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秋葉白有些無措,不敢去看他近在咫尺的眼,眼角餘光掠過他蒼白的肌膚,卻見他性感肩頭肌理起伏如巍峨優美山脈,頓時更不知自己的眼神當置何處。
“你先起來,身上有傷還沒處理,還這麼折騰人。”秋葉白咬着脣沒好氣地道,卻只覺得他睫羽長長,刮蹭着她的鼻樑,麻癢順着那鼻尖一路滑下幾乎覆了全身。
百里初她,隨後輕笑了一下,忽然退了一些距離,隨後伏下身子趴在她的腿上,懶洋洋到笑:“好,小白幫本宮上藥。”
秋葉白支起身子,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魔美人,她微微顰眉,剛想抽身,卻忽聽得他輕哼了一聲,秋葉白立刻不動了,目光又觸碰及他的修腰和臀上方漂亮凹陷處那觸目驚心的傷口,還是老老實實到地坐回了牀頭。
此時,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先是白十九端着熱水進來,他一看房內的情形,立刻低着頭把水一放就出去了。
白十七也同樣很乖巧地在牀邊放下吃食就出去了。
一白最後進來,他則是立刻一轉身將一臉焦灼帶着貼身嬤嬤準備進門的五姨娘給攔在了門外:“夫人,攝國殿下也在裡面,所以您不能進去,把藥物給在下就好。”
五姨娘聞言,瞬間眼裡含淚,焦急地道:“可是我家葉兒在裡面,沒有人照顧她,賤妾也多少會點醫術,若是攝國殿下受傷了,賤妾也能爲帶殿下看一看!”
葉兒沒有讓人直接去找大夫,而是找了她,那就是說明葉兒身上有傷,不能見大夫,也不放心大夫。
這攝國殿下權勢滔天,裡頭的人若是隻顧着攝國殿下,根本不在乎葉兒可怎麼好?
“您不必擔心,殿下……殿下在照顧秋大人。”一白索性直接撒謊。
五姨娘瞬間一呆:“什麼?”
那位攝國殿下權勢滔天,而且在外頭搶男霸男,肆無忌憚的消息不要太多,她竟然會在照顧葉兒,難不成……
一白看着面前的美貌夫人一臉驚恐的模樣,他心底翻了個白眼,想都知道這位夫人想歪到哪裡去了,不過自家殿下的名聲確實也很難不給別人這樣的印象。
他嘆了一聲,趁着五姨娘和她身後那位嬤嬤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一把抓了她手上的藥箱子過來,隨後皮笑肉不笑地道:“夫人您請先回去罷,晚點兒,在下會再次請您過來!”
這裡頭的藥肯定沒有他們控鶴監的藥好,但是能先將就着,就先將就用,反正他已經發了信號,不就其他鶴衛就帶着明光殿的大夫趕來。
說罷,他就‘哐當’一聲把門關上。
五姨娘瞬間傻了眼,她有些無措地看着自己身邊的嬤嬤,只是那嬤嬤也是一臉畏懼地看着擋在她們面前,面無表情的白十七。
白十七隻冷冰冰地道:“殿下旨意,任何人不得違抗。”
五姨娘和那嬤嬤只得慢慢地退開。
而一白關上門後,也是直接將藥物送到了百里初和秋葉白的牀邊,隨後對着秋葉白點點頭:“大人,若是多有得罪老夫人,那就不好意思了。”
秋葉白自然是將門外的事情聽得清楚明白,也能理解他爲什麼這麼做,只哭笑不得地點點頭,隨後一白一轉頭,直接輕巧地從窗口翻了出去,順帶掩上窗。
秋葉白看着他那利落的動作,瞬間有點無語,控鶴監的鶴衛們果然一個個都是他們殿下的貼心小棉襖。
“小白?”百里初忽然輕哼了一聲。
秋葉白只好拍拍他的肩頭:“你且讓開一點,我也好拿東西來給你處理傷口。”
百里初這才稍微偏開些身子,讓出一個角落來,秋葉白方纔傾身去拿那些藥,再將一邊凳子上的熱水盆和裝着薑湯、食物的東西都取了過來。
“可要喝點兒薑湯,先吃點兒東西?”秋葉白知道百里初的體質和他的身體新陳代價已經被是全異於常人的,落了水,如今他伏在她身上,她都能感覺他身體涼得可怕,還是得讓他先補充一點熱量。
百里初點點頭,懶懶地擡頭看她:“點心,喂。”
秋葉白心中正憂心他那似乎過低的體溫,便點點頭,也沒有去計較他半命令的語氣,便取了那上面的壽點盤子端在手上,見沒有筷子,便只好用手取了喂進百里初的嘴裡。
百里初眯起眸子,伏在她腿上,一口一個小點心,吃得極爲優雅,連牙齒都不曾露出來,彷彿他不是受傷了不便動彈,而是伏在美人膝頭享受美食一般,
秋葉白這麼一點點地喂他,見他吃得臉上不自覺有種慵懶的滿足感,長長的睫毛泛着華麗的暗光地,讓她心中不免一軟,莫名有一種自己彷彿在喂一隻傲嬌又漂亮的強大野獸似的錯覺。
很快,盤子裡的東西就沒了,秋葉白把盤子擱下:“好些了麼?”
