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簫從公寓出來之後,直接去了藥店。
這幾天是她的危險期,她不敢心存僥倖。
馬上就要離開東城了,她不想在自己下定決心離開的時候,讓孩子成爲她的羈絆。
更何況,霍錦笙也不願她生下他的孩子,悄悄已經夠可憐了,她不會再讓自己的孩子被人罵野種。
買了一盒緊急避孕藥和礦泉水,樑簫站在馬路邊,按照劑量就着水吞下。
早上的十字路口,車輛依舊到達高峰期,她靜靜的在路邊等計程車,突然看到對面大廈的大屏幕上,公佈了一條喜訊。
醒目的婚訊通知,吸引了路上的行人,粱簫也不例外。
因爲那條婚訊的女主角就是她。
接着,畫面一轉,沈寒玉的臉出現在大熒幕上。
“各位,我是沈寒玉,是方梓雋的母親,本來我不想召開這次記者會,但是近日有很多謠言惡意針對方家,導致方氏股票大跌,形象一落千丈,方氏岌岌可危,我不得不在此時站出來,向大家還原一個真相。”
有記者提問,“方太太,您所說的真相是什麼?會不會和此次突然公佈婚訊有關?”
沈寒玉鎮定的說:“是的,大家應該都知道前段時間方黎兩家訂婚的事情,如果不是某人惡意破壞,方黎兩家不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方太太,您說的某人。是不是指樑小姐?”
沈寒玉肯定的說:“是的,就是她。”
“那您今天爲何要公佈方少爺和樑小姐的婚事,這其中是否有隱情?”
終於說到重點,沈寒玉輕勾脣角,細微的動作看在粱簫眼裡,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沈寒玉突然一臉憂思,傷心的說:“我也是沒有辦法啊,畢竟那孩子確實是我們方家的血脈,就算梓雋不愛那個女人,他也不能做一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
粱簫呼吸艱難,那天她已經清清楚楚和她說了悄悄不是梓雋的女兒。爲什麼她要顛倒黑白?
沈寒玉哭哭啼啼的,對記者傷心的哭訴,“這個女人當年就一直纏着梓雋,梓雋根本就不愛她,沒想到她卑鄙無恥的算計梓雋,偷生了梓雋的孩子,想借着孩子要挾嫁入方家。”
“梓雋喜歡的人是若兮,他以爲只要和若兮訂婚,那個女人就會知難而退,沒想到她無恥的利用孩子破壞了梓雋的訂婚。”
“我知道大家肯定會說這件事梓雋有很大的責任,身爲男人,他是有錯,他最大的錯誤就是被這個女人算計有了孩子,現在外界對梓雋的誤解根深蒂固,梓雋出於對孩子的保護一直把所有的壓力扛下來,任由外界的謾罵和指責,而這個女人卻一直步步緊逼,威脅梓雋娶她,要不然就鬧得天下大亂。”
“現在方氏快破產了,我沒有辦法才答應婚事,今日我之所以站出來,就是想告訴她。不折手段得來的幸福是會受世人唾棄的,人在做天在看,公道自在人心。”
“請大家原諒我現在才站出來還原事情的真相,因爲我再也不希望大家被騙了。最後,我請求大家放過梓雋,放過方氏,不要再罵他,他也是一個受害者。還有若兮和黎家,我在此替梓雋鄭重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大家!”
沈寒玉站起來。大熒幕上的她深深的向大家鞠躬。
畫面再次一轉,大熒幕上再次顯示方梓雋和粱簫結婚的喜訊。
耳邊,傳來一片喝倒彩的聲音。
以及,一些不分青紅皁白的指責聲。
“搞了半天原來是逼婚啊,真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種賤女人,破壞別人的訂婚就算了,還逼婚,我就說方少爺是出了名的人品端正,怎麼會突然冒出個私生女,原來是被人算計的。”
“方少爺好可憐啊,爲了責任不得不娶一個心如蛇蠍的賤女人。”
“方少爺和黎小姐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小三太可惡了。”
“小三根本不配得到幸福,姐妹們,咱們一定不能讓這個賤女人得逞,就算拿孩子威脅又怎樣?方少爺沒必要委屈自己便宜了這個賤女人。”
“對,咱們等到結婚的那天,也讓這個賤人嚐嚐被人破壞婚禮的滋味。”
周圍的情緒越來越高漲,粱簫的耳朵都快被人刺穿了。
這次的記者會,沈寒玉無疑是成功的,她不僅挽回了方氏的形象,將方梓雋塑造成一個受害者,還把所有的髒水都往粱簫身上潑。
剛開始還同情粱簫單親媽媽的羣體,很快倒戈,一致將粱簫推到了萬人唾罵的危險境地。
粱簫站在馬路上,看到大家被激怒的樣子,心想自己若是現在被人認出來,估計要被抓着遊街示衆了吧。
微微低頭,粱簫轉身,準備去別的路口打車,手機突然想起來。
她趕緊從包包裡拿出手機,一看是方梓雋的來電。
這個時候他打電話過來,肯定也知道了記者會的事情。 ▪ttKan ▪C O
未免他擔心,接了電話。
“喂……”
“你在哪?”方梓雋着急的問道,他知道記者會的事情後第一時間就去醫院,結果她不在,心裡不知道多擔心。
粱簫聽得出來她語氣焦急,靜靜的說:“我在馬路上。”
“哪條路,我去接你?”
