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車子終於停在了一幢大廈樓下。
項目負責人廖總親自來迎接。
樑簫跟着霍錦笙下車,低眉順目的站在霍錦笙身後。
廖總是一箇中年男人,保養得非常好,看上去很年輕,笑容非常和藹。
廖總熱情的對霍錦笙伸手,“霍總監,歡迎。”
霍錦笙禮貌的和他握手,“廖總,謝謝。”
廖總注意到身旁的樑簫,因爲收到通知只有霍錦笙一人來,於是問霍錦笙,“這位是?”
霍錦笙回頭看了樑簫一眼,向廖總介紹,“這是項目總設計師,樑工。”
樑簫微笑,大方的自我介紹,“廖總,久仰,我是樑簫,您可以叫我小樑。”
伸手,主動握手。
廖總的目光在樑簫身上打量,她剛纔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看上去毫不起眼,可是一開口,舉手投足之間卻透着自信和幹練,讓他眼前一亮,得知她就是項目總設計師,廖總一臉驚喜的說道:“一直以爲做建築的都是男人,沒想到樑小姐不僅是女人,還是一位年紀輕輕的美女,樑小姐,我看過你的設計,我很滿意你的方案。”
廖總由衷的讚美讓樑簫靦腆一笑,“謝謝廖總,您謬讚了!”
霍錦笙脣角上揚的望了她一眼。
她當的起這番讚美。
廖總又說:“霍總監,樑小姐,一路辛苦了,我們先回公司吧。”
“好。廖總請。”霍錦笙退到一旁,讓廖總先走。
廖總不知霍錦笙真實身份,只道他的職位是公司總監,加上廖總比霍錦笙年長,算是長輩,霍錦笙敬他,讓他先走,廖總便沒有推辭,走在前面。
霍錦笙回頭,輕輕的對樑簫說,“走吧。”
“嗯。”樑簫小心的跟上。
廖總和霍錦笙走在前面交談,樑簫靜靜的跟着,聽到兩人在前面談着項目的事情,樑簫特意留意了一下霍錦笙談話的內容,發現他對這個項目的見解非常專業,字裡行間都透露出他對這個項目的瞭解和自信。
不由得想到那段時間自己的方案被霍錦笙不停的打回,經過他的意見和修改才得以確立方案。
知道他竟然和自己學過同一個專業,樑簫更加佩服霍錦笙,她在這個行業做了很多年,自詡經驗豐富,霍錦笙卻不一定有她這麼多年的實踐經驗,在霍錦笙面前,她卻有種班門弄斧的感覺。
她由心裡對霍錦笙刮目相看。
電梯到了,霍錦笙站在電梯旁邊,伸手擋住電梯門,讓廖總先走。
廖總進去之後,樑簫本來想等霍錦笙進去之後再跟上,霍錦笙回頭對她說:“走吧。”
樑簫詫異,他是總監,走在他前面總歸不合適,而且還是在合作伙伴面前,除卻她和霍錦笙僵硬的關係,她在外時刻謹記他是上司,應該給上司足夠的面子,這是她在職場謹記的爲人處世之道。
霍錦笙突然讓她先走,樑簫遲疑了一下,發現廖總站在電梯裡,一臉琢磨的看着兩個人。
未免廖總懷疑,便進去了。
三人進入電梯,廖總按好樓層,電梯直達項目部。
電梯裡。
廖總是細心之人,霍錦笙剛纔的舉動引起了他的注意,不由得對霍錦笙說:“霍總監對待下屬真是關懷備至。有這麼體貼的上司,難怪會有樑小姐這麼優秀的設計師。”
樑簫站在兩人中間,能感受到廖總的目光在她和霍錦笙身上打轉,樑簫怕他誤會,不由拘謹的站直了身體,這種時候自己還是少說話爲妙,只是笑笑沒說話。
心裡暗道:果然人不可貌相,霍錦笙體貼嗎?她怎麼不覺得?
