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監軍去了這麼長的時間,不會有什麼問題罷?”百里凌風看着那夕陽,腥紅的光芒照耀着整片遼闊的大海與漫長的海岸線。
似覆了天地之間一片腥紅血色,讓他心中莫名地感覺着不安。
李牧頓了頓,也顰眉:“按理說,從咱們今早與秋大人分手的地方前往養珠場就是一個時辰左右的路程,算上各種蹉跎的世家你,也不該超過三個時辰纔對。”
現在已經五個多時辰了,他也不得不擔憂起來。
“天快黑了,本帥擔心那邊會不會出什麼事情。”百里凌風心底的不安莫名地厲害起來,讓他忍不住顰眉。
這種對危險的自覺在戰場上救了他不少次。
李牧道:“這樣罷,殿下,我率領一隻千人騎兵折回去查探,您先帶着大軍前行。”
李牧話音剛落,便忽然聽見一陣馬蹄聲,從隊伍前方奔回過來一名傳令騎兵,那騎兵急促的聲音刺破了隊伍的平靜:“報——梧城遇苗人偷襲!”
李牧和百里凌風都瞬間愣住了。
梧城是他們今晚趕路的棲息地,苗人竟敢偷襲他們大軍的落腳地?
而且他們才從象郡出來!
“梧城現在情況如何?”百里凌風看向那傳令兵,冷聲道。
那傳令兵一月下馬,顧不得擦汗,只恭敬地抱拳:“回大帥,看起來苗人的人數不少,已經將梧城包圍,而且他們在放毒煙燻城!”
“毒煙?”李牧等人立刻緊張起來。
苗人擅毒、擅蠱,他們是吃過大虧的。
“當初就該讓這些不知好歹的東西也試試被屠城的滋味!”百里凌風瞬間眯起銳利的眸子。
李牧立刻抱拳道:“殿下,您先帶大軍先行前往梧城,屬下領着千人騎兵折回接應秋大人!”
百里凌風沉默了片刻,卻忽然道:“兩件事情同時發生,實在太過蹊蹺,苗人如何有這般大的膽子,這兩頭必定有不是衝着本帥,便是衝着秋監軍來的。”
虛虛實實,苗人現在用的戰術倒是高明起來了。
李牧等人也遲疑了起來,其中一名將軍忽然道:“看這般手法,怕不是苗人能想出來的,而且已經簽訂了降約,甚至送上公主爲人質,卻忽然開戰,他們這是不打算讓人質活了麼?”
衆人皆沉默了片刻,一片陰雲在每個人的心頭浮現了出來——他們之中出了叛徒。
“那個古元怕不是唯一一個逆賊。”
百里凌風眼底的冷光漸漸變得陰戾起來:“看來有些骯髒之物隱藏得很深,而且職務還不低。”
現在他已經基本可以肯定秋葉白出事了。
但是區區一個小小校尉,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騙了大軍的監軍過去。
“殿下,咱們要如何處理?”李牧忍不住問。
畢竟如果是針對殿下或者針對秋大人的陷阱,那麼任何行動都要三思而行。
百里凌風沉默了片刻,冷聲道:“本帥決定親自率領輕騎親自去接應秋大人,李牧,你既爲副帥,便先行領着衆人解救梧城之圍!”
“什麼,殿下,萬萬不可!”
“大帥,您是一軍統帥,豈能輕易涉險!”
衆將們瞬間呆住,但隨後立刻激烈地反對了起來。
百里凌風顰眉:“本帥知道諸位的擔憂,但是梧城之危關聯城內數萬百姓,而如今情勢嚴峻不得不如此,既然對方必定是針對本帥或者秋監軍,本帥便反其道而行之,立下汗馬功勞的監軍忽在得勝還朝的路上出了事,你們以爲本帥能逃得了這個責任嗎?”
衆將瞬間默然,不說秋葉白這個監軍立下的那些汗馬功勞,只說早前的監軍是明光殿代陛下發下的旨意,但是秋監軍卻是皇帝陛下賜了金油金旗的,所以當初他們也只是想法子支開他,卻不敢對秋葉白無禮。
如果秋葉白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他們都難辭其咎。
但是……
“殿下,我們雖然非常敬佩秋大人,但是他和您怎麼能比,您是……。”李牧遲疑了一會,還是咬牙道:“您是未來明君人選!”
“沒錯,殿下您可要三思!”
“您要顧及大義!”
……
聽着七嘴八舌的勸阻,百里凌風忽然厲聲道:“夠了,這是本帥的命令!”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雅雀無聲。
殿下竟用了帥令……
百里凌風沒有再理會他們,徑自吩咐平寧去點齊人馬準備出發。
李牧最先反應過來,立刻上前對着他沉聲道:“大帥既然已經下令,點人馬的事情就交給屬下來罷!”
