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璇回頭,就見門口一翩翩公子搖着大紅大紫的扇子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倆小廝。
這公子長相倒是不錯,白淨清秀,只是看上去少了幾分陽剛之氣,甚至連路少卿都比不上。
穿着夾襖扇扇子,也不知該說這人有風度還是有病了。
“凝兒姑娘好眼力,這好東西就該配佳人才是,若是落入那魯莽之人手中,只怕是暴殄天物。”
這公子笑容燦爛的湊到劉婉凝面前,把她誇了一頓,同時不忘貶低陸璇和陸沅。
陸沅如何忍得住,當即伸手去抓那人,那人動作倒快,一個閃身避過,身後一個小廝被陸沅揪住了衣領。
大約看她是個姑娘,那小廝也沒慌亂,明顯是不把她放在眼裡。
眼看陸沅要動手,陸璇按住她的手臂。
“主子!”
陸沅以爲陸璇要阻止她,氣得跺腳,哪知陸璇忽的勾脣一笑,拍了拍陸沅的手背:“注意分寸。別傷着自己。”
“好嘞!”陸沅露出一笑,高聲應着,一個過肩摔就把那小廝摔到了地上,還嫌不夠,踩了一腳。
那小廝痛得面目扭曲,蜷縮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看見這陣仗,那掌櫃的抖了兩下,心想今兒碰到硬茬了,也沒聽說京都哪家小姐有這般潑辣啊。
“你……你別亂來,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公子也被陸沅露的這一手嚇住,不過爲了不讓佳人小看,還是硬撐着將劉婉凝護在身後。
只是,既然想英雄救美,至少舌頭該捋直了。
“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是哪位貴胄。”
陸璇說着拉住陸沅沒讓她再動手,出出氣就夠了,要是做過頭了就沒理了。
那公子以爲自己的話把陸璇唬住了,當即有了幾分底氣,挺了挺胸膛:“我是禮部尚書葛旭的兒子葛嘯!”
原來是禮部尚書之子,倒也還有點地位。
“原來是葛公子。”陸璇語氣平淡的點頭,既不給他行禮。也沒覺得驚訝。
這葛旭是老來得子,對葛嘯疼愛有加,雖然官位不高,但也寵出他一身無法無天的毛病。
那日晚宴,這葛嘯還流連在煙花之地的美人香,自然是沒見過陸璇的。
這會兒見陸璇反應平淡,心裡那點反骨就冒了出來,向前走了一步,沉聲道:“你的丫鬟打傷我的家奴,你要如何賠償?”
陸沅聽見這話,恨不得給這葛公子兩拳。叫他知道厲害!
“我們素未謀面,又無冤無仇,我妹妹怎會隨隨便便去打一個陌生人?”
陸璇沒有急着挑明自己的身份,反正今天無事,她倒想看看這人要做些什麼。
“我怎麼知道她是爲了什麼,這裡這麼多雙眼睛看着的,她把我家奴打成了重傷,今兒不給個說法,你們別想從這裡走出去!”
陸璇說話平靜,葛嘯的聲音就大了些。
話音落下,那小廝就配合的在地上哼哼,劉婉凝也眨巴着一雙眼睛,柔柔弱弱道:“璇兒姐姐,今日的事,的確是你不對,還是快些給葛公子道歉吧。”
道歉?說得還真是理所應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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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等陸璇說話,葛公子已經義憤填膺的開口:“這家奴自小伺候我,與我情同手足,縱然是道歉我也不會接受的!”
說完,那位‘情同手足’的小廝就抱住葛公子的腿哭嚎:“少爺!能服侍少爺,奴才三生有幸!”
“……”
陸沅一張臉已經做不出什麼表情了,這兩個人能演得再假一點嗎?
不光是這兩人。連一旁站着的小廝都開始抹眼淚。
任任何人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會覺得陸璇是欺負了這主僕三人的惡霸。
“看來你們真的是主僕情深,是我妹妹不對,依我看,還是請個太醫來診治一下比較好。”
陸璇摸着下巴‘愧疚’的開口,那小廝的哭喊戛然而止,連葛嘯也是動作一滯。
這女人剛剛說什麼?請太醫來診治?開什麼玩笑,他爹去年差點中風都沒資格請太醫好嗎!
