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斯道聽的心裡咯噔了一下,這些年自從中學妍兒事件過後,沒再認真談過,老兩口只道兒子傷的不輕,也避而不談這個。
在學校和小貓“交朋友”這些日子,也沒來得及提,現在突然提起吧,還真是有點小尷尬的說——拋去老兩口的添油加醋,這個小東西真的能主動說什麼?我懷疑。
“這……哪跟哪啊……”
嘴上這樣嘀咕,心裡還是蠻激動的忐忑着,我若無其事的迎着他們注視的目光走過去,打算翻看下固化來電記錄,眉毛一挑,還死不要臉的裝不知情:“誰啊……說什麼了嗎?”
老兩口兒憋着笑目光一對,然後爭先恐後的開始了各自的盤問,爭取到時間,很快我翻到了一個熟悉的號碼,心裡一動,哈哈,還真是我的寶貝妍兒哇,行啊,小妞挺勇敢嘛!
在諸如這小姑娘是哪兒人呀,在哪上學呀,多大了,哎你就在這打唄怕啥的混亂討論中,我目標明確的搶了某三兒的手機,臉上掛着笑,一邊往外走一邊撥了妍兒的號碼。
月亮好大,客廳裡的熱鬧喧譁逐漸後退成一副無聲流動的畫卷,走到夏風吹過的陽臺,我聽着手機裡等待的嘟嘟聲,回頭望了望裡面激烈討論引頸眺望的兩大人,輕揚嘴角,又往夜色更深處走去。
“喂?”糯糯的軟語,帶着吃東西的含糊聲,從手機那頭傳來。
“妞,是我。”月亮底下陽臺之上的斯道情不自禁的微笑,怎麼還有點害羞呢。
“恩……誰的手機呀?”說話中間小貓咬了一口什麼,可以確定是某種飽含水分的水果。
“我爸的。”
“哦……”哦完又吃了起來。
“給我打電話了啊,剛纔你?”我儘量把這句沒有被和諧潛力的話說的很挑逗很露骨。
“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很無辜很純潔的語氣。
“吃什麼呢?”我忍不住問。
“桃子。”還是無比淡定。
“你在哪呢?”
“牀上咧。”
“那個……都說什麼了啊你們……”小青年斯道故作無所謂,其實很有點興奮的,快說你十分想嫁過來給我做老婆,快說!
“沒說什麼呀……”
對面是一隻淡定的賴牀上吃桃子的小貓咪:“我說找阿斯……你爸說你正洗澡呢……我就說叔叔好……然後電話就給你媽了……然後……然後我就叫了聲姨……然後……”
“能不能把桃子吃完再說?”
現在狂躁的獵人斯道只想調戲熊寶寶,腦海裡浮現的是她垂眼專心的吃東西樣子,可惜鞭長莫及——也可惜了同一輪明月頭頂高懸,天涯共此時。
電話好像斷掉了,經歷了十幾秒的安靜,我正想問點啥,對面才突然傳來小貓輕快的悄悄話:“我吃完了……”
“額……那,想我沒?”
忍俊不禁中,我想起上次的恥辱,於是這個問題突然冒出來了。
“……”
不說話了,好吧,只能說……有進步。
“那你想我不?”猶豫的小貓反問了。
“想啊!”我眨着眼睛爽快的回答:“瞧我多誠實……”
“切……小油嘴兒……”電話裡小貓頓了一頓,認真的盤問:“那你說說你想我哪啊?”
“你的眼睛,氣質,嘴脣……恩……靈魂……”
夜色中我拿着手機閉上眼睛,開始隨着感覺走了:“……手指……小翹臀……短褲,胸……”
“你就是色狼!”小貓抓住了把柄,義憤填膺,估計眼睛又瞪大了。
對地,我就是色狼,就是色狼,是色狼,色狼,狼……
“色狼怎麼了?”我張嘴就開始胡攪蠻纏:“至少我是一隻講文明、講禮貌、講衛生、講秩序、講道德、心靈美、語言美、行爲美、外表美、熱愛祖國熱愛人民熱愛黨的三好色狼!”
妍兒開始抓狂了,可能都在牀上打起了滾兒,我正得意,小貓安靜了下來:“哼哼,你就色吧色吧,你再怎麼小翹臀小胸胸你也摸不到我,哈哈,你摸不到你摸不到!你摸自己吧!你自摸!”
擦,好狠!
按漫畫版演技來描述,三好斯道青筋暴起,黑線陡生,嘴巴移位,臉上豆大的汗珠就要滴了下來:這個丫頭一下子讓漫天春色全部幻滅。
“妞……那你現在穿着什麼呢?”我不死心,忍氣吞聲,臥個薪嚐個膽。
“白熱褲小背心啊,要睡覺咯,怎麼了?很性感哦,嘿嘿,可是你摸不到……”
“頭髮怎麼弄呢?”