“不用了,你現在在醫院吧,我馬上就回來了。”
掛了電話,粱簫攔住了一輛車。
很快,就到了醫院。
回到病房,方梓雋正在牀邊陪着悄悄,粱簫進去。若無其事的問候,“梓雋,悄悄。”
“媽媽,你去哪了?”悄悄一早起來就沒有看到媽媽,很着急。
粱簫隨口回答:“媽媽有點事出去了。”
這話敷衍悄悄還可以,方梓雋卻沒那麼好糊弄。
她最放心不下悄悄,再大的事情都不可能丟下悄悄不管。
意外的,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跡。
深深淺淺,密密??。
方梓雋心裡一痛,眼睛裡的光芒一下子盡散。
這幾天,他發現她總是給他一種無形的距離感。客氣又疏遠,悄悄也是,即使她喊着爸爸,那兩個字,好像也沒有以前那麼親熱了。
他最近忙得暈頭轉向,總是一遍遍的安慰自己,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現在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跡,方梓雋無法再讓自己保持冷靜。
“簫簫,跟我出來一下。”
方梓雋沒等她答應,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外拉。
粱簫被迫隨着她出去。
方梓雋的腳步很快,粱簫只能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腳步。
“梓雋,你要帶我去哪?”粱簫一邊小跑跟上他,另一隻手試圖掰開他的五指,他卻緊緊握着。
無論她怎麼用力,方梓雋都沒有放開的意思,哪怕把她的胳膊握紅了,方梓雋都沒放手。
他以前從不捨得對她這麼用力,更別說不管她的意願勉強她。
所以,粱簫很快意識到。
他,生氣了。
方梓雋將她拉到了安全通道。
砰的一聲,關上了通道的門,將兩人隔絕在樓梯裡面。
空蕩蕩的樓梯間,昏暗又安靜。
粱簫心裡一緊,心跳不由自己的加快。
和他獨處一個空間,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心痛,她不敢看他,甚至不敢去猜測他突然反常的行爲。
正打算逃開,他突然將她抵在牆壁上,一雙手撐在她脖子兩邊,半點逃跑的機會都不給她。
粱簫的心咚咚直跳。
“梓雋,你幹嘛?”她緊張得渾身顫抖,身體往旁邊躲避,又想逃。
方梓雋的身體靠得更進,根本不給她逃跑的機會。
“梓雋……唔!”
不等她說完,方梓雋突然低下頭,準確的攝住了她的脣。
粱簫突然像被人用電擊了一樣,全身一?。
本能的,轉過頭抗拒。
“梓雋,別這樣。”一雙手推着他的胸膛,用力伸直。
方梓雋看着她的側臉,她冷冰冰的模樣就像一把刀一樣插在她的心口,胸口傳來的力道壓迫着心臟的位置,讓他呼吸艱難。
“簫簫,嫁給我吧!”他的聲音充滿了悲傷和祈求。眼神,熱切無比的看着她,以及,她脖子上曖,昧的痕跡。
他甚至沒有勇氣去質問她那些痕跡是怎麼來的。
粱簫腦子一懵。
方梓雋急切的說:“我媽對外召開記者會公佈了我們的婚事,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是一種傷害,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我絕對不會讓那些不實的報道傷害到你和悄悄,相信我!”
他如此真誠,粱簫心裡很感動。
只是,沈寒玉這招棋走得非常險,看似成全,實則阻擾,粱簫心知肚明,一旦他們兩結婚,外界的口水足以將她淹死。
既然沈寒玉迅速挽回了他的形象,她就不會再讓他做傻事。
шшш● тTk án● co “梓雋,對不起,我不能和你結婚,伯母這麼做是在保護你,她也無非是想讓我不堪外界的壓力知難而退。犧牲我的名譽就能挽救你和方氏的危急,我何樂而不爲?”