“你以爲太醫院是你家開的?說請就……”
葛嘯話沒說完,就看見陸璇從袖子裡拿出一枚金燦燦的牌子,牌子做工極爲精緻,上面鑄刻和祥雲圖案還有栩栩如生的龍,龍身上刻着三個漂亮的字:太醫令!
“陸沅,去太醫院請個太醫來,快去快回。”
陸璇吩咐完,陸沅拔腿就往外走,葛嘯腿一軟,冷汗連連的跪坐在地上,啞着聲音喊:“快攔住她!”
另一個小廝聞聲立刻去拉陸沅的手,剛碰到陸沅的衣袖就被一腳踹飛。
“葛公子這是做什麼,都答應你請太醫診治了,還對我妹妹拉拉扯扯想要毀人清譽不成?”
陸璇仍是氣定神閒的問,眼底甚至含了兩分笑意。
陸沅也沒真的跑出去,踹了人又回到陸璇身邊,連那太醫令也被她收得好好的。
劉婉凝在一邊皺眉,她不知道太醫令是什麼東西,只是覺得這葛嘯真是沒用,竟然被嚇得跪了下去,原本還指望他教訓陸璇一頓,這下恐怕只有被教訓的份了。
小陶也是不屑,小聲嘀咕:“葛公子,男兒膝下有黃金,你跪一個女子像什麼話!”
葛嘯也知道自己失態了,可就是腿軟啊。
他雖然紈絝,但也知道太醫令這種東西,除了當今天子和太后,其他人是斷然不會有這種東西的,眼前這個女子到底什麼來頭?
“你到底是什麼人?”
葛嘯腿軟,索性就那麼坐在地上問。
劉婉凝臉色不好看的摸摸頭上的髮簪,搶在陸璇開口作答:“這可是我朝第一位女太傅,聽說昨日還進了天牢呢。”
昨日的事,宮中是封鎖了消息的,劉婉凝能探知一二,也算是有本事。
她不知道昨夜陸璇在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所以還敢用這種拙劣的伎倆來設計陸璇,但葛嘯是知道這件事的。
昨晚聖旨就下到禮部尚書的府上。賞賜說得明明白白,今兒一早他爹葛旭就領着內務府的人親自去送了賞賜。
太醫令,千年血蔘,這哪一樣不是無價之物?
哪曾想他爹前腳出門,他後腳就能碰到受賞的正主?
剛剛不知道還好,如今知道了,葛嘯的臉白得跟張紙一樣,也不管佳人怎麼想了,急急地開口:“太傅恕罪,我向來紈絝,剛剛不知太傅身份。刁奴多有衝撞,實在抱歉,待會兒定帶厚禮到府上謝罪!”
這葛嘯是二世祖沒錯,但大局意識還是有的,畢竟如果他爹的烏紗不保,他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劉婉凝原以爲自己說了天牢的事,能讓葛嘯長點底氣,哪知竟生出這樣的變故,當即有些傻眼。
一時生氣,忘了手上還戴着人家店裡的玉鐲,一下砸在櫃檯上,‘啪’的一聲脆響,劉婉凝沒空理會自己發疼的手腕,眼睜睜的看着玉鐲碎裂掉落在地。
“小姐……”
小陶也驚在那裡,這玉鐲怎麼這麼脆弱?
掌櫃的見狀,也不管什麼先來後到了,眼疾手快的把櫃檯上的兩錠銀子收進自己衣袖裡。
“你這鐲子有問題!還敢收我家小姐的錢!”
小陶氣憤的撲到櫃檯上,想要拿回銀子,劉婉凝也反應過來,顧不得什麼淑女形象,高聲呵斥:“奸商!把錢還我!”
“方纔是你們自己說要出兩倍的價錢買下這些東西的,現在東西被你們弄壞了,還要反悔,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掌櫃的也不是傻的,這會兒要是不拿着錢,賣不出去東西不說,自己豈不是白白損失了?