“紮起來了啊……韓版的……很可愛哦……”小貓躺在牀上打着滾兒誘惑我。
“寶貝兒……你看起來很美……”
陰謀家斯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磁性,像在深情的給全球通做廣告,那種賤到極點的舒服。
“你又看不到……”小貓明顯被忽悠了一下:“真是的!”
“現在我散開了你的長髮,輕輕的把你柔美的嬌軀壓在身下,腿不要亂動哦……”
獵人斯道忍住不笑,同步着這種感受,有點動情了:“手順着你光滑的美腿……往上……你的小嘴兒太誘人了……親愛的……你黑葡萄似的眼睛讓我一望就醉……你雪白的脖頸是不是有點微癢……能不能幫你脫下那遮蓋你香肩的揹帶?”
“你就意淫吧……意淫吧你就……”妍兒的聲音越來越低。
“放鬆你緊繃的身體……寶貝兒……我要順着你秀氣的眉毛吻到你的腳踝……每一寸滾燙的肌膚……身上的束縛讓我幫你去除吧……我要擡起你的美腿……不要動……幫你脫掉你那可愛的白色短褲咯……噢……親愛的……你好……”
“啊~”電話裡傳來妍兒止不住抓狂的叫聲:“壞,壞死了你!”
“哈哈哈!”我轉個身,靠着欄杆,在安靜的夏夜裡笑個不停:“這下摸到你吧……”
“壞死了你……”小貓一個勁兒的重複,聲音奶裡奶氣:“丫忒壞……”
“妞……”半晌,僞君子斯道穩了下情緒,正正經經地叫道。
“恩?”被欺負了的小貓還是乖乖的答應了,呼吸淺淺,躺牀上小人兒不知道在想什麼呢。
“我——想——操——你……”
獵人斯道對着手機那頭躺在牀上側耳傾聽的妍兒,邪惡的,小聲的,清晰的,一字一句的挑撥。
電話那邊安靜了一下,幾秒鐘後,耳邊傳來小貓三分之一顫抖三分之一害羞三分之一調皮的嬌喘:“就——不——給——你——操……”
額,這句溫柔的軟語輕而易舉就讓斯道教授溼了……
“耍壞吧你就,啊……掛了!”
“別掛啊妞……”我說的話連我自己都沒法相信:“開玩笑呢……”
“誰跟你開玩笑……一會兒給你的號兒發彩信,你看着辦……”妍兒嬌滴滴說完,就咯噔噔掛掉了電話。
黑暗中,色狼斯道幽幽笑起來,分析了下和寶貝的戀愛診斷書——能開玩笑能曖昧能調情,日前一切狀況還算良好——話說那個粗俗字眼功效還真是無比威猛呵,浴巾下面不知不覺已經支起了帳篷……
三步並作兩步回到客廳,我忙着把帶回來的手機卡換進家裡任何一部能用的手機裡,好及時接收小貓的預約彩信,會發什麼呢這小東西?
老兩口兒已經作鳥獸散了,某三兒可能回他們臥室上網去了,老媽從書房走出來,拿着張銀行卡,直接擺手,我一邊換卡一邊慢悠悠蹭了過去。
“明天有事不,大小子?”
某三兒媳婦兒一眼瞥見我在搞破壞,校長訓人天性犯了:“亂摳什麼摳,啊?破壞公共財產!家裡手機都讓你摳壞了!你手機呢?”
“我的那個呀……好像被……恩,丟了……”
我一邊擺弄一邊含糊其詞,總不能說自己抽風摔的吧,擡起頭——我的事兒也就是今天已經耽誤的更新唄,自己的事兒還真不算什麼事兒:“明天沒事,咋了?”
校長大人話還沒說,先行嘆了口氣,把銀行卡遞給了我,開始了一段羅裡囉嗦驚心動魄的談話:“明天你去趟一中,路上取一千,中午帶小晴妹妹去館子裡吃頓好的,錢讓她留着用……這孩子補課還沒放假,正長身體吶還捨不得吃……哎!你二舅現在又這樣兒了,明兒我們還得去商量怎麼辦……這孩子命苦着吶……愣什麼愣?你媽講話聽着沒有?當哥的,不該關心下妹妹啊?別整天玩你的電腦啊遊戲,跟你爸似得,沒個正經!這孩子走什麼神啊,卡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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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段我們曾心貼着心/我想我更有權力關心你/可能你已走進別人風景/多希望也有星光的投影
以爲在你身邊/那也算永遠/彷彿還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遙遠
但閉上我雙眼/我還看得見
高大堅固的水泥圍牆,淺綠色玻璃窗,樹影靜靜搖曳,一隻不知名的鳥兒撲棱着翅膀跳來跳去,歡快的影子投映進幽深的道王寢宮,又是一個陽光寧靜的夏日早晨。
緊靠着大牀的黑色電腦桌上,一張銀白色卡旁邊安靜躺着的手機突然亮起,一邊震動一邊響起了鬧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