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站在二樓欄杆處,居高俯視樓下的一切,看着姑娘們使勁渾身解數,看着男人們垂涎欲滴的貪婪,滄瀾面無表情。
她是領導,視察工作而已,那個誰,怎麼沒掛“歡迎領導蒞臨”的橫幅?
那邊,炎藏月極不情願的從口袋裡摸出最後一文錢,邪肆的俊顏滿是不甘,“奶奶的,本殿下竟然還上不了二樓”,什麼皇家風範,早就去了個乾乾淨淨。
三娘走下樓扭着腰到了炎藏月面前,“這位公子,不是又沒錢了吧,嘖嘖,瞧公子這技術,都五千兩了還沒將一樓玩完,這登上二樓可啥時候是個頭兒啊”,就是鄙視你,皇子就了不起啊。
炎藏月冷哼一聲,故做瀟灑的擺了個自認很有吸引力的姿勢,“三娘是吧,你這一樓好玩是好玩,可怎麼說也沒有那些姑娘們抱着舒服,雖然沒玩完,可是本公子已經玩夠了,下次啊,本公子就直接上三樓,三娘可要交代花魁姐姐,早早的洗乾淨哦”,桃花眼就那麼一挑,頓時風情流轉,看得一干沒啥定力的姑娘頓時尖叫不已。
三娘畢竟是過來人,老狐狸一個,“公子是泄氣了吧,技術不好就直說,三娘我給您換個教習好點的姑娘也成”。
炎藏月也不惱,大方的承認,“呵呵,三娘說對了,本公子還確實技術不太如何,也怪三娘這些玩意太新鮮了,本公子想,恐怕也沒有幾個人能玩得好吧,天下都一樣,本公子又何必要在意這些呢”。
三娘鄙視他,“公子這話是想說三娘我招搖撞騙?不過公子還真說錯了,我這些玩意,還真有玩得好極了的,公子是不是想比比”。
“比比?有意思”,炎藏月淡笑,他也算能融會貫通之人,也算心思巧妙之人,若連他都不能精通之事,他就不信真有人比他還要厲害,“好啊,不過,誰知道三娘會不會找這青樓內的雜役上來呢,這雜役接觸時間長,說什麼都一些不公平吧”。
“那憑公子挑如何?”三娘其實沒多少把握,就是氣不過眼前這男人那得意樣。
“好”,炎藏月四處逡巡一週,素白修長的手指倏的一指,“那就他吧”。
三娘順着看過去。
啥?
他?
那是…那是…那是她家主子啊︕
這下三娘可真悲劇了,她家主子,她哪能讓她老人家出手啊,還要被這麼多人圍觀,跟猴似的,啊呸︕
滄瀾倒是不介意,一挑眉,“好啊”,她正無聊着呢。
雲雨一驚,眼神怪異的看着樓下的炎藏月,小子,你慘了。
雲琴雲棋突然興奮不已,讓衆人不解,沒事興奮個毛啊。
“主子,比那個保齡球,我現在還沒找到竅門呢”
“還是比飛鏢吧,讓炎藏月那小子做標靶”
滄瀾一邊下樓,一邊思索着,走到三娘和炎藏月面前時,一張絕美的臉龐突然黯淡下來,“三娘,我只是玩玩而已,若是輸了,三娘可別怪我”。
三娘被嚇了一跳,啥子情況。
“三娘,能否把各玩法和規矩給我講解一遍?”滄瀾很苦惱的說。
“恩?”三娘
“咦?”雲雨
“啊?”雲琴雲雨
“唉,我早就想要試試這樓下的玩意了,可是兩個小廝說什麼人多手雜,硬是不讓我來玩,幸好這位公子相遙我才
有機會,這位公子,多謝了”
炎藏月得意了,感情這傢伙還從未玩過呢。
雲雨和雲琴雲棋真相了,他們家主子又要使壞了。
“這個…”三娘畢竟不是伺候滄瀾的,多少有點反應不過來,雲雨卻是聰明的很,“既然要比賽,沒有彩頭怎麼成呢,不如這樣吧,我們大夥就當個見證人,誰若是輸了,就拿出一百兩白銀如何,不過分吧?”
雲雨一開口,衆人也只當她是“夜來香”新來的姑娘,畢竟是看着她從二樓下來的,衆人便紛紛附和,如此一來炎藏月也不好拒絕了,畢竟這賭注確實不大,只是…
“既然如此,那三娘我就先爲這位公子講解一下規矩和玩法”,三娘裝模作樣的對着滄瀾簡單講了一些,便退到了一邊,“要玩什麼,兩位可自由選擇”。
滄瀾雙眼無辜,俊美的臉上帶着怯意,“那個,那個,我不太懂,公子能否先選?”
