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重聽蘇山介紹過師父李香君表演茶道的程序,用清水浴身,用音樂娛心,心無雜念,吃素三天。
當然,這只是之前的準備工作。泡茶的時候更是有各種需要注意的事項,水需要用鶴鳴山的無根水,茶也需要李香君親自採摘烘烤的鶴鳴茶。水的溫度、泡茶的時間都非常的重要講究。
現在,屋子裡烏煙瘴氣,主人情緒敗壞,客人們也心情不佳。李香君泡茶的心境自然被破壞殆盡。
這樣的環境下,李香君也確實沒辦法泡出好茶。
再說,心情不佳,就是仙水甘露恐怕喝起來也沒滋沒味。
那個時候,這些強行索茶的公子哥們便要攻擊茶仙徒有虛名了吧?
李香君說完這番話,就準備起身離開。
“聽聽。你們聽聽。多麼高深的茶道啊。你們聽懂了沒有?”
“懂了。茶仙泡茶需要好心情。也就是說,她現在沒心情泡茶給兄弟們喝。”
“秦少,你把我們招呼過來,就是看這女人裝腔做勢的啊?這可太不地道了啊。要是我身邊有這樣的女人,早大耳瓜子抽過去了。”
姜可卿放他鴿子,李香君拒絕泡茶,再加上兄弟們的冷嘲熱諷,秦堪惱怒非常,覺得自己都快要氣爆炸了。
公子哥們有一個特點,當他們順風順水時,不介意在別人面前體現自己的斯文儒雅。因爲這樣會讓他們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但是,當他們遇到什麼挫折受到什麼刺激時,他們就會變得冷血暴躁,蠻橫無禮,心狠手辣,不計任何後果。
他的表情冷洌,眼神兇狠地瞪着李香君,說道:“李香君,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今天,你必須要給我的兄弟們泡一壺好茶。不然,你就別想走出這個屋子。”
李香君纖細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說道:“秦少,你這是強人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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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們這些女人給臉不要臉。”秦堪破口大罵。“臭婊子,我捧你擡你,把你當神仙一般對待時,你忸怩拿捏,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裡。現在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真神仙還是假神仙-----這壺茶你不想泡也得泡。”
他這番話不僅僅罵的是李香君,還有那放他鴿子讓他在朋友面前丟醜的姜可卿。對他來說,這兩個女人一個比一個討厭。
當然,姜可卿比李香君更討厭。只是姜可卿難以對付,只好找一個軟柿子來捏一捏來找回幾分顏面。
李香君是一個極其驕傲的女人,一生侍茶奉茶,幾乎不染塵事。聽到秦堪當衆罵他‘臭婊子’,她的臉色也變得難堪之極。
“辱人者,必被人辱之。錢我退你,泡茶休想。”李香君冷聲說道。“我不給心臟口臭者泡茶。”
心臟口臭?
衆人大笑。
“秦少,聽到沒有?人家罵你心臟口臭呢。”
“你怎麼知道秦少的口臭啊?你吃過嗎?”
“秦少,你就給她吃一口吧。讓她知道你的嘴巴一點兒也不臭,是甜的。”
熱血上涌,怒火攻心,再加上週圍兄弟們的吆喝鼓動,秦堪看向李香君時,發現這個女人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尤物。
面如海棠幽蘭,眼如星辰明月,脖頸修長性感,皮膚粉嫩白皙,身穿一襲輕薄白棉長衫,玲瓏的身段若隱若現。
俏臉微寒,似怒似嗔,給人三分懼意,卻留有七分的風情。
姜可卿沒來,眼前不也有一位絕代佳人嗎?
既然沒辦法撲倒魔妃,那就在這位小神仙身上佔些便宜也好。
秦堪食指大動,眼裡浮現出淫#穢的光芒,譏笑着說道:“罵我心臟口臭?那好,我就聽兄弟們的,讓你看看我的心臟不髒,讓你聞聞我的嘴巴臭不臭。”
說着,秦堪就朝着李香蘭走了過去。
李香君拂袖欲走,卻被一些公子哥有意無意的擋住路線。她往東,有人在東邊把她攔下。她往西,又有人跑到西邊把她攔下。
李香君人稱‘茶仙’,無論走到哪裡都是被人以上賓之禮對待。還從來沒有經歷過今天這樣的陣仗。
這些公子哥們無法無天,想要把她這個神仙給拉下凡塵。她真是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贏。處境爲難之極。
“你們都住手。”李香君的侍茶童子衝了過來,擋在李香君的前面,眼神兇惡的盯着那些公子哥,聲音清脆卻又尖利的喊道:“你們不許欺負師父。會遭報應的。”
“有花堪折直須折。”秦堪大笑,說道:“如果就這麼把這朵花給放跑了纔會遭報應吧?”
