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錦笙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一樣凌遲在她的心口,她彷彿聽見自己的皮肉被割開的聲音,痛得她無法忍受。
但她必須要忍,因爲這關乎她的工作,沒有工作就沒有收入。
悄悄還在住院,她需要錢,她要忍。
粱簫緊緊抿着脣,似乎這樣能讓自己好受一點,再次擡頭,面上已經風平浪靜,“霍總,關於我的設計,您說得對,我非常瞭解您的顧慮,現在我有了新的想法,如果你聽後認同我的觀點,再考慮撤資的事也不遲。”
霍錦笙玩味的挑了挑眉,他倒想看看,她還能忍多久,“粱簫,你不是很有骨氣嘛,現在知道求我了,你的骨氣呢?”
他故意嘲笑她。
她刻意忽略那些傷害的字眼,從包裡把圖紙拿出來,平鋪在他面前,生硬的說:“霍總,我已經重新將之前的設計做了修改,我的思路是……”
“夠了!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霍錦笙大吼一聲,他本以爲自己不遺餘力的諷刺她,至少能讓她服軟,卻沒想到她完全沒把他說的話放在眼裡,忍無可忍的說道:“粱簫,我不需要看,因爲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將這個項目交給你做。”
明知道他故意刁難,當知道真相的那一刻,粱簫的心還是不可避免的刺痛了一下。
“霍錦笙,耍我好玩嗎?爲什麼你一定要這樣?就因爲你是投資人,就可以將別人的命運玩弄於鼓掌,隨便抹掉一個人的勞動成果,連最後一絲希望都要扼殺嗎?”粱簫怒目瞪着他,她已經沒有理由再壓抑內心的憤怒。
霍錦笙脣角上揚,他就是不想看到她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他就是要狠狠的撕碎她的假面具,“耍你又怎樣,粱簫,你應該慶幸自己還有被我玩弄的資本。”
“霍錦笙!”粱簫氣得胸口起伏。
一味的隱忍,一味的退讓,換來他一次又一次的羞辱。
緊緊握着的拳頭在大腿兩側發抖,霍錦笙輕蔑的瞥了一眼,卻意外看到她無名指上的戒痕。
那圈因長年累月帶着戒指形成的痕跡,明顯比膚色更白,讓他一下子想起昨晚她當掉戒指的事。
記憶回到結婚的那一天,他們在牧師的祝福下互許終生,當他親手爲她帶上婚戒的那一刻,她突然哭了。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哭,並不善於安慰人的他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有些不知所措,
她哭着哭着卻笑了,對他說,“我會一輩子帶着它,就好像你永遠陪着我一樣。”
一輩子,真可笑。
她根本就是隨口一說,而他卻深深的記在心裡。
霍錦笙的表情瞬間冷下來。
一想到她爲了五千塊就把戒指賣了,在她心裡他送的東西那麼廉價,怒火就如火山噴發一樣控制不住的宣泄出來,“粱簫,這就是你犯賤的下場,當年放着好好的霍夫人不當,偏要上趕着送去被人甩,這五年方梓雋根本不管你們母女,落到這個地步都是你咎由自取。樑簫,你就是犯賤,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