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影帝秘笈

易青這話一說完,大家就面面相覷的不做聲。

寧倩華嚇了一跳,連連搖頭道:“不可能吧!樑超偉在拍《無間道3》和《傷城》的那個時候,片酬就已經超過了千萬;加上他這幾年都處在半隱退的狀態,平均兩年纔出一部電影,偶爾碰到好劇本出鏡一次,叫價更高。至於梁家輝,現在的片酬也是非千萬不下,象這個級別的實力派巨星,已經很少在同一部電影裡出現了。如果兩人同時加盟我們的新戲,光是他們的片酬就要打到三千萬左右的預算,還有其他那麼多個角色呢?以我們目前的片酬預算空間,要請這樣兩個人恐怕困難很大吧?”

易青笑道:“會有辦法的,總之這件事情交給我和依依以及咱們的董事長大人去辦。我只要求各部門的創作帶頭人告訴我,如果請來這樣兩個演員,你們在合作配合上,有沒有什麼問題。”

羅綱、何風等人紛紛搖了搖頭。

易青和孫茹交換了一下眼色,按着桌子站了起來,欣然道:“好,那攝影、錄音、美工各個部門在一個星期內交方案出來,等我們請來兩位男主角之後,立刻做分鏡頭劇本!分頭幹吧!”

……

開完會後,易青收拾自己的文件夾。跟着大家一起出了會議室;出門地時候,孫茹拉着依依跟他比劃了一下,示意在自己辦公室等他。

易青去飲水間泡了三杯咖啡,自己端進孫茹的辦公室去了。

一推門進去。孫茹劈頭就問道:“你剛纔弄什麼玄虛,幹什麼說讓我們幫你請樑超偉和樑佳輝,這兩個人我連面都沒見過。我不管,你自己想辦法去,請不到你就自己演,累死你活該,公司一塊錢撫卹金沒有!”

易青好整以暇的喝了口熱咖啡,搖頭晃腦的唱起戲文道:“可憐我夫累死邊塞,那城桓萬里,爭奈我青春寡居。小寡婦人念親夫啊,哭倒在長城下……哎喲。你輕點兒,多少年了都是這招,膩不膩啊?”

易青唱到一半,耳朵就被人揪住了,這手法力道,簡直熟悉之至,除了孫大小姐再無旁人。大學四年。無人之處也不知被她折磨了多少次,早都麻木了。

依依在一旁笑道:“他還有什麼其他本事,有點困難還不是回母校去求救。小茹你不會想不到吧?”說着,依依伸手在一旁地電腦鍵盤上敲了幾下,屏幕上跳出三個大字:齊世龍。

孫茹看了看,訝然道:“關齊世龍老師什麼事?”

易青笑道:“虧某人還是世家子弟,整天說自己是圈內通,到了要用的時候,十問九不搭。”

依依道:“小茹你忘了?樑超偉是齊世龍的弟子之一。從他老人家那裡論,我們跟樑超偉還是師兄妹呢!”

“啊?”孫茹猛的想起來了,2000年《花樣年華》拿了車納金棕櫚獎。樑超偉和章曼玉到北京做宣傳的時候,親自便服來到電影學院,虛心向表演系的老師請教,希望能接受系統的專業訓練,讓自己的演技再進一步。

後來兩人分別在02年和04年來到電影學院進修一個月,當時學院領尋十分重視,派出精兵強將來輔尋這兩位堪稱華人電影演員典範的巨星。

當時輔導了樑超偉四周半的電影學院導師,就是齊派表演理論宗師齊世龍教授。進修結束後,樑超偉封了一個大紅包謝師——根據坊間傳聞,聽說是四百萬,表示一週一百萬,也有說三百萬或八百萬地——齊世龍教授當然堅持婉拒,這就落下了一個天大的人情。

後來樑超偉在回港之前地新聞發佈會上,跟經紀人同時向媒體表示,將來電影學院或者齊世龍老師有需要,偉仔保證隨傳隨到。因爲樑超偉和齊世龍老師都是行事非常低調的人,只因知道這件逸事佳話知道的人並不多,孫茹纔會一時想不起來。

媒體對樑超偉這種地位的實力派和對待正經的學者老師,總體還是比較客氣的,不敢象對待李亞朋、張子儀那樣狂炒爛炒,因此這事流傳不廣。現在一經依依提點,孫茹立刻恍然大悟,道:“難怪要死木頭要依依出馬。齊世龍老師把依依當做掌上明珠一樣寶貝,有咱們女狀元一句話,讓老爺子親自出馬來香港做演員指導都行。”

“齊世龍老師來了,樑超偉肯定會來。再說我們也不是不給錢,片酬方面,一千萬左右是沒問題的,樑超偉現在地江湖地位,值這個價錢。”易青道:“不過爲求保險,小茹你和依依一起去。齊世龍老師是個熱血熱心、至情至性的人,你孫大小姐開口求他,也就是過世的孫老爺子求他了,他說什麼也拒絕不掉的。”

依依笑着狠狠捶了他一下,嗔罵道:“壞人!連齊老師你都算計,下地獄吧你!”

