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組合燕京演唱會還有最後兩天時間,所以五棵樹體育館已經提前把她們的宣傳海報掛在了大門口的海報牆上。
不僅僅是五棵樹體育館門口,早在幾天以前,燕京的各大報刊、公交車站還有電視臺娛樂節目,廣播電臺,網絡媒體等各宣傳渠道都在爲蝴蝶的這場演唱會預熱。
不管孫文林心裡對待唐重到底是什麼樣的態度,華聲娛樂對蝴蝶的力捧倒是不遣餘力的。她們現在享受的待遇完全是公司天王天后級人物發片開演唱會時的待遇。
只是誰也沒想到的是,五棵樹體育館門口的海報會被人潑血。
而且,三人的腦袋都被畫出一個紅圈圈,紅圈圈裡面寫出一個大大的‘殺’字。
觸目驚心!
“我下去看看。”唐重說道。
“不要下去。”白素一把拉住唐重的手臂。“讓保安過來問問就行了。”
唐重知道她是擔心自己會出事兒,好像那潑血歹徒還沒有離開稍不小心就會中了伏擊一般。
“沒關係的。”唐重笑着說道。“難道你不知道我打架厲害?”
看到此情此景,他的心裡早就憋着一股子火氣。又怎麼可能不想着下車去查個水落石出?
唐重推開車門下車,張赫本也要跟着下車。白素攔也攔不住,索性也跟着下車。人多力量大,好歹她也學過幾手功夫。
現在已是深夜,前面的大馬路上倒是車來車往卻不見人跡。
霧氣極大,寒氣入骨。白天還沒有那麼明顯的感受,到了晚上降了溫,燕京冬天的冷洌就讓人難以消受了。
因爲演唱會時間還沒到,而且這是演唱會館後門,所以只有兩排路燈孤零零的閃爍着。整幢大樓就像是一頭安靜的野獸,蹲守潛伏在這漆黑的天幕裡。
唐重下車,身影就立即被霧氣籠罩。好在有車燈照耀,還能夠清晰的看到他的影子。
張赫本緊跟其後,兩人很快就走到了車前束燈的照耀點,那被潑了血的宣傳海報面前。
“真討厭。”張赫本氣呼呼的罵道。在燈光的照耀下,她的小臉紅乎乎的,就像是一隻熟透了的大番茄。“把人家的臉潑的這麼醜。難看死了。”
唐重倒不在乎自己的美醜,他的鼻子靠近那血跡,用力的嗅聞一口,一股子腥氣便撲鼻而入。
“是羊血。”唐重說道。
“你怎麼知道是羊血?”白素問道。
“有股羊騷#味。”唐重說道。他的腦袋靠近,眼睛炯炯有神的在畫報上掃描,然後伸手扯下一小塊乾枯了的血塊,說道:“看。上面還有羊毛。”
“血已經幹了。是不是潑很久了?”白素用手指頭碰了碰那血跡,說道。
“也不一定。”唐重說道。“天氣寒冷,現在的氣溫應該已經是零度以下了。他們提着血過來,說不定在路上的時候就凝固了----看這情形,更像是幹了之後用力的塗抹上來的。不然這顏色不會這麼不勻稱。有的地方色重,有的地方根本就沒有塗抹上。”
“這還有一排字。”張赫本指着她們在海報上的腹部位置喊道。他們的視線全都被腦袋上那個大大的‘殺’字所吸引,都沒注意到腹部還有顏色更淺一些的一排小字。“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誰欠他們錢了?”
“這只是障眼法。”唐重說道。“掩飾他們真正的目的。隨便說個理由讓我們去猜真兇,怎麼可能猜的到?你們看下面這排字跡-顏色比上面的更淡。說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他們把血提過來,因爲天氣太冷了,血在路上就開始凝固。不知道他們在車上用了什麼辦法加溫,讓血再次融化開。然後就寫了上面的幾個‘殺’字。不過外面的天氣實在太冷,很快的,血就再次乾枯了。於是,他們寫下面這排字的時候顏色就更加淡了-”
張赫本嘖嘖稱讚,看着唐重說道:“你不去做偵探真是可惜了。”
唐重沒有理會張赫本的讚美,在他眼裡,那更有可能是譏諷。
而是對白素說道:“找門口的保安過來問問。”
白素點頭,就往門口的保安亭走過去。
保安亭裡兩個保安正坐在電爐子旁邊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看其臉色和眼神,已經有了三五分醉意。
兩個保安沒想到有人過來,慌張站了起來。瘦小的那個用不太標準的華夏語說道:“對不起。我們不是想偷懶-----是這天兒實在太冷了。不喝兩口都沒辦法在這外面熬夜。”
白素也知道底層人的工作艱辛,但還是有些生氣的說道:“你們烤火爐喝酒我都不管。可你們既然拿着這份薪水,總得爲自己的工作負責吧-你們有沒有看到有人從這邊進來?”