雖然,他覺得殿下做這個決定,彷彿……有點一點私心。
他見過殿下談起秋監軍的時候,眼中的欣賞和感慨,再到後來的沉默與複雜……
但是,不管殿下最什麼決定,對也好,錯也罷,他都要相信殿下的決斷。
百里凌風看着他,眸光微動,隨後閃過一絲欣慰:“去罷,就一千精騎,不要多了,會把速度拖慢,待梧城之圍解了以後,再帶人來接應我們!”
李牧心中微微顫,這就是他的殿下,永遠大局爲重。
他一轉身厲聲道:“龍騎二軍衝陣部何在!”
古元是龍騎一軍的人,所以他不得不防。
片刻之後,他點騎了人馬,看着那領頭的年輕將軍,神色凝重:“雖然你的傷勢初愈,但殿下之安危就託付給你了,墨林。”
墨林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人,武功智計都是上乘,更重要的是他放心。
墨林看着他,亦凝神一拱手:“師傅,您放心!”
不管是殿下,還是四少,他一定都會將他們平安帶回來!
百里凌風已經簡單地換了一身輕甲,揹着弓箭領着親衛過來的時候,看見是墨林,見墨林對他拱手行禮,便點點頭:“很好,在馬蹄上包上布和稻草,出發罷!”
有了布和稻草,馬兒奔跑起來的時候響動便少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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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牧卻忽然拉住了他的繮繩,遲疑着道:“殿下……。”
“怎麼?”百里凌風低頭看向他,有些疑惑。
李牧看了看隊伍遠處的那一頂馬車,低聲道:“殿下,您真的不打算通知監軍身邊的人麼,屬下看他們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帶上或許有幫助,還有那個軍師……。”
百里凌風聞言,眼底閃過一絲冷厲之色,他驀然一抽自己的繮繩,冷淡地道:“他們都是外行人,何況也不是咱們軍中之人,到時候真遇上戰鬥,那些鶴衛們未必聽本王的指揮,反而徒增麻煩,不必讓他們知道我們去做什麼。”
說罷,他往自家的坐騎身上一甩鞭子:“駕!”
百里凌風一騎當先地策馬往來路奔了回去。
墨林見狀,朝呆愣住的李牧一拱手:“師傅不必擔心,我們會看護好殿下的。”
說着,他便也立刻領着騎兵們跟上了百里凌風。
李牧看着他們消失的方向,頓時有些無奈地扯了扯脣角:“殿下啊……殿下!”
殿下竟然對那軍師抱有如此敵意?
……
百里凌風一路快馬加鞭策馬奔騰,一邊看向最後一線光漸漸落在海平面下,黑暗吞噬掉最後陽光的剎那,他梭然進暗自道……
葉白,你堅持住,等着我,我這就來了!
……
雙白正端着一盆水準備進馬車,卻忽然見大批人馬從自己身邊疾馳而過,掀起的塵煙直撲面而來,他連連後退,用內力揮了幾下袖子,才驅散了塵煙。
“這是怎麼了,大半夜的忽然折回頭?”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千騎人馬匆匆從自己面前打馬而過,消失在黑暗的來路之上。
片刻之後,他忽然見兩道人影匆匆過來,走了纔看出來爲首的是雲姬,雲姬身後跟着雲橋。
雲姬一見他,便主動上前低聲道:“聽說梧城被苗人給圍了。”
雙白一愣,他們沒有聽到任何消息。
但隨後,他有些莫名地顰眉:“若是梧城被圍的話,爲什麼會有人折返象郡的來路,難不成象郡那邊也有什麼問題?”
雲姬搖搖頭,也是一臉不解,只雲橋聞言之後,眼底閃過一絲慌張不安來,只是她低着頭,沒有人看見她眼睛裡的不安。
雙白沉吟了片刻,喚了一個士兵模樣的鶴衛過來:“去前面打聽一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此刻秋大人在養珠場,殿下在沉睡,他們非常的被動,如果有什麼問題,他們一定要儘早做打算!
那鶴衛一拱手,轉身去了。
雲姬看着雙白手裡的水盆,便溫聲道:“雙白,你這是要去伺候殿下麼,我來罷?”
雙白含笑溫然搖頭,移開水盆的動作卻異常的堅定:“不必。”
隨後,他一轉身進了馬車。
雲姬有些錯愕,似沒有想到雙白會拒絕她,但最終還是尷尬地收回了手。
……
一個多時辰之後,雙白正着人端些茶水進馬車,忽然見面前落下一個人來。
他擡眼看去,不由一愣:“一白,你這是怎麼了?”
一白臉色發青,看起來神色焦躁之中甚至帶了點猙獰。
雙白一看,心中咯噔一下,一白這個神色,只怕是出大事了。
“怎麼了!”