易青笑着彈起來躲開,拿起自己那杯咖啡道:“樑超偉的事就這麼說了,你們安排好公司的事情就快去吧。至於樑佳輝,就交給我和李杜了,我們四個人比比看,看是誰先搞定。”

……

孫茹當初構想的那個“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大房子,終究是沒能搬進現實裡來。一家新影業公司年輕貌美的女總裁,如果跟自己地總經理以及演員部漂亮女主管三人同住,恐怕會成爲當年最膾炙人口地八卦猛料。

孫茹和易素最後還是在香港各自置辦了自己的房子。都是中檔地居屋,至於半山區的豪宅,那是等到大家功成名就之後地事了。

依依平時就和吳明玉、李佩佩、何風、羅綱他們一起住在公司的宿舍裡,趁着現在在香港名氣還不是很大。跟在後面的狗仔不多,有時也偷偷在易素家裡過個夜,每週回北京去看母親。

易青和孫茹商量完事情,各自回到家裡,孫茹和依依就收拾行裝準備飛往北京請齊世龍老師出馬。

羅綱和何風、李佩佩,這些天也不來公司,埋頭在家裡研究劇本,準備拿出和這個戲匹配的攝影、錄音方案來。

易青和李杜再一走,公司就幾乎走空了。所以易青很多事情要交代,行政上有很多事情。不能都依靠寧倩華,人家畢竟不是公司的正式打工仔。

這一來二去。易青和李杜這頭就耽擱了。孫茹和依依到北京的第三天一大早,孫茹就得意洋洋的掛電話來說,齊世龍老師已經主動提出,願意來公司做一段時間的演員指尋,也答應了出面請樑超偉來演戲。

“什麼?我們?我們不急……”易青在電話裡笑嘻嘻的道:“俗話說,笨鳥才先飛。我和李杜這種智慧型的人,跟你們這種勤能補拙地不一樣。我們在你們回來之前隨便找一天聯繫一下樑佳輝的經紀人就行。”

跟孫茹打情罵俏了一番之後,易青意猶未盡地放下電話,趕緊又給李杜打了一個。李杜來香港後一直住在酒店,此時正在蘭桂坊喝酒吊馬子享受性福大事,接到易青的電話後懶洋洋的道:“知道了……

……

易青這麼有把握,純粹是出於對李杜那個劇本的信心。

因爲樑佳輝這個人是個藝癡,尤其是戲癡,這在圈子裡是出了名的。

樑佳輝年輕的時候,因爲沒工開擺過地攤。經歷過漫長的人生低谷,但是他在芸芸香港明星中,尤其在這個惟利是圖地純商業電影月中。一直是個異類。

他雖然有過若干個影帝頭銜,也拿過不少次千八百萬的鉅額片酬;但是,只要劇本好.、戲好或者導演好、對手好,十幾萬人民幣一場的話劇舞臺劇他也會接。

當年有部主旋律影片叫《太行山上》找他,僅僅是爲了體驗傳統規範化的大陸主旋律電影拍攝流程,他居然向拍攝方提出了“零片酬”,當時整個典論爲之譁然。大家當然都知道以樑佳輝的聲望根本無須用這種噱頭來炒作,但是仍然有人說,他是不是瘋了。

其實樑佳輝先生,用他自己在電影學院和在《藝術人生》欄目接受訪問時都重複說過的那句話來說,就是“一生致力於用自己的靈魂來演繹別人的人生:——這樣一個藝術家的心,那些把他看做是普通港臺明星地人,又怎麼可能瞭解呢?