“不行,我不能讓你做出這麼大的犧牲,我馬上就去召開記者會。”方梓雋何嘗不知道沈寒玉的動機,他越是想和她結婚,實際就是害她被千夫所指,他怎麼忍心因爲自己的私慾讓她被世人唾罵?
“梓雋,別去,你對我很好,我無以爲報,這是我唯一能爲你做的。”粱簫拉住他,心甘情願的說道。
方梓雋看着她如此平靜的臉色,心裡發慌。
不知爲何,他有一種即將要失去她的感覺。
“簫簫,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沒有。”粱簫面色不改,囑咐道:“以後,好好對黎小姐,她真的很愛你。”
方梓雋一臉哀傷的看着她。
粱簫刻意不看他傷心的表情,垂眸說道:“悄悄今天出院,我得回去收拾東西。”
她逃也似的拉開門離開。
方梓雋靜靜的站了一會,心裡難受得厲害,好半晌。才調整好情緒回到病房。
粱簫已經將東西收拾好了,其實東西也不多,就一個袋子。
悄悄聽到要出院特別開心,母子倆有說有笑的,若是平常,悄悄看到他來了定會纏着他一起高興,今日悄悄卻只是禮貌的喊了一聲:“爸爸。”連出院這樣的喜事都不和他一起分享。
他安慰自己,他這幾日忙着,悄悄不和他親熱也正常,他不會和孩子計較這些,走過去把粱簫手裡的袋子提過來。
“我送你們吧。”
粱簫沒拒絕,輕輕應了一聲,“好。”
一路上,方梓雋通過後視鏡看到她們母女倆在玩遊戲,他就像一個世界之外的人,無法融入她們之間。
一夜之間,一切都變了。
他覺得不對勁,卻說不上哪裡不對。
到了小區樓下,粱簫和悄悄一起下車,方梓雋準備和他們一起上樓。
“梓雋,我來提把。”粱簫走過去將他手裡的袋子接過去。
方梓雋心裡涼涼的,苦澀的笑:“我送你。”
“不用了。你要處理的事情還很多,悄悄,和爸爸再見。”粱簫微笑的說。
悄悄乖乖的擡頭,對方梓雋揮手,“爸爸再見。”
方梓雋一時沒反應過來。
悄悄從來都不願意在樓下就和他告別,總是吵着要他去家裡陪她。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粱簫已經牽着悄悄進去了。
坐在電梯裡,悄悄擡頭看着粱簫,難過的說:“媽媽,方叔叔好像很不開心。”
悄悄都看得出來,粱簫何嘗不知。
只是。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她不能心軟。
電梯開了,家門口等着一個人。
出院的時候,粱簫就給周如海打了電話,讓她在家裡等他。
周如海看到粱簫,高興的走過來,“大小姐。”
粱簫禮貌的應了一聲,“周叔。”
“這位,想必就是小小姐吧。”周如海看到悄悄了,一臉慈祥的笑。
“悄悄,這是周爺爺。”
悄悄禮貌的喊道:“周爺爺好。”
“悄悄好。”
打個招呼的功夫,粱簫已經把門打開了。
三人進屋,悄悄一個人去房間裡玩了,周如海將一份文件遞過來。
“大小姐,這是你要的鑑定結果。”
粱簫接過,看了看文件,小心的收好。
“大小姐,您真的要這麼做嗎?畢竟你和方少爺好不容易纔有機會在一起,不如順水推舟,反正方家公佈了婚訊,只要你鬆口。我相信方少爺一定會想辦法向外界澄清你的名譽。”
粱簫說道:“周叔,你別說了,我心意已決,這件事非做不可。”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周叔,?煩你今晚幫我照顧悄悄,等我做完這件事,我就帶悄悄永遠離開東城,再也不回來。”
見她去意已決,周叔話到嘴邊,不再相勸。
大概八點左右。周如海帶着悄悄離開了公寓。
黑暗中,車窗緩緩落下,霍錦笙看到周如海帶着悄悄上了一輛車,粱簫揮手告別。
眉頭輕輕一擰,以他對她的瞭解,她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把悄悄隨便託付給別人。
粱簫,她到底想幹什麼?
……
第二天,一場記者會猝不及防的激起了千層浪。
粱簫面對坐下的記者,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合,心裡難免有些緊張。
她聽到自己的心跳不規則的跳動,嗓子也幹。不停的喝水緩解緊張。
坐下的記者都是周如海暗中邀請過來的,大家一聽說粱簫有重要的事情爆料,一大早趕到了記者會現場,臺下座無虛席。
大家都按捺不住了,其中有個人想搶到一手資料,率先開口,“樑小姐,請問你今日召開這個記者發佈會目的是什麼?聽說你手裡有爆料,是針對昨天方太太對你進行攻擊性的言語進行的反擊嗎?”
