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重也不知道李鐵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知道花明因爲自己的意圖已經改變了李鐵樹一生的命運。
回到寢室後,洗了個澡,然後躺在牀上午休。
樑濤和李玉的心情也不好,李玉沒有找唐重借電腦玩遊戲,而是爬到上鋪看小說。樑濤平時總是喜歡在寢室裡唱歌,今天也沉默了。
就連外面走廊的樓道也顯得比往常要安靜一些,沒有人鬼哭狼嚎,更沒有人大聲說笑。好像大家都沉浸在某種悲傷的氛圍中。
沒有人能夠想到,那個脾氣火爆的男人對這些男生的影響有這麼大。
花明推開寢室門走進來,賊眉鼠眼的說道:“兄弟們,告訴你們一個驚天動地的好消息。來吧,趕緊求我吧。你們一求我我就會說出來的。”
沒人理他。
“怎麼?不相信。我向你們保證,這個消息絕對勁爆。一定會讓你們覺得貨有所值。”花明繼續嚷嚷着說道。
“我說老大,你安靜一會兒行不行?”樑濤爬起來對着他喊道。“就算你不爲李教官的離開感到難過。也應該體會一下我們的感受吧?”
“嘿嘿,男人有什麼好難受的。女人才是咱們的目標。你們知道我剛纔回來的路上遇到誰了嗎?你們猜猜。”
沒人去猜。
“算了。我要是不說出來,你們猜一輩子也猜不出來。”花明一個人起勁兒的唱着獨角戲。“蘇山。嘿嘿,女神蘇山。我竟然遇到她了。天啊,真是太漂亮了。比錄取通知書封面上的漂亮多了。那上面的是死的-呸呸,我纔是死的呢。”
“那上面的是靜態的,根本就沒辦法體現出她的神韻。剛纔我們迎面走過,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我們的眼神深情對視-我感覺自己的靈魂出竅了。我沒有了肉體,我只有精神世界。我的周圍都是花海,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我們手牽着手在油菜花叢裡奔跑----”
花明滿臉陶醉的樣子,仰着一張大餅臉說道:“那一刻,我竟然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她是那麼的漂亮、那麼的優雅、那麼的聖潔。我除了長的好看一點兒外,竟然找不到可以和她相提並論的優點了-她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花。我只是一片粗壯的綠葉。”
樑濤從牀上跳了下來,眼睛放光的問道:“真的假的?”
“真的。”花明認真點頭。
“在哪兒遇到的?”樑濤急切的看着他。
“在水房門口。”
一聲風過,樑濤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我還沒說完呢。”花明對着樓梯口扯着嗓子喊道。“她的身邊還有一個男人。”
可惜,樑濤已經聽不見了。
花明撇了撇嘴,很不屑的說道:“這貨,一看就知道是個菜鳥。沒有徵服女神級BOSS的經驗。像蘇山這樣的女人,你越是追着她捧着她讚美着她,就越是沒戲。你要是有勇氣上去抽她兩耳光,說不定她還真愛上你了。”
“你抽了嗎?”唐重問道。
“我抽了。”花明不好意思的笑着。
“效果如何?”唐重眯着眼睛笑了起來。心想,那個女人還真是禍水級的人物。每一個見到她的男人都念念不忘。這樣的女人還讀什麼書啊?直接去做大名星拍戲好了。
“效果不錯。我清醒了。”花明輕輕的撫摸着自己的臉,說道:“真痛啊。”
“------”唐重相當的無語。
感情這貨抽的是自己的臉啊。
“你真見到她了?”唐重扯了個枕頭墊在脖子下面,饒有興致的問道。
“當然。”花明得意的昂起腦袋。“就在咱們經常去打水的水房。她穿着一件白裙子。頭髮用一根紫色髮帶紮了起來--唉,一羣花癡跟在她屁股後面追看。我跟了幾十米覺得幹這種事情太丟份兒,就回來了。”
頓了頓,又說道:“樑濤真是個傻逼。他去了也沒戲。蘇山身邊跟着個帥哥。都不比我差。”
“跟着個帥哥?是哪天遇到的那個人嗎?”唐重在心裡想道。“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
“讓他死的瞑目吧。”唐重笑着說道。
“就是。讓他被打擊打擊也好。省得整天惦記着。”花明點頭。“咱們寢室除了我,你們都沒戲。”
“我也是這麼想的。”唐重說道。
聽了唐重的稱讚,花明咧開大嘴笑了起來。
從書櫃裡面摸出氈板和菜刀,咔嚓咔嚓的給自己的兔子小乖切青菜。
唐重看着他一臉滿足的樣子,心想,這傢伙還真是會自得其樂。
“老大,你確定你在水房門口看過蘇山?”樑濤不甘心的問道。
“是啊。”花明不耐煩的回答道。“我說,你到底要問多少次才能相信?”
