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種事?可能!別鬧了……楊嫺兒瞪大了眼睛看着羅綱,難以置信的說道:“掛着電影學院名號的補習學校,居然出賣女學生牟利?還這麼明目張膽?”
“有什麼奇怪?”羅綱道:“千真萬確。一個大鬍子,開個別克小精品。要不是我們去的快……”
“無恥!”楊嫺兒火發衝冠,拍案而起,圖書館前的咖啡座的塑料桌子險些給她拍散。
“竟然有這種事?”楊嫺兒怒道:“你們昨天爲什麼不叫我?”
“就是因爲你這個嫉惡如仇的脾氣,”羅綱心悸的看着她,趕緊勸道:“大小姐,您坐下吧。這裡好多人看着你呢!易青就是知道你這見不得壞人的個性,怕你到時候把人給打殘了什麼的……”
羅綱說的一點兒沒錯,孫茹不過是一記飛腿,到了楊嫺兒這兒,動動就是擒拿格鬥,一招制敵,宮大鬍子當時要是落她手裡,以後就該改開殘疾車了。
楊嫺兒白了他一眼,餘怒未消的道:“切!易青他自己脾氣又好的到哪裡去了?許他砸車,不許我打壞人?我最討厭你們這些人了,好象我們女生天生就該溫柔順從,多依賴你們似的!”
本來楊嫺兒今天下午要去找易青、孫茹他們去美術系看行爲藝術展的,這會兒大家約了見面吃午飯。易青還要把小云介紹給她認識。先碰上了羅綱,這些事一說,楊嫺兒立刻沒了心情。
她一個人跑到食堂,先買了杯飲料。坐在那裡喝,回想起日本電影節地時候,她跟易青他們去北影找依依,遠遠的也見過徐曉君幾次,挺和善的一個人,沒想到這麼貪婪無恥。
“不行!”楊嫺兒越想越不順,心道:這事我不知道就罷了,既然知道了,就非得替依依出這口氣不可!
依着易青他們,是要慢慢的收集證據。跟這些壞人鬥智鬥心眼,最後將他們繩之以法。楊嫺兒可是從小在堂兄表弟男孩子堆里長大地。楊的男孩子都是一刀一槍快意恩仇的鐵血漢子。從楊首長對待易青的態度就知道了,楊家的男人直來直去,率性而行,最討厭嘰哩拐彎不痛快的做事方法。
楊嫺兒心想:事實明擺着,這還有什麼好查的,衝上門去指着他們的鼻子問他們,到底怎麼回事。板磚照死裡拍,完事往公安機關一送,這不就結了。
楊嫺兒剛想去找易青說,回頭一想,不行,跟他說了,這事就辦不成了。想到這兒,主意已定,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通了――
“李子,我楊嫺兒!誰想你了,找抽呢吧!別廢話了。叫一個班的武警戰士,北影門口等我!少問,到時候就知道了……
楊嫺兒跑到停車場。今年寒假她自己學了個駕駛證,又給自己的愛車在車門上刷了幾幅塗鴉,野獸派油彩,倍兒酷,一開出來就知道是美術系地狀元,楊門女將楊嫺兒來了。
楊嫺兒發動了車子,一路暴土揚塵,從後門的小土巷子殺將出去,開到北影大門口。
不一會兒,她地好朋友,北影附近的武警軍官指揮學校的李國邦帶着一票武警指校的學員戰士,穿着制服,腰裡彆着像皮膠棒跑步出來了。
武警指青、北京體育大學、電影學院三所大學在這一條路上連成一線,指青略遠一些,但彼此也都只有步行十五分鐘的路程。
往年常常有體大和指青的學生半夜聚衆打架的事件。大概劇情總是體大地帥哥跟電影學院的美女好上了,電影學院的某失戀男生忿,自己又幹不過學體育的猛男,就去找指校的哥們兒幫忙,兩邊幫架的拉開陣勢,大家衝冠一怒爲紅顏,打了個昏天黑地。
所以李國邦見面頭一句話就是:“咋了大妹子!是不是體大那羣犢子欺負你了,跟哥說,這就削他們去!”