霍錦笙回以微笑,彬彬有禮的說:“尊重是相互的,雖然我和樑工在職位是上下級關係,但在人格上,大家是平等的,更何況女性是用來呵護的。”
霍錦笙一句尊重,巧妙的化解了廖總的疑問,撇清了兩人的關係,
說完,情不自禁的看向樑簫,樑簫的目光剛好擡起來,與他四目相對。
他眼底傳遞過來的寵溺讓樑簫心裡一慌。
她趕緊低下頭。
霍錦笙微笑。
廖總聽完霍錦笙這番言論,眼底掠過一絲讚賞的光芒。
他在商場混跡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很多人都忽略了做生意不僅需要誠信,還有相互尊重,有些人終其一生都無法真的做到尊重他人,最後鬧得不歡而散。
霍錦笙看上去年紀不大,從他的外在和舉止看得出來他絕非普通人,廖總猜想他或許是富二代,怕他會因此高人一等,表面上對霍錦笙客客氣氣,心裡卻在揣摩着這次合作的契合度。
現在,廖總完全可以放心,因爲一個人的爲人處世足見人品,稱讚道:“真沒想到霍總監這麼年輕,竟有這樣的覺悟,身居高位而不自傲,真是難得。”
霍錦笙言簡意賅的說:“過獎!”
“我和劉總合作多年,這次他委派霍總監來和我合作,我還有所擔心,現在看來我們之間的合作會很愉快。”
“廖總,很期待與您合作。”
兩個男人越談越越融洽,電梯裡的氣氛一時變得很輕鬆。
樑簫也放鬆下來,在一旁陪着笑容。
樑簫沒想到霍錦笙三言兩語就緩解了初次見面的間隙,或許會接下來的合作會有所幫助。
再次擡頭看着霍錦笙,他微笑着,潔白的牙齒露出來,笑容溫暖而明媚。
樑簫心裡生起一絲小小的漣漪。
電梯門開了。
三人一起去項目部。
廖總召開了緊急會議,通知了與這個項目有關的人員一起去辦公室開會。
樑簫作爲總設計師,站在投影儀旁邊,爲自己的設計思路做了一個詳細的陳述報告。
她站在臺上的那份自信從容和完美的演講,贏得了所有人的掌聲,也深深地吸引了臺下一雙深邃的眼睛。
開完會後,廖總滿眼欣賞的讚美樑簫,“樑小姐,你的演講非常棒,思路非常明確,這個方案如果交給你做,我非常放心。”
樑簫謙虛的說:“廖總過獎了。廖總,我們公司的報價和業界口碑,在業界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們公司絕對有誠意和廖總合作,希望您認真考慮一下。”
廖總喜笑顏開,回頭對霍錦笙說:“霍總監,你有一位很優秀的設計師。”
霍錦笙自豪一笑。
半年前在東城他已經領教了她在設計方面的天賦,如今更是深有體會。
她確實很棒,讓他刮目相看。
樑簫雖然低着頭,但她能夠感覺到頭頂的目光炙熱的落在她的身上。
她不敢看,保持着得體的微笑往他身後躲了躲。
“霍總監,我們去辦公室細談吧。”廖總滿意的說。
霍錦笙淡淡的回了一個字,“好。”
霍錦笙和廖總去辦公室洽談合作的事情,樑簫在接待室靜靜等待着。
百無聊賴,將圖紙展開,靜靜的看着霍錦笙畫的那張圖。
如果不是這張圖,今天的會談不會那麼順利。
指腹輕輕的在圖紙上摩挲,這上面的每一筆都傾注了霍錦笙的心血。
昨天他才把圖拿過去,按照她的速度根本不可能一天時間就畫完,除非他昨晚加班趕圖。
昨天,他那麼晚了還去家裡等她,離開之後,他肯定又回公司加班了。
一想到霍錦笙昨晚有可能沒睡幫她畫圖,心裡就無法控制的產生一絲心痛的感覺。
她發現她越來越不瞭解霍錦笙,他變得不像自己,變得不像她認識的那個霍錦笙。
現在的他,溫柔,體貼。
會關心她。
會溫柔的對她說我想你了。
還會幫她畫圖。
只要一靜下來,她就無法自拔的去想關於他的一切。
她趕緊把圖紙收好,不想讓自己心亂,剛準備把圖紙卷好,一隻手掌突然壓着桌子上的圖紙。
擡頭,看到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正一臉壞笑的看着他。
樑簫蹙眉,這個人的笑容輕佻得讓人討厭。
心想這裡是廖總公司,這個人的打扮非富即貴,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自己萬不可在外惹麻煩,抹黑公司形象。
強忍着不快,樑簫微笑的站起來,“先生,你好,你的手壓着我的圖了,能請你把手拿開嗎?”