“你方纔還沒說要賣,我家小姐只是試戴而已,算不得買賣!”
小陶據理力爭,這會兒是真的急了,那可是四十兩銀子啊!真買了這三樣東西回去,不被老爺夫人打死纔是怪事。
“這位貴人,這三樣東西你還要麼?”
掌櫃的也是機敏,不忙着和她們爭辯,轉而看向陸璇,連稱呼都變成了‘貴人’。
陸沅心情極好的看了眼地上的碎渣,學着小陶剛剛的語氣道:“這東西都變成這樣了,就讓給她們吧,誰讓她們有錢呢,我們沒錢就看着唄。”
“你……”
小陶氣得滿臉通紅,卻找不出話來反駁。
掌櫃的得了準信,也挺直了腰桿,故作深沉道:“你們攪和了我的生意,又弄壞了店裡的東西。當然要負責買下這些了,而且我剛剛也沒說不賣給你們啊。”
劉婉凝急得眼眶都紅了,她本來只是想擡一擡價,讓陸璇高價買進這些東西,就算陸璇最後不買,她也讓小陶叫了葛嘯來,最後葛嘯爲博美人一笑,也會替她付賬的,哪知會變成如今這副局面?
“掌櫃的,我現在不是這麼喜歡這耳墜和簪子了,鐲子是我打碎的,我買就是,但你也別欺負人,該賣多少就多少,多餘的錢,退我!”
劉婉凝把耳墜和簪子取下來放回去,攤開素白的手要錢,滿臉通紅,早就羞窘得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還不退錢!”
小陶跺跺腳催促,今天這臉算丟大發了。
偏偏陸沅還站在一邊說風涼話:“哎呀,主子,我覺得這地方真不是我們這些沒錢人待的,這不是自取其辱嘛。”說完還掩脣笑了笑,聽得陸璇頭皮有些發麻,忍不住開口喝止:“好好說話。”
陸沅這下也不和陸璇頂撞了,笑臉明媚的高聲答應:“是!”
劉婉凝她們着急,掌櫃的卻是不急,從櫃檯下拿出一個小算盤,吧嗒吧嗒開始算賬。
“玉鐲十兩,毀約金一兩,櫃檯四兩……”
“這三樣東西你剛剛一共才叫價二十兩,這玉鐲就值十兩銀子?你怎麼不上街去搶!”
小陶瞪圓了眼睛怒吼,這掌櫃的分明就是趁火打劫!
掌櫃的一聽這話。臉沉了下來,算盤往櫃檯上一拍,冷聲道:“小姑娘,說話可得想清楚後果,小老兒在京都開店數十年,東西都是物有所值,這三樣東西組合賣是二十兩銀子,但拆分開來賣,獨一份的就是十兩,店裡的老顧客都知道這個規矩,你若是不信現在可以出去打聽打聽!”
這掌櫃的冷臉說話的時候倒是有幾分嚇人,這倆人到底是深閨裡的姑娘,哪裡經得起這麼說,當即眼淚汪汪,楚楚可憐的咬脣不語。
葛嘯在一邊看着,還是心疼佳人的,可先前已經得罪了陸璇,這會兒要是再出頭恐怕是不好收場。再心疼,這會兒也是要忍住的。
所以葛嘯在被小廝扶起來之後,就一直鴕鳥般站在一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共十五兩,退還你們二十五兩,姑娘若是沒意見就立個字據,咱白紙黑字寫清楚,也免得日後說不明白。”
掌櫃的算好賬,拿出紙筆推到劉婉凝面前,剛剛已是窘迫至極,若是立下字據,豈不是要長久落人笑柄?
劉婉凝死死地抿着脣不說話,小陶一把將紙筆掃落在地:“你這分明就是黑店!這櫃檯損壞憑什麼也算在我們頭上!不是她打爛的麼?”小陶憤恨的指向陸沅。
聽到自己被點名,陸沅站直了些,四兩銀子對她來說不是小數目,但若是把這麼多年的積蓄東拼西湊起來,還是勉強夠的。
肉疼是肉疼,但能看見這兩人吃癟,陸沅覺得還是值得的。
正要開口說同意賠償,哪知那掌櫃的只看了陸沅一眼,就扭頭十分認真的對小陶說:“若是你們不來挑釁,那位姑娘怎會動手?”