第二天,易青和李杜到公司之後,兩人就碰頭一起影印了份劇本,準備聯繫樑佳輝。

在香港,一家新的電影公司成立後,很自然就會有一些經紀公司,互相將藝人們、巨星們的經紀人電話或者本人工作電話地號碼送到這家新公司來——這點比起大陸圈子的口口相傳,各憑人際人情可強多了。

易青和李杜撥通了樑佳輝的經紀人電話,剛說明了來意,對方立刻冷冰冰的道:“一千五百萬開始起價,你們儘管商量一下,能滿足我們的片酬要求,再來談細節。”

說着啪的一聲掛掉了電話。

易青放下電話,向李杜聳了聳肩,娛樂月裡的經紀人,幾乎個個是撲克牌面孔,接電話更是冷過電腦客服程序。

沒辦法,也許他們認爲不這樣就無法保證藝人的權利和收入。

樑佳輝的這個經紀人所用的,不過是圈裡人慣常用的一種侃價手法,說是這樣說,但是其實就已經表示可以談一談了。

最怕的就是聽到諸如“對不起,樑先生沒有檔期”,或者“對不起,樑先生最近身體不好,正在做治療”;又或者“樑先生在國外渡假”——如果得到的是這些回答,就表示投資方要自己知趣了,要是還糾纏上門,就會被人認爲是棒槌,在圈子裡名聲就會臭掉。

易青在之前是算好了樑佳輝和樑超偉近期有檔期,沒有接別人的戲,所以才把他們兩個假想成男主角的。

堪堪等了差不多十幾分鍾。易青又打電話過去,說了幾句客套話,又表示片酬可以商量。

果然,對方還是很冷淡的說道:“先把劇本傳過來看看吧。”

易青放下電話,衝李杜一做手勢;李杜立刻站起來做傳真。

兩人把劇本傳過去以後,在易素辦公室擺了一盤國際象棋,鏖戰三合,易青連敗三場,不由感嘆李杜不愧是國際人才。

上午十二點十分,第四盤棋還沒擺上,電話響。

樑佳輝的經紀人這次在電話裡的聲音居然如同春風化凍一般,不知溫暖了多少。

“劇本寫的真好……呃,我是說挺不錯的,”電話那邊的聲音顯然有點激動,道:“劇本我已經送到樑先生手裡了。我和樑先生合作多年了,這個劇本他一定會喜歡。希望你們能投拍成功。至於找我們來拍的片酬嘛,一千多少萬的還可以商量嘛。”

他故意沒把“一千多少萬”這四個字讀清楚,彷彿剛纔那句“一千五百萬起價”不是他親口說的一樣。

易青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打屁了幾句,就說道:“那你們先商議吧,讓樑佳輝先生也看看劇本,細節我們明天約時間再談。”

易青放下電話,哈哈大笑,拍着桌子道:“看,這就是知識構成優勢。劇本好,誰也擋不住。”

對於經紀人來說,如果給樑佳輝這樣級別的演員當經紀,賺鈔票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人,因爲平時已經賺的太多了。反而是明星本人如果接一些片酬雖然低,但是質量很高、口碑很好的作品,對明星和經紀人都幫助很大。

賺到了名,就會有更多未來的明星找這個經紀人,這就意味了提升行業檔次,獲得了更多經紀合約和撈錢機會。

易青和李杜收拾了棋盤,兩人興高采烈的下樓找了家酒樓喝了碗魚翅,吃過午飯,兩人才慢悠悠的回到公司。

“易總!”前臺小姐一看到他們兩個人,立刻叫道:“有位帶墨鏡的先生找,他沒說名字,但是……但是他長的好象樑佳輝哦!”

李杜一聽前臺小姐這麼說,立刻向易青擠眉弄眼的吹了聲口哨。

易青開心的哈哈大笑起來,對前臺小姐道:“拿支簽字筆出來。”

接着他掏出隨身帶着的導演用筆記本,一看李杜也已經拿好本子在手,不禁好奇的問道:“你拿本子幹什麼?”

李杜一本正經的道:“你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易青大笑着給了他一拳,接過簽字筆向會客室走去。

易青在電影學院四年,在學校見過的大明星、大腕、巨星大牛等等的人物不知凡幾,可他從來沒有向任何一個明星要過簽名。不但是因爲電影學院的校規與風氣所限,一半也是因爲他確實有這種傲氣——將來誰找誰簽名還不一定呢。

但是他開始學電影,尤其是開始學表演後一直就有一個願望——除了已故的大表演藝術家張國容先生的簽名不可能要到之外,其他的易青從小喜歡的香港真正的“演員,,象樑超偉、樑佳輝、劉卿雲、吳震宇等人的簽名,都是易青很想得到的。

電影學院的表演學小圈子一直流傳一個說法,說香港電影圈有“五個半表演藝術家”——張國容先生加上上面的四位,一共五位,至於那半位。是天皇巨星劉德樺先生。

其實劉德樺中年之後,演技隨着人生閱歷地增加進步飛快,但是因爲他一生出演了太多模式化臉譜化的人物形象,對於演員的“塑型”能力是很強了。但是“塑魂”的能力卻不如“電眼”樑超偉、“神經宇”吳震宇這些人,所以只能算半個。

這些人在易青和依依地心目中,都是偶像,他們的偉大之處在於,他們全是經得起歲月和實踐考驗的天才;他們當中大多數人都沒有經歷過任何系統的專業訓練和表演學理論指尋,但是卻在不斷的藝術實踐中獲得了一系列具有強烈個人風格的表演成就——這樣的人不叫藝術家,那世上還有藝術家嗎?