“廢話,誰敢欺負我?”楊嫺兒從吉普車上站起來,跟個將軍似的把着車沿兒,道:“跟我抓王八和老鴇子去,敢不敢?”
“老鴇?北影還有人組織賣淫?”李國邦眼睛瞪得銅鈴大,憨聲道:“哎呀媽,這傢伙可成社會新聞了!”
楊嫺兒道:“別說了,進去吧,一會兒讓你抓人你就動手,都給我送派出所去!”
“這合適嗎?”李國邦猶豫道:“這歸咱們管吧?打架還成,要是把人抓了落不下案,人家說濫用職權,咱哥兒幾個要挨處分的。”
楊嫺兒杏眼一瞪,道:“怕處分你小子就別跟進來。”
說着,矮身一坐,跟李國邦廢話,發動了車子,隆隆的開進了北影。
李國邦這些同學,都是在原來地警察崗位上立了功,或者文憑高素質好的,再然就是家裡有門路關係的,才能進指校深造,將來出來是要當官兒地,他們怕過什麼?既然美女有召喚,那還不刀山火海也闖進去啊!
李國邦扭頭喊道:“都有了!跑步前進,走!”
按說北影也是國家機關,就算是孫家的寶馬,沒有孫老爺子找人批的通行證也是進不去的。
可是楊嫺兒這輛車掛着紅通通的軍用牌子,後面跑着一隊武警,全北京有幾家傳達室門衛敢攔這種車?
楊嫺兒把車直接開進仿清樓小院兒,剛一下車,就看見徐曉君的辦公室擠擠挨挨的全是圍着議論紛紛的學生,探頭探腦地不知在議論些什麼。
楊嫺兒上去扒拉開人羣。往裡一張,好傢伙,不知道的以爲剛被搶劫了呢!
徐曉君和樑曉剛兩人,失神的並排坐在沙發上。看着一地的狼籍發呆。
徐曉君地半邊臉,腫的象饅頭一樣大,嘴角還掛着血淤,五道猙獰分明的指印,紅裡帶紫,紫得發輕,眼見這一下捱得夠重的。
他們屁股底下的真皮沙發,被什麼銳器颳得一道一道的,棉花彈簧全看見了。
地上幾張拍斷了的摺疊椅,滿地的茶色玻理碎塊。牆角的飲水機還漏了一地的水,還在一滴滴漏着水。
起碼價值一萬多塊錢地大辦公桌。已經被劃得不成樣子了,旁邊的大書櫥,玻玻門全砸了,書、字典撒了一地。
一堆書上面,兩架電話,砸散了一地地零件,一張真皮的老闆椅。也是颳得成樣子,倒在一邊兒……
地上一支被折斷的黃金筆和一副被踩碎的黃金筆架,一顆水晶球摔成了八瓣,幾個抽屜都被拔出來,撒了一地的東西。
楊嫺兒本來是怒氣衝衝的來找徐曉君的晦氣地,見了她這副慘樣兒,這裡破壞的這麼徹底,反倒沒了火氣。
學生們一看李國邦他們跟在後面跑進來了,這些學生不認制服。紛紛喊道:“來了來了,警察來了!”
楊嫺兒邁步進了辦公室,踢開拌腳的雜物。指着徐曉君道:“你這種人,活該有今天!說吧,誰這麼開眼,替我們把你收拾成這樣?”
徐曉君慢慢的擡起頭來,因爲過度心疼,眼圈都充血了,瞪得就要裂開一樣――昨天被姓林的拿去十萬塊,今天家當全被砸光了。宮大鬍子多狠的手啊,砸完辦公室算,還去學生們的大教室,把全套影院組合音響全給砸了!
