犧牲掉賢妃那個根本不能出生的孩子,把倪清羽、皇后、太子,還有祈玉公主一同拉下水,這一計已然是一下子把那些礙手礙腳之人都除掉了。
倪清羽不覺是滿心敬佩地看着太后,她這一計,已然是達到了宮心計的頂峰!
而這些,皇上會相信嗎?
從方纔皇上劇烈的反應中便能瞧出來,皇上心裡的震怒,他委實是信了!
這一切都鋪設得這般合情合理,有了祈玉公主安插的人,倪清羽要知道賢妃懷有身孕一事並不難。她知道了此事,所以便有了後面的一連串。
若說她不是主動來拜訪賢妃,但誰又能保證這不是倪清羽有意設計的一個擺脫嫌疑的手段。
皇后還不知道信中的內容,但她見到衆人都這副陰沉神色,連一直都很鎮定的倪清羽都變成了這副面無血色的模樣,她心裡也是一陣陣發憷。
倪清羽有些顫抖地把信遞給皇后,皇后看完,臉色也是刷的一下白了。
皇后有些失態,把信一把抓在手心,狠狠丟開,“真是無稽之談!我和祈玉怎會聯合王妃做出這樣的事!”
“真是放肆!”太后一下子震怒地拍着桌子,頗有些潑婦之態,指着皇后大聲呵斥,“那封信上寫得真真切切,你們串通一氣,意圖把皇上的其他皇子都毒害,扶持太子上位,落款還有祈玉的封印,還能有假?”
皇上面色黑如鍋底,他卻很是沉着,除了方纔初初看了信之後的爆發,眼下已經完全沉了下來,只是冷眼相對,又用那雙如鷹一般的眼神緊緊盯着她們。
“究竟是何事這般熱鬧?”
一個聲音從殿外傳來,衆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來人。
睒於鴻軒高大挺然的身影往這邊而來,目光像兩束寒光,掃射着衆人。
他的身後跟着的那個帶着絲絲蹦跳的女子,不是夏宸又是誰。
倪清羽見到他,心裡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莫名地便升起了安定的感覺。但是心底又不覺有些惱意,他每次都要這般姍姍來遲嗎?若不是她身經百戰,只
怕方纔的那一番番陣仗早已經讓她嚇軟了腿腳。
睒於鴻軒給皇上行禮,皇上的神色也沒有半分和緩。
睒於鴻軒的目光落在倪清羽身上,“父皇,皇祖母,可是我的王妃做了什麼錯事,讓你們這般責罰?”
倪清羽與睒於鴻軒對視,兩人的眼神交匯着,傳遞着無聲的信息,倪清羽心頭覺得一陣暖意,把頭天新婚之夜的總總不快都盡數淡去了。
太后哼了一聲,“你看看你腳邊的那封信。”
睒於鴻軒彎身把那封信拾了起來,重新打開,讀罷,便像其他人一般,他的神色也一下變了,眼神裡含着複雜之色看着倪清羽。
信中所言,究竟是真的,還是隻是空穴來風?
倪清羽一直以來都行事怪異,一入宮,便是把太后狠狠得罪了,後又與皇后親近,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爲她是皇后的人?目的是爲了扶持太子上位?
各種問題涌上睒於鴻軒的腦中。
信中所言,是要她把皇上的各個皇子都盡數除掉,那麼他呢?他應該是她最應該,也最方便除掉的那一個吧!
倪清羽的目光亦是與他對視着,她讀出了睒於鴻軒心裡的那絲懷疑。
他還是懷疑她。當初聽到她和常可爲的關係,他亦是生出懷疑。如今,看到這一封信,他心底的懷疑又竄上了心頭!歸根結底,他便是不信任她!
倪清羽心頭蒙上一層冷霜,方纔涌在心裡的那股暖意一下子消散而去,徒留一腔冷意。
倪清羽心裡又有些嘲諷,也許這就是報應吧,前一世她輕易得到他的愛,卻不知珍惜。這一世,她便需要付出許多代價,才能得到他的信任。
倪清羽有些倔強地垂下了頭,不去看他。
思嬋看到睒於鴻軒的神色,她自作主張地低聲補充,“王妃今日穿的朝服上有麝香,所以賢妃……”
睒於鴻軒的神色又變了一下,目光更是帶着探尋地看着倪清羽。
倪清羽的手緊緊握着,幾乎要把自己的手心掐出血來。她心底是忐忑的,忐
忑着睒於鴻軒會不會選擇相信她。
睒於鴻軒把目光從倪清羽的身上移開,轉而看着皇上,“父皇,此事事關重大,人多口雜。”
他只這般說着,沒有點破,皇上卻是明白他的意思。
此事的確事關重大,在未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實在不宜在衆丫鬟面前談論此事。
皇上沉聲道:“你們都退下去!”
衆丫鬟自然也是有眼力見的,絲毫不敢耽擱便起身退了下去。夏宸心裡已經是滿腹好奇,恨不得直接把睒於鴻軒手中的那封信搶過來看上一眼,但她卻是沒有這個膽,便只能眼饞地又看了一眼那封信,然後隨着衆丫鬟退了出去。
大殿裡便只剩下他們五人,倪清羽和皇后都依然跪在地上,兩人神色都不太好。
“眼下下人們都退了下去了,皇上,此事是該有一個決斷了吧。”太后倚老賣老,又搶先開口。
皇上的眉頭緊鎖,緊盯着倪清羽,聲音低沉,“這封信,你如何解釋?”
倪清羽義正言辭,“兒臣沒有什麼好解釋的,這封信,兒臣在此前從未見過!”
“皇后呢?”皇上將目光轉向皇后,依然是這番沉聲發問,頗有震懾之力。
皇后重重叩頭,“皇上明察,臣妾冤枉!臣妾絕無謀害皇子的野心!若是真的想謀害,也斷斷不會捨近求遠,需要藉助祈玉公主和軒王妃之力!”
“怕只怕是祈玉公主意欲向皇后獻殷勤,以保住琴妃和凱王爺的一生安樂,所以主動爲皇后獻計策,皇后便順水推舟了。”太后微眯着眼睛,緩緩說着,亦是句句都帶着刺。
皇后恨恨地看着太后,幾乎要咬碎了牙。
“爲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你們,你們若是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叫朕怎能信服?”
睒於鴻軒跪了下來,抱拳嚴正道:“父皇,兒臣以爲,此事定是有人存心構陷,藉此誣陷母后和王妃。”
倪清羽一下子擡起了頭,目光定然地看着他,他開口爲她們求情了,那是代表着他願意相信她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