陸沅:“……”
掌櫃的,剛進門怎麼沒發現你還有如此深明大義的一面?不過這非親非故的,你偏幫得是不是有點明顯?
小陶氣得差點撲上去咬這掌櫃的一口,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到這個時候,在場的人估計都看得出這掌櫃的是在偏幫陸璇了。
劉婉凝咬咬牙,轉身‘噗通’就跪在了陸璇面前,眼睛一眨,豆大的淚珠就不住的往外涌。
“璇兒姐姐,凝兒錯了,不該不自量力與姐姐爭東西,日後若是姐姐看上凝兒的喜愛之物,凝兒定當雙手奉上,還請姐姐饒過凝兒吧。”
這一番話說得期期艾艾,可憐的緊,明明是她先來奪人所愛的,被她這麼一說倒成了陸璇刻意和她過不去。
這不,那葛公子的臉色青青白白。咬着牙做隱忍狀,換上戲服都可以扮演在土匪窩,寧死不屈的忠義之士了。
陸璇心底失笑,這人真要是爲佳人打抱不平,怎麼不鼓足勇氣衝上來呀。
就這幾步路,縱然武力懸殊,也可以和她拼個魚死網破。
陸沅要是知道自家主子此刻的內心想法,一定會大大的翻個白眼,這葛公子要真敢衝上來,斷胳膊斷腿都該是輕的了吧。
“我又沒做什麼,你願意跪就跪着吧。”
陸璇薄涼的說,一句話否認了劉婉凝扣在自己頭上無須有的罪名,連臺階都給她撤了,讓劉婉凝跪在那裡左右不是。
她若是起來,便承認自己剛剛是胡亂栽的名頭在陸璇身上,若是不起來,這實打實的青石地磚,她怎麼受得了?
跪了一會兒,膝蓋疼起來,劉婉凝臉都白了,正猶豫着要不要起來,肩膀被一隻寬厚的大掌扶住,下一刻,身體便撞入一個寬厚的胸膛,鼻尖是男子身上好聞的薰香。
臉頰滾燙,心臟也小鹿亂撞起來。
“太傅這是做什麼?”
軒轅辰笑問出聲,手還攬着劉婉凝的腰,一副保護的姿態。而劉婉凝則顧着嬌羞慌亂去了,壓根沒注意到這姿勢不對。
軒轅辰今日穿了一件寶藍色錦衣,衣服上雖然繡着極爲普通的花式,做工卻十分精緻,玉冠束髮,長身而立,少了幾分皇家的貴氣,多了幾分翩然。
此時他摟着劉婉凝,看上去才子佳人,還挺養眼。
“五……”
劉婉凝仰頭驚愕的看着軒轅辰,驚呼出聲,心底不禁一陣盪漾,五皇子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還以這樣的姿態保護自己?
“我今日着便服,不必聲張。”
軒轅辰湊到劉婉凝耳邊低語,眼睛卻是看着陸璇,那目光極具侵略性。讓人感覺很不舒服,陸沅不由搓了搓手臂,這五皇子怪怪的。
劉婉凝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只覺得心跳都快從喉嚨跳出來了,腦袋根本無法思考,含羞帶怯的低下頭,柔柔的喊了一聲:“五郎,你怎麼來了?”
這聲音比之前不知要溫柔多少倍,陸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妨被軒轅辰捕捉到。
“你對本宮有意見?”
說是不必聲張,一開口卻是挑明瞭自己的身份。
陸沅斂了神色。恭敬的回答:“末將不敢!”
“不敢?”