“梧城出事了,苗人用毒煙攻城中!”一白壓低了聲音道。
雙白聞言,微微顰眉:“苗人這是瘋了麼,好容易得到的和平,竟然要親手毀滅!”
但隨後,他又目光銳利地盯着一白:“不對,如果只是這麼簡單你不會是這種表情。”
鶴衛心中無家無國,只重殿下一人。
梧城出事,尚且不至於讓一白這種表情。
果然,一白下一句話簡直就是平地一聲炸雷。
“秋大人很可能出事了,今日早上那個什麼海盜襲擊養珠場就是個陷阱!”
一白咬牙切齒地厲聲道:“最該死的是百里凌風那個混賬東西,竟然自己奔去了,還命令所有人都對我們的人封鎖消息!”
百里凌風這個混蛋,就他和他手下那些三腳貓的功夫能頂什麼用!
“什麼!”雙白只覺得渾身血液瞬間逆流,他第一個就想到,如果秋大人出事,那麼殿下怎麼辦?
百里凌風帶走的那些人馬根本不是去象郡,而是去養珍場的!
他話音未落,便忽然聽得身後馬車內一陣怪異的響動聲,一聲低低的悶哼之聲響起。
一白和雙白瞬間一驚,立刻趕緊打開車門,果然見夜明珠的幽光下,一道人影正緩緩地支撐起自己的身體,而地面上竟是一灘黑暗的血色。
“殿下!”雙白錯愕。
殿下居然提前醒來了這麼多日。
他瞬間憂心起來,殿下在不該醒來的時間醒來,絕對不是好事!
牀上的人影緩緩地側過臉來,一雙線條精緻的詭冷眸中不見一點白,那一片烏黑之中竟泛出隱約的腥紅。
…………
“商長,你聽說了麼,好像梧城出事了,那個秋監軍去養珠場也是個陷阱。”雲化左右看看神色肅穆行進中的軍人,隨後低聲道。
雲姬一愣:“什麼?”
雲鴻也點點頭,神色有些凝重:“沒錯,我也聽說了,雖然大帥要求封鎖消息,但是人多嘴雜,封鎖不了多久的。”
雲姬眼底閃過複雜的目光,也不知是喜是憂,只吶吶道:“若是殿下知道了,怎麼得了?”
若是那人出事了,只怕殿下會勃然大怒罷?
她心中有些澀然。
雲化有些不以爲然:“今日一大早,那人不是還拿着殿下送的霸王槍出風頭炫武功麼,他要真是武功蓋世,又拿着霸王槍,怕什麼?”
雲鴻搖搖頭:“話不能這麼說,雙拳難敵四手,不過聽說百里凌風已經前去救援了。”
雲姬眸光微閃:“八殿下放下梧城百姓,親自去救援?”
這也未免太擡起那人了,這秋葉白真是出色到令他們都折服麼?
只是她才暗自輕嘆一聲,忽然聽得身後“砰”地一聲,不知什麼東西摔在地上碎成了數片。
雲姬立刻轉頭,卻見雲橋臉色微微發白地看着他們。
“怎麼了?”雲姬見狀,心中立刻起了疑心。
“沒有什麼,只是手上不穩。”雲橋有信亂地別開臉。
雲姬看着她,隨後對雲鴻、雲化兩個擺擺手:“你們先下去。”
雲鴻和雲化二人聞言互看一眼,知道自家主子有事情要詢問雲橋,便立刻點點頭離開。
雲姬走到雲橋身邊,目光銳利地看着她:“雲橋,我看你自從秋監軍走了以後就一直心神不定,到了現在你更是神色不對,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麼?”
雲橋慌亂地搖搖頭:“我沒有……。”
“我只給你一次機會,這裡人少,你若是不與我說實話,就當雲號從來都沒有過你這麼一個人,你要想好了。”雲姬淡淡地打斷她。
雲橋見雲姬這麼一說,心中更是紊亂異常,她知道雲姬一向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雲橋糾結了半天,一咬牙還是低聲道:“我……是這樣的,那日……。”
她將自己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雲姬越聽臉色越變幻莫測。
最後,雲橋嚅囁着說:“雲姬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讓那姓秋的丟臉,給你出口氣。”
但她話音剛落,就被雲姬一腳踹在膝蓋上,她“噗通”一聲就摔在了地上,疼得她倒抽了一口氣,擡起眼來,就看見雲姬抽出了手中的長劍擱在自己的脖子上,她頓時嚇傻了。
“雲橋,你是瘋了麼,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你這是在陷我於不忠不義之中,你還敢說是爲了我!”雲姬臉色一片鐵青,她快氣死了。
雲橋快嚇死了,膝行幾步上前抱住了雲姬的大腿,聲淚俱下:“雲姬姐姐,你不要殺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而且那人若是死了,你便可以好好安慰傷心的殿下,讓殿下發現你的好。”
雲姬低聲斥罵:“住口,你還敢說是爲我好!”