炎藏月眉眼流轉,帶着得意的笑容,“既然這樣,那就挑個容易點的吧,也不能欺人太甚不是?擲飛鏢”。
飛鏢確實容易,如今武功橫行的兩陸七國,只要會武功會發暗器的人,飛鏢都不是什麼難事,所以,擲飛鏢比拼的是內力而已。
“好…好”,滄瀾忙緊緊的盯着那邊的飛鏢靶子,似乎極爲小心翼翼。
炎藏月高大的身子頓時出現在他面前,擋住了她的一片光明,“我也不欺負人,照樣,我先來,你先學,如何?”雖說是“體貼”,卻怎麼看都帶着些得意洋洋。
雲琴雲棋和雲雨早就不知道躲哪偷笑去了,一個勁的笑炎藏月被他家主子賣了還不知道呢。
滄瀾怯怯的點點頭,那邊早已有美人兒爲炎藏月拿來了十支飛鏢,誰叫人家是個風流倜儻的佳公子呢。
炎藏月手裡拿着飛鏢,對着遠處的標靶扭來扭去,一會兒一個眉眼,一會兒一個飛吻,真真是風騷不斷,就在大家的耐心終於用盡的時候,炎藏月眸子微眯,手中飛鏢一支支的射了出去,速度之快,另人咂舌,更重要的是,支支都是十環。
“好,好樣的”
看熱鬧的人們爆發出一陣叫好聲,讓早就得意不已的炎藏月再次找不到北了。他扭腰擺臀風騷無限的走到滄瀾面前,“小公子,可要加把勁哦”。
公子夜凰的容貌,也算是絕世俊逸,不然也不會有媲美公子天顏的傳聞了,所以,不等滄瀾伸手,也早已有美人兒殷勤的拿來十支飛鏢。
滄瀾手裡握着十支飛鏢,一雙眸子純真而又茫然,看得衆人突然有一股憐惜升起,就連炎藏月,也突然不再得瑟,高挑的身姿怔怔的站在滄瀾面前,被那惹人憐愛的容貌和揪心的表情所蠱惑了。
雲雨不可思議的瞪大眼,那,那個,那個,是她家主子嗎?
雲琴雲棋無奈的扶着額頭,天啊,這樣的表情,主子,你還是冷酷點的好,你想讓燦城男人全部斷袖嗎?
滄瀾研究了一下那些飛鏢,十支,全在手心裡緊緊攥着,學着炎藏月的樣子,笨拙的朝着標靶的方向比劃了幾下,卻仍舊不敢出手,彷彿很有壓力。
那擰着眉頭苦惱的樣子,讓炎藏月心裡狠狠被撞了一下,卻也及時的恢復了神智。
該死的,他到底在想什麼,想他堂堂熾國最爲風流俊美的三皇子,竟然被一個男人奪去了神智,要死了,從來都是他迷惑別人,哪有別人
迷惑他的份。
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似的,滄瀾眼一比,牙一咬,一副革命烈士慷慨就義的模樣,不管別人的擔驚受怕,也不管扶着標靶的美女嚇得跳出來的小心肝,手裡一把飛鏢頓時變成暴雨梨花針,華麗麗的灑了出去。
靜,死一樣的靜。
熙攘的“夜來香”從來沒有這麼安靜過,就連狗叫都沒有。
滄瀾小心翼翼的睜開一隻眼,當看到那齊齊沒入標靶中心的十支飛鏢時,下巴很和諧的脫臼了。
不過沒關係,大家都脫臼了,所以看着也習慣了。
炎藏月不愧是皇家出品,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就是不一樣,率先反映過來,扶扶下巴,搖晃着身子風騷不已的走到滄瀾面前,拍拍滄瀾的肩膀,“小公子,運氣不錯,有前途,我看好你”。
雲琴雲棋憋的滿臉通紅,很有憋爆的架勢,雲雨直接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滾,三娘不解的看着反常的三個人,她家的老闆都有隱疾?
“下面比啥?不如小公子先選吧,別說我選我的強項”,炎藏月一手叉腰,風情萬種的看着滄瀾,眉眼流轉間,惹得衆女人尖叫連連。
滄瀾心裡暗罵,發情的豬,必起她家天顏來差的遠了,還好意思出來騷。
絕美的臉上卻帶着興奮和點點的不確定,“好好玩哦,那…那是什麼,玩那個好不好?”
乾淨素美的手指一指,衆人再次跌破眼鏡。
小子,你行不行啊。
滄瀾,我不行,我確定,因爲我是女人。
此“行”非彼“行”啊。
炎藏月得意了,她指的可是保齡球,話說,飛鏢可以憑藉內力,你運氣好了,也或許能中靶心,可保齡球是有嚴格的技術要求的,可不是運氣就能贏的,況且,當初他也覺得這個好玩,還專門練過的。
小子,哥哥有練過哦。
“這個…這個有點難度,不太好吧︖”小子,別說本公子沒給你機會哦。
滄瀾眨巴着雙眼,渴望不已,“可是,那個好像很好玩的樣子”。
“好吧,就那個”
“那個…那個,能不能讓我先來?”滄瀾搓搓手,似乎有些迫不及待,血紅的衣袖上面,盛放的鳳凰羽翎隨着她的動作輕擺,彷若迎了清風一般。
炎藏月挑眉,“行”,誰先誰後都沒差別,反正贏得肯定是他。
滄瀾走到旁邊,拿起一個球,球有些重,而滄瀾又似乎沒想到會那麼重,手上被球晃了一下,差點掉下地去,而那小身子,也隨着彎了一下,好不容易纔穩住,把球給抱穩了,拿着球走上軌道。
看熱鬧的人被滄瀾那吃力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起來,滄瀾卻一副興趣昂揚的樣子,站在軌道盡頭看着手裡的球比劃來比劃去。最後,將球放到右手上,準備蓄力而發時,那小身板終於支撐不住球的重量,“咚”的一聲倒在軌道上,摔了個狗吃屎,而手中的球,也“咕嚕嚕”的滾了出去。
“嘩啦啦”,齊齊的木瓶倒地聲響過後,“夜來香”再次鴉雀無聲。
這,也太假了吧,摔個跤,也能摔出個十分?
炎藏月眼裡的得意和消失慢慢消失,看着滄瀾笨拙的爬起身子,看向那全倒的木瓶,一雙眼眸露出不可思議,炎藏月眼裡的冷意才漸漸散去。
他看不見的角度,滄瀾輕輕勾起了脣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