男人不予理會,繼續笑,“美女,新來的?”
“不好意思,我不是這裡的員工,我是陪霍總監來和廖總來談合作的設計師。”
“和我爸談生意的哦。”男子恍然大悟,笑着自我介紹,“我叫廖飛,你所說的廖總是我爸,美女,你想和我爸談合作找我就可以了,只要你讓我開心,什麼合作我都答應。”
說着,手已經不安分的抓住了樑簫的手。
樑簫心裡一激靈,趕緊把手縮回。
廖飛握得很緊,根本不願放開。
“請你放手。”出於禮貌,樑簫輕輕的告誡,畢竟廖總是他的父親,她不能得罪他。
“美女,你和公司那些女的一樣,剛開始都這麼說,後來還不是乖乖的臣服於我,怎麼樣,考慮一下我,你跟我,就不用再看人臉色,要什麼項目都可以。”
這是廖飛征服女人最簡單粗暴的方式,投其所好。
公司只要長相漂亮的女員工沒少被他騷,擾,他玩膩了,突然來了一個清純佳人,說什麼都不會錯過。
“放手,我不會答應這麼無理的要求。”
“美女,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樑簫羞憤的掙扎,惱羞成怒的大聲對接待室外面喊:“來人!”
“你敢喊人?不過沒關係,這裡是我爸的公司,他們不會管你。”廖飛得意的挑眉,像個痞子。
“廖先生,請你自重。”樑簫被廖飛纏得心煩,真沒想到廖總那麼親和的一個人,居然會有一個無賴兒子。
兩個人拉扯的動靜很大,接待室外面很多人都聽到了,可惜沒有一個人敢來管,員工們都習慣了,誰也不敢得罪公司的太子爺。
樑簫憤怒又無助,手腕都被他握疼了,她一邊掙扎,一邊祈禱霍錦笙能快點出來解救她。
這時,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震懾了屋內拉扯的兩個人。
“放肆,小飛,你快放手。”廖總看到廖飛在騷,擾樑簫,趕緊喝止。
樑簫回頭一看,廖總和霍錦笙站在門口。
廖總震怒,霍錦笙眉頭深鎖,嘴脣動了動,準備幫她解圍,被廖總搶佔了先機。
廖飛回頭,看到廖總出現,高興的說:“爸,聽說你要和這位美女談合作,我看上她了,要不您高薪把她挖過來?”
“混賬,你說的什麼話?”廖總臉上無光,剛纔和霍錦笙談的那麼愉快,他有意合作,兒子這麼一鬧怕給霍錦笙留下不好的印象,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而且,他怕得罪了霍錦笙和樑簫。
“小飛,你給我放開樑小姐,滾出去。”廖總吼道。
廖飛不甘心,又不敢違逆父親的意思,要不然父親會停用他所有的卡。
不情不願的鬆手,樑簫趕緊把手縮回來。
廖飛的臉突然湊過來,對着她痞笑,“你信樑,這個姓真好聽,我喜歡。”
無賴!