百里初伸出殷紅的舌尖舔了舔嘴脣:“嗯。”
秋葉白原本還想喂他喝點兒薑湯,但是一摸湯碗,還是燙的熱手,她便索性先去取了毛巾和藥箱裡的紗布來給百里初清理傷口。
“你先起來可好?”她道。
百里初卻只淡淡溫溫地道:“本宮冷,小白暖。”
言簡意賅。
但是秋葉白雖然明白他許就是這麼賴着自己舒服,但感覺他身上的涼意,便也輕嘆了一聲:“好,那你且趴好了,這個姿勢若是弄疼了你,我可不管。”
隨後,她便取了紗布蘸了水探手一點點地替他擦拭背上的傷口。
紗布觸碰上傷口的時候,百里初的身體微微緊繃,卻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依舊閒逸的伏着,半眯了眸子,似睡着了一般,任由她動作。
但是秋葉白卻知道,燒傷在後世都評定疼痛指數高於斷骨,她纔想起那時候百里初如水之後忽然鬆開她……難不成,當時他爲了護着她,腰背上已經着火,所以他落水之後才獨自在水中翻滾,就是爲了滅火?而他忽往水底沉去,莫非是他腰上的劇痛和誰的冰冷影響了他自救的動作……
她忽然又記起自己鼻息之間她才聞見那一股子皮肉的焦味。
她心中一震,忍不住咬了脣角,看着那猙獰的傷處發呆,心亂如麻。
爲什麼呢?
如果只是想要得到一個從來沒有得到過的玩物,或者只是一時興起的佔有慾,或者別的……
他根本沒有必要如此。
可是愛?
他甚至從未真情意切地對她表達過‘歡喜’或者‘中意’。
秋葉白心中一片混亂,只能搖搖頭,專心幫百里初處理傷口。
她看着百里初微微緊繃的腰肢,有些不忍,便一邊仔細地幫他擦拭傷口上的污漬和衣服燒焦的黑痕,一邊溫然道:“小時候,我若是被以前的大夫人或者老太太罰跪或者打板子,母親便也是讓我趴在她懷裡,幫我這麼上藥的。”
百里初頓了頓,悠悠道:“自幼被當成男兒養,小白年幼時想必也是一個極爲調皮的罷。”
秋葉白輕笑了起來,眼底閃過異色,調皮,不,她帶着前生的記憶,從出生那一刻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調皮的資格。
她只是淡淡地道:“調皮也是需要資格的,我若說我比任何一個孩子都早熟,都乖巧,你可信?”
她頓了頓,換了一條紗巾,繼續擦拭:“只是有些時候,禍事不是你想避就能避得開的,人若是想要讓你不好過,總能有無數的方法,我能做的只是讓自己的損傷和損失減到最低。”
秋葉白輕笑了起來:“也許人一出生便帶着各自的原罪。”
避無可避的原罪,譬如她的詛咒,他的父親和母親,也許還有整個帝國。
百里初沉靜地聽着她說,神色有些異樣,他輕聲道:“原罪?”
這個詞語如此陌生,但是卻又如此地——貼合他們的曾經過往。
秋葉白換了幾條紗巾,終於處理完了他背上的髒污之處,她看着他腰肢上那一片被燒紅和開始起泡的創口,發現情況比想象的要好。
約莫她巴掌大的傷口,清除了一些污漬之後,看起來還好,其他地方只是一點子紅印子,只是痛是一定會痛的。
她是看見了他背後燒壞的衣衫,破了一個大洞,當時他背上又紅又黑的極爲嚇人。
如今卻算不得太厲害,大約是因爲他體溫本來就低,又敏捷地順勢落了冰冷的湖水裡,那湖水寒得刺骨,卻是最解火毒。
她低頭取了藥,對着百里初輕笑:“殿下,且放心,用了我孃親的藥,絕對不會讓你這身皮光水滑的漂亮的皮兒有半分損傷的。”
百里初看着她,忽然輕聲道:“阿初。”
秋葉白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他是讓她叫他阿初,她遲疑了片刻,張了張嘴兒,卻不知道爲什麼那一聲阿初卻卡在喉嚨裡,平日裡喚阿澤卻是極爲順口的。
百里初輕嘆了一聲,並沒有堅持,只是挑眉:“你孃親的藥?”
秋葉白暗自鬆了一口氣,眼底閃過一絲得色,點點頭笑道:“自然,我孃親雖然性子軟和,但是手上有些醫術,年幼時,我們請不起,或者先夫人不讓請大夫的時候,都是孃親爲我制的藥物,以前偷着燒飯吃,不小心傷了手,也是孃親用了藥,一點疤痕都沒有留。”
百里初看着她笑起來的樣子,帶着點兒小得意,眼眸亮晶晶地,讓他想起冬日裡暗夜天幕上一顆顆的明亮的星子,他魅眸幽幽,倒是有點兒無所謂地道:“哦,是麼?”