軒轅辰意味不明的反問,忽的鬆開劉婉凝,撲向陸沅,陸沅下意識的擡手抵擋,手腕被他抓住。
一切發生得太快,陸璇根本阻止不及。
一擊得手,軒轅辰冷冷的笑起:“你既然自稱末將,想必也會武藝,太傅不介意我和她切磋一下吧。”
明明是句問話,軒轅辰卻完全不給陸璇回答的機會,直接朝陸沅出手,陸璇跨步上前想要阻止,卻聽見陸沅故作輕鬆的說:“主子不必緊張,就讓末將給殿下做一回陪練,也算末將的榮幸!”
話音落下,人已經被逼得退出店外。
陸璇快步跟出去,軒轅辰身份擺在那裡,陸沅根本不敢出招,只能一味的躲閃避讓,然而這人招招逼人,陸沅哪裡是他的對手?
“住手!”
陸璇終究忍不住,足下一點。硬是插了進去,想要分開兩人。
軒轅辰察覺到陸璇的意圖,再次抓住陸沅的手,陸璇則抓住了他的手,三人靜止不動了。
“太傅這麼緊張做什麼,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軒轅辰似笑非笑的說。
陸璇抓着他的手又用了幾分力,抿脣道:“殿下,這個玩笑,有些過頭了。”
剛說完,突然聽得‘喀’一聲脆響,陸沅臉色慘白的悶哼了一聲,竟是生生被軒轅辰掰斷了手腕!
軒轅辰鬆開陸沅,毫無愧疚的開口:“太傅剛剛太嚴肅了,本宮一不小心就變成這樣了。”
一不小心?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一不小心掰斷他的手?
這般想着,陸璇暗暗運力,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睛紅得妖冶。
陸沅察覺出陸璇情緒不對,忍痛站起來撞開陸璇:“主子,殿下和末將鬧着玩的,你別當真。”
陸沅的氣息很急,聲音也打着顫,當真是痛極了纔會這樣。
陸璇回過神來。強壓下心底的戾氣,想帶着陸沅去找醫館療傷,又聽見軒轅辰說:“太傅不是有太醫院的傳召令麼,不如趁此機會拿出來讓本宮見識見識。”
陸璇死死地握拳,這人鬧這麼一出,就是想看太醫令?人命在他眼裡就這麼輕賤?
死死壓制的怒火化爲一股腥甜涌上喉間,陸璇鬆開陸沅,剛向前走了半步,一個人影就衝了過來,還好死不死的抓着陸沅受傷的那隻手。
“呀,手斷了啊。是哪位英雄豪傑下的手,出來讓我膜拜膜拜……”
孤承話沒說完,陸璇一個掃堂腿就踢了過去,結果這人爲了躲避,連陸沅也一起撲倒在地。
這店門外是大街上,剛剛陸沅和軒轅辰過招的時候已有不少人圍觀,被孤承這麼一撲,圍觀的人立刻指指點點起來。
陸璇也顧不上軒轅辰了,一腳踢開孤承把陸沅拉起來,卻聽見孤承吊兒郎當的聲音:“如果還想要她的手,你最好別亂動她。”
這人!
陸璇很想在他臉上再補兩拳,但想到他是臨淵閣的人,終究忍住沒動手。
孤承滿意的踱步到陸璇面前,衣袖一揮,也不知道弄了什麼東西,就讓陸沅暈了過去。
孤承將她打橫抱起,輕鬆地對陸璇保證:“最遲半月,還你一個四肢健全的跟班。”
“你最好不要打什麼歪主意,不然她就算只用左手也能弄死你。”
陸璇冷着聲警告,渾身肆虐的殺氣讓孤承縮了縮脖子,訕訕的笑:“不會不會,我和你們是一夥的。”
一夥的?陸璇冷笑,分明不認他這個說法。
孤承討了沒趣,抱着陸沅離開。
“殿下今日不小心折了我的人的手,接下來的日子可要小心一點了。”
“哦?太傅難不成還想折了本宮的手?”
軒轅辰不以爲意的反問,陸璇拔下今早陸沅給她束髮的木簪,甩到軒轅辰腳尖,簪子釘入地面,發出‘嗡嗡’的顫音。
“誰知道呢,古人都說小女子記仇得很,很不巧,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