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靜寂無聲,我情緒緩了下來,就問:“那段時間,你在哪?”
“在I市打聽你,我問了蔣柔問了以前在中心的所有人,問了你買回來的那些人……”
“葉寒,你高估我了,我一個可有可無的人,誰會在意我的行蹤?”我只是覺得悲哀。
有人敲門進來,暫時打斷了我們的談話。我用餘光一瞟,深深地皺了眉,安然。怎麼是她?
看着她一副狐媚樣子來送酒,我猜到了幾分。剛剛沒有看到葉寒他去前臺,就來了這麼豪華一包廂,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人非富即貴。就巴巴地趕來巴結。
“葉少。來,喝酒。”安然自認爲姿態楚楚,倒一杯酒遞了過去。
“不喝。”葉寒的回答很是直接。
安然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然後狠狠瞪我一眼,僵着手臂遞也不是,收也不是。兩秒,換了一副笑臉:“她一個人躺在這裡,葉少就不無聊麼,反正你看着也有錢,多點一個不好麼。”
到現在,我是完全地聽了出來,很顯然,她是要跟我搶生意,見客人態度不好,只好退而求其次。
“送了酒就滾出去。對別的女人,我可沒有那麼多的耐心。”葉寒冷冷一瞥,氣勢十足。
安然惱羞成怒,但是在葉寒犀利的眼神下,也不敢發作,最後無可奈何地走了。動作都是僵硬的,手已經被氣得發抖。
她一走,我“噗呲”一笑,葉寒平時再怎樣,也只是冷淡而已,一般不會這麼不客氣,一定是要把在我身上受的氣發泄出去纔會這樣。
葉寒聽見笑聲無力地瞪我一眼,竟然有幾分嗔怪的意思,我心頭大快,這葉寒,好久沒見他這麼可愛過了,孩子一樣。
正要出聲調侃。葉繼歡沉這臉進來了,開口就是:“原來點了小夏的,是你。”
一瞬間,氣場立刻就不對了。
“嗯。今晚,我要她陪我喝酒。”
葉繼歡看看我身上狼狽的衣物和明顯無力的身體,顯然不信只是陪酒而已。
“葉寒,她已經是我的人了,我勸你還是離開吧。”
“我爲什麼要離開,真正該離開的人是你吧!”葉寒聽到那句話整個人都不爽了,語氣也就衝了起來。
“你知道爲什麼,你知道……你要背上的,是什麼。”葉繼歡的聲音變得嚴肅。
“呵!”葉寒怒極反笑,“這事對誰都不好吧。”
那一夜還是葉繼歡退步了,我覺得哪裡怪異,可又說不出來。
你們說,一般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能對縱橫商界的成功人士那麼不客氣麼,而且居然毫髮無傷。
最後我和葉寒只是平常地一起呆了一晚,沒什麼好敘說。
值得一提的是,事後,葉繼歡竟然來找我了。還是那個熟悉的辦公室,冷硬的保險箱。
“葉叔叔。”我敲門示意然後走到他辦公桌對面坐下。
“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找你麼。”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漫不經心地說。
我隱約知道跟葉寒有關,又不太確定。
“離開葉寒。”
“嗯?”我有點懵逼,難道這老傢伙真把我當成他的人了?
我正想着怎麼迴應,葉繼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地身後,把我坐着的轉椅轉過來,垂眼看着我:“怎麼?捨不得?你這種人的心思,我會不懂?”
我怕他接下來會說出更難聽的話,倉皇一笑很好地掩飾了震驚:“我們根本就沒在一起
。”
現在輪到葉繼歡驚訝了,然後他看着我直視他的眼,伸手卡住我的脖子,從撫摸到緩緩收緊,我的呼吸已經有點不暢,皺眉看着他,一絲反抗都沒有,死了,也挺好。
只是,這過程有點痛苦,雖然只有一點點。
突然,卡着我脖子的手猛地鬆開,在我拼命喘息逼出來眼淚的過程中,直接地擡着我的下巴,嘴脣粗魯地貼了上來,然後用奪取我的空氣,刻意使我痛苦的方式,給我最不美好的記憶。
我痛苦地收緊喉頭,但是這種程度還不至於讓我憋死,只是,難受得頭皮發麻,死亡的恐懼讓我忘記了呼吸。
直到,那鐵杵插進乾涸甬道的痙攣一般的疼痛,讓我哀叫出聲。
沒有任何緩衝,發泄性的強硬地進出,我有些發瘋地“嗯嗯啊啊”地,喊出愉悅的音符,手指,深深地扣緊了扶手,椅子連帶着被撞到了辦工桌上。
原來,活着,是這樣的感覺麼。被當做母狗一般隨處承歡?疼。至今,除了張瀟和葉寒,我似乎沒學會怎麼在男歡女愛中得到快樂。
而那種爲了某種目的而做出的無恥配合,又算是什麼呢。我閉上了眼睛,不是因爲怕流出眼淚,而是但是眼眶裡的液體讓葉繼歡看了更加暴虐起來。
我的靈魂早已經背叛了身體,漂浮在天花板上看着辦公室裡這一場荒唐鬧劇。
噁心麼?好笑麼?悲哀麼?人生如戲,本是戲中人,爲什麼偏要這麼分裂地,活得那麼的,痛。怨,還能有怨麼。向來……向來,責怪,只能怪自己無用!
再這樣的糟糕氛圍中,我度過了兩天,葉繼歡甚至派了保鏢看着我。真不知道這是什麼用意,怕我跑了不成?
