除了食物和蠟燭,還有蚊香什麼的,等大家都領完了自己的東西之後,我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率先走進了房間裡,因爲擱置太久的關係,這個房子裡變得像個鬼屋一樣,地上是一層厚厚的塵土,還不斷地有老鼠亂竄,用手機晃了一下四周,牆上還有當初國豪開槍時留下的彈洞,周坤那個房間的門框上,也有我們當初用刀劈砍門鎖的痕跡,一想起國豪當年帶我來這裡時的模樣,感覺就像昨天發生的似的。
我推門走進周坤的辦公室以後,這個房間裡的東西都已經被搬走了,但是像牀和寫字檯那些笨重的傢俱倒是還在,進門之後,我也顧不得髒,直接把手裡的一個夏涼被鋪在了寫字檯上,充當牀鋪,正收拾的時候,就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吵鬧聲,隨後推門就走了出去,此刻大龍和小胖他們正圍着車良恭的家人,不斷的吆喝着,看見這一幕,我也擠進了人羣裡:“怎麼回事?”
“飛哥,這個老傢伙要鬧事!”小胖看見我到場,指着人羣裡的那個老頭:“我們一共分了三個房間,兩個老的一個屋,這個女的一個屋,兩個孩子一個屋,但是他不同意。”
“不行!我孫子必須跟我住在一起!”那個老人聽見小胖的話,毫不猶豫的迴應了一句,同時把那個小男孩擋在了身後。
“沒錯,我不管你們抓我們來,到底是打算幹什麼,但是這個孩子是車家唯一的血脈傳承,他一定不能跟我們分開。”車良恭的妻子聽完老人的話,也跟着一臉倔強的開口。
聽完這兩個人的話,我暗自咬了咬牙,忽然感覺那個小男孩有些可憐,但隨即釋然,對小胖點了下頭:“行啊,既然他們想跟孩子住一起,就讓這個小男孩跟他們老兩口一起住吧。”
我一句話說完,車良恭的父親和妻子臉上都出現了一抹輕鬆的表情,看見他們的樣子,我伸手指着那個小女孩:“把她單獨關起來。”
‘刷!’
聽見我的話,車良恭的妻子瞬間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