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國見霍成風氣定神閒的摸樣,只覺得自己就是個和白癡較勁的蠢貨。
這白癡懂輪盤賭麼?這白癡知道輪盤的勝率是多少麼?他怎麼敢就這麼把注押下去。
唉,郭明國微微搖頭嘆息,自己多計較一分,就感覺自己多變愚蠢了一分。
陸雪爲什麼會帶這麼個男人過來?是在小看我麼?還是說她並不像表面上那樣睿智。
短短几秒鐘,郭明國已經從憤怒思考到了與陸雪的合作,他的視線已經沒有停留在輪盤上,似乎早已認定自己的二十萬是打了水漂了。
但是,這一刻除了他之外,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輪盤,看着那一顆雪白的滾珠不斷地彈上彈下。
滾珠每一跳,都牽動着每一個下注賭客的心在跳,陸雪也不例外地緊盯着滾珠,似乎覺得這樣做就能爲霍成風的賭注增加幾分勝率似得。
這一刻,沒有人注意郭明國,也沒有人看向霍成風,便也沒有人發現,現在輪盤的周圍,只有這兩個人是最爲冷靜的,可偏偏他們所下的賭注也是最大的。
5,4,3,2,1……
驅動輪盤的電機在讀秒歸零時停止了運動,只剩下沉重的輪盤在慣性下繼續旋轉。
旋轉,旋轉,然後開始減速,輪盤的轉速與賭客們的心跳在這一刻形成絕對的反比,甚至現場已經可以聽見有人在大聲喘氣,即便他們圍站在這兒已經近一個鐘頭沒有移動過了。
嗒……嗒……嗒……嗒……嗒……,滾珠跳動的節奏逐漸地變快,最終不再跳了,只在輪盤的外圍滾動。
輪盤的慣性在幾秒鐘後徹底到頭,只剩下滾珠還在鍥而不捨地轉圈,但任誰都看得出來,結果揭曉只在幾個呼吸之間了。
周測一片安靜,連喘氣聲都乾脆消失了,只等着滾珠在嘎啦嘎啦聲中徹底靜默。
啪嗒聲宛若靜止符般落下,沒有多餘的滾動,沒有僥倖,沒有偶然,潔白的滾珠牢牢地落在數字框內,不可能再多移動半點。
那是紅色的數字框,數字是,18.
“紅色18,恭喜這位先生。”荷官看到數字的時候,不由得眉頭跳動了一下,他當然不會不記得18號上壓着的是多少籌碼,那數額足夠他說出一句恭喜了。
“中了?”郭明國延展到不知天邊何處的思緒一下被這結果給打亂了,他完全沒明白怎麼會中的,這結果有點讓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反而那莫名入口袋的三百多萬帝元根本沒放在他心上。
陸雪的表現比郭明國更加誇張,她一張小嘴張得大大的,抓着霍成風手背的小手差點把指甲都給紮了進去。
也虧得霍成風現在玄功二層,已經是皮糙肉厚了。
趁着所有人還在爲壓中或沒壓中議論紛紛,霍成風悄悄地舔了舔因口吐氣煞而有些麻木的嘴脣。
“怎麼會真的中了?”陸雪驚奇顯然是大過了驚喜,抓着霍成風的手臂連連問着。
她當然不會真的知道是霍成風做了手腳,一連串的問號僅僅是爲了發泄情緒罷了。
霍成風只是呵呵地笑着,順手還記得拉了陸雪一把,將她的視線轉向了郭明國一邊。
陸雪被這一轉,頓時會意,立刻將最燦爛的笑容亮給了郭明國:
“恭喜郭總,這一局可算是大發利市了。”
“啊?恩。恩?不對不對,這一局贏的可不是我,而是霍先生。”郭明國迷糊地贏了兩聲,不過隨即清醒過來,連忙推拒。
陸雪搖頭笑道:“他一個籌碼都沒有,只是幫郭總下注而已,這可不算是他贏了。”
郭明國還待再說些什麼,但另一側的荷官已經把兌換好的籌碼,三枚金色以及幾枚黑色推到了他的面前。
再推就顯得矯情了,畢竟三百多萬帝元可不是什麼能推來推去的小禮包。
另外還有一屋子的眼睛在看着,郭明國面上推卻着還是收起了籌碼,但經此一個來回,他對陸雪和霍成風的看法又變了不少。
好壞不說,至少在氣量和運氣上,他們絕對是合格了,郭明國對與起源公司合作的念頭又有信心了些。
霍成風算是開了個頭彩,之後就是陸雪進入了戰局,而郭明國也算是認真地開始了自己的娛樂,對陸雪的念頭雖然未消,卻也不會顯得那麼急迫了。
正常的娛樂,霍成風就不再插手,雖然也跟着下了幾注,卻一注未中,在旁人看來,就像是之前一注已經把所有運氣都用光了似地。
轉眼間時鐘就走過了一個鐘頭,陸雪手中的籌碼幾乎消耗殆盡,連郭明國的籌碼也只剩下了一枚金色,這就是賭博,贏家永遠玩不過莊家。
不過這一個鐘頭裡,陸雪可不完全是在娛樂,時不時地套問兩句郭明國的想法,倒是把合作的框架商量出了個八九不離十。
“今天就到這裡吧,海灣盛宴可不止這裡能玩。”一個小時的緊張娛樂,郭明國也不禁露出了疲態,不過他的精神看起來還很好。
一小時下來,陸雪也和郭明國表現地更熟絡了些,轉頭饒有興致地問道:
“哦?還有比這裡更刺激的嗎?”