“你們這些壞蛋,禽獸。師父認識很多大人物,他們不會放過你們的-----”童子終究只是十幾歲的小孩兒,也是頭一回遭遇這樣的破事,又急又氣,眼眶都紅了。
秦堪怒了。
他一把抓住童子的衣領,喝道:“哪裡來的小混蛋?給大爺死一邊去。再敢搗亂,看我把你的狗腿打斷。”
他用力一推,那侍茶童子的身體便向後倒去,站立不穩,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童子沒有就此放棄,再次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咬牙切齒地朝着秦堪衝了過去,一幅要和他拼命的架勢。
秦堪身後閃過一個黑衣人,一腳踢向他的胸口。
他是秦堪的貼身保鏢,是燕京有名的技擊高手。他知道秦大少現在滿腔火氣,心裡想着用自己的手段幫他消消氣。
如果被他一腳踢中,這單薄瘦弱的童子非要丟掉半條命不可。
“小龍。”李香君急聲喊道。
可是,喊叫有什麼用?
雙方搏鬥的時候,拳頭硬纔是唯一的真理。
黑衣男人倒飛了出去。
因爲事發突然,有兩個公子哥躲閃不及,被黑衣男人的身體給重重地撞倒在牆壁上面。
啪!
三人的身體重疊在一起,那兩名公子哥發出慘叫的聲音。
他們嘴皮子厲害,但是身體早就被酒色掏空,一點小小的傷害都能夠叫他們呼天喊地,疼痛不已。
“哎喲,痛死大爺了。哪個王八犢子跳出來惹事兒啊?”
“打死。把他給我打死,不用和我客氣-----”
唐重風度翩翩的站在李香君和候小龍的身前,笑呵呵地看着那些眼神不善地盯着他的公子哥們,說道:“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吧?”
他只想救人,並不想得罪人。這些公子哥雖然混蛋,但是,唐重又不是他們爹又不是他們乾爹,沒有替他們父母教育子女的責任和義務-----萬一他們當真改邪歸正浪子回頭奮發圖強振興家族,那對唐重來說是多麼遺憾的一件事情啊。
他最喜歡看到別人家的孩子不學無術遛狗鬥雞花天酒地飈車打拳身染花柳了。
秦堪覺得胸口又添了一堵。
今天是怎麼了?爲什麼全世界的人都要和他過不去呢?
他就是想泡個妹妹而已,這又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麼就是不能讓他順心如意事事大吉呢?
他很後悔,出門的時候應該看一看黃曆。
“唐重?”秦堪努力的壓抑着心中的爆戾之氣,惡狠狠地盯着唐重,說道:“你憑什麼來管我的閒事?”
唐重的名氣越來越大,滿世界都是他的新聞和照片。現在又沒有做什麼掩飾,這些公子哥們也都把他認了出來。
“我是唐重。”唐重笑着說道。“茶仙是我朋友的師父。我的朋友是蘇山。想必你們都知道她-----幾位大哥給我一分薄面如何?”
“你以爲你是誰?我爲什麼要給你面子?”秦堪冷笑。“你爲什麼不給我面子?這是我和李香君那個賤人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你跳出來就打傷我的保鏢和朋友,這件事情你必須要給我們在場的這些兄弟一個交代。”
秦堪倒也不傻,在和唐重對抗的時候,把在場所有人全都給拉到自己的戰線上面去。
唐重現在在燕京公子圈的名氣很大,但是,他就不相信這個唐重敢把他們所有人都給得罪了。
“人多力量大,越大越可怕。”他很喜歡這句話。
“你再罵她,這件事情就不好解決了。”唐重眯起眼睛說道。“你們罵她一句,我就忌恨你們一分。原本我還看你們虎頭虎腦挺可愛的,千萬不要逼迫我做出什麼你們身痛我很心痛的事情。”
唐重指了指那個捂着胸口坐在地上難以起身的黑衣保鏢,說道:“你看看,他算是你們當中比較能打的吧?不也被我一腳給踢飛了出去。還是你們覺得,你們的身板比他更加結實一些?”
“你在威脅我們?”秦堪的臉色難堪之極。“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種職業叫做警察嗎?”
唐重眼神幽怨地看着他們,說道:“你們-----太不講究了。”
流氓對人耍流氓,結果遇到個大流氓。流氓打不過大流氓,於是找警察來幫忙。
唐重在心裡很鄙視他們。覺得他們做流氓做的太沒有骨氣和節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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