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腦袋突然被一陣清涼浸透,這滋味說不上有多舒服,但陸雪最直觀的感受卻是全身的力氣一點點地跑回來了。
她想乘機坐起,但一隻同樣冰涼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讓她動彈不得。
“別動,你現在的肌肉還在受藥物影響。來,深呼吸,按我說的做。”
終於入階的玄功雖然已有氣感,但稀薄的內氣還不足以驅除陸雪體內的藥物殘留。
不過這也並非壞事,霍成風正好趁此機會教授她‘龍相’的呼吸法。
從種下桃樹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已經是一個共同體,從現在起,如何讓陸雪成爲一個合格爐鼎的計劃需要擺上霍成風的日程了。
長呼,短吸,控制胸腹,控制節奏。
霍成風一步步地將這套簡約卻又不簡單的呼吸法灌輸給陸雪,再加上他的內氣輔助,很快地一層略顯粘稠的細汗佈滿了陸雪的額頭。
“很好,就是這樣,再來幾遍。”霍成風毫不吝惜地輸送着內氣,直到體內幾近枯竭才緩慢鬆開手。
就這短短几分鐘的時間,陸雪的臉色明顯紅潤了起來,也開始有力氣解開讓她有些悶熱的胸口鈕釦。
這件衣服還是趙青霞的外套,似乎是小了一號,鈕釦一解頓時擠出了豐滿的事業線。
“你們在做什麼啊!”趙青霞剛進病房看見地就是如此曖昧的一幕,不過霍成風自認問心無愧,而陸雪更是完全不知道什麼情況。
於是兩雙無比疑惑的眼睛一起望向了趙青霞,反倒把她看得尷尬了起來。
“沒,沒事了……,咦?小雪你可以坐起來了?可是醫生說你至少要躺24小時以上啊。”
“啊,我感覺好多了。成風剛纔是在教我一點東西,真的好多了,身上也有力氣了。”
半坐而起的陸雪似乎也發現了胸口的窘態,但她不着聲色順手將衣襟扣上,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沒事了就好,那我先回去。”呼吸法已經教完,雖然還有留下的慾望,但霍成風知道自己現在該是離開,讓兩個女孩獨處的時候了。
“忠武,等一下。”才步出病房,趙青霞突然叫了一句。“你後天有時間麼?就是週一。”
“我應該隨時都有時間。”霍成風攤開手,難得地幽默了一下,沒有誰會比一個‘家裡蹲’的時間更充足了。
“呵,那你週一的上午到我們公司來吧,關於你的工作。”趙青霞沒有說的更細,不過霍成風也是無所謂工作的種類的。已經悠閒了這麼多的日子,只要能接近陸雪,什麼工作他都沒有意見。
不過走得太瀟灑,離開醫院大門時霍成風纔想起自己身上還是半分錢都沒有。
但也沒關係,他很容易就在腦中搜索出了回家的路線,用走的就可以,費不了多少力氣。
陸雪的病房在五樓,步出電梯後本想着直接離開的霍成風,卻在醫院的大廳意外地撞見了個熟面孔。
紫欣,或者說,袁紫欣。
安全離開巢山回到城市後,這個女人還有另一個小江,很快就與他和陸雪分道揚鑣。
這幾天也不知道她們和陸雪聯繫過沒有,不過陸雪入院的消息應該不會有更多人知道,所以這個袁紫欣應該不是來看望她的。
“咦,你怎麼在這?”袁紫欣倒是先注意到這邊打起了招呼,這女人在山上的時候形容狼狽,卻已然嬌媚得很。
這些日子大約是調養好了,又打扮收拾了一番,現在看起來更是媚光四射,一舉手一投足都滿溢着性感的味道。
霍成風微微一笑,沒有答話,陸雪的事他並不打算告訴對方。
不過袁紫欣也沒在意,自顧自地卻是和身邊的另一個女孩介紹起了自己。
“吶吶,霍成風,這是我的好朋友何潔,她聽說過我們的事後一直想見見你哦。”嬌媚少女的佯裝可愛,引不起霍成風半點綺念。
在巢山上的時候,他就已經見識過這個自私女人叫人齒冷的一面,對她,霍成風絕不會有一絲結交的想法。
“你好。”跟在袁紫欣身後有些唯唯諾諾的女孩小聲地打了個招呼。
女孩不算多漂亮,但很清秀。只是她的臉色看起來很是蒼白,就像是重病初愈的摸樣。
不對,霍成風細細看了兩眼,頓時心中瞭然。這哪是什麼重病,分明是流掉胎兒後的虛脫之色。
這清秀的女孩怕是剛剛纔經歷了一次小產。
再看看大廳盡頭處‘人工流產’的清晰字樣,女孩的故事也就瞬間清晰了。
“你好。”霍成風微笑迴應。他對墮胎並沒有太多特別的看法,這種事在古代雖然不多,但比之更爲惡劣的溺嬰卻比比皆是。
相較而言,人流顯然要文明的多。
“霍成風,你是來複診的麼?你的傷怎麼樣了?”何潔不善言辭,袁紫欣立刻就接過了話頭。
按道理說,她和霍成風並沒有多深的交情,勉強算是共過患難吧,打過招呼也該要分道揚鑣了。
但她卻像是遇見了經年好友一般絮絮叨叨,反而弄得霍成風有些不自在。
不過霍成風還算有些風度,沒有即刻就甩手而去。
然而他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不過幾分鐘,醫院的大門處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叫囂聲。
聽到這陣叫囂,袁紫欣的面孔明顯地僵硬了一瞬,隨即恢復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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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身旁的何潔卻露出了極爲驚恐的表情,嬌小的身軀幾乎要縮到袁紫欣的背彎裡去了。
“逃跑?私奔?賤人!老子今天不把你們這對jian夫yin婦全沉到黃羅江去,老子就不姓孟!”