易青和李杜興沖沖的走進會客室。推門而入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人頭一擡,立刻摘下自己地墨鏡,放在桌子上。表示對易青和李杜的尊重。

易青看着這張在銀幕上見過了千百次地熟悉的面孔,竟然有種懵懂少年式的激動。他連忙自我介紹道:“樑佳輝先生,您好!我是這家公司的導演易景!這位是我們的編劇李杜。”

易素完全用劇組裡的職能崗位來介紹自己和李杜,讓樑佳輝感到十分親切。他聽易青這樣說話,眼睛一亮,上前問道:“李先生就是寫這個劇本的人嗎?”

“是地,”李杜謙遜的道:“是我亂寫的,樑先生。請你……”

說着李杜擡了擡手裡的小筆記本,剛要說簽名的事,誰知樑佳輝立刻從懷裡拿出一個差不多的小筆記本,自己取出一支非常漂亮的金筆來,遞到李杜面前,道:“李先生,請給我籤個名好嗎?”

李杜呆住了,簡直是被嚇到了。有什麼道理讓自己的偶像反過來向自己要簽名呢?

樑佳輝赧然一笑,五十幾歲的人彷彿是一個羞澀地大男生一樣。依然非常謙遜有禮的道:“您的劇本寫地實在是太好了,我最崇敬有才華的人了。特別是導演和作家,希望您能給我籤個名。當初我第一次見到遊海和韋祖。也向他們要過簽名。”

易青和李杜對望了一眼,兩人連忙遞上自己的筆記本,道:“樑佳輝先生,您也是我的偶像,請您給我們籤個名吧!”

……

易青和李杜就在會客室裡聊了一下午劇本以及劇本里的人物。

樑佳輝的謙遜、平易近人,以及他對藝術近乎虔誠的那種熱愛令易青感動不已。電影學院歷史上非常著名的兩次樑佳輝的演藝座談會,都在易青進電影學院之前,所以他這是第一次跟樑佳輝交流,沒想到真人比傳說中的還要誠懇,還要儒雅。

一個下午,樑佳輝一直都很少說話,他在認真的聽李杜講述這個劇本故事的內涵和外延;象個小學生一樣認真的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記着各種各樣的問題。

有時候,他會發問,問一些關於自己要演的這個人物的規定情境、情緒和性格的成長等方面的內容,問的非常細緻,具體到了常常把李杜這個原創者問的張口結舌。

有時候他會表達一下自己的意見,很簡短的兩三句話,但是往往一針見血,極有分量,而且每次表達完跟易青和李杜不同的意見後,總會特別不好意思的道歉幾句,表示自己其實也不太懂,一切還是尊重尋演和編劇。

一直到下午四點多鐘,秘書看易素一直沒回辦公室,找到這裡來,問三位要不要吃點東西——因爲香港人有喝下午茶的習慣。

秘書小姐剛一說完,樑佳輝立刻站起來道:“我打擾你們這麼久,下午茶應該我請,我來請我來請。”

說着,他馬上從皮夾子裡掏出一張一千元港幣交給秘書道:“麻煩你,小姐。”

易青欽佩的看了他一眼——這麼大一個巨星,五十幾歲的一位實力派演員,他成名的時候易青和李杜甚至都還沒有出生,可他所表現出來的不但沒有半點架子,而且一心在工作上,在藝術上。沒有半點分神考慮其他的東西,對一起工作地同事,無論是社會地位高低、財富多少、年齡輩分大小,他都以平等尊重的態度待人。

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藝德吧!

想想當年亞洲小天王周杰傑出門要帶八個助理、十六個保鏢。經紀公司還要派個副總監跟車的排場,真令人有不知以何爲喜,不知以何爲憂地感慨。

……

下午茶送來了,三人邊吃邊談,繼續琢磨劇本。

到黃昏下班的時候,李杜手裡的一份劇本已經被批註的再也看不出本來面目了。

樑佳輝看着自己的筆記本上記着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意猶未盡的細看了一遍,然後才起身抱歉,準備告辭了。

易青和李杜連忙起身送出寫字樓。

樑佳輝一直走到前臺附近,才把墨鏡帶上。然後和易青、李杜告別道:“不用再送了,我剛纔留給你們的電話。是我私人的手機,請幫忙不要向媒體外傳。平時你們可以用這個號碼與我聯繫,再見、再見。”

易青和李杜連連點頭,不捨地與偶像揮手告別。

直到樑佳輝要走出大樓了,易青才猛一激靈的想起:壞了!整整一下午幾個小時地時間,居然連最最重要的那件事情都忘記了問!