樑簫鄙視的白了他一眼。
廖飛壞笑一聲,他就喜歡這種有個性的女人。
廖總下了令,他只好先出去。
等他走後,廖總對霍錦笙陪笑,“霍總監,犬子不懂事,讓你見笑了,見諒。”
霍錦笙的表情很難看,“廖總應該好好管教一下令公子了。”
不知爲何,廖總身爲長輩,突然被霍錦笙一說,氣勢和氣場突然弱了一大截,只好陪笑,“是是是,都怪我太忙,沒有好好管教他,霍總監莫要怪罪犬子無理。”
霍錦笙輕蔑的哼了一聲,沒說話。
樑簫趕緊打圓場,“廖總,我沒事,您不用自責。”
“樑小姐不怪就好,但是我心裡過意不去,這樣吧,已經六點了,我安排了包間,一來爲這次的合作慶祝,二來給樑小姐賠罪,顯示我的誠意。”
“廖總。不用這麼客氣。”霍錦笙冷冰冰的拒絕。
“那怎麼行?犬子冒犯了樑小姐,我一定會讓他給樑小姐賠罪,霍總監大老遠過來,我怎麼的也要盡到地主之誼,樑小姐。你說是吧?”廖總看向樑簫。
突然被點名,樑簫心裡一跳,尷尬的說:“廖總,不用這麼麻煩……”
“不麻煩。樑小姐若是不答應,就是不原諒犬子的冒犯之罪。”
樑簫:“……”
樑簫看到廖總非常自責的眼神,再拒絕的話,估計廖總會很難過,樑簫左右爲難。
盛情難卻,卻之不恭。
樑簫只好勉強答應,“好。”
霍錦笙的眉頭深深地皺着。
視線從她爲難的臉上慢慢移到她的手腕上。
她的手都紅了。
霍錦笙臉色一沉。
若非顧及廖總顏面,他肯定會弄斷廖飛的手。
廖總爲了顯示誠意,在漢城最好的星級酒店定了一桌飯,請了幾位公司高層作陪,給足了霍錦笙和樑簫面子。
霍錦笙是主客,被廖總和幾位高層擁着坐上,樑簫自覺坐下,與霍錦笙中間隔了幾個人的距離。
樑簫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以前在東城,王總就經常拉着她出去談生意,在酒桌上沒少被人揩油,也是在那時候被趙志高和王總合力算計,差點被帶到酒店。
如果不是遇到霍錦笙,她無法想象自己會發生什麼?
離婚後的第一次見面,雖然被他相救,卻也被他諷刺。
現在想想,那些尖銳的字眼,回想起來依舊如針扎一樣疼。
飯桌上都是清一色的男人,即使樑簫刻意降低存在感,作爲唯一的一個女性,被身邊的幾個高層連着敬了幾杯酒,好在這些人素質都不錯,樑簫以茶代酒他們也沒有說什麼。
儘管如此,樑簫也不喜歡這樣的飯局,坐在位置上如坐鍼氈,但是客隨主便,何況飯局纔剛開始,所以樑簫就算再難受,她也得忍下。
霍錦笙注意到樑簫低落的情緒。
對於這樣的場合,霍錦笙習以爲常,很輕鬆的與酒桌上的人打交道。
而她,似乎很不開心。
“霍總監,這杯酒,敬我們這次合作,合作愉快。”廖總再次向他敬酒。
霍錦笙端起酒杯,嘴角上揚,視線卻落在樑簫身上。
“合作愉快。”
之後,就一直心不在焉。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些微醉,霍錦笙擡起手錶看看時間,準備結束這個飯局。
包間的門突然開了。
“爸。”廖飛突然從外面進來。
廖總醉眼迷離的站起來向他招手,“小飛,怎麼來的這麼晚。快過來坐。”
廖飛高興的走向樑簫身邊的椅子,拍了拍椅子上的人,示意他去別的地方坐。
那人很識趣的把位置讓給了廖飛。
廖飛突然坐在樑簫身旁,樑簫下意識的把椅子往旁邊挪了挪。
廖飛也挪了挪椅子,與她緊挨。
樑簫心裡惱火,有氣不敢發,只好不挪了,身體往邊上傾斜,只坐一半。
廖飛也死皮賴臉的把身體傾斜過來,當着大家的面一點都不避諱。
霍錦笙望着樑簫,眼底彙集着深深地怒意。
廖總對廖飛說:“小飛,趕緊和樑小姐道歉。”