吵吵鬧鬧闖進醫院的男人有七八個,雖然穿着還算得體,但個個都是凶神惡煞的摸樣,看着實在不像什麼好東西。
自稱姓孟的男人長的是人高馬大,滿臉的橫肉。
一身昂貴的阿瑪尼西裝套在他的身上,楞是穿出了濃厚的鄉土氣息。
而掛在脖子上足有手指粗的黃金項鍊,更是將他的暴發戶氣質表露無疑。
大廳裡本在排隊的病人和四處奔走的護士醫生,俱都被這夥兇人驚得散到了牆邊,偌大的大廳只剩下霍成風三人孤零零地站着。
袁紫欣強裝鎮定地拉着嚇得發抖的何潔的手,這時想要縮進人羣裡顯然是做不到了,那幫人就是衝着她們來的。
“你們想幹什麼?我警告你們別靠過來!”
“袁紫欣,你個多管閒事的jian貨。看在你老子的面上我孟三不爲難你,現在就滾,我當你沒來過。”
袁紫欣的虛張聲勢完全沒被孟三放在眼裡,但這個女人卻非常讓霍成風出乎意料地沒有就此讓開,而是將身後的何潔又護了護。
“孟哥,你也是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何必爲難一個女人。
小潔怎麼說也跟了你一年,放了她又能怎樣?西灣市的好女孩多的是啊。”
“放了她?哈,本來老子玩兩年膩了肯定會甩了她。但是,只能是我甩她,明白麼?”
孟三湊近了袁紫欣,雙眼放出陰冷的光。“好好地再陪
我一年也就是了,而且她還懷了我的孩子,到時候想走我還不讓麼?
哼哼哼,偏偏個jian人不守婦道,揹着我和小白臉亂搞。亂搞也就算了,還想着私奔?爲了要私奔居然連我的兒子也給打掉。
恩?你說我能忍麼?你倒是忍一個給我看看!”
袁紫欣被吼得面色發青,嘴脣泛白,連護着身後女孩的雙臂都在微微顫抖。
但她還是沒有就此放棄,即便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依然站在那裡,用堅定的目光與孟三對視。
孟三看多了這樣只屬於弱者的目光,他嘲弄地嗤笑一聲,卻也沒趁勝追擊,而是將視線投到了袁紫欣的身邊,本該是路人的霍成風身上。
“嘿,我還以爲是多帥的一個男人,這TM還沒我高。”孟三雖然是在笑着,可眼中的惡毒之色卻毫不掩飾地顯露出來。
“牛B啊,搞我孟三的女人。沒尿褲子,還不錯,算個男人。說說吧,你是怎麼想的?是想帶着那sao貨一起遠走高飛,還是想跟她一起,做一對沒命享福的死鴛鴦。”
“孟哥,他不是……”袁紫欣也不知腦子裡轉了些什麼念頭,似乎到這時纔想起要解釋某個‘誤會’。
然而,霍成風卻擡手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
當孟三一夥衝進醫院的時候,霍成風就在猜想袁紫欣是不是要讓他做替罪羊,但這女人隨後的表現卻和這份推斷大相徑庭。
雖然還不能排除袁紫欣是在做戲的可能,但這女人應該是不知道自己會武功的,她把自己扯進這灘渾水對她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那麼只剩下最後一種可能,這場遭遇僅僅只是個偶然。
若是偶然,那麼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袁紫欣一開始和自己打招呼,或許是抱着別的什麼目的,但肯定和孟三無關。
短短的兩分鐘裡,霍成風排除了自己會被陷害的可能。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會解釋清楚並抽身離開,孟三的行爲讓他感到很不舒服,其做派較之五百年前的幫派之流還要惡劣,根本就是不入流的惡霸混混。
光天化日下欺凌婦孺本就是他最厭惡的事,連讓他看不慣的袁紫欣都沒有因此怯懦,他又怎麼可能轉身而走。
這件事,他霍成風管定了!
“孟三是麼?”霍成風平靜地看着對方兇狠的雙眸。“首先,我和這邊的兩個女人沒有一點關係,我只知道她叫袁紫欣,僅限於此。”
“小白臉,敢做不敢認麼?”孟三伸手就想去拍霍成風的臉,這是個很具侮辱性的動作,但他的手卻落了個空。“咦?”
“聽我說完。”霍成風平靜的腔調落在孟三耳中終於有了一絲不同。“雖然我不認識她們,但這件事我卻要管,可聽明白了?”
“不明白!”惡狠狠一喝,孟三收回落空的左手,右手卻一記耳光狠抽過來。
這渾人早年是打着黑拳入黑道的,手下很是有點功夫,一掌扇來風聲赫赫。
然而,在霍成風這個真正的古代大俠面前耍功夫,無異於魯班門前弄大斧。
他連退也懶得退,反起手背只是一揮。
噼啪一聲脆響,孟三的手以多快速度甩過來,就以多快的速度彈了回去,伴隨着的還有他的哎喲一聲慘嚎。
“三哥!”“三哥!”孟三身後的幾個小弟終於是覺得不對,紛紛圍了過來。
兩個矮個子趕緊地將他扶起,卻驚恐地發現他們平日裡最能打的三哥,右手手腕竟很不自然地扭曲過去,那分明是骨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