想到這裡,易青連忙拔腿上前。叫住樑佳輝道:“樑先生,我想請問一下,您是決定要接這個角色了嗎?關於片酬方面,不知道您還有沒有什麼要求,或者有什麼底限,我們需要做公司運營上的協調。”

樑佳輝啞然回頭,馬上又摘下墨鏡聽別人說話。等易青說完後,他露出一個滿不在乎的微笑,不假思索的舉起右手伸出五個手指。

五百萬!

易青見他只開出五百萬這麼便宜的價碼。高興的眼睛都亮了。

原來他地打算是,無論如何要把樑佳輝和樑超偉的片酬總額控制在一千八百萬左右,然後用七八百萬搞定其他演員。將片酬投資控制在二千五百萬上下。

以樑佳輝今時今日的地位,不要說五百萬,哪怕是易青預先想好的八百萬,都是非常難得的低價了。

易青欣然點頭,剛要說幾句客套話,誰知樑佳輝接下來的話更讓他嚇了一跳。

樑佳輝帶着那種特有的春風拂柳式的魅力微笑,很認真誠懇的說道:“尋演,很感謝你找我演這麼好地劇本。這個戲,只要五十萬,我就會拍了。”

說着,他好象還擔心易青不高興似的補充了一句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自己只要有好戲拍,別的不是很要緊。但是我地經紀人做的很辛苦,我必須要讓他賺一點。”

易青呆呆的看了他兩秒種,實在很難在這張溫文儒雅的臉上看出一點做作和矯情來。

易青連連搖頭道:“哪裡哪裡。我們公司還不至於爲了省錢而給樑先生這樣的人這麼低的片酬。既然您體會我們新公司的難處,我們就以五百萬達成共識好了。”

樑佳輝點點頭道:“好,稍候請和我的經紀人談合約細節吧。”

易青之所以堅持五百萬,可不是嫌公司錢多了沒有地方花了。因爲片酬這個東西,不是簡單的給到越少越好,除非這家影業公司只想做一錘子買賣,拍完這部不拍下部了。

想想看,如果其他巨星,甚至是那些二三線的香港演員,聽說這家公司給樑佳輝的片酬都只有五十萬,那誰還肯來給這家公司演戲?

請樑佳輝來拍戲的事完成的如此順利,給易青帶來了一個出人意料的驚喜。隨後,孫茹和依依的歸來,也帶來了好消息。

和孫茹、依依一起回來的,還有齊世龍教授和小云;此外,北京拍攝景地的各項事宜,能幹的孫大小姐也已經順便辦妥,隨時可以開拍。

齊世龍老師到的那天早上,易青、羅綱、何風、李佩佩、李想、單少玉和文學組的編輯們——這些電影學院出身的年輕人全部出動前往接機,只留下李杜看家。

下午,齊世龍教授在易青和依依的陪同下參觀了他們的公司,瞭解了他們的運作架構,大加讚賞。

提到找樑超偉拍戲的事,齊世龍老師也滿口答應。當天晚上,齊老師就打通了樑超偉的私人電話,跟他說明了情況。

樑超偉聽說齊世龍老師來了香港,大感高興,立刻邀請齊老師在香港富麗華大酒店吃晚飯;易青趁機把劇本給他傳了過去,約好明晚吃飯時順便見見易青和孫茹,談談合作細節。

第二天晚上,易青和孫茹、依依、李杜四人陪着齊世龍老師赴宴。纔到富麗華大門口,就看見樑超偉帶着自己的助理佇立在門口,恭敬的等候着。

酒店外面圍了成羣地記者。樑超偉的私人保鏢和酒店的保安在一起維持秩序。

易青和依依、李杜一輛車,三人先到。下車時看到如此排場,依依向易青乍了乍舌。

易青笑道:“沒什麼,高調一點也很好啊!戲沒拍明天就有八卦新聞見報。對宣傳有好處。”

說話間,主角齊世龍老師的車也到了。孫茹特別給公司添置地最高規格的豪華房車,一輛加長的奔馳,一停在酒店門口,樑超偉就越過門童親自來開車門。

這個動作令記者羣一陣騷動,無數個高舉着的照相機閃個不停。

齊老師下了車,樑超偉立刻上來攙扶,動作溫柔優雅,紳士味十足。

齊世龍老師哈哈大笑道:“我還沒有老到要人扶的地步吧?”

