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這時候還有心情臭屁:“也不看看少爺我是誰。”
我暗自搖了搖頭,對剛剛來報信的那個人說:“你去把我的同伴還有那些姑娘,全都放了。”
我認識他,他是拿着鑰匙的那個人。他聽到我的話,不敢直接反駁但卻面露難色。
男人悄聲說:“哎,帶那麼多人怎麼跑,現在還不是善良的時候。”
我看看他,接着說:“把我的同伴和那個長相清秀的少女帶過來。”
男人幫腔:“一羣飯桶,還不照做?”
過了會兒蔣柔和少女都被放了出來,她們深深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見到這場面都有些懵逼。
還是少女先反應過來,依舊笑嘻嘻的樣子:“行啊你,夠厲害。”
“人給你帶出來了,你先把少爺放開。”拿着鑰匙那人坐不住了,多少是由於他的失職,怎麼能不着急。
我搖搖頭,平靜地說:“給我一輛車,等我們上了車,少爺自然會還你。”
蔣柔和少女得了自由,都跑來我的身邊,沒人敢攔。
就是昨天把我們綁來的那輛車,有人把我們帶過去:“車在這裡。”
我擡腳就要過去,男人悄聲提醒:“檢查炸彈。”
我頓了頓,警覺地看着滿地的人和那輛車的附近。
這是他們平常用的車,這麼短的時間,應該還來不及放這危險物品,而且也看不出異樣。
我對帶我們過來的那人說:“你來開車。”
他不情願地走過去,打開車坐在了駕駛座上。少女主動去了前面的座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還沒在駕駛座上呆穩的人一腳踹了下去。男人點點頭,我示意蔣柔先上車。
緊接着我把男人推上車然後自己也跳了上去。
下面的人急了,這女人,怎麼把少爺帶走了。但是也無法。
車門碰上之後,少女猛踩油門加足馬力猛打方向盤,車子帶着我們一下子飛了出去。
我坐在車上驚魂未定,微微地喘着氣,把衣服整理好。
“別把槍口對着我,會走火的。”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句,我就奇了怪了,剛剛怎麼表現得那麼好,也不怕我真的把他怎麼樣或者那些綁匪一不小心打中他。
我把槍拋給他,說:“槍還你。”
他接住槍,隨手遞給旁邊的蔣柔:“會用麼,留給你自保。”
蔣柔定定地看他一會兒,說:“不會。”
“先拿着,這裡的子彈是滿的,只要輕輕釦動保險栓,就能開槍,手要穩,注意後坐力。”
已經好久沒有好好休息了,我的頭疼得厲害,輕輕地閉上了眼。
“別睡,這事沒完。”
我拼命的睜開眼,疑惑地看着他,只一秒我就明白了,有車追上來的聲音,我回頭一看,果不其然。
少女顯然也看見了,把車開得像飛一樣,真看不出來骨子裡這麼剽悍:“我說後面那男人,自我介紹一下唄。”
她還有心情搭話,我感覺頭更疼了,看了一眼男人,他現在專心致志地發起了呆,不理少女。
我皺眉輕笑:“啊喂,這些人都是來找你的吧,要是我把你扔下去,你說他們會不會放過我們。”
男人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依舊不說話,眉目間不怒自威。
“開……開玩笑的。恐怕不是你我們死得更慘。”我又開始結巴了。
話音未落,似乎是要印證我的猜測一樣,幾聲槍響打破了夜的寧靜。
當然,這個夜註定不會平靜。
“趴下。”幾乎是槍響的同時,男人迅速反應,並且把我和蔣柔的頭按了下去。
我和蔣柔看見各自以一個可笑的姿勢彎曲着,頭頂還被壓着一隻手,面面相覷,但是都笑不出來。
生死離得很近的時候,一切情緒都會遠離,只有驚心動魄和冷靜沉凝。
“咔嚓”。
玻璃碎裂的聲音,很清晰也意味着隔在我們身後的保護即將破裂。
男人被卡在我們兩個中間,長臂一伸從衣服裡掏出了又一把手槍。開了窗戶,都沒有瞄準就往後面砰砰開了幾槍。
蔣柔被擠在角落裡很是痛苦。我安安生生地躲着,忽然想起了什麼,對着她說:“把你的手槍遞給我。”
拿到了槍,我也學着男人的樣子,往身後開了一槍,硫磺的味道鑽進了鼻孔,很不舒服,嬌嫩的虎口也被震得發痛。
男人回頭對我說:“拿着槍躲好吧,沒用的。”
我不甘,執意從窗口出去,幾槍掃在他們的輪胎上。沒打中。倒是後面火力太猛,一顆子彈擦着我的額頭飛過去。
那感覺我不想再回味一次。
“媽的敢打老子的輪胎,不想活了!”