爲了合作順利,廖總把廖飛臭罵一頓,希望他能好好表現。
廖飛端起旁邊的紅酒杯。
“樑小姐。剛纔冒犯了,這杯酒,我向你賠罪。”
“沒關係。”樑簫壓抑的說,卻沒有動。
廖飛特別誠懇的說,“樑小姐,你要是不喝這杯酒,就是不接受我的道歉。”
“……”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這麼勉強她,樑簫騎虎難下。
廖飛另一隻手已經端了一杯酒遞到她面前。
樑簫擰眉,廖飛死纏爛打,自己再不識趣恐怕大家會有疑心,她也不想影響到和廖總的合作,端起面前的茶杯,強顏歡笑,“廖先生,我不會喝酒,不如我以茶代……”
“樑小姐不會是不給面子吧?”廖飛面露怒色。
其中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是啊,這次合作是貴公司來找我們合作,廖總已經給足了你面子,樑小姐不要得理不饒人。”
樑簫汗。
自己不過是不喝酒,就遭來得理不饒人的罪名。
她不由看向那位幫腔的男人,樑簫記得在彙報的時候,這個男人就有點雞蛋裡挑骨頭的指責她的設計,她都一一解釋清楚了還不依不饒。
她明白,這個項目眼紅的人特別多,她的設計損害了某些人的利益,自然會有人反對。
只是沒想到他會在這時候讓她難堪。
樑簫不由自主的看着霍錦笙,他的臉色很黑,非常難看,只是因爲場合不對,所以壓抑着。
她也不願霍錦笙幫她出頭,惹來不必要的猜測,再次解釋,“廖先生,我真的不會喝酒。”
“不會喝酒,喝一兩杯又不會醉。”那個人又說。
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樑簫咬咬牙,或許只有喝下這杯酒才能打發廖飛。
樑簫硬着頭皮喝下那杯酒,廖飛又給樑簫倒了滿滿一杯酒,別有用心的笑着說:“樑小姐,爲了顯示我的誠意,我自罰三杯,來,我們再喝。”
“廖先生,我真的不能喝了。”
她酒量不好,再喝就要醉了。
廖飛突然伸手過來,抓住她的手腕。
樑簫背脊一僵,縮手,“廖先生,請放手。”
“樑小姐,喝了這杯酒,我就放。”
樑簫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賠罪還帶威脅的。
廖總坐在霍錦笙身旁,能夠感受到身旁的人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寒意。
臉色也有點難看,“小飛,別鬧了。”
廖飛沒理會,用力抓着樑簫的手,準備強行讓她接受。
“樑小姐……啊!誰潑老子!”廖飛突然反射性的站起來,破口大罵。
事情發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沒有料到意外發生,等大家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看到廖飛滿臉紅酒,不停往下淌的紅酒把他胸前的衣服都染紅了。
由於紅酒潑到了他的眼睛,所以他閉着眼睛,像個瞎子一樣亂轉,嘴裡不停的爆粗口,“哪個不長眼的敢潑老子,老子弄死你。”
樑簫完全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忘了反應。
“啪”的一聲,霍錦笙用力的把高腳杯往桌子上一放,手起杯落,高腳杯碎成兩截。
伸手,把樑簫從椅子上拉起來。
“我們走!”
如悶雷一樣低沉的聲音,隨時都會爆發出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