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身上掛着筱筱,眼睛看着藍天白雲下的羣山,心裡想:殺人很容易救人卻很難,殺人很簡單,救人很複雜,但殺人太麻木,救人卻很快樂。他現在堅定了自己的信念,要做一個快快樂樂的人,不管又多少阻力。
他不免又有了惆悵,想着自己消失的時候,身邊的這些人會作出何種舉動。寶兒會殉情嗎?其他人大哭一場,然後在自己的墳前擺上無數的鮮花,自己安靜的躺在泥土裡慢慢地腐爛,只剩下一堆白骨。他認爲寶兒嚇壞了,他低頭看看這嬌小的身體,用手不停地撫摸着她的頭,就像一個母親在爲從噩夢中醒來的孩子做得動作。
從山坡上滾下發燙的熱浪,幾個人的身體在熱浪裡就像蚯蚓一樣彎彎曲曲的晃着,幾隻綠頭蒼蠅圍繞着旭一的脖子轉來轉去。時間在蒼蠅嗡嗡飛舞中過去了半個小時,羅雲一直在打着電話,納蘭襲人就那麼趴在膝蓋上,寶兒還是掛在艾文身上,艾文在胡思亂想中。
艾文拉回自己的靈魂清明起來,他對懷裡的寶兒說:“熱死了!別抱着了。”
寶兒反而抱得更緊了,堅定地說:“我不。”
艾文說:“我們要回家了,再被你抱一會兒我就熟了。”
寶兒極不情願的放開小手,說:“回去吃餃子。”
艾文走過去看了看旭一的屍體,趴在旭一脖子上享受美食繁衍後代的蒼蠅們嗡地飛了起來,艾文離開了,它們又聚集在了那裡。艾文走到納蘭襲人那裡坐在她的旁邊,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納蘭襲人擡起頭很疲憊的樣子。艾文關切地問:“沒事吧?”
納蘭襲人很自然地靠在了他的身上,說:“我沒打死過人。”
艾文說:“我知道,你嚇壞了。”
納蘭襲人這時候竟然像小孩子一樣抽泣起來。抽泣了大概30秒,她伸手抹去了臉上下巴上的淚珠,說:“我沒事。”
她打量着這個男人,濃濃的眉毛下一雙深邃的眼睛似乎有說不完的內涵,寬厚的嘴脣周圍是短短的胡茬子,在彰顯着幹練和睿智。她伸胳膊抱住了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臉放在了他的肩頭。
艾文子知道嚇壞她了,她也真的嚇壞了,高度緊張使她虛脫無力,抓住艾文不放就像抓住了力氣一樣。艾文的右手不停地輕撫着她的後背,一陣陣暖流充盈着這個虛脫的嬌軀。她漸漸迷離了自己,眼睛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身體也開始輕顫起來。她緩緩移開艾文肩頭的臉,慢慢的收回,雙手繞着他的脖子看着他。艾文也看着她,美女的誘惑力是他不能夠抵擋的,心裡突然有了吻她的衝動。左手也捂住了她的肩頭。納蘭襲人在這個時候就這樣的一閉眼,嘴脣準確的遞了過去,印在了他的脣上,然後打開了自己那道牙關,溼潤的丁香小舌輕輕探入了他的口中糾纏起來……,她忘記了羞澀,天地在旋轉中變得虛無,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在以他倆爲中心不停的旋轉着破碎着,一切都變得不復存在變得沒有意義,……
羅雲慢慢走到寶兒身邊看着那兩人忘乎所以的樣子,身體不免燥熱起來。她扯着寶兒說:“這是什麼時候啊,幹起這個來了。”
寶兒的一聲大喊打斷了這瘋狂的舉動,“別親了,回家了。”兩個人這纔回到了現實。
納蘭襲人氣喘吁吁,發現自己竟雙手捧着他的臉,而他的一隻手抓在自己的胸上。艾文也很尷尬,縮回自己的髒手,咳嗽了兩聲。他不知道眼下自己除了咳嗽還能發出點別的什麼聲音,然後臊眉耷眼的從寶兒面前經過走向車子,寶兒瞪了他一眼表示極度不滿,她吃醋了。
納蘭襲人的臉通紅,就像西瓜一樣,心好像隨時都要跳出自己的胸膛一般敲打着自己的肋骨。她回味了一下剛纔的眩暈感覺心裡頓時激靈一下,那股騷動又開始衝擊着自己的身體。她咬了咬嘴脣,疼痛讓她壓制住了這種原始的衝動,站起身走向車子。她現在突然覺得懼怕兩個小姑娘的眼神,不敢擡頭看她們一下,低着頭鑽進了車子。
兩個姑娘鑽進滿是金錢的後坐,車子發動了,在這坑坑窪窪的土路上晃來晃去,艾文沒話找話地說:“今天好熱啊!”
納蘭襲人隨聲附和着說:“是啊!”
寶兒在錢堆裡說:“熱,熱你們還抱那麼緊。”她早已經忘記自己抱得比那還緊了。
艾文頓時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說什麼了,納蘭襲人也羞紅了臉不停地擺弄着衣角。
到了川藏公路上,看見警車堆在了一起,很多警察在忙忙碌碌着,因爲這裡發現了一具無名男屍。是殺手小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