郭明國想了想,看了眼手錶後神秘地笑道:“時間正好,更刺激的馬上就要開始了,就怕小雪你會吃不消。”
霍成風對這樣的對話並沒有什麼興趣參與,他只是跟在陸雪身旁,若有若無又很認真地當好自己的‘大燈泡’角色。
一小時的室內活動確實太久了,時間已經趨近夜裡九點,玩輪盤的人越來越多,室內的空氣都變得沉悶起來。
陸雪很自然地接受了郭明國的提議,三人一起離開帳篷,跟在某個比基尼引導小姐的身後一起前去郭明國所說的更刺激的地方。
霍成風聽見郭明國對比基尼小姐所說的名詞是‘鬥場’,具體是鬥什麼就沒有提,他猜大約就是打擂臺之類的活動吧,確實比較刺激,只是對他來說就興趣缺缺了。
沒走多遠,海灣中央的一片綠地上,一座足有小半個足球場大小的帳篷正正地矗在那裡,極顯眼也極爲霸氣。
整座帳篷有紅白兩色相間,其上畫着各種龍紋虎飾。
帳篷入口處更是有霓虹燈打造的‘鬥場’兩字碩大無比地掛在那裡,遠遠地看去就很是讓人熱血沸騰。
“鬥場?到底是……”陸雪看到鬥場的時候就瞪大了眼睛,她大約也能猜出鬥場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只還是向郭明國確認般地問。
但還沒等她一句話說完,遠處迎面走來的兩人讓她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
來。
其中一人全身白色西裝打扮,唯有一條領導是鮮紅色,在夜裡特別地顯眼。
他看上去與郭明國年紀相當,笑得很是燦爛,遠遠地就向郭明國伸出了手來。
“這不是郭總麼?真是稀客啊,您今年怎麼沒通知我們就過來了。”
“原來是劉總,您太客氣了。”郭明國看向中年人的時候明顯有些遲疑,但一秒鐘後他就同樣微笑着握上了對面伸來的手掌。
跟在劉總身邊的,卻是個俊秀的年輕人,他的表情就沒有劉總那麼開心了,一雙充滿怨毒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陸雪,還有霍成風。
霍成風很是奇怪對方這莫名其妙投來的敵意,不過陸雪很快爲他解了惑。
“他就是李強。”
怪不得,霍成風瞭然點頭,這個自認爲是陸雪未婚夫的傢伙大約是把自己當成情敵了,幸好他還不知道自己還是他的殺兄仇人。
對投來的憎恨目光,霍成風毫無懼色地對視回去,這是不需要陸雪指示的,他們現在身在此地,爲的就是擺脫該死李家的影響。
“郭總這是要去鬥場?可有感興趣的拳手?”
劉青深知郭明國的身份,所以表現地分外殷勤,他不是他哥,他的全部身家加起來也不到郭明國的一個零頭。
郭明國之所以之前愣了一下,也是因爲認出了眼前打招呼的是劉青而非劉常。
這兩兄弟長得太像,偏偏性格又太不像,不動的時候很難辨認,一說話黑白分明。
劉常是很值得注意的傢伙,但是連續拿下兩屆海灣盛宴舉辦權的能力,就足夠郭明國重視。
但這個弟弟劉青,典型的花花大少,拿着哥哥集團的分紅,花天酒地,遊山玩水,甚至自稱從不在一座城市停留超過七天。
不過劉青也不是完全地一無是處,哥哥劉常全力染白,他便就全力混黑,不過不是在華國,而是在櫻花之國的日本。
而在西灣市中,他手頭能調用的力量,也就是一家保安公司和幾間酒吧了,稱得上寒酸。
所以郭明國對劉青也就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着,直到快進鬥場大門,劉青才推說有事,轉向另一個方向,李強只能不情不願地跟上。
一言不發地走過兩步後,李強突然嗤笑道:
“你還說你哥的面子有多大,我看也不過如此吧,這個姓郭的根本就沒把你當回事。”
“呵呵呵,誰說不是呢,但誰讓我只是劉青,不叫劉常啊。”劉青卻是笑着附和,彷彿根本沒把適才遇到的冷遇放在心上。
“倒是你的未婚妻就這麼被別人摟着,你倒也沉得住氣。”
劉青話鋒一轉,焦點又落回了李強頭上,李強可沒那麼好的涵養,臉色驟然繃得鐵青,他恨聲道:
“一對狗男女,要不是我爸,鬼才想娶這種爛貨。
但既然是我李強的女人,別人就休想染指。
你看着吧,今天不讓那狗男人躺着回去,我就不姓李!”
劉青呵呵笑着不予置評,心底卻只是嘲弄地搖頭。
‘躺着回去?簡直就是小孩過家家的把戲,男人復仇,不能血濺五步也算報過仇了?李家小子,今天哥哥就教你一次,讓你看看什麼才叫報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