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警怒了,用電棍指着我們吼道,“你們仨是存心搗亂的是不是?我看你們都不想好好待着,那就全他媽關小黑屋去,我看誰還不老實!”
我微微一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自己捅了人,跟其他人無關,不是要找那把牙刷嗎?在我這裡。”說着,我便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蹲下身去,從旁邊的桶裡將衣服翻出來,掏出了那把帶血的牙刷。
“你……”獄警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奪過牙刷仔細地打量着。
女人的嘴角在劇烈地顫抖,“不是你,根本不是你……”
“傷人的兇器都在我手上,還有什麼說的?”我衝女人笑笑,走到獄警跟前說道,“傷人兇器已經交給你了,你處罰我吧!”
獄警冷冷一笑,“你還以爲你是什麼英雄呢?跟我走,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是不會消停的!”獄警說着,一把拽着我將我拖出了洗衣房。
我回頭看了一眼柳雪冰,她死死皺着眉頭看着我,臉上寫滿了疑惑,詫異,還有感激。
在監獄傷人那可是大罪,我被拖去狠狠揍了一頓,然後將我關在了黑暗又潮溼的小黑屋。
說是禁閉室,其實這就是一個黑漆漆的下水通道,裡面連牀都沒有,地面溼漉漉的,牆上有一扇很小很小的窗子,勉強可以透進來一點點光線。
又潮又臭,我想起以前小學的時候每天放學要經過一條臭水溝,有個流浪漢每天都會在臭水溝裡撈東西,試圖從裡面撿起來一些人們扔掉的生活物品。
每次看到他我都會捂着鼻子跑開,一邊跑一邊想這實在是太噁心了,一個人爲什麼會慘到這種地步。
可能我一輩子都不會想到,在不久的將來我比他還要慘,現在待在這個鬼地方,受盡折磨和屈辱,真的還不如那個流浪漢,至少人家有自由。
我找了個勉強還算乾淨的地方躺下去,想打個盹補充一下體力,明天估計還要讓我去幹髒活重活,我得好好補充體力。
沒想到剛閉上眼睛,頭頂忽然想起一陣水流的聲音,緊接着,旁邊的牆洞立刻就流下來一股臭水,瞬間就將我的身子弄溼了。
我驚叫着站起來,抱着胳膊縮到了旁邊,原來這裡的下水道根本就沒有管道,上面倒的水直接衝下來,然後再慢慢地流進旁邊的縫隙。
渾身溼漉漉臭烘烘的,鬼知道上面剛剛倒下來的水是什麼水,我氣得連哭都沒力氣,就這麼抱着胳膊站在原地,艱難地呼吸着。
到了後來,我又困又冷,實在沒辦法,我只能蜷縮在角落裡抱着肩膀睡覺,如果不盡快補充睡眠的話,明天我就真的沒力氣應付下去了。
迷迷糊糊睡到後半夜,又被人倒水給弄醒了,渾身上下沒一處乾的,就跟直接泡在水裡一樣,特別心酸憋屈,我欲哭無淚,只能咬牙硬撐下去。
第二天獄警將我放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腦袋暈乎乎的,渾身疼得不行,喉嚨像是火燒一樣。
“呵呵,昨晚過得還
愉快吧?”獄警陰笑着問道,用電棍在我肩膀上狠狠戳了一下,我猝不及防差點倒在地上。
“給老子長點記性,下場如果再敢犯事的話,那你就不是關在這裡那麼簡單,我會讓你真的生不如死的。”獄警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裝出很害怕的樣子點點頭,“是,我以後再也不敢犯錯了。”
“算你識相,滾吧!”獄警狠狠推我一把,我沒站穩一頭撲到了門框上,額頭撞得生疼。
我發燒很嚴重,到醫務室打點滴,針頭剛插上我就睡着了,真的很難得能在這裡安安心心地睡一覺,就算是生病也值得。
朦朦朧朧之中,我聽到有人叫我名字,是那個我朝思暮想的聲音!
我猛地睜開眼睛,看到張瀟就坐在牀沿看着我,他一臉冰霜,冷冷地問道,“你怎麼會販毒?”
我心一凜,抓着他的胳膊搖頭說道,“真的不是我,我沒有!是有人要陷害我的,請你相信我好不好?”
張瀟無動於衷地坐着,任由我抓着他的胳膊搖晃,他也不爲所動,聲音依舊很冰冷,“警察在你那裡搜出了毒品,難道你還要抵賴?既然做了那就坦然面對,何必要矢口否認,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急得都快哭了,“張瀟,爲什麼你也不相信我,我怎麼可能會冒着風險去販毒?我要申訴,你幫我好不好,我真的沒有做過這種事。”
張瀟怒了,他使勁地甩開我的手,冷聲吼道,“你這樣子我真的很看不起你!你就別想申訴什麼的,你老實在這裡待着好好改造吧!”