“沒有啊。”兩個保安連連搖頭。“別看我們在喝酒,眼睛一直盯着這門口呢。別說是人,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白素就指着遠處的宣傳海報,問道:“那上面的血是怎麼回事兒?”
“血?”兩人跑到海報牆上面一看,一下子給嚇懵了,大腦完全清醒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兒?我們真的沒有看到有人進來啊。眼睛一直盯在哪兒呢。有人進來,我們怎麼可能看不到?”
“找你們負責人過來。”白素怒道。
“我們現在就擦現在就擦。”那個大個子保安急聲哀求。“小姐,我們現在就動手擦掉,保證乾乾淨淨的。你可別告訴主管,他會把我們辭退,薪水全都扣掉-這沒幾天就過年了。我們一家老小可就指望着我這點兒死工資過活啊。我們保證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保證把這個門給看的嚴實。”
聽他們說的可憐,白素心軟,說道:“趕緊擦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不會再給你們留情面。”
“是是。”兩人連連點頭。然後一個跑去打熱水一個去找拖把,賣力的去擦拭海報上的血跡。
等到他們把海報擦拭乾淨,再次跑到白素面前哆哆嗦嗦的道歉。
白素擺了擺手,他們趕緊往保安亭裡面跑去。
天冷。打的熱水很快就成爲冷水。他們的手抓着那溼抹布和抓塊冰沒有什麼區別。
“現在怎麼辦?”白素問道。
“難爲他們也沒有用。”唐重說道。“他們既然有心做成這件事情,也不是兩個保安就能夠防住的。這件事情也就是爲了噁心我們一下,對我們的演唱會沒有什麼影響-走吧。回去睡覺。要麼他們再不出現。只要他們再出現,總會被我們抓住的。”
“也只能這樣了。”白素嘆息。“回去吧。”
車子再次開動,駛往蝴蝶組合住宿的酒店。
一路上大家沉默無語,唯有在心裡祈禱接下來的行程事事如意。
可惜,越是希望沒事兒,越是發現了問題。
剛開始還沒有察覺什麼,當車子上了立交橋,他們的車子在立交橋上拐來拐去,而有一輛黑色的別克商務車也緊跟在他們的車子屁股後面拐來拐去時,引起了唐重的注意。
司機只是司機,沒有保鏢的功能。危機意識沒有那麼敏銳。而且對方的車子跟蹤的很隱晦,如果沒有學過反偵察手段可能都不會發現異常。
唐重坐到前面去,對司機說道:“從左邊那個口拐下去。”
“路不對。”司機質疑着說道。
“沒關係。拐吧。一會兒咱們再拐回來。”唐重笑着說道。“我懷疑有人跟蹤我們。”
司機一聽,立即變得緊張起來。握着方向盤,把車子往唐重指示的那條口拐過去。
“不要緊張。握好方向盤。”唐重說道。
“唐重,有人跟蹤我們?”白素急聲問道。
“看看他們會不會跟過來吧。”唐重笑着說道。“都這個時間點兒了。我就不信有人會跟着咱們的車子去河北。”
於是,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轉到身後,盯着那輛被唐重認定爲‘跟蹤車輛’的商務車。
那輛商務車在路口稍作猶豫,突然間拐了過來。然後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向這邊追趕了過來。
顯然,他也意識到自己的行蹤暴露,也不準備再掩飾自己了。
“把車子靠邊停下。你坐到後排。”唐重趴在後座對司機喊道。
司機完全聽從唐重的指示,路邊停車。解安全帶,快速朝着後門跑來。
唐重已經從另外一邊的車門下車,然後跳進了駕駛室。
“唐重。”白素擔心的問道。“你會開車嗎?”
她可從來沒有見過唐重開過車啊。而且上次她說要給唐重買輛車代步,他還推說自己沒有駕照。
“會一點點。”唐重說話的時候,已經熟練的把車子發動起來。在車流極少的馬路中間調換車頭,轟轟隆隆的朝着那輛別克商務車撞過去。“把它當做碰碰車開就沒問題了。”
他的雙眼赤紅,眼神冷厲如冰刀。
對方的一再挑釁,已經激出了他心底的火氣,讓他的身體獸血沸騰。
加速。加速。再加速。
他把車子的速度潛能全部發揮出來,一往無懼的朝着跟蹤而來的商務車車頭撞擊過去。
不偏不倚,一幅同歸於盡的架勢。
如果他有個兒子的話,一邊會在旁邊大喊:我爸要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