徐曉君瞪着楊嫺兒,一下子想起來這英姿勃發的漂亮女孩是誰,只是覺得無限委屈,現在什麼小毛孩子都敢欺負到自己頭上來了!她突然放下捂着腫臉的手,歇斯底里地亂吼亂叫道:“你憑什麼進來!你是誰?出去!出去!你們這些天殺的王八蛋,我有什麼對?我賺我的錢,你們爲什麼跟我過不去!婊子!都是婊子!”
楊嫺兒看着她蓬頭亂髮,張牙舞爪地瘋樣子,哪還有半點平時僞善和藹的模樣?楊嫺兒突然覺得跟這種東西多廢話,就算打她一頓什麼的,真是件很沒意思的事情,平白髒了自己的手,貶低自己的身份。
楊嫺兒冷笑一聲,在地上跺了跺自己的小馬靴,轉身走出了這烏煙瘴氣的地方。
徐曉君瘋了一樣跌跌撞撞的撲上來,砰得一聲關上了房門,不讓學生們看自己的狼狽樣子。
門外,李國邦正在問學生們:“這兒怎麼回事?怎麼成這樣了?誰幹的?報案了嗎?”
“樑老師說不讓報案!”
“大鬍子帶人乾的!昨天那個大鬍子!”
“就是前兩天來選演員的一個什麼導演,把周依依和盧雲選走了……
幾個學生七嘴八舌的說道。
李國邦是聽不明白,楊嫺兒可聽懂了,哈哈大笑,道:“怎麼?原來是狗咬狗?好啊,這才叫惡人自有惡人磨!那夥人呢,走多久了?”
“沒走遠!”喬帆分開人羣道:“我看見他們幾個進了住宅區美食一條街的那家飯館兒,大概吃午飯去了。”
楊嫺兒其實最恨的是徐曉君這種小人,而是宮大鬍子這種惡霸,圈裡的蛀蟲。影視圈爲什麼被老百姓罵,就是這種人太多。
這下她聽喬帆一說,登時樂了,心想正愁沒處堵他呢!連忙對喬帆道:“你帶我去找他們去!行不行?”
喬帆打量了楊嫺兒幾眼,總覺得眼熟,他是常年班的學生,跟依依做了一年同學了,以前易青他們來找依依時彷彿是見過。他問道:“你認識易青嗎?”
楊嫺兒道:“你們新來那個老師?認識啊,怎麼了?”
“那你是好人,哈!”喬帆笑道:“我帶你去。”
於是喬帆在前面帶路。楊嫺兒、李國邦幾個人在後面跟着。浩浩蕩蕩的向北影住宅區後面那一溜小飯館走去。
到了食街第一家。喬帆隔着玻理一指,道:“喏!就是那幾個。”
楊嫺兒定睛一看,靠窗有兩張桌子拼在一起,中間擺個火鍋。桌上大盤子大碗,一羣流氓痞子模樣地人正圍成一圈,滿桌啤酒瓶。
主位上坐着一個髒兮兮的大鬍子,正在囂張的唾沫橫飛,樣子跟羅綱形容的一模一樣。楊嫺兒對李國邦道:“你們在外面等着。用你們幫忙,一會我收拾完了,幫我抓人就行。”
李國邦道:“沒問題,這是個好活兒!”說着先把自己皮帶解了下來。這些武警都學過打強盜扣,就是沒手銬地時候用根皮帶,七纏八繞一下。把人手捆住,就是泰森也掙脫。
楊嫺兒拍了喬帆肩膀一下。轉身挑開擋風簾,走進了飯館。
喬帆打量了一下李國邦和這幾個龍精虎猛的指校學員,總覺得他們不象是什麼正經警察,更不象辦案來的。
喬帆是個聰明謹慎的男生,他猶豫了一下,走到一旁,拿出電話給易青打了一個――
“易老師。我喬帆……出事情了……,
……
楊嫺兒走進飯館,挑了張正中間的小桌子坐下。服務員上來問吃什麼。
楊嫺兒道:“你們這兒有茅臺嗎?來一瓶!”