粱簫對着話筒,鎮定自若的說道:“今日這場記者會不針對任何人,僅代表我個人的言論。並不是爲了迴應誰。”
“那你手裡到底有什麼爆料?”記者們不耐煩了。
粱簫將早已準備好的文件拿出來,一隻手舉着,讓它面對所有的鏡頭,“各位,關於我和方梓雋先生之間的誤會,這是最好的解釋。”
大家紛紛將攝像機對準那份文件,結果讓大家大吃一驚。
這是一張親子鑑定。
上面的結果顯示,方梓雋和樑悄悄的非親子關係。
這個爆料,遠比之前的訂婚更勁爆,因爲所有人都認定方梓雋和悄悄的父女關係,從而讓方氏漸入困境,眼看方家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這個爆料直接打了那些散播謠言的人的臉。
所有人都爲之一震。
……
方梓雋看着電視裡發生的事情,這場直播火爆到大街小巷都在播,他做夢也沒想到粱簫會向大家澄清他和悄悄的關係。
想到最近她的反常,他突然想起來上次她幫他按摩,難道是那個時候,她偷偷的拿到了他的頭髮?
但是,她知道她澄清之後的後果嗎?
方氏的危機解除了,她呢?媒體會怎麼報道?
簫簫,你怎麼這麼傻?
方梓雋越想越緊張,趕緊關掉電視出了門……
……
唐夢瑤也看到了電視。
手裡緊緊握着遙控器,因爲緊張,骨節都發白了。
當着所有人的面,粱簫居然澄清了和方梓雋的謠言,悄悄的身世不攻自破。
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萬一霍錦笙看到電視,以他的個性,勢必要將悄悄的身世弄清楚。
也就是說,五年前的秘密很快就守不住了。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這件事發生。
……
電視機前。
霍錦笙震驚的看着屏幕上放大的親子鑑定。
悄悄和方梓雋不是父女。
這個消息,讓他緊繃的心一鬆。
一直以來,他最介意的就是悄悄的生父是方梓雋,如今,他最介意的事情突然顛覆了他所有的認知。
這一切就像夢一樣不真實。
心裡,感到無比慶幸,即使他們真心相愛,至少孩子不是方梓雋的。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她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記者會現場。
記者們得到了最勁爆的爆料,仍然不死心。
“樑小姐,你能詳細說明一下你和方少爺的關係嗎?”
粱簫沉穩的說:“我和方梓雋先生只是好朋友。”
“那爲什麼孩子會叫方少爺爸爸?”
“那是因爲一個美麗的誤會,至於原因,那是我的私事,和本次記者會無關,恕我無可奉告。”
有個記者不滿的說道:“樑小姐,請你如實給大家一個交代,要不然怎麼讓大家信服,方太太都親口承認孩子是方家的血脈,僅憑一張親子鑑定說不不了什麼,說不定這是假的親子鑑定,這場記者會也只是挽救方氏做的一次公關危機。”
“樑小姐,昨天方太太親口說你爲了嫁入方家不折手段,今日恐怕是你自導自演的一齣戲吧,這是苦肉計?”
“是啊,方氏已經臭名昭著了,這時候才澄清,事情肯定沒有這麼簡單。”
“樑小姐,是什麼契機讓你選擇在這時候公佈真相?”
這些記者都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爲了新聞可以歪曲事實,反正觀衆愛看的不是真相,他們要的是更勁爆的內容。
“各位,這張親子鑑定千真萬確,孩子確實和方梓雋先生無關,我一直以爲,謊言能讓我的女兒快樂,爲了她的快樂,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直到後來我才意識到,謊言背後的殘酷,傷害是巨大的,更沒想到的事,這件事會影響到方家,當外界不負責任的言論傷害到方梓雋先生以及方氏後,我沒想到因爲一個誤會給方梓雋先生以及他的家人造成那麼大的傷害,所以我不得不站出來,將真相還原給大家,希望大家放過方家,因爲方家是無辜的。”
“還有,我鄭重的向黎小姐道歉,因爲的我過失,破壞了黎小姐的訂婚,我很抱歉,真的對不起。”
粱簫站起來深深鞠躬,該做的她都做了,至於信不信,那是他們的事。
她相信謠言止於智者。
轉身,粱簫準備離開。
記者們一擁而上,各種問題層出不窮。
粱簫被記者們擁擠着,連門也出不去,當方梓雋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粱簫被記者們圍住。
他慌忙衝過去,把那些記者一個個拉開。
“跟我走。”
握着她的手,方梓雋帶着她迅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