不管怎樣,這感覺都是極度不爽的。
“夏小竹。”我正在吧檯坐着喝酒,就聽到有人打招呼。
一般情況下,我們接客都不會在吧檯這種地方,休息時候纔會來的所在吧。
我疑惑地看向聲源,然後微微地皺了眉頭:“葉寒,你怎麼?”
你怎麼又來了,你來做什麼,你還稀罕我?而我卻已經配不上你,沒有立場,更沒有資格。
“我來看你。我們出去看電影吧。票都買好了。”
他把這一番話說得波瀾不驚。
我卻心潮起伏,多麼遙遠啊,遙遠,清晰,美好的記憶,我們也曾經那樣,如同所有的情侶那般約會。
再回神還是因爲兩名保鏢攔在了我的面前。
“你們讓開。”葉寒的聲音極度不爽。
“葉總吩咐過,不許你們見面。”保鏢說起話來一板一眼,但是整個人很有氣勢。
先禮後兵說的就是這個吧。我卻氣笑了:“什麼時候,這麼不放心我了。我纔不要跟他見面。”
因爲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用自己的力量,希望能夠保護到他一星半點。
他走了,自己走了,就不會被修理。我的心,看透一切卻又如此地無力。
“我們走”這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口……不是不知道傷人,我只想他遠離我這個禍水。
可是已經遲了。
“那個老混蛋!”葉寒叫着衝了上來,轉瞬就跟兩名保鏢就打在了一起,空手道七段的水平沒發揮出任何作用。
不清楚是這兩個保鏢太厲害還是以多欺少還是葉寒的水平下降。
總之,結果就是……我不想看。
“你們魂淡!”葉寒鼻青臉腫地被制在地上,俊美乾淨
的臉上添了幾處新傷。我突然有些後悔那樣傷人的話,並沒有幫上忙,反而讓他動了心志亂了陣腳。
工具一般的保鏢纔不管這些,知道這口口聲聲罵着魂淡的人是葉總的兒子,手下也留了情,要不是葉寒太拼,不至於這樣。
最後,葉寒被拖走,倔強地不肯看我一眼。直到他離開我的視線,我笑着流出了眼淚:“葉寒,恭喜你。你終於要永遠地擺脫我了。”
如果我此刻撲上去抱着他說心疼,再怎麼口口聲聲,他只怕,也不會信了。
從他看我的眼神,我清楚,也明瞭,葉繼歡一定跟他說了什麼,而我的表現,也正好證實了他說的話。
一絲的抽絲剝繭般的難過讓我藏起了濃妝的臉,埋下頭,在陰影裡,沒有人……能夠知道,我此刻是什麼表情。
“夏小竹,別難過了,沒有用的。”陳依依不知什麼時候在我身側,柔聲安慰。
“沒事。”我擡頭看着她笑了。
陳依依突然驚訝地捂上了自己的嘴,像是下一刻就會喊出來一樣。哆哆嗦嗦了半晌,她說:“夏姐,你別笑了。淚流滿面着笑,真滲人。”
我破涕爲笑,然後思索着回憶着淺淡地笑着,跟她說以前的故事,我和葉寒之間的關係,學校時候他怎麼喜歡我對我好,爲了我去混黑,後來又怎麼在我失意的時候寸步不離地守護,又是怎樣霸道又可惡又讓人心疼的關起我,然後又放了我,白白讓我吃了那麼多美味的飯菜。我又是怎樣爲了救他受盡委屈和誤解,爲他人做嫁衣,痛苦自己品嚐。
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但是我說得平常陳依依達聽着卻動情。
“我們報復葉繼歡吧。”似乎不想我再這麼沒完沒了地說下去,陳依依認真地提議。不過那語氣有點好笑,就像是在商量,“天冷了,我們去買件羽絨服吧”,那般自然。
我自然欣然接受,對於葉繼歡,當初我對他的感激有多少,現在對他的恨就有多少。欺騙麼?我很好騙。?
好巧不巧的,當夜,機會就來了,陳依依被葉繼歡叫去睡覺,通話開着我通過電波聽着她們在牀笫間的談話。
先是做愛的聲音,男的粗重的喘息,和女子佯裝愉悅的呻吟。最後,我想象得出,在陳依依睜着眼睛躺在葉繼歡的臂彎裡的時候,她下定了決心。
——“葉總,你真的好棒,讓我很快樂。”
——“嗯?”
——“葉總,你的才能,跟你的牀上功夫相比,你覺得怎樣?”
——“哈哈,怎麼突然這麼會說話了。自然是,牀上功夫比較厲害了。”
然後是窸窸窣窣猥瑣的聲音,一個吻?還是別的什麼呢,這方面我一向比較遲鈍。
——“我呀,一直想要一座屬於自己的房子。”
——“房子?”
——“不知道葉總,不過想葉總這樣的人,房產一定多得數不過來吧,哪是我們能夠仰望的。”
這語氣裡的奉承引誘有點誇張,我認爲也不至於叫人生疑。可是……
——“好好跟着我,我的女人,少不了你吃穿住行的。”
不要臉,我暗罵,明明是吃霸王餐,讓我們在這裡給你掙錢,還你的女人,不就是壓迫沒人權麼。聽得我尷尬症都犯了。
——“那——”陳依依嬌媚地拉長了聲音,應該是在想怎麼套話。
我心想,這人嘴巴真嚴,這種時候都保持着警惕。
最後的最後,竟是無功而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