服務員嚇了一跳,北影這兒漂亮女孩多了,這麼漂亮的女生一進門就要酒的,可只見過這姑奶奶一個。
“對不起,我們這兒沒有備茅臺,有山西的汾酒、二鍋頭、五糧液……”
“汾酒就行!先來瓶酒,炸個花生、拍個黃瓜、切盤牛肉!”
服務員吐吐舌頭,心說這哪兒是來吃飯的。來這灌酒來了。趕緊去廚房下單子。
楊嫺兒冷眼看着那邊,聽他們說話。
一個小個子陪着笑臉,對宮大鬍子道:“宮大哥。咱吃完了趕緊走吧。一會兒北影的保安要來了,倒麻煩。”
宮大鬍子狼眼一瞪,一拍桌子,喝道:“瞧你丫那慫樣兒!跟他媽師孃養得一樣操。北影這幫保安哪個咱不熟?哥們兒,這傢伙感情那是崗崗地,都跟你似地還混個屁啊!”
“那是那是!”一個瘦子咧開一嘴四環素煙牙,賊笑道:“俺們宮哥是啥人兒啊!也不打聽打聽!跟着宮哥就管吃香地喝辣地!別扯那些沒用的,喝喝喝……”
一個痞子問道:“哥,他們不敢報案吧?”
宮大鬍子笑道:“她敢?借她十個豹子膽吧!就她那點兒破事兒,要捅出去了,死都沒處找墳頭兒!打明兒起,哥幾個輪流上她那兒值班去,一定要把這錢給咱要回來!還有跑了地那個小娘們兒,也得着落在她身上給找出來!咱那車可都是血汗錢哪,這就沒了,傳出去我宮老大還混不混了?操!”
楊嫺兒看着這幫不知死活的畜生,只是冷笑。
不一會兒菜上來了,服務員開了酒,拿過杯子。楊嫺兒把杯子放在一旁,要過一個盛米飯的碗。她指着宮大鬍子那桌冷笑着對服務員說道:“一條狗,一碗酒,今天我該喝幾碗?”
服務員知道她什麼意思,一看那桌七個人,本能的脫口而出,道:“七碗!”話一出口趕緊掩了嘴。楊嫺兒吃了塊牛肉,把碗一頓,道:“七碗就七碗,倒!”
服務員抖抖索索的把碗倒滿了。這一瓶酒倒盛米飯的小碗也就倒個十碗八碗的,這七碗要是全喝了,這大姑娘能受得了嗎?
她可不知道楊嫺兒從小就跟父兄喝酒喝慣了地,喝酒這種事是天生的,有些北方姑娘一頓喝個兩三斤二鍋頭跟沒事人一樣。
楊嫺兒端起碗來咕嘟咕嘟兩口全喝了,把碗一頓,再倒!
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孩本來就夠打眼的,再這麼個喝法。看個飯館裡地人全看過來了。宮大鬍子他們那桌的幾個痞子,往這邊一看,眼睛頓時亮了。幾個流氓邪笑着使勁吹口哨。
兩個瘦猴精似的小子,灌了幾瓶啤酒。帶着點兒酒意,搖搖晃晃的過來,大模大樣地一坐,搭訕道:“小姑娘一個人哪?”
“怎麼自己在這喝寡酒?瞧你細皮嫩肉地,要是喝醉在這兒,碰見壞人怎麼辦?”
楊嫺兒眼皮都擡,問服務員道:“我喝了幾碗了?”
服務員擔心的舉起半空的酒瓶看了看,低聲道:“五……五碗!”
“那倒啊!等什麼呢?”
又是一碗!
楊嫺兒擡頭又喝了,把碗一放,道:“還有一碗。倒!”
兩個痞子看直了眼,大拇指一豎道:“好爽快地妹妹!哥哥我喜歡!厲害。真厲害!”