秋葉白見他那不以爲然的樣子,便輕嗤了一聲:“你且試試就知道好處了。”
說罷,她便取了裹好的棉花在那一瓷瓶子藥膏掏了掏,隨後仔細地抹在了他的傷口上。
過了一會,百里初忽然覺得自己腰上那火辣的傷口瞬間冰涼了下去,那藥膏抹過的地方,都一片冰涼,不再疼痛。
他面容上不禁閃過異樣,這藥物只怕就是他自己的人或者當年真言宮的藥神師親手調製也不過是這樣好的效果了。
“如何,可是舒服了?”秋葉白低頭看着他的傷口,有些小的燙傷紅斑,在覆上那透明的藥膏之後,便幾乎是立刻消紅。
話音未落,忽然眼前的人擡起身子,單手將她的腿兒一扯,她哪裡會防備到百里初忽然動手。
一下子就又被拽壓在他的身下,連手上的藥瓶子都咕嚕地滾到了一邊去。
她挑眉,有些羞惱:“殿下,你做什麼!”
卻不想,百里初低頭看着她,眸光深邃如海:“很舒服,小白。”
她忽然就啞然,他甚至沒有說什麼,不過只是這樣的一句話,但在這一刻,他烏黑的髮絲垂落下來,將他和她獨自隔絕成一個曖昧的空間,彼此間近的能聽見對方的呼吸,甚至感受到胸膛的震動,而他嗓音幽涼而溫柔,如一泓泉水輕輕地在肌膚上蔓延開來,讓她幾乎覺得自己的呼吸一下子不順暢了起來,臉頰一陣發熱,心跳瞬間失速。
“嗯……舒服……就好。”她倉皇別開臉,正巧看見凳子上那一碗還在冒着熱氣的薑湯,她立刻如同見到救星一般,立刻伸手把那隻碗夠在手裡:“你喝點兒熱湯罷。”
百里初看着身下人兒有些失措的樣子,他倒是真的起了身,從她手上接過那一碗湯,只是接過來的時候,指尖輕輕到在撫過她敏感的手心。
秋葉白瞬間手上一顫,那碗湯幾乎一下子就翻落在地。
百里初敏捷優雅地單手一翻就將那湯碗託在手裡,一滴湯水都沒有灑落。
他笑了笑,端着薑糖水,目光幽沉地看着她,一點點地將那一碗糖水喝下。
秋葉白愈發地窘迫,她有點兒想逃,不知道爲何,這樣的氣氛,還有他深邃莫測的眸光,都莫名地詭譎而曖昧,讓她覺得難以呼吸,甚至背脊有點發涼。
彷彿他喝的不是糖水,而是她。
但是,這念頭不過一動,他忽然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薄脣直接覆上她柔軟豐潤的脣瓣,將那薑糖水渡進她脣間,幽聲溫涼。
“小白也落水了,一起喝罷。”
秋葉白瞬間睜大了眼,只覺得脣間一片涼滑甜膩,她想要伸手去推拒他,但是渾身發軟,腦子裡一片空白,只剩下他的呼吸,他的氣息,一點點地侵犯每一寸她的肌膚。
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
一碗熱湯早已渡完,只剩下溫柔纏綿的親吻。
他忽然鬆開了她,秋葉白驀然抽了一口氣,縮在枕邊,有些顫抖地捂住嘴脣,腦子裡竟然一片渾噩,只覺得香氣迷離,而那人真真是個好學生,這麼短的時間……便如此技巧純熟。
但是身上的冰涼卻驀然讓她清醒了一點,方纔發現自己早已衣衫不整,香肩半露,袍子大開,姿態曖昧地在他身下。
“殿下……你……。”她忍不住一驚,瞬間臉上紅白交錯,想要拒絕。
但是推拒的手卻被百里初一把握在手裡,他靜靜地、深深到底凝視着她,輕聲道:“小白,小白……我想要你,想得好疼,好疼。”
不過尋常一句話,沒有哀求、沒有任何的逼迫,彷彿不過在說一件,說一件他心中醞釀了千年,卻又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如此矛盾,卻又如此的深刻。
秋葉白幾乎瞬間就怔住了,他眼底那些渴求、那些壓抑、那些深深難以言喻的黑暗與寂寥,甚至腥紅與昏暗,彷彿另外一個不可接觸,不可靠近的世界,便瞬間展露在她的眼前。
“阿初……。”她有些喑啞地輕輕地喚了一聲,伸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
他閉了閉眼,輕蹭了下她的手,再次低頭,這一次不再小心,而是溫柔又粗暴地吻住她的嘴脣。
她看着窗外,飛雪藹藹,迷離了一個世界。
隨後,她有些無奈地輕笑了一下,伸手環住了他的肩頭,輕吟:“阿初。”
輕喘和低吟,輕輕地繚繞在着房間裡。
房間外一片天寒地凍,房間裡一片暖融春色,似暖了一個冰冷人間。
------題外話------
最後一個半小時了,妹子們爲了初殿下和小白的幸福~終不辜負你我整個月的努力~票啊~!謝謝~!~!
二更吃完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