“張瀟……”我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伸手要去抓住他,然而他卻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我心痛不已,大聲呼喊着他的名字,掙扎着想要跳下牀來……
“打針還不老實,我看你是想回到小黑屋去吧?”
我猛地睜開眼睛,看到跟前站着一個兇巴巴的醫生,才明白剛剛只是做了個夢。
心裡居然有種慶幸剛剛的不是事實,因爲我真的很害怕被張瀟誤解,我不想讓他對我失望。
從醫務室出來,我根本就沒有時間休息,很快就又被安排去後山。
之前已經開墾好的後山,現在需要種植一批蔬菜花果,作爲食堂的供給。
我的身體沒有什麼好轉,但是沒有人會體恤我,活兒照樣要幹,而且還被陳雅潔分配去幹髒活重活。
別人很輕鬆的播種,我要完成的是挖坑,填土,運土,甚至還要去挑水來澆灌。
渾身無力,挑起扁擔的時候整個身子都在晃盪,走起來特別艱難,水不停地灑出來,來回幾趟只弄了一點點水,我還溼了半個身子。
再次挑水回來,我將扁擔卸下來,讓幾乎炸裂的肩膀勉強緩和一點點。
我揉着痠痛的肩膀,艱難地呼吸着,再這樣幹下去我真的不知道是否還能撐下去,但是幹不完活是要被打的,還有可能被關小黑屋。
一想起那間又溼又黑的下水道,我心裡立
刻抽搐起來,一個勁的安慰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不能再被那羣混蛋折磨。
“在這躲清閒呢?”陳雅潔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旁邊響起,我還沒回頭,就已經被她從後背重重一推,趴在地上,引得衆人一陣鬨笑。
我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渾身都是土,特別狼狽。
陳雅潔叉腰站在我跟前,凶神惡煞地吼道,“讓你挑水你在這偷懶,找死呢?”
我拍拍身上的土,強壓着怒火說道,“我剛剛一直在忙着,這會兒肩膀實在受不了了我才歇息一會的。”
“纔不是,我剛剛好幾次看到你在偷懶,你別找藉口,大家都在等着用水。”
“就是,我看你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想再去小黑屋吧?”
衆人七嘴八舌的開始指責我,我現在人羣中,怒火在熊熊燃燒着,我很想發作,但胡萍跟我說的那些話馬上便又在耳畔縈繞起來。
只有忍下去,我纔可以全身而退。
陳雅潔見我不說話,更加來氣,抓起扁擔就在我的胳膊上狠狠抽了一下,疼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你幹嘛打我?”我捂着肩膀怒道。
陳雅潔冷哼一聲,“我打你總比讓獄警打你好,要是我去跟獄警彙報,說你偷懶的話,那你就完蛋了,他們非打得你皮開肉綻不可。”
我咬着牙,拼命將怒火嚥下去。
“既然你喜歡偷懶,那就讓你多幹活,好讓你有點記性。”陳雅潔狠狠瞪着我,將手中的鋤頭扔給我,隨即又回頭朝另外幾個女人使了個眼色,幾個女人立刻心領神會,紛紛將手中的工具扔給我。
“你們這樣做也太過分了吧?本來我的活兒就夠重了,我要是完不成任務,也是會影響你們大家的!”我抿脣冷眼看着陳雅潔。
陳雅潔冷冷一笑,“那我可不管,反正你要把你自己的活兒幹完,也不能連累我們,否則的話晚上回去你別想睡覺!”
看着眼前幾張猙獰的臉孔,我內心的憤怒已經達到了頂峰,就在我幾乎控制不住自己要出手的時候,旁邊忽然衝過來一個人,猛地將我拽到了旁邊。
明目張膽的欺負人,想找死呢?
衆人驚愕地循聲望去,我也詫異萬分,沒想到前來替我解圍的居然是柳雪冰。
柳雪冰冷眼看着那些人,厲聲喝道,誰他媽以後再敢欺負她,先來問問我同不同意,想在這裡好好呆着,就給我老實點,否則的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聽聞柳雪冰說的這番話,我詫異又感動,真沒想到外表冷漠的她,居然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替我出頭,應該是那天我替他頂罪的事情,感動了她,讓她對我,產生了極大的信任。
柳雪冰這麼一句話,像是一枚重磅炸彈一樣,立刻炸得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看得出來,他在監獄裡確實有,很高的地位,否則的話,就連平時囂張得像魔鬼一樣的陳雅潔,此時此刻,也像是一隻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腦袋,不敢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