猛地聽到這麼一聲叫罵,我奇怪,不是沒打中麼。車顛簸起來,我這才感覺不對,往前一看,果然,是少女在伸着脖子罵人。
我頭上冷汗直冒,天吶原來是我們的車輪胎被打爆了。
“跳車,車要爆炸了。”男人在顛簸中也已經冷靜。
我有點猶豫,這麼快的車速,草泥馬跳下去不死也殘吶。
少女迫使車放慢速度,也喊:“快跳。”喊完之後自己打開車門跳了下去,順勢滾進了草叢裡。
我不敢再猶疑,跳死或者殘,不跳,一定死,跳。
緊接着我也破門而出,跟少女滾在了一個方向。我跳下去的同時,餘光瞟見男人摟着蔣柔也跳了下去,想起那具結實的身體,我呸,又污了,是男人護着蔣柔跳了下去。
跳下去才發現原來我們頭頂有一架飛機在追,頓時感覺整個人兒都不好了。
那個飛機開始掃射,補上這幾槍,我們剛纔乘坐過的車,華麗麗地爆炸了,雖然車已經自行開出去了一小段,但我們還是被波及了,氣浪直接把我掀飛,重重的落在了土地上還滾了幾圈。
昏厥了幾秒鐘醒了過來,嘴裡瀰漫着青草的清香,真該慶幸,要是滾的腦袋碰上了什麼尖石頭,鐵定要玩完了。
“夏姐,快跑。”
少女比我先幾秒鐘跳車,所以受的波及也少一些,正在我前面,壓低聲音提醒我。
我撐起身體
往後一看,媽呀,那麼多人拿着刀槍棍棒追了過來。對付兩個弱女子,至於麼,這麼大動干戈。轉念一想,要是我們逃了出去,報了警怎辦,他們不可不防。
她拉着我跑:“蔣柔這麼叫你。”
是了,不知道蔣柔怎麼樣了,這一番失散,就是生死未卜,還是儘量的,活下去。
想着她和男人在一起,總歸是要比我們好一點,希望那男人能保護她。
我目視前方,拋掉了雜念,一味地往發足狂奔,奔進了森林。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像死神在一步步逼來。
絕不能害怕。我手裡硬邦邦沉甸甸的,這是什麼,槍,眼裡精光一閃,我問少女:“槍法如何。”
“最擅使雙槍。”簡潔驕傲的回答。
“只有一把,委屈你了。”我把槍塞過去。
少女和我停下了腳步,背靠一顆大樹,她穩穩地端着槍對着後面的人,看到人影就開一槍,每次都有人應聲倒下。叫人膽寒。
天空陰沉得有些不正常,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烈。
“喂,你還有子彈麼。”
“沒了。”我有氣無力道。
然後我就眼睜睜地看着少女彎腰在地上撿起一把石頭,用力投擲過去。
一投一個準,追來的那些人甚至都不敢上前,估計一時以爲是手槍消音了。
雷聲轟隆隆想起來,黑雲翻滾,那一點極慘淡的月光也不見了,氣氛越發地森冷。
趁着光線不好,旁邊有坡,我們對看一眼,點點頭,然後一起不管不顧地滾了下去,途中拼命地抓住一切能抓的東西,小草,灌木,終於,我們被一顆頑強生長在陡坡上的小樹掛住了。
劫後餘生,驚魂未定。不辜負這雷聲,沒幾秒,雨點從小到大從稀疏到密集,滿耳都是雨聲,我兩看着對方苦笑,都成了落湯雞。
真是狼狽。
那些人不見了槍響,沒有放棄,尋了過來。
沒見到人,有人下令在附近找找。
——“這下邊會不會有人。”有人聲在我們頭頂試探着問。
——“這是一處陡坡,可以藏人。”
我倆抓緊對方的手,背貼在泥濘的土上,緊張不知如何是好。
天雷滾滾劈下來,一棵樹倒了下來。
——“呀!”那人往後跳開。
看不到上面的場面但是光想象就夠心驚,我默默擡頭看,倒下的樹就懸在我們頭頂,幸好沒有搖搖欲墜。
——“算了,走吧。”沉吟片刻,腳步聲一點點遠離了。
我們兩同時鬆了一口氣,就在這大雨的沖刷下,等天明。
沉沉的夜晚裡,大雨的聲音中,槍聲連綿不絕。
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大哥,你說他們會不會在這裡。”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天色正好,微光閃閃,矇矇亮的感覺讓人沉醉其中。我揉揉脹脹的腦袋想想昨晚那樣了都能睡着,真是不可思議。
少女也醒了。我們一起爬了上來,坡滑,費了好大力氣。
“蔣柔。就知道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