樑超偉溫柔的一笑,引着大家進了酒店。後面蜂擁而上的記者人羣立刻被保安擋開,整個世界清淨了。

樑超偉在三樓包下一個很大的餐廳。沒有任何不相干的人干擾,只有樑超偉的助理坐陪。

樑超偉直到這時候才向依依打招呼,依然非常紳士地和依依握手,道:“好久不見,依依你還是如此的靚麗。”

依依在兩年前拍王家偉地《影愛之舞》的時候,曾經和樑超偉有過數面之緣,兩人出席過《影愛之舞》在東南亞和歐洲的首映禮和一些宣傳活動。

兩年低調的半隱退生活。依依一直致力於在學院潛心鑽研表演藝術,此時再見,少了一份少女的青澀羞怯,卻多了一份令人不敢逼視的嫺靜、知性的魅力。

依依再見到樑超偉也是非常高興,兩人寒暄了兩句。依依連忙向樑超偉介紹易素和孫茹等人。

樑超偉向易青打了招呼,等介紹到孫茹地身份的時候,驚訝的看了她一眼,微笑着道:“當年我在北京進修的時候,曾經幾次求見你爺爺。希望能跟他老人家學東西,結果都被拒絕了。想不到今天能見到孫小姐,這個緣分好象來的晚了點。”

孫茹微微一笑。想起爺爺,不禁有些驕傲,那麼多天王巨星,除了成龍和周潤發,誰能進得了孫老爺子的客廳?

她淡淡的笑道:“我爺爺從不接見當紅的巨星們,是不願意違揹他行事低調的一貫原則。樑先生也知道,現在地娛樂圈越來越狗仔化了。一點點事情就亂寫一氣,剛纔樑先生您在酒店門口也不敢跟依依打招呼嗎?”

樑超偉愕然望了依依一眼,驚訝於孫茹的思維敏捷和詞鋒銳利,象他這種時刻在風口浪尖上的巨星,確實要每分每秒注意自己地言行。在酒店門口和依依這樣傾國傾城的美女多說一句話,明天都會被媒體演繹成十句、百句。

說話間,已經開始上菜了。樑超偉這頓敬師宴,可是用足了心思,大見富貴奢華氣象。除了翡翠排翅、脆皮乳豬這類常見的高檔菜品,還有在香港很罕見的三頭鮑做主菜;澳洲龍蝦沙拉,極鮮河豚燉盅,嫩綠茶芽炒芥蘭心……

這幾道豪華奢美的名菜吃的易素心裡暗暗叫苦。加上包餐廳的費用,光是今晚這頓飯恐怕就要幾十萬港幣——這哪是樑超偉請客,分明是公司要放血了。

一個能用幾十萬請人吃頓晚飯的明星,開出來的價碼還會小嗎?再說了,對着這樣一桌菜,如果孫茹和易青開出的是一個寒酸的數字,簡直是給齊世龍老師甚至是給過世的孫老爺子丟人了。

好容易捱到雪蛤燕窩甜品端上來了,易素纔開口問道:“樑先生今天下午是否已經看過我們的劇本了?”

樑超偉放下燕窩,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道:“看過了,就算不看齊老師的面子,這個戲我也會接了。”

此言一出,易青他們立刻鬆了口氣,大感欣慰。孫茹隨即問道:“關於片酬常面,是不是有個基本的共識,然後讓經紀人他們去談?”

樑超偉隨口道:“那就五百萬零一塊好了?”

“啊?”易青錯愕的看了看樑超偉,怎麼這個數字還有零有整地?

樑超偉笑道:“我跟樑佳輝通了電話。他告訴我他是五百萬。那我就跟他說,我一定要比他多。既然是齊老師的面子,那我就給你們省一點,只比他多一塊錢好了。”說着。他補充道:“說實話,這個劇本確實很好;而且能和樑佳輝這樣的演員對手演戲,實在是件享受,最重要的一點,孫小姐公司地戲在大陸肯定是全院線上映的,我演的電影好象還從來沒有得到這樣的機會呢!”

說着,他臉上又露出那種習慣性的魅力微笑,笑得孫茹心花怒放。

易青看着這個被人稱爲“電眼”的連男人都會爲之動心的男人,忽然想到,什麼問題都不能太往悲觀的方向去想,以免自尋煩惱——其實剛纔就應該想到。一個肯花幾十萬吃頓晚飯的人,怎麼會計較那一點片酬的多少呢?