她當殿下是吃素的麼,若是最後查出來什麼不對勁,雲號所有的人都會受牽連。
“就算是我,你以爲殿下會留下我麼!”雲姬忍氣得渾身發抖,她怎麼撿回來雲橋這麼個蠢物!
雲橋的脖子上被雲姬的劍劃出了好幾道淺淺的血口,她不敢再動,只擡起頭眼淚汪汪地看着雲姬:“姐姐,不要惱我,我真的錯了,不要殺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她見雲姬眼中殺意漸起,心中惶恐,急中生智地道:“雲姬姐姐,現在……現在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是我做的,而且秋葉白也未必一定會用那把長槍,何況他武藝如此高強,就算長槍毀了,他還有其他武器不是,就算他死了也不一定和我們有關,是苗人做的,何況,如果您……。”
她頓了頓,壓低了聲音顫抖着道:“如果您殺了我,豈不是就暴露了我們在此事中可能做了手腳,我是您一手提拔的人,殿下不會放過我,難不成又能放過你?”
雲姬原本已在考量,聽到此言,眼底森冷怒色頓顯:“你這是在威脅我?”
雲橋慌亂地連連擺手:“不……不……不是的,我只是說實話而已,有誰比我更希望雲姬姐姐你幸福?”
雲姬見她那眼中含淚,楚楚可憐的模樣,手中長劍遲疑了許久,最後還是唰地一聲收回了自己劍鞘,冷聲道:“你最好祈禱她沒有事情,否則……若是最後真查出來,你我都逃不過。”
雲橋終於鬆了一口氣,但隨後她眼珠子一轉,眸子狠色一顯,捂住自己脖子上的傷爬起來,低聲道:“我不是惡毒之人,但是人有遠近親疏,這一次,如果那姓秋的真的沒了,這件事纔不容易泄露出去,畢竟咱們只是動了點不痛不癢的手腳,是苗人動的手,殿下追究不到咱們的頭上。”
“是你動了手腳,不是我們。”雲姬冷冷地道。
雲橋尷尬地點點頭,隨後輕聲道“是。”
雲姬眼底閃過一絲幽光:“這件事不許再提起,你給我表現正常一點,不要被人察覺了異常,否則我也救不了你。”
事已至此,她也顧不得其他了,必須想法子讓這件事不泄露出去。
雲橋立刻點頭如搗蒜:“是!”
雲姬沉吟了片刻,轉身就從僻靜的說話之地轉了出去,向監軍馬車而去。
她需要去向雙白探一下口風。
卻不想她才走了幾步,便看見一白和雙白等鶴衛們策馬簇擁着一騎過來。
她擡頭一看,便愣住了:“殿下?”
隨後,她的心瞬間不安地狂跳了起來。
…………
浪聲颯颯,鬼哭風號。
海邊巖洞之中,一片幽暗不明。
“大人,大人,你怎麼樣,醒醒!”
秋葉白迷迷糊糊之中,聽着人喊自己,她梭然睜開眸子,擡手就要向來人劈去,但隨後在看清楚了來人的樣子之後鬆了一口氣:“你醒了,其他人呢?”
陸偉擦了擦自己嘴脣上乾涸的血漬,輕笑了一聲:“還好,咱們能跑出來的都跑出來了,跑不出來的……。”
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秋葉白沉默着,眼前還掠過白天那些血腥的拼殺,哀嚎和怒吼之聲還歷歷在耳,衝出重圍的代價是追隨着她一同來的藏劍閣高手爲了讓她離開,第一輪箭雨當中便幾乎全部犧牲。
負責衝陣殺出重圍的龍衛二百人的小隊只剩下二三十人,小七、寧春、還有司禮監的衆人負責吸引對方的殺傷火力,如今生死不明。
但是她所見的……大壯身上足足捱了十幾刀,腸肚都流淌了一地,卻還操着大刀擋住十幾個人。
她閉上腥紅的眼,緊緊地握着手中滿是血漬的長槍,柔荑骨節發白,只覺得心如刀攪。
“大人,您不要難過,這一切都是我們願意的,您是主將,是我帝國振興的希望,決不能將命丟在這裡,我們會報仇的。”陸偉看着她,卻忽然咧嘴一笑,握住她的肩頭。
“我們一定會!”
秋葉白只覺得他握住自己肩頭的手,大力的幾乎嵌入她的肩頭。
==嗯~一更來了~
人性就是這樣的,雲姬不是高尚的人,也不是多卑劣的人呢,但是普通人也會做卑劣的事情,並且爲自己找藉口,趨利避害。又或者——有利可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