“那爲什麼我去了沒有看到呢?我還到處找了,也沒找到她。”樑濤遺憾的說道。
“遇到女神這種事情,是需要機緣的。施主,你機緣不夠,繼續修行吧。”花明呵呵大笑着說道。
“狗屁機緣。等到軍訓結束,我要去國際金融系的教學樓門口守着-----我就不信等不到她。”樑濤咬牙說道。
唐重的精神爲之了震,問道:“樑濤,你說什麼?蘇山是國際金融系?”
“是啊。”樑濤點頭。“你不知道?”
“她現在大幾?”唐重問道。
“大四。”樑濤說道。“她是最後一年了。明年就要畢業了。咱們得抓緊時間。”
然後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唐重,說道:“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激動的樣子?”
“他也是白激動。”花明大大咧咧的說道。“屌絲怎麼可能泡到女神?只有我這種王牌屌絲纔有機會。”
唐重笑笑,說道:“我就是問問。”
“唉。”樑濤嘆息。“看來你也對那個蘇山有意思。咱們寢室就有兩個競爭對手。整個南大會有多少?優秀的男人那麼多。看來,我沒戲。你們也都沒戲。”
“我說老三,你不能長他們志氣滅咱們自家威風啊。你和老二沒戲,並不代表我也沒戲。”
“你是最沒戲的一個。”樑濤反擊。
“我和你打賭。”花明梗着脖子說道。
“賭什麼?”
“如果我泡不上蘇山-”
“泡不上你就怎麼樣?”
“我把我的兔子燉了吃了。”花明一臉猙獰的說道。
“好。你要是泡上了,我把你的兔子帶毛生吃了。”樑濤也滿臉凶神惡煞。
就像小孩子以爲自己以後可以長的跟大樹一樣高,年輕人也總是喜歡拿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來做賭注。
那個時候,他們還懂得享受幻想帶來的樂趣。
四人跑到籃球場的時候,那邊已經聚集了不少一班的男生。
“李教官真的走了嗎?誰來替換他啊?”
“會不會新來的教官比李教官還兇啊?”
“應該兇不過李教官吧?不過-----我還是喜歡李教官-”
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着。看到唐重過來,男生們都主動圍攏過來詢問他情況。
即便唐重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可他們還是喜歡找他說話。
魯一飛沒有出現,他和其它兩名中暑暈倒的男生還在休息。
三點鐘到了,一班的男生自覺的到球場中間站成方隊。
因爲李鐵樹教官的嚴格要求,現在他們都養成了遵守時間的好習慣。
“教官來了。”有人喊道。
在籃球場的入口,幾個身穿軍服的軍人大步走了進來。
“咦。李鐵樹教官也在裡面。”有人驚喜的喊道。
“不會又來向我們告別吧?”有人擔心的說道。
當李鐵樹教官站在一班的隊伍前面時,大家都一臉的疑惑。整個班級,只有一個人心裡瞭然。
“立正。”李鐵樹大聲喊道。
大家的精神一抖。腰背挺直。
“向右看齊。”李鐵樹繼續發佈號令。“小碎步動起來。快。快。”
唰唰唰-----
大家跑動起來,向右邊的隊員看齊。
“稍息。”李鐵樹教官喊道。他一臉嚴肅的看着大家,說道:“你們現在心裡是不是很失望?好不容易把那個瘟神送走了,他怎麼又回來了?”
“教官。我們可沒有這種想法。”
“就是。我們可一直想着你呢。還想要去給你送行-----”
“教官,你可回來了-----這次不走了吧?”
看到大家情真意切的模樣,李鐵樹咧開嘴巴笑了起來。
“和你們開個玩笑。”李鐵樹聲音溫和的說道。“我相信我帶的兵。就像我相信自己一樣。我知道,你們不是我說的那種人。我也知道,我做人不會那麼失敗。”
“不錯。這次我回來就不走了。一直到軍訓結束,一直到軍訓表演結束。我會把你們帶到軍訓的最後一天,我會和其它的教官一起離開。你們說讓我儘量多笑,我答應你們。但是,你們能不能也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兒?”大家問道。
“我要軍演第一。”李鐵樹大聲喊道。“你們,給我把第一拿回來。”
“成交。”男生們大笑着喊道。
這是君子協定。
不用筆墨,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