……

在富麗華吃過晚飯地第二天。香港所有的傳媒幾乎都刊載了齊世龍老師老師下車而樑超偉趨前攙扶地照片。

有一些有點見識的媒體認出了下車的那個胖老頭就是有大陸“造星第一人”稱號的齊世龍老師,立刻把這頓晚飯說成是香港、大陸雙方的主流電影界要高度合作的一個信號。

樑超偉是續張國容之後,第二個被法國巴黎500名人館收錄的華人演員;而齊世龍老師是大陸學術界頂尖地一代宗師,這兩人見面將會有什麼合作項目,整個傳媒都十分關注。

索性懸念沒有維持太久,沒兩天他們就拍到樑超偉和樑佳輝同時出入新開業的影業公司中華人集團。

隨後,易青和孫茹、樑佳輝、樑超偉召開記者會。正式宣佈樑佳輝和樑超偉準備接拍中華人集團的處女作新戲《潛龍於淵》。

回想起一個多月前中華人集團成立酒會上羣星璀璨的場面,香港媒體一片譁然,大家都預感,香港電影頹廢不振的格局即將出現天翻地覆的改變了。

……

樑超偉和樑佳輝兩人現在每天都儘量躲開狗仔隊的騷擾,鑽進易青的辦公室,和易青、李杜、依依、小云一起談論劇本。

現在的影視圈,那種金童玉女式地組合早已經過時,現在崇尚的都是成熟男人配清純少女。樑超偉、樑佳輝以五十歲左右的年齡飾演三十幾歲地角色,稍加化妝完全沒有問題。更何況兩位巨星平時都保養的很好,絲毫不見老態。

依依飾演樑超偉的金融助理,而小云則出演黑幫老大梁佳輝的女兒。

小云的角色戲份比較少一點。但是角色難度比較小。

依依作爲女一號,爲了能和樑超偉這種高手演對手戲不落下風,這次可下足了功夫。這一點樑超偉早聽王家偉說過了,依依在拍《影愛之舞》時爲了演好愛跳舞的小影,練舞練的十個腳指甲全部見血。

這次依依更是下了大工夫,專誠交了兩萬塊錢,到香港大學進修金融學,不但學習一個股票經濟、金融狙擊手所要掌握的知識,更重要的是觀察那些金融系的女生——學她們那種充滿知性的自信的言談舉止。

依依的這種敬業精神連樑超偉和樑佳輝兩位前輩都歎服不已,更令齊世龍老師得意洋洋,頗以依依這位優秀的女弟子爲榮。

樑超偉和樑佳輝與易青和李杜等人合作研究劇本、人物不過幾天,就對中華人集團刮目相看,同時也重新認識了易青。

以往香港電影的拍攝,完全是草臺班子臨時湊,一羣人在一起分個乳豬肉就開一部戲了,很多時候甚至連劇本都沒有,更不用說分鏡頭劇本、導演筆記、攝錄美策劃方案這些東西了。

拍戲的時候一片亂烘烘的,一個劇組光是處理各自的利益關係和人際關係就夠教人頭疼了,還要應付狗仔隊,佔用了演員大量的創作時間——這是樑超偉和樑佳輝這種把演戲作爲人聲一大樂趣的人多年來一直很煩惱的事。

而易青則是把舊有的拍攝方法和體制完全打散了,實現了電影地製作、出品、拍攝全部公司化。

不但有流水線生產般做出來的、集衆人智慧於一體的完整的劇本和各部門地文案;而且在拍攝過程中還有齊世龍老師這樣的大宗師給演員的表演把關。從理論高度對每一階段的表演工作進行分析總結。

以前拍電影,哪有什麼攝影、美工、音樂各部門通力合作,在一個公司辦公室裡把所有工作做精做好這回事啊?完全就是靠名氣,請一個人來就把工作全砸在他手上了。往往會出現電影《夜宴》裡的那種笑話——美術是日本化的、音樂是古中國雅樂、臺詞對白是西方舞臺劇再加一點點的無厘頭。各部門缺乏配合和協作,出來的就是這種效果。

而易青組建的這個劇組,各部門各司其職又緊密配合;大家心無旁騖,沒有一般劇組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工作效與太高,出來地東西又好又準確,令樑超偉和樑佳輝兩位歎爲觀止,想不到電影還可以這樣拍。

易青和孫茹,依依他們也在樑超偉和樑佳輝身上學到了東西。

易素髮現兩位大影帝,居然都有各自的絕招秘笈,這種絕招在電影學院地表演課課堂上可是學不到的。

樑超偉的秘笈是冥想。

第一次在公司裡談劇本,依依當時就提出要和他試驗一場戲。樑超偉馬上提出給他一個沒人的房間。讓他單獨呆幾分鐘。

易青把樑超偉帶到會客廳去,出來的時候悄悄望了一眼。只見樑超偉用一種儘量使自己最感到舒適的姿勢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好象睡着了一樣。

