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點。
以往這個時間,嚴之凡早就變豬了。
然而今晚他卻翻來覆去睡不着,心裡始終想着沈夢佳……確切的說是想她做的那個蛋糕。
有人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又有人說,吃不着的葡萄都是醒的,然而嚴之凡卻覺得,吃不着的蛋糕纔是最甜的。
在牀上又折騰了一陣之後,他終於忍不住了,因爲他覺得這個時候沈夢佳肯定已經睡着了,不過從牀上爬起來的時候,他還給自己找理由,都怪沈夢佳,晚上叫的外賣那麼少,根本就不夠填牙縫,弄得現在肚子餓得呱呱叫,不弄點吃的怎麼睡呢?
爲了避免驚醒沈夢佳,他沒有開燈,做賊嘛肯定要有做賊的覺悟,所以他摸到了手機,劃開屏幕。
手機的光照到他的臉上,弄得像張鬼臉似。
打開房門後,他就懾手懾腳的往廚房走去,他決定了,必須得去吃一口蛋糕,否則今晚真的沒法睡的,而且他也想好了,從蛋糕的最底部中間往上挖一塊,這樣還能保持蛋糕的完整性,不會被發覺。
只是剛走兩步,沈夢佳的房門卻突然開了,沈夢佳從裡面走了出來。
“咦?”沈夢佳看到嚴之凡,疑惑的問:“嚴之凡,你三更半夜不睡覺,也不開燈,你要幹什麼?”
嚴之凡也被嚇了一跳,因爲他沒想到沈夢佳竟然還沒睡,不過卻急中生智,趕緊的閉上眼睛,垂下頭,理也不理她的朝前走。
沈夢佳被嚇着了,“這個傢伙該不會夢遊了吧?”
嚴之凡見她說完這話後,竟然又回房間去了,一時間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繼續去偷蛋糕吃呢?還是回房間睡覺呢?
在他猶豫不決之際,沈夢佳又從房間出來了,嘴裡自言自語的道:“聽老人說夢遊的人不能直接叫醒,會把魂給嚇沒的。只能讓他自己摔倒,才能自然醒來。”
這樣說着,她已經從後面走上前來,然後將一手的玻璃珠子灑到嚴之凡跟前。
嚴之凡要是走上前的話,非摔個大跟頭不可。
看見她竟然這樣做,嚴之凡暗裡咒罵不止,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想讓我摔死啊?不就偷吃口蛋糕嗎?用得着這麼陰險嗎?
只是這個時候清醒過來的話,明顯是會露餡的,然後非得被罵死?
想了想便決定將夢遊裝到底,一晃一晃地轉了個彎,往自己房間走去。
沈夢佳則始終跟在他後面,見他直直的回到房間,臉朝下的趴到牀上,這才呼了口氣道:“嚴之凡,沒想到你竟然會夢遊,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嚴之凡故意作出呼呼大睡的樣子,希望她趕緊離開,一會兒自己好繼續去偷蛋糕。
結果沈夢佳卻道:“不行,我不能就這樣走了,萬一這貨跑到陽臺上直接跳下去呢!我得好人做到底!”
嚴之凡疑惑得不行,好人做到底,你這是……要陪我一起睡,看着我?哇噻,那可就太好了。
只是沒等他高興完,沈夢佳已經拿來了繩索,開始捆綁他的手腳。
我了個去的,這是要玩SM嗎?嚴之凡被嚇着了,再也裝不下去,趕緊一咕嚕的爬了起來,結果卻因爲動作太猛,將沈夢佳給撞得摔倒在地上。
嚴之凡忙伸手將她拉起來,作出一副迷茫的樣子道:“沈夢佳,你在我的房間幹什麼,啊,你還有繩索綁我?你要幹嘛呀?”
沈夢佳揉着屁股叫道:“你夢遊了,我打算把你跟牀綁在一起,省得你出什麼意外!”
嚴之凡死不認賬的道:“怎麼可能,我睡覺連呼嚕都不打,怎麼可能夢遊!”
沈夢佳沒好氣的道:“你睡着了怎麼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嚴之凡道:“絕對不會的,你不要誣衊我,我睡覺可斯文了。”
沈夢佳冷哼道:“改明兒我非得在你房間也裝一個攝像頭不可。讓你看看自己睡覺有多斯文!”
嚴之凡打了個呵欠道:“改明兒再說吧,我困死了,你趕緊睡覺去吧,要繼續睡。”
沈夢佳這就氣哼哼的走了。
嚴之凡在牀上等了半天,估摸着沈夢佳應該睡着了,這就再次爬起來,悄悄的打開門,貓着腰,一臉賤笑朝廚房摸去。
只是經過沈夢佳房門的時候,卻發現她的房門悄無聲息的開了,沈夢佳像鬼似的出現在門口。
嚴之凡被弄得當場呆在了那裡。
沈夢佳翹起雙手,冷笑着問:“嚴之凡,別告訴我,你又夢遊了?”
