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語嘆了口氣,沉默下來,如果她真的可以那麼絕情,那麼這些年,她完全可以憑藉自己打工的錢來讓自己大學學業完成,甚至考到更好的學位,然後一走了之,離開這所城市。
可是,她做不到。
在她的心裡,早已經把鄭姨當做了半個母親,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來初潮的時候,也是鄭姨教她如何買紙巾的,這些只有一位母親才教女兒做的事情,鄭姨全都做到了,她凌千語又怎麼能在自己長大之後,棄她而不顧。
沉默下來的空氣中飄動着濃濃的消毒水氣息,莫言非看着千語,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好了,別想那麼多,一切等明天我的律師來了再說。”
千語也怕再刺激到言非,兩個人很隨意的聊了幾句,之後莫言非因爲藥物的原因睡過去了。她卻趴在他牀沿上,迷迷糊糊,時醒時睡的一直捱到天亮。
只到查房的醫生來查過房之後,千語才離開醫院,沒有去超市上班,而是請了假,直奔警察局。
鄭好昨天被逮捕以後,因爲不能扣留超過二十四小時,所以工作人員把他關在院子裡一間小審訊室裡,打算不一會兒辦完手續就把他給放了。
見到千語的時候,鄭好還是一副牛脾氣的樣子,氣哼哼的把頭轉向一邊不理她。
千語:“鄭好,我給你帶了點吃的。”
鄭好這次不扭頭了,他是真餓,警察局裡沒人給他送早點,於是轉過身沒好氣的接過千語手裡的粥和包子,坐到桌子前大口開吃。
千語說你吃慢點,看着他吃了大約一半了纔開口:“鄭好,你向言非認個錯吧,否則他要是追究起你的刑事責任,那可是要判刑的。”
“什麼,你讓我向那王八蛋低頭?”鄭好一下子把眼睛瞪得老大,火氣噌的上頭:“凌千語,你他媽是幫誰呀,胳膊肘往外拐。”說完,拍的一下,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
動靜太大,外面的值班警察跑進來:“你幹什麼,給我老實點。”
千語連忙說着好話:“對不起,我會打掃的。”
鄭好在旁邊暴跳如雷:“你給我滾,還說跟那姓莫的小子沒有關係,沒關係你會讓我跟他道歉,你個賤人……賤人……。”
嗡的一下,腦子裡一片空白,鄭好的叫罵讓警察局辦公室裡出來好多人看,大家雖然嘴上都不說什麼,可是千語自己也是有尊嚴的人,那難堪可想而知,她在一片混亂之中被那名警察推出門,讓她先回去,不能影響嫌疑人的情緒。
……
鄭好的聲音還在警察局大院裡迴盪,千語緊緊咬着脣瓣,把淚水忍在眼眶裡衝出警察大門,就在這時和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擦身而過,這男人胸口上掛着工號牌,好像是什麼律師事務所的。
難道這就是莫言非的律師嗎,代表他來起訴鄭好?
容不得多想,千語連忙擦掉淚水打電話給莫言非,卻響起一陣忙音,打了好幾次也沒有人接。
“千語……。”正在慌亂之中,擡頭卻看到鄭姨,她也因爲擔心鄭好,所以一大早的趕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