楊嫺兒冷笑了一下,端起碗,把第七碗倒進嘴裡。
一個痞子看着楊嫺兒喝了酒之後,紅紅的臉頰越發顯得嫣紅嬌媚,忍不住心癢難撓,湊過來涎着臉,手肘就往楊嫺兒肩膀上放。嘴裡說道:“妹子,跟哥哥到那桌去坐坐,我們哥幾個陪你喝幾杯怎麼樣?”
楊嫺兒酒量雖好,連着七碗白酒下肚,那酒勁兒火燒一樣在心口裡燃起來。忍不住一聲清叱,拍案而起。
好個楊門女將,不愧是軍營里長大的巾幗紅顏,將門裡飛出的烈火鳳凰!
楊嫺兒從服務員手裡拔過剩了點兒底的酒瓶子,照着左邊那個痞子的腦門兒當頭砸了下去。砰得一聲登時開了花兒!酒水混着血水揉着玻理渣兒,鋪了這小子一頭,呱呱亂叫。
右邊這個小子一看不對。罵了一句:“臭婊子!”呼得一掌,照楊嫺兒臉上扇了過來。
楊嫺兒一把扭住他地手掌,向外一扭,咯噠一聲響,沒等這小子叫疼,楊嫺兒抓着他的小臂往桌子上一按,倒轉半截酒瓶子用力紮了下去,頓時把這倒黴鬼地手掌紮了個對穿!
可憐這小子天鵝肉沒吃着,手差點給廢了,一聲哀嚎,鼻涕眼淚口水一起下來,疼得直打擺子。
宮大鬍子一看自己帶來的人被打得這麼慘,他還不知道什麼事呢!連忙站起來,帶着剩下四個人嘩啦一下圍了上來。
館子裡其他的食客一看打了起來,趕緊離座要走。但是也有幾個膽兒大的人,幾時見過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打這麼一幫如狼似虎的大老爺們兒,而且這小姑娘無論是喝酒還是拿瓶子砸人腦袋,動作又瀟灑爽脆,又透着漂亮好看,就跟電影裡的女俠似地。都以爲是拍戲呢,到處找攝影機在哪兒。
楊嫺兒根本不給他們發問的機會,藉着酒意,抄起折凳上前就拍翻一個,接着左右開弓又狠又快,又是兩個混混倒地,啪嚓一聲,折凳都給拍散了。
楊嫺兒自己手上也給震得發麻,折凳斷裂得地方刮出兩道血痕,仗着酒,半點沒覺得痛。上前一步,把擋在宮大鬍子面前的傢伙手抓住,一扭一扳,頓時脫臼,順手操起一個啤酒瓶,照頭又是一下。
這幫九城下的混混,平時盡是些欺軟怕硬、色厲內荏的主兒,平時嚇唬老百姓還行,也就打架的時候往正主兒後面一站,充充門面,哪見識過楊嫺兒這種軍營裡打架的手段,三下五除二全給解決了。
宮大鬍子灌了一肚子啤酒,還沒回過神兒來,剛想問兩句。楊嫺兒已經上來一腳踹了過來。宮大鬍子想躲,那腳又狠又急,哪裡躲的開,一腳蹬在肚子上,踹得一個後仰,靠在桌子上半倒了,後腦勺把那鍋正沸着的火鍋碰翻,燙得他殺豬似地一聲喊。
宮大鬍子剛想掙起來還手,楊嫺兒上前扯起他一隻胳膊,反向一扭,宮大鬍子想抽回手,又想擡腿踢,可被楊嫺兒巧勁兒拿住了,一擰一轉,登時半身痠麻,一點兒勁也使出來。
楊嫺兒擰着他胳膊把他轉了個個兒,按在桌子上,一頭一臉的湯水。宮大鬍子疼得直叫喚,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你你……你到底是誰啊你!”楊嫺兒怒道:“你個欺善怕惡的惡棍,壞事做盡地混蛋!姑奶奶是你索命的判官,勾魂的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