嚴之凡嘿嘿的乾笑道:“我……只是想上個廁所。”
沈夢佳道:“哼,上廁所用得着這麼鬼鬼祟祟,你老實交待,是不是想偷吃蛋糕?”
嚴之凡終於扛不住了,捂着肚子道:“我也不想啊,可現在餓得慌,不吃點東西睡不着覺。”
沈夢佳道:“你肚子餓幹嘛不早說?”
嚴之凡神色一亮道:“我早說你就把蛋糕給我吃?”
沈夢佳輕哼道:“想得美,你以爲做一個蛋糕那麼容易嗎?我折騰一個晚上呢!”
嚴之凡道:“那你?”
沈夢佳道:“我下面給你吃!”
嚴之凡:“……”
翌日,陽光明媚!
嚴之凡起了個大早,不過沈夢佳似乎還在防着他,比他起得還早。
此時沈夢佳已經在廚房裡裝蛋糕了,看見嚴之凡,她就催促道:“趕緊快去洗臉,我已經買了早餐,吃完咱們就出發。”
看得出來,沈夢佳的心情不錯,似乎迫不及待的要向同事展現她的蛋糕,然後讓她成爲萬人迷。
嚴之凡洗漱了一番,回到客廳,吃着沈夢佳買的油條豆漿,隨口問道:“沈夢佳,你知道那個周大全怎麼樣了嗎?”
“還能怎麼樣?”沈夢佳拿起根油條咬了口道:“還能怎麼樣,進監獄了唄。法官已經判了他終身監禁,他身上可是有四條人命呢。”
“無期徒刑?便宜他了,這樣的人應該直接槍斃的!”嚴之凡想起周大全的惡行,忍不住泄憤的說一句,然後三兩口把早餐吃完,擦了把嘴道:“走吧,蛋糕我替你拎着!”
沈夢佳將蛋糕遞給他道:“你小心別給我弄壞了。”
正是這個時候,嚴之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一邊從口袋裡掏手機,一邊嘟噥道:“是誰呢?這麼一大早的,該不會肖部長已經到電視臺了吧?”
結果看一眼來電顯示,卻發現是個陌生號碼,於是接聽起來。
手機那頭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好,請問是嚴之凡嚴記者嗎?”
嚴之凡聽着聲音有點耳熟,可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兒聽過,於是應道:“我是嚴之凡,請問你是哪位?”
對方自我介紹道:“我是槎城精神病院的蘇醫生,蘇悅紅。”
嚴之凡立即就記了起來了,這個蘇悅紅就是那個張科的主治醫生,而且是很不好說話的那種,這就道:“蘇醫生,你好,好久不見,張科的病情有所好轉了嗎?”
蘇悅紅卻道:“不,張科失蹤了。”
嚴之凡有那麼片刻沒反應不過來,愣了一兩秒後才道:“什麼,你們又讓張科跑了?怎麼會這樣,你們醫院的保安也太馬虎了吧?”
蘇悅紅道:“不是的,嚴記者,這次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嚴之凡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悅紅道:“電話裡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我想見見你,你有空嗎?”
嚴之凡有點爲難的道:“今天嗎?”
“對,就是今天!”蘇悅紅道:“如果你有空的話,呆會十點,我們在也門咖啡廳見面詳談,你看怎樣?”
嚴之凡感覺有些奇怪,你們精神病院的病人跑了,不是應該找派出所協助嗎?找我幹什麼呢?我還等着去吃想了一整夜的蛋糕呢!
不過又感覺這事不太尋常,要不然蘇悅紅也不會找自己,所以只能忍痛的道:“行,沒問題,呆會見。”
見他掛斷電話,沈夢佳忍不住問:“誰啊?”
“蘇悅紅,精神病院的醫生。你還記得上次我和小雅去採訪一個精神病人張科嗎?就是跟空間門有關的事情。剛纔這個蘇醫生說,張科現在又失蹤了,她有事要跟我面談!”嚴之凡收拾了下東西,嘆氣道:“今天的野餐我恐怕去不了了,你給領導說一下,我去看看蘇醫生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沈夢佳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的道:“肯定是個美女,對不對?”
嚴之凡搖頭道:“再美也比不上你,我走了。”
看着他的背景,沈夢佳忍不住暗自嘟噥,“男人都一個德性,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咦,我在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成碗裡的了?”