等到幾分鐘以後,樑超偉從隔壁進來再和依依說話,說的第一句就是臺詞。

易青和李杜看着樑超偉,都看傻了。從他進來地那一分鐘起,只讓人感覺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是角色的。都不是他自己的——在此刻樑超偉不見了,眼前的完全就是劇本里的那個人。

以前在銀幕上看樑超偉表演只是覺得他演技比一般人要好,此時面對面的看,才知道這位天才的表演者真是神乎其技。

通過入定式的冥想,擯除內心的一切雜念,在心中建立起強大地信念感,使自己完全相信,自己就是所要扮演的那個人物——接下來的任務,根本就無須去“演”。只要放鬆地做“自己,就行了。

樑超偉的這個行爲,其實完全是齊世龍老師的齊派表演理論體驗法的最深刻寫照,但了不起的是。齊世龍老師自己證明,這招樑超偉在拜在齊世龍老師門下進修之前自己就已經會了,沒有經過任何的專業指導和訓練。

用齊世龍老師的話說,樑超偉有一顆超脫了世故和滄桑的童心,用表演學的話說,演員要“象孩子一樣的輕信”——而樑超偉不用經過訓練,天生就有這種能力,他能毫不猶豫的相信自己所要演的角色,把自己變成心中所想的那個人。

所以,他是個天才。

和樑超偉的天才相比,樑佳輝更象是一個以勤補拙的好學生。他沒有樑超偉那種與生俱來的信念感,但是,他會象一個嚴謹的學者一樣,把演戲當作一門學問來做。

當年在電影學院的時候,易青就在學院展覽室見過樑佳輝第一次來訪電影學院時,向師生們出示的一本筆記本,當時易素並沒有太強烈的感覺,直到現在見到實物,才爲之嘆服。

樑佳輝的筆記本上,用工整的小子記錄了他所出演的每一個角色。

當他要接演一個角色的時候,他和導演商量過人物之後,就在自己的筆記本上開始記錄他所想象的這個人物的一切的一切。

姓名、年齡、出生地、家庭、愛好、身高體重……還有他所愛的人叫什麼、談過幾次戀愛、牙膏用什麼牌子、吃火鍋是吃清湯還是吃辣的、穿衣服喜歡大一碼還是小一碼、吃海鮮過不過敏、開車習慣快還是慢……唸書的時候成績好不好、有沒有跟人打架、人際關係怎麼樣、有沒有吃消夜和早餐的習慣——等等等等,只要是一個正常人所能夠想象到的一切,他全記錄在本子上。

只要樑佳輝接一個戲,他就走路想、吃飯想、睡前想,一有空就想,想到什麼就記錄在筆記本上,一有空就拿出來看。

這樣經過一段時間之後,他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他所要演的那個人,一舉手一擡足,完全就在那個劇本規定的情境中。

他的這個絕招,很象學術界所謂的“開掘規定情境”,就是把劇本提供的角境無限度的放大。理論上說,假設我們能把一個虛構的人物的情境無限的放大再放大,放大到和一個現實中的人的全部生活、全部人生體驗完全重疊的話,那也就是說,在藝術想象中,一個新的真實的“人”出現了。

同樣的,樑佳輝做這個筆記的方法,也是他自己想出來了,沒有人教他,但是他卻運用的爐火純青。

外界的媒體,常常會傳說一些所謂的明星演員演戲的秘訣,有說他們對着鏡子練習表情的,有說他們堅持一分鐘不眨眼,反覆練習流眼淚的。

其實他們並不瞭解,所謂對着鏡子練習,是一個把表演當做刻意的設計的錯誤觀念,以爲表演就是擺動作和做表情,而所謂好演員要在十秒鐘之內哭出來的說法,更是爛俗的綜藝節目的橋段。

在這個浮躁喧譁的世界裡,又有幾個人,能象樑佳輝先生和樑超偉先生這樣,用自己的靈魂去熱愛一種東西,併爲之傾倒終生呢?有時候,易青看着樑佳輝和樑超偉和依依、小云談劇本是那種毫無架子、一絲不苟、廢寢忘食的認真勁,會特別感動的想到——也許兩位影帝的秘笈根本就不是冥想和寫筆記。

他們那種對藝術誠摯的近乎狂熱的喜愛和追求,對工作認真的近乎偏執的敬業態度,纔是他們得以功成名就的真正秘笈吧!

在這個圈子裡,某種微妙的平衡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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